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你就是不敢發誓!”沈琉墨氣性還沒過去, 抱着肚子離蕭吾泠遠遠的,“那就不要和我睡在一起!”

蕭吾泠實在沒轍了,看了看沈琉墨挂着淚痕的臉轉身走了。

他一走, 沈琉墨更加難受起來, 咬着下唇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最近脾氣确實見長, 蕭吾泠一般也縱着他, 但轉身就走還是第一次,沈琉墨越想越後悔,穿上鞋子用布巾裹住身體就要去找蕭吾泠, 卻和去而複返的蕭吾泠撞到了一起,蕭吾泠抵住他肩膀後退了半步。

“怎麽了這是, 急急忙忙的, 差點撞到你肚子。”

沈琉墨嗚了一聲投進他懷裏,急吼吼的問, “陛下是不是生氣了?我以後不這樣了,你別走……”

“朕有什麽好生氣的?”蕭吾泠純粹是哄不住人愁的,沒成想被當做生氣,“之前不是給你做了一只小兔子, 一直放在床頭, 朕抽空又做了一只, 拿來哄哄你。”蕭吾泠輕聲說着,感覺沈琉墨身子有些涼,先把人抱回床上, 才拿出小兔子, “給, 湊一對,別生朕的氣了, 嗯?”

接過小兔子,從床頭找出原來那一只,一灰一白、一大一小倒真像一對。見他不哭了,蕭吾泠拿了濕帕子給他擦臉,“跟小花貓一樣,皇兒知道了要笑話你,是個愛哭鬼爹爹。”

“才不是!”沈琉墨由着他擦幹淨臉,知道蕭吾泠沒生氣,轉而摟住兩只木頭兔子就要睡覺。

“待會兒要硌得慌。”蕭吾泠輕手輕腳給他穿上裏衣,見他抱着兔子不放手,提醒他道,“肚子大了萬一硌到肚子,皇兒就要鬧你了。”

說的很有道理,沈琉墨翻了個身,蕭吾泠睡在外側,正好兩人面對面。

“那陛下抱着它們。”沈琉墨想了個招,說着把兔子塞進蕭吾泠懷裏,自己往裏挪了挪,“這樣就硌不到皇兒了。”

他覺得自己的做法很完美,轉過身呼呼睡去,蕭吾泠抱着兩個冷物件,看看一旁睡得正香的夫郎,到底還是聽了沈琉墨的話。

第二天是沈琉墨先醒來的,他往熟悉的懷抱裏蹭了幾下,打着哈欠睜開了眼。

男人單手摟着他,他緊貼在男人胸前,想起昨晚臨睡前,蕭吾泠又給了他一只兔子,沈琉墨急忙去尋。

只見兩只兔子蕭吾泠一手一只,這才得以騰出胸前的位置,給某個半夜睡沉了習慣性把臉蛋往他懷裏貼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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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蕭吾泠也醒了,初醒時臉龐沒有那般冷厲,眼神也溫和些,沈琉墨趴在他胸口仰着笑臉,勾的蕭吾泠半夢半醒去親他。

“何時醒的?”蕭吾泠嗓音沙啞道,在他額頭輕輕碰了下。

“剛醒。”沈琉墨親了回去,小聲道,“昨天我是不是太過無理取鬧了,我跟陛下道歉,陛下別惱我。”

“朕不怪你。”蕭吾泠揉着他鬓角的發,“墨兒辛苦了,朕感受不到你萬分之一的辛苦,再說你發脾氣朕也喜歡。”

像只張牙舞爪的貓兒,蕭吾泠覺得十分可愛,若不是他懷着身孕容易哭,蕭吾泠還想逗逗他。

回想起剛重生那會兒,沈琉墨對他抗拒又畏懼,蕭吾泠便覺得現在的一切都是老天爺的恩賜。

沈琉墨有些害羞,臉頰和蕭吾泠貼了貼,蕭吾泠攬着他的身子,“墨兒以後在朕面前無需拘謹,我們就像一對尋常夫夫,墨兒只把朕當作是你夫君,好不好?”

