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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1

鬥轉星移,天圓地方,中華民族的祖先将大天體對人體的小天體的影響總結為“天人感應”。天、地、人三者和諧統一,是人對外部自然之間時時進行能量交換,人和自然之間的能量交換以及人和自然之間的融洽就增添了很多困難。天體對人體的影響不僅僅表現在對人的性格方面,很多情況下,人的內心世界也是人的性格命運的一個反映,人的情感體現在人的性格中,那麽情感又是什麽?情感就是對世間各種“情”的态度,這種态度會随着周圍的環境、自己的職位、學歷、經歷、家庭生活狀态,以及夫妻之間的相處,家庭成員之間的互動,還有領導的同事之間的印象等等都可能對一個人産生影響和轉變。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輪回更替,這是不受人們的意志控制的,這是天體的自然規律,一轉眼匡春山在縣裏己經工作九年時間了,在這九年的時間裏,都娟大學畢業後,留在了省城一家有影響的青年雜志社當文學編輯,并在省城安了家。匡春紅大學畢業後分配到縣人民醫院當了醫生。匡春山本人在縣委研究室工作了三年後,調到了縣委辦公室,在縣委辦公室一科任一名普通的秘書。丁書記因到齡調到市裏就退下來了。姜小芳被安排到了縣委招待所,他倆的兒子已經上小學了。

在縣城工作,雖說匡春山沒有多大的實權,可也是個很體面、很有身份的工作,是令許多人敬佩的崗位,令家人弦耀的職位。但匡春山始終保持着獨善其身,潔身自好。他有了一次在鎮裏的遭遇和都娟經常提醒他,不要怕寂寞、孤獨,能夠耐得住寂寞、孤獨的人,是最安全、最平穩的,也是內心最強大的人。所以在九年的工作時間裏他是按部就班,在家,在學校,在辦公室這三點之間來回奔忙着。在家裏有美貌如花,善解人意風情萬種的嬌妻。到學校有聰明伶俐的兒子,在辦公室裏安安靜靜地做着自己喜歡的調查報告和研究工作,有時還有部分文章被省裏相關專業雜志刊發。在城裏他又沒有親戚、朋友,只有妹妹家利用星期天,節假日走動走動,有時回家看望父母,小日子過得優哉游哉,美美滿滿,平平安安的。

有一陣子,匡春山看到周圍的人提撥了,有了車子,房子換大了。心裏漸漸地開始失衡,他曾寫信給省城的姐姐,請求姐姐在丁書記面前講講好話,通融通融,換個崗位或是提個一官半職。

都娟寫信狠狠地批評了他說,現在開始心煩氣燥了,小肚雞腸了,看不慣周圍同事比自己好了,就生出嫉妒的心理。天體是平衡的,天、地、人要和諧地相處才能是一個和諧的統一體。別看人家有職位,有車子,有的人甚至換了老婆,暗藏着二奶,養着情人。有沒有想一想,這些人其實是表面的繁榮,內心的空虛。他們每天要看領導的臉色行事,領導一個咳嗽,他們要猜謀半天,領導咳是什麽意思?領導臉一沉,他們內心就會打顫,猜想領導沉臉是否與自己有關?領導不管說什麽,他們只能說是是,根本不能說個“不”字。領導高興了要打牌,喝酒時,他們還要丢下老婆、孩子陪領導,甚至領導的二奶、情人對他一瞪眼,他都要有幾天的不舒服,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尊言,沒有人樣。萬一有什麽運動或是某人倒了黴運,第一個反戈一擊的就是這些人,甚至還要無中生有捏造事實,搞得是烏煙瘴氣,人心得不到安寧。搞得不好魚死網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原先最好的朋友成了最殘忍的對手。把本來前程似錦的職場變成了硝煙彌慢的戰場。搞得人心力憔悴。有時妻子、兒子、父母、兄弟、姐妹,也跟後面擔驚受怕,不得安寧。這樣的人生有何意義呢?

