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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我們還有這學期的最後一節經濟法的專業課,上課的梁教授很愛點名,好在是上午的第二節課,否則就算出勤率高,大家也是換個地方接着睡而已。
因為老爸和這個梁教授的辦公室挨着,所以他對我特別關照。今天看我精神不太好,特地把我叫起來提問:“夏裴,你來給大家說一說對涉外投資我們國家都有哪些核準制度?”我硬着頭皮站起來翻了一分鐘書才找到,幹巴巴地念了幾段他才讓我坐下。
中午下課的時候,天上居然有點下雨,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同學都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一個兩個都打着傘走了。我們幾個凄涼地在學院樓大堂裏站了一會,筱晴說反正食堂也沒多遠,雨看起來也不是很大,幹脆沖過去算了。
于是我們就沖了大概四百米去食堂,幾個人像落水狗一樣站在食堂門口的時候,書亭摸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闫菲無奈地說:“筱晴,你該去換副眼鏡了。”
吃完午飯,書亭說要回寝室洗個澡,下午要去當家教,而筱晴中午有課,下午文娛部又要開會,所以只有我和闫菲去圖書館自習。臨近考試,到處都是人滿為患,我們的座位還是闫菲的朋友幫占的。
可是下午自習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蚊子太多,我小臂上起了幾個包,沒想到後來一撓,旁邊一片都紅了起來。我打了幾個噴嚏,覺得嗓子好像發炎了,灌了幾杯溫水也不是很管用。後來頭也開始痛,我就幹脆趴在桌上眯了一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拍了拍我,我皺着眉從胳膊裏擡起頭,聽到闫菲說:“裴裴,你要去吃飯嗎?”
我看了眼表,啞着嗓子說:“我想去下校醫院,要不你和別人去吃吧?”
“你怎麽啦?”她關切地問我,“鼻音這麽重,要不要我陪你去?”
“沒事,可能昨晚沒睡好,今天又淋了點雨,嗓子有點疼,你去吧不用管我。”
闫菲看着我說:“現在已經五點多了,校醫院可能快下班了,要不然我陪你去學校附屬醫院看吧?”
“不用不用。”我聽她一說,連忙收拾東西,“我現在跑過去應該來得及,就是去拿點藥而已。你快去吃飯吧,晚上你不是還有社團活動嗎?”
闫菲只好跟她的朋友去吃飯了,我氣喘籲籲趕到校醫院的時候,正好五點半,那個三層的小樓已經基本上人去樓空。走到挂號處,裏面還有一個人在整理着單據,我說:“你好,我挂個號。”
裏面的人說:“下班了,沒號了。”
“一個醫生都沒了嗎?”
“你什麽事?”
“感冒開點藥而已。”
“那你到樓上看看,還有沒有醫生。”
“哦,謝謝。”我應了聲,從旁邊的石階跑上二樓,站在樓梯口一眼望過去,沒有一間屋子是亮的。我又蹬蹬蹬跑到三樓,這回倒有幾間屋子是亮着燈的,可是一路走過去,前面兩間都沒有人在。好不容易走到第三間的時候,我看到有個人坐在診桌前面,手裏捧着一本書在看。
我敲了敲門,坐在桌前的那個人便從書裏擡起頭來。
我看着他的臉怔了怔,他也看了我兩眼,表情淡漠地說:“有事嗎?”
我張了張嘴,回過神來:“哦……請問現在還能挂號嗎?”
“醫生已經下班了,你挂急診要到附院去挂。”他說。
“啊,可我只是……”我有些遲疑,在門口站了一會。附屬醫院離這要走半個多小時,還下着毛毛雨,我實在懶得為這點小事跑過去。
剛想斟酌着怎麽開口求他,卻看見他把手裏的書放在一邊,擡起頭說:“你過來吧。”
我愣了一秒,連忙跑過去到他面前坐下,他到旁邊池子洗了個手,回來的時候,我讪笑着說:“真是麻煩您了。”
他卻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從旁邊拿過一疊處方箋和一支筆,“姓名。”
我從善如流地答說:“夏裴,夏是夏天的夏,裴是非衣裴。”
他動了動筆,“年齡。”
“十九。”
“學院年級。”
“法學院大二的。”
他頓了頓,清亮的眼睛瞟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哪裏不舒服?”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看我,也沒在意,說:“嗯……應該只是感冒了,嗓子和頭有點疼。”
“測過沒有,發熱嗎?”
