30 颠倒黑白
宋立宇看了眼手表,問童悅:“我到時間登機,你去哪兒?”
“我……”童悅還深陷淩亂,“不知道。”
“如果……你想聽我說說宋立琛,可以和我一起走。”宋立宇發出邀請。
童悅無法拒絕,“你去哪裏,我去買票。”
童悅買完票大廳就響起登機提示。宋立宇事先設計好的當然時間剛剛好。
頭等艙,選擇這個時間段的人比較少,零散的幾對旅客,飛機上升至九千英尺終于平穩。
“需要喝點什麽嗎?”宋立琛貼心問童悅。
不知是機艙太熱還是她焦躁不安,額頭背心都出了薄薄一層汗。
“純淨水,謝謝。”
空姐很快送來水,童悅一口喝光。
宋立宇擡手替她攏耳邊散下的發絲,她抗拒躲開。眼前這個男人有着與宋立琛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可怎麽像他也不是宋立琛。
宋立宇看她的眼晴是深深的失落,“如果你沒有把宋立琛錯認成是我,你還會這樣抗拒我嗎?”
童悅拼命壓下心裏翻覆的心潮,“我那晚見到的人,真的是你?”
宋立宇苦笑,“從你的眼睛裏我看到不希望是我,對嗎?”
“我……”童悅有些無措的捂住自己額頭,“我不明白,為什麽宋立琛不跟我解釋清楚,這麽大的誤會,這麽大的誤會!”
宋立宇深深看着她的臉,“也許……是他太愛許惠欣,而你可以緩解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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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悅搖頭,不願相信,不願接受,“不是,不是這樣……”
“他如果真的想跟你重新開始為什麽一次次放任許惠珊欺負你?你待在他身邊一天他就永遠不會忘記許惠欣,你是因為許惠欣才讓他多看了一眼,不是嗎?”宋立宇針針見血。
“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事?”童悅警惕望着他。
“我一直在看着你,在你看不見我的地方,一直一直注視着你。”宋立宇自嘲笑,“我以為這句話,我永遠都不可能告訴你。”
“為什麽?”童悅不懂。
“因為你是第一個不會歧視我,不會利用我的隐私換取利益的人。我看着你越來越喜歡宋立琛,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我傷心又高興,你可能不會明白那種矛盾。”宋立宇眼底的悲痛滿得要溢出來。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宋立琛會讓我接觸到你嗎?”宋立宇一直在誤導她,“他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緣份’,小灰灰讓我們見了兩次。”
“那天晚上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童悅腦中有無數個為什麽往外冒。
宋立宇沉默,良久才回答:“那晚……是我有生以來最開心的年夜,最美好的記憶,我不想破壞它。”
童悅感覺到耳膜有疼痛感,耳邊宋立宇的聲音變得遙遠,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不知道該相信誰。耳朵越來越痛,她蜷着身子緊緊捂住耳朵。
大手從後面貼在她手背上捂緊她耳朵,宋立宇說了什麽,她一個字都聽不見,然後就感覺他傾身過來抱住她。
飛機終于着陸,她耳痛漸漸緩解還是很不舒服。
“要不要喝點水,喝點水會舒服點。”宋立宇擔心問她。
童悅這才發現自己還在他懷裏,“我沒事,你可以放手了。”
宋立宇放開她,“我剛才看你很難受,所以……”
童悅起身拿自己背包,“走吧。”
機場一早就有車來接他們,宋立宇都安排好了。童悅一路都面對窗外,純淨如琉璃的天空,棉花糖般仿似伸手可摘的雲朵,連路邊的一株小草都生機勃勃。
宋立宇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是不是很漂亮,你會愛上這裏。”
童悅收回目光,“我們現在去哪裏?”
“到了再告訴你。”宋立宇賣了個關子,閉目養神。
童悅也沒有心情追問,總歸是酒店。
車越行越偏僻不像是要去酒店。
“你訂的什麽酒店?”童悅問宋立宇。
他睜開眼睛往窗外看一眼,“到了。”
車停穩,童悅下來只看見一望無際的大海和散落在海灘邊稀疏的茅草木屋。
質樸熱情的漁民迎上來,男人有輕微駝背,女人因為長年風吹日曬皮膚粗糙黑黝尖頂帽包着頭帽,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宋先生好,您的房子都已經準備好,這邊請。”
宋立宇微笑看着迷惑的童悅,“走吧。”
宋立宇沒有訂酒店,借宿海邊漁民的木屋。木屋外觀已露出斑駁底色,門口檐上挂着貝殼風鈴,風一吹叮當琳琅。
漁民夫婦推開門,屋裏簡陋卻整潔,一眼就能望穿,床邊桌上擺了一只魚缸,兩只親嘴魚悠閑暢游。童悅一眼就愛上了這裏,比酒店更有趣更有生活氣息。
她看着那僅有的一張床問宋立宇,“你住哪裏?”
