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七章

1

“粥去飯來茶吃了,池邊坐石數游魚”。這是何等幽雅悠然。現在匡春山每天早上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辦公室先泡上一龍井茶。随着各方面工作的得心應手,他也悠然自得地品起茶來了,他想難怪魏主任每天都泡一杯濃茶,這世道不就是茶嗎?俗話說“人走茶涼”,人一走,茶當然涼,這是自然規律。現在自己在崗位上,就是要喝茶,喝飽茶,不然到頭來後悔“人走茶涼”。

夏文勇夾着個小皮包進來了。他掏出一包煙,先遞給匡春山一支。匡春山用手推着說:“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抽煙。”

夏文勇油腔滑調地說:“匡科長,你不知道我們生意人人難啊,什麽菩薩都要拜,見到人就要敬煙,一個都不能得罪,一個都罪不起,所以我習慣了。”

匡春山邊替夏文勇倒茶邊說:“夏老板,今天頭上摩絲上得不少啊,蒼蠅見了掉眼淚的。”

夏文勇說:“不瞞你說,今天确實有一件大事要做,還請老同學幫忙。”

匡春山說:“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什麽直說吧。”

夏文勇說:“上回借的銀行貸款二百萬到期了,到期後及時還給了銀行,可這一還公司的資金周轉困難了,銀行那頭的關系也疏通了,答應繼續再借二百萬,可是手續要重新辦。”

匡春山喝了口茶說:“做手續你不會做啊?難道還要我給你做?”

夏文勇吸了一口煙說:“不是,銀行不是要擔保嗎,只要擔保一簽字,下午就可拿錢。”

匡春山說:“上次魏主任擔保的,這回還請魏主任擔保一下。”

夏文勇說:“匡科長,你就別老貓促迷藏了,魏主任到省裏學習,還需半個月才回來。”

匡春山問道:“你怎麽知道?”

夏文勇說:“唉,賈瑩在我公司,我難道不知道。”

匡春山說:“原來你有高級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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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勇說:“我這位密探可是我花了重金的,現在住的房子就是我給她的。”

匡春山說:“你出手真大方啊。”

夏文勇說:“誰叫人家長着好臉蛋兒,得魏主任的歡心。可這女人太貪心了。”說着,夏文勇從包裏拿出貸款意向書請匡春山簽字。

匡春山推辭道:“這字我怎能簽,這擔保人應該是魏主任。”

夏文勇說:“早上,賈瑩已經打電話給魏主任了,魏主任說讓你代他簽一下。”

匡春山說:“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老同學這事我還真幫不了你,我不能簽。”

夏文勇說:“難道你還信不過我。這樣,你可以打電話給魏主任,他同意你就簽,不同意我不怪你。”

匡春山說:“行,我打電話給魏主任。”他拿起電話拔通了魏主任的手機。

魏主任說:“我知道,沒事的,匡科長你簽吧。”

夏文勇說:“匡科長,我沒騙你吧。”

匡春山龍飛鳳舞地在擔保人的位置上簽了字。他認為自己有能力簽字了,一簽字就有用,她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自毫和榮耀,也在老同學面前露了臉。

簽字後,夏文勇将貸款意向書放進包裏,從包裏抽出一個信封遞給匡春山。匡春山明白裏面是什麽。他對夏文勇說:“老同學,我可不是為這個才簽字的,你收起來。”

夏文勇說:“這是你的簽字費,生意場上的規矩。”

匡春山嚴肅地說:“你請我吃頓飯喝點酒可以,可這麽多錢不能收,你收起來,免得其他人看見不好。”

夏文勇說:“好好好,行行。我們就到水仙大酒店喝頓酒行吧。”

金愛,見他倆來了,笑嘻嘻地說道:“哎,兩位這麽長時間了什麽風把你們吹走了,又什麽風把你吹來的,是不是嫌我這店小了,還是招待不周啊。”

匡春山說:“我可不像你們說上飯店就到飯店,你們牙動一下,就夠我半個月生活費了。”

夏文勇說:“金老板,今天我請客你可要參加,我們三個老同學也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金老板上菜、拿酒。”

酒倒滿了。夏文勇舉着酒杯說:“春山,你當上科長我高興,我與你同學我臉上有光。可有一點不好,你是看不起我們同學還是怎的?”

金愛滿臉孤疑地看着他倆說:“發生什麽事了?”

夏文勇與匡春山一碰杯,仰頭喝下,繼續說:“現在哪個手上有點權的不收禮,你匡春山怎麽老是拒絕我呢?”