“沒有,沒發燒。”我應着,用手背貼在額頭試了試。
他放下筆,從旁邊盒子裏拿出一個壓板和一個小手電,轉頭看了看我,“張嘴。”
我“啊”地張大嘴巴,異物感在我嗓子口壓了壓,我惡心地縮了一下,他就拿走了。
我咽了兩口口水,看他低頭在紙上繼續寫着。我又想起來說:“對了醫生,我好像還有點起疹子。”
我撈了撈袖子,把手腕露出來,他漫不經心地掃一眼,“免疫力下降了是會這樣,嚴重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但他卻根本沒再擡頭看我。
四下安靜了幾分鐘,只有筆在紙上沙沙寫着的聲音,我打量了他一下,他黑色的風衣裏面穿了件白襯衫,扣子扣到領口第一個。我又看了看他握筆的手和姿勢,昨晚把他認錯了,難怪還想着體育老師怎麽可能長成這樣。可是之前來體檢的時候,我記得校醫院裏都是五六十歲的大爺大媽啊,什麽時候校醫院也引進這種新鮮血液了。
不過看來善有善報,昨天我讓了他一輛出租車,今天他就破例給我看病。
但看這個人的樣子,應該認不得我了吧。
過了一陣,他放下筆把處方箋遞給我:“去一樓交費拿藥。”
我接過來,一邊站起身:“哦,好的,是不是還要再補挂個號上來啊?”
“不用了。”他擡起眼睛,盯着我看了兩秒,又冷冷地說:“以後少喝點酒,不要大半夜還在外面吹風,保證休息,就不會感冒。”
我愣在原地,完全傻眼地看着他。他把本子和筆放好,又擡起眼來,“還有事?”
“沒了沒了……”我轉身就跑了出去。
搞什麽啊,還以為他忘了,結果竟然被訓一頓。
樓道口的收費處果然已經沒人了,我拿着單子去一樓交費,低頭随便瞄了一眼,驚訝地發現這個人的字竟然寫得挺漂亮,雖然不是一筆一劃工工整整,但每一個字都能看得很清晰。他也算是醫生中的異類了。
我再瞥了眼處方箋的右下角,那裏簽了”葉澤林”三個字。
在繳費處用校園一卡通刷了兩塊零五分,我又跑到藥房去拿藥。
藥房裏的護士也準備下班了,把我的單子從窗口裏接進去看了一眼,有點驚訝地擡頭看我:“怎麽是葉老師給你開的?”
我說:“什麽?”
護士沒再說話,轉身進裏面去了,過了一會拿了一小瓶銀翹和幾盒亂七八糟的藥片,丢出來說:“照上面說明吃。”
那瓶銀翹片跟拇指一樣大,哪裏看得清楚。我從窗口朝裏說,“能不能麻煩再把處方給我看一下?”
裏面的護士卻把她的小夥伴叫出來準備下班,看都沒再看我一眼,我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爸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在哪裏。明天是周末,老爸剛好下班,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家。
我想了想,我已經有兩個周末沒回家了,正好回家讓老媽煲湯祛祛寒,就跟老爸說讓他開過來,我在校醫院大門等他。
坐上車的時候,我餘光裏好像看見剛才那個穿黑色風衣的醫生和另外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阿姨一起從門口走了出來,撐着一把傘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我八卦地探着頭往出瞧了瞧,坐好回來的時候,老爸看着我說:“你在看那個男同學呢?”
我大驚搖頭道:“啊?沒有,怎麽可能?”
老爸卻鄭重地點點頭:“嗯,長得還可以。”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早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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