都娟還批評匡春山說,天、地已經給了一個很好的職場和平臺了。如果你适應了天、地,該是你的到時自然會給你的,倘若不屬于你的,你争到了,那麽天、地、人就失去了平衡,失去平衡不然就會有顫動,有顫動就會有麻煩,就會心煩意亂,就會影響到自己、妻子、兒女、父母及家人。甚至會招來災難。

都娟還經常勸匡春山說,你現在家有嬌妻,兒子活沷可愛,父母雙全健健康康的,要哪些虛無缥妙的職務有何用,職務是象征一時的工作職責,金錢再多只是符號而已。有錢就多吃點,多買點自己喜愛吃的,錢少就少吃點,每天二十四小時,你是要過心情愉快的一天,還是要過心累的一天,全憑自己态度。你可別小看寂寞孤獨,永久的孤獨會給你帶來永久的安寧。

幾年裏,匡春山就是聽着姐姐的批評和勸說,他很能耐得住性子和寂寞與孤獨。辦公室裏同事下班時也經常有人叫他一起去吃飯、打牌,他都腕言謝絕了,久而久之,人們也就不叫他了,他也習慣了。每天他都能準時接兒子回家,準時出現在家門口,姜小芳都會給他一個甜甜地吻,他感到無比幸福和甜蜜。

上個月,匡春山三十歲生日,父母、匡春紅一家、都娟一家全體團團圓圓就在家裏辦了酒席,大家忙大家吃,不拘禮節,匡春山陪姐夫、妹夫、父母喝酒無拘無束,一家人熱情,真誠地熱鬧了一場。全家人都感到輕松和愉悅,快快樂樂。

2

這天,匡春山正在辦公室伏案趕寫一份農業方面的總結材料,他站起身端着青花瓷茶杯,放了一把茶葉。這些年,他喝上了瘾,原因就是要經常趕寫材料,他就會泡上一杯濃茶,濃茶解乏、提神。一杯茶泡好,蓋上茶杯蓋,拿起桌上材料看起來。

突然,桌上電話響起來。是外線。

匡春山慢慢地拿起電話。一邊還看着材料。電話那頭:“是匡春山嗎?”

匡春山漫不經心地問:“你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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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哎,我是你老同學。哎,我是夏文勇。”

匡春山直了直身體,有點激動地問道:“夏文勇。你在哪兒?”

夏文勇說:“我就在縣城裏,晚上我請你吃飯,到‘水仙大酒店’。”

匡春山覺得老同學來了,應該盡地主之宜,應該請夏文勇才對,便說道:“夏文勇,我請你,今晚就到我家吃。”

夏文勇說:“老同學,‘水仙大酒店’那邊我已經訂好了。今晚你來了還有意外驚喜。”

匡春山問道:“老同學,你就別賣關子了,我一個普通職員有什麽驚喜。這樣吧,我還是不去。這麽多年,我在縣城是不在外面吃飯的,我要回去陪你嫂子呢。你有什麽事現在說吧。”

夏文勇說:“老同學,是不給面子吧。今晚沒有外人,就咱倆。你當了縣裏的幹部,我并沒有事找你,只是我們敘敘舊,你總不能當了官連同學都不要吧,人家都說你們當官的難請。”

匡春山說:“唉――,老同學,不是難請,我可沒那麽大得官架子,不瞞你說,我也不怕你發笑,我連‘水仙大酒店’在什麽地方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習慣到大酒店吃飯,你還是到我家吃吧,我弄幾個家鄉菜。”

夏文勇似乎很有傷感地說:“确實是官大架子就大,請不動啊,沒辦法。”