“像表哥和張太醫那樣嗎?”想了想,沈琉墨回道。

柳昱和張津易身份地位差不多,張津易性子急,脾氣爆,有時候脾氣上來了就要踹柳昱幾腳,不過最近不敢了,應該是被柳昱想法子制住了。

總之在沈琉墨的認知裏,他們倆應當就是尋常夫夫。

“像他們那樣也可以。”蕭吾泠倒是想象不出他的墨兒踹人揍人的模樣。

“我渴了,給你倒水。”沈琉墨用腳踩了踩蕭吾泠的小腿,吩咐道。後者揚眉有些訝然,倒真起身了,不過他先咬在沈琉墨軟乎乎的小腿肚上咬了口,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牙印,才穿衣施施然去倒水。

牙印上還留有口水,沈琉墨氣急,那起灰色兔子去擦,嘴裏振振有聲,“合該是一只狗才對!”

天色還早,倒完水回來蕭吾泠讓沈琉墨再睡一會兒,他須得上朝,就先去洗漱。

“朕上朝去了。”蕭吾泠洗漱完來打聲招呼,沈琉墨本就沒有睡意,趴在床頭看他,“早膳想喝紅豆粥。”

“好。”蕭吾泠應下,轉而交代徐福去禦膳房通傳一聲。

回來已有十幾日,今日是柳昱傷口恢複後第一次來上朝。

萬事俱備,蕭吾泠只等今日頒布诏令,給柳昱升官。

右相之位空懸已久,正好碰到合心意的臣子,哪怕沒有沈琉墨,蕭吾泠也屬意柳昱。

但是這顯然直戳蕭吾傥一黨的心窩子。

沈重棠漸漸被架空了權利,這個時候再來個右相,整個朝廷豈不是他蕭吾泠一家說了算。

“歷任丞相皆為替朝廷嘔心瀝血多年的肱股之臣,柳大人連而立之年都未滿,為朝廷效力也不過幾載,怎可擔此重任?”蕭吾傥道,下面很多官員紛紛附和,蕭吾泠冷笑。

他又豈會不知這些人的意思。

“朕想要任命柳愛卿,自然有其他原因。”蕭吾泠眼神犀利,居高臨下看着殿內衆人,緩緩開口,“諸位有所不知,柳愛卿遇刺那日,朕的皇後心慌了整整一晚,腹中的胎兒亦是遭逢危機,只差沒央求朕親自去尋。柳愛卿脫險,朕的皇後終能心安。再者此去江南艱險無比,左不過一個丞相之位,那比得過祁王這一等的爵位,竟能讓祁王親自下場不依。”

“陛下若是為了安皇後殿下的心,大可賞賜其金銀珠寶,豪宅庭院,只是加官進爵,終歸還是要講究一個規矩二字。”

“朕登基四載,最不曾守的規矩二字。”蕭吾泠沉聲道,眉眼暗了下來。

朝中衆人惶惶不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皇帝與祁王争執起來,他們這些小官就是靶子。

隐晦的目光看得蕭吾傥心中一沉,蕭吾泠似乎要将他看穿一樣,本欲說的話也卡在了嗓子裏,蕭吾泠嗤笑一聲。

“還有誰人有意見?”

臺下寂靜無聲,保皇黨沒有意見,祁王一黨有意見也不敢觸蕭吾泠的眉頭。

許久無人應聲,鄒太傅出來打圓場,他圓胖的身軀說話都有些費勁,“陛下知人善任,柳大人雖是年紀輕輕,但才識過人,能謀善斷,臣等對陛下的決議并無意義,陛下英明。”

衆人齊呼,“陛下英明。”

蕭吾泠不管他們喊的是否情願,衣袖一揮,跨步而去。

有空不如多陪陪他的墨兒,何必跟這些東西浪費時間。

早膳除了沈琉墨點名要的紅豆粥,還有精心準備的清淡小菜。一日三餐只早餐最得沈琉墨的心,不需要蕭吾泠挖空心思喂,沈琉墨自己也能吃上不少。

一碗粥喝完,沈琉墨又添了一勺,蕭吾泠十分驚愕,往日磨着他都不肯多喝一口,今日這是怎麽了,蕭吾泠想了想叮囑了句,“可別吃撐了。”

是有多喜歡這個紅豆粥,蕭吾泠喝了一口,覺得沒什麽味道。

“我喝得下。”沈琉墨道,他昨天晚上臨睡的時候就餓了,只是沒好意思說。最近也是格外容易餓,恨不能一天吃五頓。

張津易說多走動有利于生産,蕭吾泠就每次飯後帶着沈琉墨圍着長樂宮轉一圈,今日也是一樣。

蕭吾泠主動提起給柳昱升官之事,沈琉墨十分驚喜,“丞相應當是個很大的官了吧?”

