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28浮生天下
見虞少瑾這邊無事,方淮秋想起獨守空房的桂花糕還餓着肚子,轉身又下樓讓店小二備了些吃食端回二樓,不料還沒進門就見睿王打開房門看他手裏的東西,“你也沒吃飽?正好進來一起吃些吧。”
方淮秋沒忍心跟他講王爺這不是人吃的。
兩人坐定才發現沒有筷子,睿王正想起身去找,恰好小柒敲門進來,手裏端了一個食盤,盤子裏是兩碟還算細致的小食,并着一壺酒一雙筷子。小柒恭謹的将吃食擺在睿王面前,全無之前的嚣張嘚瑟,睿王面無表情掃了一眼小柒,心說現在後悔是不是晚了點?
方淮秋見睿王有了吃的,立即将自己那份收回面前放着,睿王拿起筷子去夾小柒送上來的吃食,同方淮秋說我還是吃這個吧,你那個太葷了些。方淮秋說這是給桂花糕的當然都是肉,睿王筷子在半空停了一下,眼角有些抽搐。
小柒恭謹的低頭立在一旁,唇角微微上翹。
“這客棧有你的暗樁吧?”方淮秋見小柒一直未離開,心下多少有些了然。
睿王并沒想隐瞞什麽,斟了一杯酒遞給方淮秋,“與其說這客棧有暗樁,倒不如說這客棧就是我的暗樁。”
方淮秋思索了一下這客棧的位置與作用,心裏生出些贊嘆之意,“好手筆。”
“你是專門來誇我的?”
“自然不是,”方淮秋不同睿王繞圈子,“不瞞王爺,其實小魚就是女盜鳳啼,她之前同逐鹿十八盟有些糾葛,所以秦淮幫的消息想請王爺多照看些,之前王爺屢次出手幫扶她,我感念在心。”
睿王看小柒,小柒俯首,“奴婢明白。”說完便先退出了房間,想必要有一番布置安排,睿王風輕雲淡的喝了杯酒,“我也不瞞你,鳳啼的身份我早已知曉,之前有二人以身家性命相托,求我在能力之內幫一幫虞姑娘,我既承了他們的情,就不在你這兒邀功了。”
誰會幫小魚,方淮秋把玩着手裏的酒杯細細甄選,虞少瑾的江湖朋友雖多但大都是薄薄一層面子做不得數,柳麟不會求睿王,虞家婁家不需要求睿王,那算來算去極可能是和虞少瑾交情頗深那個添香樓的老鸨丹娘了。對于丹娘這個人方淮秋後來不是沒查過,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查出她同玄門一個教習師傅關系複雜,而虞少瑾的近身功夫頗似玄門,添香樓、玄門、睿王,方淮秋再想想現下住的這客棧,得出的結論讓他眼中神色都不由閃過一絲訝異。
睿王不動聲色的看方淮秋,“都說慧極易傷,方兄心思缜密遠勝常人倒還能有一副豁達性情,此點讓我佩服。”
“超然于江湖之外神秘莫測的情報組織玄門居然是王爺的,方某也十分佩服。”原來并非朝廷真的不管他們這些江湖人,而是早就洞悉內情從旁監視,世人都說睿王結黨營私藏有反心,如果真是這樣以玄門的本事怕是皇帝早被刺殺個百十來次了,可見傳言不能盡信。
睿王把玩手上的扳指,看着方淮秋神色稍斂,“知道我為什麽同你講這些麽?”
“莫非王爺手中何事牽扯到我或者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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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說是牽扯到逆鱗令,”王爺掃了一眼方淮秋手腕上的印信,“我這次來參加武林大會,就是先得到消息北面雪凰山有一大批武功高強之人入了中原,目的很可能是藏在江湖的四塊令牌,這四塊令牌牽扯到前朝寶藏,雪凰山非我版圖而是北離疆土,如果他們替北離王室拿到一大筆軍資,以他們善戰之性必會開戰,一旦起了戰火苦的是士兵百姓。”
“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定當竭力。”憑皇上和睿王這幾年的所為,方淮秋信得過他們有心為民,他沒興趣終其一生去拯救什麽蒼生萬民,但習武之人有俠心,能力之內他願意多做一些。
“也許有一天我會讨你的逆鱗令。”
“逆鱗令本就非方家所有,不過是肩負武林之責代為保管,如果有了更穩妥的安置,方家何樂而不為。”方淮秋說的坦蕩,睿王看着方淮秋心底生出一分可惜,如若他不是生在帝王家,是不是也能像方淮秋一樣恣意痛快縱橫武林,是不是和方淮秋會成為至交知己,把酒言歡性命相托。
夜深人靜雨闌珊。
孤零零的客棧籠在黑夜裏只隐約間顯出一些輪廓,倒是一排排整齊的窗子透出點點暖光,在雨夜裏帶着幽幽靜谧。在一派慵懶的睡意裏,客棧其中一扇窗戶迎着夜風輕輕打開,任憑如毛秋雨并着涼風擾了一室旖旎。
虞少瑾趴在窗邊,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着匕首,冰冷的兵器在她手中猶如活物一般靈活旋轉,翻覆間隐隐帶着些淩厲。秋雁走後她獨自無聊,難得能好好休息一晚卻沒什麽睡意。安靜的走廊傳來淡淡的腳步聲,聲音輕的若非習武之人很難察覺,咚咚咚三聲敲門,節奏都舒緩裏透着纏綿,聽見幾不可聞的開門聲,而後是嬌弱甜軟的女音,“淮秋,擾到你了嗎?”