匡春山聽到夏文勇的傷感,覺得自己這樣做确實有些傷感情,況且自己在村裏時,到糧站送糧夏文勇是給過自己幫助的,那年在大型河工工地上,也是夏文勇慷慨相助,才度過了難關,贏得榮譽的,也許沒有大型工地的榮譽就沒有我匡春山的今天,這麽多年來沒去謝謝夏文勇,如今人家到城裏請自己吃頓飯若要不去,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想到這裏,他說道:“老同學,你別說難過話,今天我破例,我去還不行嗎。”

夏文勇說:“這就對了。老同學我等你。”

匡春山放下電話,立即打了個電話到縣政府招待所給姜小芳說:“小芳啊,有一位老同學來了,他請我吃晚飯,兒子你到學校去接一下,我吃過晚飯就回去。”

姜小芳很是驚訝,因為這麽多年來,匡春山似乎沒有在外面吃過晚飯,除了出差或開會都是準時準點到家的。姜小芳關心地說道:“少喝點酒,我等你回家。”

匡春山确實對城裏的什麽酒樓、酒家、大酒店不熟悉,他也确實是不吃請的,在都娟的教導下,他封閉了自己。再加上有位稱心可愛的妻子天天陪伴着,他就是把工作盡心盡責地做好,就成了“宅男”了。

下班後,匡春山叫了輛三輪車來到了水鄉大酒店。夏文勇站在酒店門口迎接,在夏文勇的身邊還有一位女人,身穿一套藏青色的小開領西裝,白色襯衫襯托出白皙的瓜子臉,眉毛是化了淡裝的,一頭披發柔軟地挂在身後,雙頰微紅,媚眼迷離。她站立的姿勢得體、大方、優雅、莊重,一看就知道是經過專業訓練過的,修長的雙腿站得筆直,腳穿半高皮鞋,将整個身體襯托得亭亭玉立,如蓮花仙子一般。匡春山感到這位女的似曾相識,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又覺得自己認錯了人。

夏文勇趕緊上前握住匡春山的手說:“老同學,終于把你等來了。”他轉身朝旁邊的女人讓匡春山猜猜是誰?

那女人的微笑而不露齒,匡春山認真地打量着,在頭腦裏迅速地搜索着。那女的伸出了手笑道:“老同學,高升了,在城裏做官這麽多年,把我們早忘到大河了吧。”

一聽聲音,匡春山既激動又驚喜,嘴裏立即吐出二個字:“金愛。豈敢相忘,只是找不到你而已。”

夏文勇說:“別站在門口說,到裏面坐下來邊吃邊談吧。”

進入包廂後,服務小姐要倒酒,被金愛輕輕一揮手,服務小姐出去了。她說:“今天客人尊貴,我來到酒。”

匡春山知道自己的身份好歹也在縣政府工作,目前看來比他倆的地位高些,他就有點弦耀的神情中帶着自毫的謙虛說道:“什麽尊貴不尊貴的,我們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同學。我是農民的兒子,農民出生。你們兩位是不是成對了,我先敬你們夫婦倆……”

金愛臉一下子紅了,她打斷匡春山的話說:“春山,你可別亂點鴛鴦譜,在這裏拉郎配,先罰酒。”

匡春山驚疑地望着夏文勇問道:“怎麽你倆不是……唉,剛才在門口,你倆親密的樣子,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對呢。唉,錯了,我罰。”說着一仰頭喝下一杯酒。

夏文勇說:“現在是市場經濟,改革開放。原先我在糧管所,現在自己幹了,做糧食生意。金愛原先在供銷社,可供銷社現在是經營不景氣,金愛下崗了,自己出來開了這麽個水仙大酒店。我做生意經常有酒席要辦,有吃喝上的往來,就經常來照顧老同學的生意。昨天,我在這兒喝酒時,咱倆談起了老同學,一想到你在縣政府工作,可是我們同學中的大官兒,所以,我今天就給你打了電話,金愛說她請,我說今天我請,下次她請,這就我給你的驚喜。”

匡春山笑哈哈地說:“好啊,你們兩個都成了老板了。祝賀你們。”

金愛雙眼盯着匡春山說:“什麽老板不老板的,只是混碗飯吃。春山你可是吃皇糧的國家幹部,上學時我就看出你這人日後有出息,能幹大事。”一雙火辣辣的眼光中帶着惋惜。

匡春山從金愛的眼光中讀懂了什麽,他說道:“學校畢業後你就到供銷上班了,我去了多次,就是沒有遇到你,誰知你跑到哪裏去了?”