“嗯。”

“每日需要做什麽呀?累不累?表哥才修養過來,陛下不要累到他了。”沈琉墨憂心道。

之前只是個戶部侍郎的時候就已經夠累了,丞相會不會和蕭吾泠一樣累,沈琉墨這樣一想,又不想柳昱升官了。

蕭吾泠沒忍住捏了捏沈琉墨的臉頰,“朕看在你心裏,他比朕重要多了。”

“表哥可從來都不兇我。”沈琉墨故意道,偷偷去看蕭吾泠板着的臉,掩唇輕笑,“陛下是吃醋了?”

“朕從不拈酸吃醋,那都是深閨怨婦才會做的事。”

“是嗎。”沈琉墨摸摸肚子,“那我可就帶着皇兒去找表哥了,皇兒每次出宮都會很高興。”

終于,蕭吾泠忍不住笑了聲,“哪是皇兒高興,是皇兒的爹爹高興才對,再說,朕何時兇過你。”

“昨天晚上陛下臉色就不好看,方才亦是,板着臉吓唬人,讓人一點都不想親近了。”嘴上說着不想親近,倒牽着蕭吾泠的手不放,蕭吾泠嘆了一聲,“朕的确吓到你了?”

“當然。”

“以後朕都改。”二人并肩而行,沈琉墨偷笑,“陛下越來越好了,以後一定是一位十分聖明的君主。”

“朕本就是。”

“陛下說的對。”

——

嘩啦一聲,桌子上的茶具被掃落在地。

方絮冷靜看着蕭吾傥這般模樣,心想莫不是朝上受了氣。

“王爺怎麽了?”

“到底誰坐在龍椅上誰才有狂妄的資格。”蕭吾傥沒跟方絮交代什麽,只問道,“你父親在何處?”

“他一般都在家,不然就去沈相家中。”方絮答道。

蕭吾傥提步便走,不再多言。一日日的,蕭吾傥越來越心急,方絮作為他的枕邊人,自然能夠感覺得到。

事态越發展,方絮心裏也愈發不安。事成還好,若是不成,這般大的罪名,可是要誅九族的。

蕭吾傥拉上他父親,哪怕到時他想和離也無法脫罪了。

不行,不能這般,方絮一急,起身出府去找了沈重棠。

他父親憨厚老實,蕭吾傥随意教唆幾句想來就聽從了,唯有沈重棠能勸回來。

還不知道方絮正在想辦法不讓方武參與其中,蕭吾傥與方武商議好事宜之後心情總算舒坦了些。

好些日子沒有纾解,路過百花樓,蕭吾傥便踏了進去。

樓裏的姑娘雙兒顯然是認識他的,一見到人便湧了上來,叽叽喳喳,濃重的脂粉味讓蕭吾傥有些頭疼。

他臉色不虞,這些人慣會察言觀色,見狀也不再往上湊,蕭吾傥徑直去了二樓,“阿青可在?”

“在呢在呢,整日就盼着王爺您來。”老鸨不知何時出現,将蕭吾傥領到那個名喚阿青的小倌房裏。

“青兒,王爺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老鸨在外喚道。

屋內響起走動的聲響,很快門被打開,一雙青蔥如白玉的手指引入眼簾,再往上是一張讓人感覺分外熟悉的臉。

“好了,奴家不打擾王爺的雅興了,青兒好生伺候着。”