“花大小姐。”方淮秋不冷不熱的回應,聲音不高不低。
虞少瑾挑眉,關了窗戶溜到門邊聽外面動靜。
“我見你今晚吃的不好,特意親自去熬了些甜湯,還好你沒睡來得及端給你,你一路舟車勞頓喝這個最好安眠。”花卿夢端着一方雕花木盤,上面擺着一只琉璃碗,碗中甜湯冒着絲絲熱氣,她以眼神示意方淮秋讓一些空當給她進去。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有損花大小姐閨譽,多有不便我就不請花大小姐進去坐坐了。”方淮秋想到吃了她的東西她一定又有借口來找他取回餐具,回說,“而且我不喜甜食怕是要浪費花大小姐一片好意了。”
花卿夢沒料到方淮秋居然連門都不讓她進,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又故作明媚的擠出一絲笑,“你我人在江湖最該不計俗禮,哪來那麽多規矩,而且這湯并非十分甜,你嘗嘗便知。”
方淮秋不理她故意做出的又失意又堅強的模樣,耐着性子擋在門口,“花大小姐性情直爽,奈何我已有婚約在身三更半夜人言可畏。”
“卿夢覺得虞三小姐并非那種胡攪蠻纏之流,何至于你連一碗甜湯都不敢喝。”
虞少瑾靠在門邊聽的沒了耐心,要趕走一個人哪需要這麽磨磨蹭蹭,解開發帶走到水盆邊把頭發往裏面一放攪了攪,而後低頭拎着滴水的頭發将自己房門大開,“方淮秋,我要擦頭發。”虞少瑾說着人走出去,把握在額前的長發用力向後一甩,一條水線直接落進了花卿夢的琉璃碗中,甜湯和花卿夢的手一起微微抖了抖。
方淮秋眼中拂過一絲笑意,而後一本正經的說別着涼了快進來,我幫你擦頭發。花卿夢看看手中不能喝了的甜湯面色不愉,虞少瑾好似剛看到花卿夢一樣熱情的打招呼,“小花姑娘你也在啊,夜深了早點睡吧。”說完不待花卿夢說什麽,推了方淮秋進屋直接關門落鎖,方淮秋正要打趣虞少瑾幾句,不料先被虞少瑾搶了話頭,“大晚上不睡覺出來拈花惹草。”
方淮秋面上挂笑,拿過毛巾把虞少瑾的頭發包起來,“那你是來英雄救美的?”
“我是來防止你紅杏出牆的。”虞少瑾杏眼一瞪還有幾分氣勢,退後一步搶過毛巾胡亂擦頭發,方淮秋收了手上前一步站在她身邊,指着窗邊讓虞少瑾看,“那是什麽?”
“什麽?”虞少瑾側頭去看,沒發現方淮秋已經把臉湊到了她旁邊,她看不到東西回頭想問,一扭臉正好親到了方淮秋迎上來的嘴唇,虞少瑾一雙大眼瞪得圓圓的愣在當場,方淮秋摟住她的腰又用力親了一下才放開,“這下放心了麽。”
虞少瑾嵌在方淮秋懷中,想到兩人剛剛親在一起臉頰豔如煙霞,心中猶如有只小鼓在咚咚咚的猛錘,錘的她停了思考亂了方寸,想發火可又絲毫不覺得生氣,不生氣又覺得方淮秋實在可惡。方淮秋摟着虞少瑾的雙臂微微用力,讓她把頭靠在自己肩上,聲音像花月夜的粼粼春江水,低緩裏透着醉人的暖,“小魚,我喜歡你,我覺得該在更好的時候講,但我等不及了。”
虞少瑾任方淮秋抱着,感受着他胸口同自己一般擂鼓似的心跳,聽着他說他喜歡她,整個心柔軟的一塌糊塗,以前她覺得自己萬花叢中閱盡紅塵,男男女女諸般愛恨不過是做給人看的矯情,現下在這小小的客房幽幽的燭火下她突然覺得,如若遇不到一人讓自己愛過恨過,只身做個紅塵外的看客才是真正可悲可憐。
“方淮秋,”虞少瑾仰頭看他,眼中光澤燦若夜星,“這紅塵浮世,有我有你。”
方淮秋笑着親親虞少瑾的額頭,“小魚,這江湖天下,有我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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