夏文勇說:“我叫你來,你還不來。現在不是找到了嗎。喝酒,我敬你們倆。”三個人一仰頭幹了。

匡春山放下杯子帶着懷舊的情感說:“一晃十年了,唉――,想不到我們還能遇到。”

金愛說:“有緣總會相會的。”

夏文勇說:“為我們同學十年後的相聚幹一杯。”三人又把酒杯碰到一起,一仰頭喝幹了。

酒喝到七八成,夏文勇說:“咱同學今晚要樂一樂,我請客到舞廳去唱歌跳舞。”

匡春山說:“改天,喝多了,再說也該回去了。”

夏文勇說:“你就舍不得離開老婆一會兒,舞廳就在隔壁。走,我們三人一起去。”

金愛說:“酒都喝多了,就改天吧。大家都在一個城裏,随時都可約到的。”

夏文勇說:“你倆在一個城裏,可我還在鎮裏呢。今天在一塊了,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走,走。”

3

進入舞廳,夏文勇找一個卡坐坐下來。喝了點酒夏文勇非常亢奮。也許是酒的作用和與老同學的相遇,也想在老同學面前顯示一下。顯示自己這幾年做生意的成就感,更能顯示自己沒有落後時代。服務小姐端茶送來時,他用命令式的口氣對小姐說:“歌單,拿歌單來,我們要點歌。”

夏文勇翻着點歌單,邊翻邊說:“今晚每人都要唱,我唱《流浪歌》。”他在點歌單上填寫着。遞給小姐。然後問道:“你們點什麽歌?我替你們寫。”

金愛槍過點歌單說:“你還替人寫。你看你寫的字多丢人,人家秘書不會寫呀。”說着把點歌單遞給了匡春山。

匡春山敢忙用手推着說:“不瞞你們二位老同學,今生以來我還是頭一回上舞廳,對這裏的一切我不懂,也太陌生了,你們點吧。”就在他用手推開時,他無意中碰到了金愛的細皮嫩肉的纖細手,金愛并沒有縮回,而且手還微微停頓了一下。其實金愛在接觸手的一瞬間,心裏有着一陣的振顫,匡春山感到比在酒店門口剛見面與金愛推手時的感覺不一樣,當時滿手抓着卻沒有現在一碰動情。

金愛接過歌單說:“現在什麽時代了,真想不到還有你這麽純潔的人。那我就點一首吧。”

夏文勇走到舞池內的電視機前唱起來,他的聲音沙啞着:

流浪人在外想念你,

親愛的媽媽,

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

沒有一個家,

冬天的風啊夾着雪花,

把我的淚催下,

走啊走啊,

走過了多少年華……

匡春山和金愛在卡坐裏,此時,他倆都默默無語,在灰暗的燈光中的看不到對方的臉部表情。夏文勇在唱歌,他倆卻在沉默,無言以對,然而,兩人的內心卻在翻滾着,熱血澎湃着,看不清表情,匡春山聞到金愛身上芳香的氣息,兩人都能聽到對方喘氣的聲息,兩人都一時無話可說,但又都感覺到有很多話要說,不知從何說起而已。

金愛一手轉着茶杯蓋,低着頭,雙眼只看着茶杯,喃喃地說:“你,你這些年好嗎?”

匡春山說:“我是平平淡淡,上班,下班,教育兒子,沒有大起,也沒有大落,一介百姓。你呢?”