阿青點頭,側過身讓蕭吾傥先進去。

他是個清倌,平日只唱曲兒不接客,只有蕭吾傥這種拒絕不了的,才會見上一見,但也是不賣身的。

“王爺可有何煩心事。”阿青柔聲道,蕭吾傥只在意他眉宇間的熟悉感,還有同樣柔軟纏綿的嗓音,便時常來看看。

“本王的煩心事,阿青怕是纾解不了。”蕭吾傥笑道,“今日仍是照例,彈一曲鳳求凰吧。”

“是。”阿青溫順點頭,指尖輕輕撥弄,婉轉暧昧的琴音流出,動人心弦。

安靜喝着茶水,蕭吾傥目光凝在阿青身上,腦海中一直是朝上蕭吾泠說的那幾句話。

既然心慌不已,既然擔憂柳昱,怎麽那個孩子就安安穩穩待在沈琉墨肚子裏呢。

方絮在宮裏那三年,使過什麽惡毒的招數蕭吾傥都是清楚的,最嚴重的一次是害沈琉墨跪掉了孩子,還有将沈琉墨治療風寒的湯藥換成堕胎藥,亦或是隆冬時節送些冷菜過去。

凡此種種,數不勝數。

按理說一個雙兒的身子被這般糟踐,再懷上孩子的幾率微乎其微。可沈琉墨不過調理了幾月,就順利懷上了,他不知是該感嘆張津易醫術實在精湛,還是驚嘆他二人契合度竟如此之高了。

總歸沈琉墨有身孕這件事,讓他一直如鲠在喉,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一曲鳳求凰很快結尾,蕭吾傥看着阿青的臉心中躁意更盛。

“阿青,你果真不賣身?”他悶聲道。

“奴尚有一技之長,日後也想找個好人家。”阿青溫婉一笑,哪怕一輩子都難以逃出這座牢籠,但心裏總歸要有個念想。

蕭吾傥每次來都會給他一筆不菲的銀錢,假以時日,他或許能攢夠贖身的銀錢。

“本王為你贖身,你可願意?”蕭吾傥又問。

阿青難掩驚訝,半晌還是搖了搖頭,“奴謝過王爺的厚愛,只是,奴自知配不上王爺,也不能污了王爺的美名。”

“本王知道了。”蕭吾泠留下一枚元寶,便起身走了。

在樓下随意找了個姑娘發洩完欲望,蕭吾傥就回了府。

“王爺,有您的信。”侍衛呈上一封信,蕭吾傥擰眉打開,竟是方武送來的。

上午剛剛商談過,方武有什麽話卻要寄信來與他說。蕭吾傥攤開信紙一目十行,看完後簡直怒發沖冠。

“沈重棠這個老匹夫!”信紙在蕭吾傥手中化作齑粉,男人扭曲着臉,氣極反笑。

“去把正君請來!”

“是。”

“王爺找我何事?”方絮正好款款而來,他一眼看到蕭吾傥頸間的紅痕,眼神晦暗不明。

能去外面便宜那些賤人,卻不願碰自己府裏的,方絮長長出了一口氣,看着蕭吾傥笑得艱難。

“沈重棠那個老匹夫去找了你父親。”

竟然這般快,方絮暗自驚訝,面上不顯,看向蕭吾傥的目光有幾分茫然,“然後呢?王爺怎的生氣了?”

“你難道不知?”蕭吾傥仔細看着方絮,方絮任他看,面上半點不顯,“究竟發生了何事?”

“沒事。”既然方絮不知道,蕭吾傥就不與他說了,只是心中難免郁結難消。

少了方武的助力,他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這幾日蕭吾傥也冷靜了不少,蕭吾泠表面上的勢力确實不足為懼,但是細想,蕭吾泠不可能沒有後手,蕭吾傥又慶幸自己并未莽撞行動。

“王爺有許久不曾留宿了,今日不如去左玫的院子裏喝杯酒。”後院的人蕭吾傥一個都不碰,孩子從哪兒來呢。

今日本就為子嗣一事糾結,方絮的話倒是讓蕭吾傥突然想到左玫的命格。

雖然只是虛假的,蕭吾傥心裏難免抱有一絲希望,于是他點了點頭,“喝酒就不必了,你與她說一聲,本王今晚會去她那裏。”