金愛說:“他們也有原則,對不對?”

夏文勇從包裏拿出信封說:“這個就算我們老同學一場,我借給你的不行嗎,你這不明擺着看不起我啊。那時跟我要肉、要油、要肉包我可沒有虧待過你。你現在有權了,看不起我是不是?”夏文勇越說越激動,起說越生氣了。

金愛說:“好好好,收下。我來收下,我負責交給他。咱們三個老同學不要一見面就吵,來,我敬你們一杯酒。”

匡春山拍着夏文勇肩說:“別生氣,咱們三人一起幹了這杯酒。”

三人一碰杯,一仰頭全幹了,都将手裏的杯倒立着,以示誠心。夏文勇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一按手機後說:“抱歉,公司來了客戶,先告辭,改日再聚。”

2

匡春山躺在金愛的床上撥了家裏電話說道:“小芳,中午有人請吃飯,我不回去吃了,你們吃吧。”

姜小芳惋惜柔軟地說:“你怎麽老不回家吃。陳支書來了,找你有事,我打電話到你辦公室一直沒人接,你還是回來陪陪陳支書吧。”

匡春山說:“我實在是走不開啊,陳支書有什麽事你記着,等我晚上回家再說。”匡春山挂了。

“嘟、嘟、嘟”姜小芳臉急得通紅。

金愛起身坐起來,揪着匡春山的耳朵:“你真壞啊,什麽時候學會撒謊了,對我沒有沒撒過謊?”

匡春山說:“沒有。”一手抓着金愛揪耳朵的手說:“你輕點。”

金愛用力揪了揪說:“真沒有?這麽長時間不來,是不是又去抱其她女人了?”

匡春山說:“真沒有,我發誓。除了你和小芳一概沒有。”

金愛松開手說:“不準發誓,我可舍不得你瞎發誓。”金愛打開夏文勇送的信封。他倆一看三萬元。金愛驚訝道:“這麽多!”

匡春山說:“先收下吧,放你這裏。魏主任一年到頭不知要收多少呢,那不孤貍精家裏現在富麗堂皇,像皇宮一樣,還不都是魏主任在外面受賄的呀。”

金愛說:“是啊,小妖精到變成了小鳳仙了,還要千古流芳了。我看你跟着魏主任學壞了。”

窗外驕陽,室內情意濃濃。金愛說:“我發現你變了,也變得貪財了。我看得出來,夏文勇給你錢你是想收下的。”

匡春山說:“魏主任能收難道我不能收。”

金愛說:“夏文勇的錢我先替你保管着,原封原樣的我一分錢都不動,你要錢用我另外給你,我怕,我怕失去你。”金愛說着說着眼裏冒出了淚水。

匡春山說:“在辦公室給我時,我沒有要。把他帶到飯店裏只能是你收的我沒要。”

金愛微笑着:“你現在真變壞了,進可攻退可守。”金愛雙頰緋紅,興奮含羞地問道:“你老婆我還沒看到過呢,什麽時候帶給我看看?”

匡春山說:“你要看她?為什麽?”

金愛說:“我很羨慕她,找你這麽個老公。我現在跟她是姊妹了。萬一今後在路上遇到,也有幫助吧。我決不會傷害她的。”

匡春山說:“你真有意思,人家老公現在一半是你的了。還要再跟她談判全讓給你呀?”

金愛說:“我說你現在變壞了,想得這麽複雜,我可沒有這種想法,我真是對不起她。”

匡春山回到家裏,姜小芳高興地說:“今天回來這麽早。”她轉身朝房間裏喊了聲:“媽,春山回來了。”

匡春山說:“魏主任不在家,我也安靜多了,沒什麽雜事,所以回來就早。你別以為我願意在外面。”

李紅雲說:“那就早點吃晚飯吧。”

吃過晚飯,李紅雲就和孫子早早地到了小房間去了。她知道應該讓他們小倆口親熱親熱,增加感情。

匡春山沖了個澡就睡到了鋪上,姜小芳也急急地洗過澡後,一頭鑽進被窩。

姜小芳滿足後依偎在匡春山身旁說:“春山哥,今天陳支書走的時候,我看他的臉色很憂傷。”

匡春山問:“他來有什麽事嗎?”

姜小芳說:“他一是想看看你,二是他孫子想到城裏找個工作。”

匡春山“噢”了一聲。

姜小芳說:“春山哥,我們應該幫幫人家,那時我們在村裏陳支書幫了我們不少,不能忘恩啊。”

姜小芳又朝匡春山身上靠了靠問道:“今天中午和誰一起吃飯的啊?”