金愛還是雙眼只看着茶杯,心頭惴惴不安,似乎有難言之隐地說:“我?唉――。我可不像你那樣平淡安靜,那可能是我一輩子所追求和向往的。”

匡春山說:“你上班後,我到供銷社找過你多次,後來還是聽夏文勇說你嫁到了城裏。還默默為你祝福呢。”

金愛冷冷一笑說:“你就以為我幸福過上好日子了?”金愛從鼻孔裏又“嗯”的一聲冷笑道:“我當時嫁給了縣供銷社一位主任的兒子,結婚不久,發現我丈夫是個低智商的人,雖然不是人們所說的那種呆子,但是他頭惱就是一根筯,不靈活,他一直是在父母的呵護和庇護下,在吹牛拍馬聲中長大。有些吹牛拍馬的人都說他誠實,老實,厚道,待人沒有壞心,還說他有發展前途,其實他們心知肚明他是一個低能兒。當時計劃經濟下有當官的父親還能維持,随着改革開放的步伐加快,有誰還願整天與一個低智商的人去打交道,他父親退休沒權了,吹牛拍馬的一溜煙全無影無蹤了。丈夫下崗後,心裏壓力越來越大,他的病情也進一步加重,我也下崗了,勉強開了這麽個不大不小的飯店,我都不願讓我丈夫到酒店來,他一來反而引來服務員的恥笑,影響做生意。”說着說着她潸然淚下,傷心地抽泣起來。

匡春山喝了口茶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金愛用指頭抹掉淚說:“我也多次打聽你的消息,只聽說你到了鎮裏工作,再後來就沒有音訊了。唉――,那時的通訊工具真是太落後了。”

匡春山心想真是紅顏薄命,這麽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了。現在金愛仍然是風韻猶存。但從她漂亮的臉蛋上能看出隐藏在背後的心酸和苦痛。匡春山關心地說道:“生意還好嗎?”

金愛說:“生意還算說得過去,我也只是強顏歡笑地打裏着店裏的生意。白天把店裏的生意做好,晚上回去還要照顧好丈夫,他畢竟是丈夫,相夫教子的責任我要擔好。唉――,現在社會風氣不知怎麽會變成這樣,只要我稍微放開,店裏的小姐漂亮一點,生意就會好起來。”

匡春山這麽多年的自我封閉,他聽不懂金愛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生意與漂亮有什麽關系?”

金愛捂着嘴笑道:“不知你是裝的還是生活在真空裏了。你還以為吃飯是為了填飽肚子。”

匡春山一臉茫然地說:“我真不知道。咦,吃飯不填肚子,為什麽?”

金愛“撲哧”笑道說:“你老婆找到你真是太幸福了,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匡春山說:“你能不能把話說白點?”

金愛望着匡春山,心裏想想好笑,也許匡春山真的不懂,就說道:“我的飯店雖然不大,但是到我飯店吃飯的都是為了利益,為了升官發財,為了金錢美女。”

這時服務小姐對金愛說:“您點的歌到了。請。”

金愛走到舞池邊小電視機旁拿起話筒。她說:“這首歌獻給我的同學。”

白:這是一段遲來的告白,許多年以來,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對你多情的關懷,今天我終于鼓起勇氣,向你表達我的愛。

金愛說得是那樣的動情,全場一下子靜了下來。匡春山更是另一種情感,這也是自己想要說的,金愛借着歌聲說出來了。此時,金愛的感情已經全部投入到歌聲中去了:

一段情要埋藏多少年,

一封信要遲來多少天,

兩顆心要經受多少痛苦的煎熬,

才能夠彼此完全明了。

你應該會明白我的愛,

雖然我從末向你坦白,

多年以來默默對你深切的關懷,

為什麽你還不能明白。

不願放棄你的愛,

那是我長久的期待,

不願保留你的愛,

那是對她無言的傷害,

傷痛的心,

一切空白,

如何面對那遲來的愛……

匡春山被金愛凄婉的歌聲深深地震憾了,他與金愛此時的歌聲産生了共鳴。當金愛唱完來到茶坐時,他還怔怔的沉浸在歌聲裏。金愛借着歌聲似乎訴說心中的情感,她感到有一種輕松的感覺,她伸出手,熱情繳請匡春山跳舞。匡春山說:“我不會跳。讓夏文勇陪你跳。”