“好。”方絮應下。

宮中,蕭吾泠終于收到了睿親王的回信。

睿親王的确如今身在漠北,約莫再有兩月便歸,蕭吾泠問及他江南水患之事,他也只答尚且能夠應對,看起來一切如常,但蕭吾泠總是從中嗅到了一絲微妙的感覺。

本身睿親王會為了一個女人幾次三番拖着殘體去往漠北這件事,便與蕭吾泠所了解的睿親王很有出入。

看向一旁正在吃點心的沈琉墨,蕭吾泠又搖了搖頭。

幾個月前他自己也不會想到,有了心愛之人能夠變化如此之大,從前不說會與人相擁而眠,就是他人近身蕭吾泠都會覺得不适。

這般一想,睿親王的怪異行為似乎也能夠說通,蕭吾泠不再去想,專心看着沈琉墨吃點心。

沈琉墨吃東西與旁人不同,他喜歡用牙咬下一點,在嘴裏細細的嚼,嚼完三口就會喝一口茶水,手裏捧着話本,不論是吃點心還是喝茶水,眼睛始終不離話本。

點心碟子和茶杯都是固定的位置,沈琉墨已然習慣,因此不需要看就能伸手拿住。

蕭吾泠勾起唇角,慢慢拿開了他的點心,沈琉墨伸手一拿,手指碰到一個溫熱的物體,将他吓得一抖。

“啊!”他驚呼一聲,蕭吾泠也怔了下,然後就見沈琉墨一臉呆滞地捂着肚子,蕭吾泠心裏一緊,“怎麽了,可是肚子不舒服?”說着就要讓人請太醫。沈琉墨連忙扯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也不說話,但是等了許久卻不再動一下了,沈琉墨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到底怎麽了?”蕭吾泠也不敢動彈,就這麽把手掌貼在沈琉墨肚皮上。

“剛才,我們的皇兒動了。”沈琉墨小聲道,“我讓你摸摸,可惜皇兒不再動了,興許是方才陛下吓了我一跳,也吓了皇兒一跳。”

“當真!”蕭吾泠面露激動,比頭一次發覺沈琉墨顯懷的時候還要激動,他蹲了下來把耳朵貼在沈琉墨肚皮上,蹲了好一會兒不見再動,也不免有些失落。

“沒關系,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蕭吾泠道,隔着衣物親了親沈琉墨的肚皮。

這次肚皮動了,不是孩子動,是咕嚕咕嚕一串聲響,沈琉墨餓了。

動靜挺大,二人都呆愣住,反應過來沈琉墨羞得滿臉通紅。

他臉皮薄,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窘迫的小事紅了臉頰,蕭吾泠也總時常逗他。

“墨兒餓了。”蕭吾泠笑道,“以後餓了就讓他們送吃的,餓着誰也不能餓到朕的墨兒。”

“我是早上吃的有些少……”沈琉墨道。

“嗯,确實不多,喝了兩碗紅豆粥而已。”

“陛下!”沈琉墨要捏着拳頭打他,臨了又氣鼓鼓把拳頭放下了,蕭吾泠都不躲,他那點力氣真朝他揮拳頭也是撓癢癢。

“好好,朕不說了。”蕭吾泠轉而吩咐下人去禦膳房拿吃的,阿七等人憋笑憋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沈琉墨臉更紅,等他們走後,沈琉墨轉身就去自己的軟塌上呆着,不理蕭吾泠了。

剛在軟塌上躺下,肚皮又動了下,沈琉墨睜大了眼睛,沒再動彈,輕輕招手讓蕭吾泠過去,嘴裏也小聲喊他,“陛下快來!”

蕭吾泠斂下眸中的打趣,“怎麽了?”

只見軟塌上這人眉眼一彎,指指肚皮,“他又動啦!”

這次蕭吾泠慢慢把手掌放上去,像是回應,肚子裏的寶寶十分給面子的動了下,是能讓蕭吾泠感受到也不會讓沈琉墨難受的力道,蕭吾泠整個人石化了。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沈琉墨肚子裏有一個孩子,蕭吾泠竟有些油然而生的酸澀之意。

他眼眶驀地一紅,身子也僵住遲遲未動。

“陛下?”沈琉墨遲疑着,蕭吾泠怎麽這個反應,是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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