宋立宇聳聳肩,“這本來是我的房間……”
童悅不等他說完,“那我另外再找一間。”
宋立宇笑着搖頭,“這家主人和我熟才願意把房子借給我住幾天,不認識的人哪有那麽容易。”
“那我……”
“你睡床,我睡地上就行了。”宋立宇自顧作決定。
“不行……”
宋立宇完全不給童悅拒絕的機會,“海邊一個人住也不安全,我膽子小,你當是遷就一下我這個隊友。”他放下行李,“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童悅看着他背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稀哩糊塗跟着他來了這裏。
小灰灰從行李包裏鑽出頭,“汪,汪……”
他們都把這個小家夥給忘了,童悅趕緊拉開箱子放它出來。它好奇的這裏聞聞那裏蹭蹭,完全就像個好奇的孩子。
“你也喜歡這裏對嗎。”童悅摸摸它的頭。
小灰灰搖着尾巴轉圈往門口跑,對她汪汪,是要出去。
童悅放下包帶狗到海邊,今天海浪有些大,她赤腳踩在沙灘上浪打過來她幾乎站不穩。小灰灰玩得歡,不停的拱沙裏的石頭。
童悅走累了,找了個高一點的位置坐在沙灘上。小灰灰銜了一塊小石頭過來,它吐出來才看清是一顆心形石頭。童悅捏在手裏,在沙子上寫下宋、立、琛,寫得很用力,筆畫深刻。一個浪沖過來,沙灘上的字消失無蹤。
童悅在那一瞬間眼淚就零落下來,淚腺太遲鈍,終于暴發如決堤洪水。
宋立琛也過得不好,非常不好。孤枕難眠一夜,一大早去公司召開董事會,辭職。全體震驚,內部已經一片混亂。
向南追到電梯,“總裁,您這樣走了,我們怎麽辦!”
宋立琛扯掉領帶,整個人都輕松了,“該怎麽辦怎麽辦。”電梯門關閉,他從懷裏摸出戒指,從現在開始他會把所有的事都跟她解釋清楚,他不再顧忌什麽,不管再遇到任何事他都會在她身邊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抛下她。
車直接開到200邁,超車越道宋立琛幾近瘋狂,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給他心中的新娘戴上戒指,吻她,好好愛她,再也不讓她受委屈。
可是,等待他的是人去樓空。很多事,不是知錯就有機會改過,很多人錯過,可能就是一輩子。
姚娜公寓的門被敲得震天響,她開慢一點都擔心那門會被生生拍碎。
姚娜才打開門,手就被宋立琛扼住,“童悅呢?”
姚娜疼得五官都扭到一起,“你先放手!”
宋立琛意識到自己失态,松手,“童悅是不是在你這裏?”
“她不在這裏。”姚娜握着自己手腕翻白眼,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
“她在哪裏?”不知為什麽宋立琛心裏又升起那種不好的預感,比童悅被綁架那次的預感還糟糕。真心相愛的人真的會有心靈感應。
“我不知道,她昨晚說想出去走走,也沒說去哪裏。還不讓我去送她,說幾天就回。”姚娜說的都是實情。
宋立琛不信,“她到底去了哪裏?從哪個機場走的?”
“我真的不知道。”姚娜發誓确實不知。
宋立琛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又再打一次童悅手機,還是關機。
“如果她給你打電話你要馬上告訴我。”他命令完大步離開,上車,往機場飛馳而去。
航空公司太多,資料不可共享,想要查一個人坐什麽航班去哪裏實在太難。而且非法獲得公民個人信息是犯法的,除非認熟識機場安檢部門,查到童悅身份證的出入記錄。
宋立琛直接報警,報失蹤,不足二十四小時不能立案但是可以先介入調查,這樣就能讓機場安檢部門調出童悅的出入記錄。
宋立琛順利調出童悅資料,當即買了一張與童悅一樣的機票。雖然知道她去了哪裏,可城市那麽大,找一個人就如大海撈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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