金愛一把拉起匡春山說:“夏文勇被他的一個客戶叫去了。你不會跳,我教你。”

金愛教匡春山把一只手擺到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摟着腰,便走了起來。匡春山現在能清楚地近距離地看着金愛白皙中透着紅潤的臉還是那樣迷人,攝魄。金愛畢竟是他人生中第一個向往的女人,漸漸的他的雙腳只是原地一踏一踏了,金愛為了配合他,也只好原地搖擺着。舞場的燈光一下暗了下來,金愛将身體朝匡春山靠近了些,匡春山也不由自主地迎上去,兩人雖沒有擁抱,己經靠到一起了。匡春山周身的血液蕩漾起來。

匡春山回到家己是淩晨一點鐘了。姜小芳坐在鋪上睡着了,可電視還開着。匡春山一回來,姜小芳要去燒吃得給匡春山。

4

自從匡春山與金愛有了那次親密的接觸後,無論是上班,下班,路上,辦公室裏總有金愛的影子在眼前晃動。姜小芳美,金愛漂亮,一個是芙蓉,一個是水仙,一個是桃紅,一個是李白,一個是月季,一個是玫瑰,一個是菊花,一個是桂花,一個是結發妻子,一個是初戀情人。姜小芳天天被自己摟在懷裏,溫柔可愛,她具備了女人所有的優點。金愛是霧裏看花,越看越花,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特別是男女感情這個東西,就是說不明白。難道姜小芳比金愛差嗎?兩人站到一起絕對地不分上下,那為什麽這麽多天老是想着金愛而不是姜小芳呢,真是活見鬼了。

都說女人是水性楊花,勾引男人。匡春山在心裏罵道,屁話。都是男人看到漂亮女人就心猿意馬,人家女人不理你,還厚顏無恥地講着昧良心的話,尋找女人喜歡的話,死磨硬纏地盯着人家,我看男人才不是東西呢,吃着碗裏的還看着鍋裏的。人家長得漂亮與你有什麽關系?你已經占着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媚了,還想金愛,還反過來講人家什麽水性楊花,都是男人為自己開脫的托詞,把自己的責任推到女人身上。

“唉――。”不想了,匡春山嘆了口氣。往茶杯裏放着茶葉,他看了看茶葉,嫌少,又抓了一把放進茶杯,他的茶理論是“上面是草,下面是木,人在中間就是茶”,喝茶就自然地融入了草和木,融入大自然,喝濃茶就融入得更深更透徹了。

“小匡,魏主任叫你去一下。”隔壁辦公室的賈科長經過匡春山辦公室門前時,一邊低頭看材科,一邊頭也不擡的在門口喊了一聲。

隔壁辦公室是二科,這個賈科長進政府辦還在我後面,可是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從一個小秘書一級一級地升到了二科的科長。秘書要起碼能寫吧,可他寫東西常出錯。照樣當科長,年齡還比自己小幾個月,竟然喊“小匡”。匡春山沒有答應,只顧埋頭喝茶,魏主任也知道,匡春山己經曉得魏主任找他了,不需要再跟匡春山強調了,自己畢竟是主任,管着這些科長,科員,一強調反而顯得自己身份低了。再說魏主任在辦公室工作只不過三年多一點時間,剛來時是個副科長,現在升到了副主任,管秘書一科、二科、三科工作,他的年齡比自己還小兩歲,也是經常人前人後的“小匡”,起碼也喊個“匡秘書”吧。還經常給自己指手劃腳地下達任務,趾高氣揚的,神氣得很。也不知道這些人有什麽手段,魔法,三一繞,二一繞就與領導混熟了,工作是領導長,領導短的,私下裏都在稱兄道弟的。出去辦事幾個一起出去,沒有辦不成事的,而自己在辦公室裏爬格子,下班時,他們是今天他請客,明天你請客,有時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也不順便跟我說個客氣話,好像辦公室就沒有我這個人,布置工作時,我沒有比那個少。

想到這些,匡春山就非常地生氣,心中就壓着一團火。在心裏滴沽道:魏主任,讓他等一等,反正我又不想你提撥我,我就做我小秘書。等我把這杯濃茶喝了再去他辦公室,今天也拿一回架子。

匡春山飲着茶,思緒還是離不開官場人物,有些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升遷,手中有點小權就會帶來物質和精神上的好處,當然,升遷最主要的一條路,最關健的人物是領導,為此,有很多人在領導跟前裝孫子,做牛做馬拉皮條,讨好領導,讨好領導家人,讨好領讨好的東西,在讨好領導的同時,卯足了勁對他人進行攻擊,排擠,與你握手的同時,腳下恨不得跌你一腳,稍有不慎就會将升遷之路封死。

匡春山飲着茶又想到金愛,金愛一笑一皺眉匡春山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真是想到神仙,神仙到,心有靈犀一點通。金愛背着一只小包站在了匡春山的辦公室門前,金愛今天上穿茄克衫,下穿一緊身的牛仔褲,真是青春煥發,線條流暢,靓麗奪目。匡春山先是一怔,而後熱情地笑眯眯地說:“啊呀,請請請,請裏面坐。”

金愛莞爾一笑,坐到辦公室桌前的沙發上。她将辦公室掃視了一圈,就只有簡單的辦公桌,文件櫃。

匡春山替他倒了杯茶說:“金老板,我這裏可是簡陋之室。”

金愛說:“別看辦公室條件簡單,可你這裏權力大,指揮着全縣的工作呢。你們一句話全縣就要忙開了。”

匡春山真是有苦難言地說道:“金老板哎,你就別笑我了,我一個小小的秘書哪有那麽大的能耐。”

金愛說:“你別打離身拳,我不是來求你辦事的,就是來看看你。”

這時魏主任急匆匆地朝匡春山辦公室走來,他冷着臉,本來想沖着匡春山發火施威的,把一個堂堂的主任丢在辦公室等。他到匡春山辦公室門口時,被坐在門口與匡春山辦公桌之間金愛迷住了,魏主任似乎是眼睛一亮,心微微一顫,真有這樣的美女,他對金愛的印象只有一個字“甜”,長得太甜了。魏主任的臉立即由陰轉為晴。

匡春山站起來喊道:“魏主任,我就去。”

匡春山說話時,魏主任已經走進了辦公室。金愛很有禮貌地站了起來。黑白分明的雙眸晶瑩透亮,全身散發着令男人窒息的性感。她微笑而不露齒。

匡春山向魏主任介紹說:“這是我老同學,是水仙大酒店的老板。”

金愛伸出手,魏主任在某種情緒的支使下也伸出了手。他們握在了一起。

匡春山向金愛介紹說:“這是我們魏主任,是我的領導。”

金愛笑着說:“您好。”

魏主任稍胖的臉春風蕩漾,雙眼眯成了一條線說:“您好,您好。”

金愛要抽回手時,魏主任只顧看金愛,他已忘記了手還握着。金愛又抽了一下,魏主任才松開了手。他對匡春山說:“你同學開飯店,也不請我們去喝酒啊。”

金愛立即把話接過來說道:“我今天就是專門來請老同學的。”

魏主任笑着說:“就不請我啦?”

金愛說:“請請請,當然請,我就怕請不動主任,所以就讓匡春山幫着說情。”

魏主任說:“就這樣定了,下班我們就去。”

金愛說:“歡迎光臨小店,我回去準備。”說完就下樓走了。

魏主任用視線将金愛送出門外,直到消失在視線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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