匡春山說:“是我那位高中同學,現在做了糧食老板開了公司,我不能不去。”

姜小芳說:“哥,我認為呀,最親的應該是我們家裏人。春香姐、春河哥、都娟姐、春紅妹子、爸、媽都是我們的親人。不能為了外面的應酬,不顧家裏人,你說呢?”

匡春山刮了姜小芳的鼻子說:“我知道,可我沒有分身術。”

姜小芳撒嬌地說:“春山哥,我發現你有些變化,對家裏人冷落了,而對外面的人反而熱情了。我只希望我們一家經常團團圓圓的,個個都說心裏話,都是真情、真心的有多好啊。”

匡春山說:“今後一有時間我就回來,一定多陪陪你和孩子。”

姜小芳含笑嬌滴地答道:“嗯”。又親了匡春山說:“早點睡吧,你在外面累了。”

3

窗外月光如水銀灑滿大地,月光下的城區寧靜無言,萬物無聲。姜小芳側身睡着,她這樣睡着,臉上還蕩漾着甜甜的笑容。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匡春山從夢中驚醒,姜小芳下意識地抱緊了匡春山。她一臉緊張而誠惶誠恐。匡春山睡眼惺忪地抓起電話。電話那頭立即傳來了魏主任慌張而命令的聲音:“你敢快抓緊時間把賈瑩帶到醫院去看一下,她肚子疼得要命。”

姜小芳緊張地問道:“深夜三點了,是誰打的電話啊?”

匡春山邊穿衣服邊說:“是魏主任,賈瑩病了,我趕緊送她到醫院。”

姜小芳問:“誰是賈瑩?賈瑩是誰?”

匡春山說:“現在跟你說不清。”穿着衣服出門。姜小芳跟到門口說:“你當心,別着急。”

李紅雲也被驚醒了,她問姜小芳出什麽事了。姜小芳說:“他說主任打電話給他,說什麽人病了,要送醫院。”

李紅雲安慰着小芳說:“噢。沒事,睡吧。”

姜小芳嘴翹得老高地說:“夜裏都不得安寧,勸他別當這個科長,他就是不聽。”

匡春山攙扶着賈瑩到醫院挂了急診。經查賈瑩是宮外孕。巧的是當班的值班醫生正是匡春紅。匡春紅檢查完賈瑩的病情後,将匡春山拖到醫生值班室,把門關上,臉惹冰霜地問道:“春山,你搞的什麽鬼明堂,你這樣對得起小芳嗎?我真想不到你堕落成這樣。”

匡春山的臉急得通紅地辯解道:“妹子,你哥是這樣的人嗎?”

匡春紅氣憤地說:“事實就在面前,你還不承認,深更半夜這女孩打電話給你上醫院,是怎麽回事?”

匡春山解釋說:“春紅,你誤會了,不是我做的事。”

匡春紅說:“不是你做的?你看你這麽熱心,這麽低眉獻眼的,我看了就嘔心。她哪一點比得上小芳。小芳知道了你怎麽辦?”

匡春山着急地解釋說:“春紅,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你別瞎想。”

匡春紅說:“我只想信事實,哥,你太讓我傷心,讓我失望,真不可思義,你變得如此下流不堪。”

匡春山一跺腳說:“妹子,我怎麽跟你解釋你才相信呢。唉――,真急死我了。你先給她看病吧。”

匡春紅頭一甩說:“不看,不正經的東西。”

匡春山說:“妹子,不管她正經不正經,她現在是你病人。”

匡春紅說:“你就學會了扣帽子。以前的匡春山可是個誠實能幹的,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這樣不正經的人治好了只能危害社會,危害別人的幸福家庭。”

這時門外有位護士喊道:“匡大夫,病人疼,趕快去看一下。”

匡春紅的職業習慣養成了她工作的熱情,此時她雖然恨賈瑩,恨匡春山,但救死扶傷的天職驅使她沖出了醫生辦公,匡春山緊緊地跟在後面。

匡春紅檢查過後果斷地說:“馬上動手術。”然後轉過身對匡春山說:“跟着我幹什麽?去繳押金。”

匡春山問:“繳多少?”

匡春紅說得很短促幹脆:“五千。”

匡春山說:“我身上哪有這麽多錢啊?”

賈瑩“唉喲,唉喲”地叫喚着。

匡春紅對身旁的護士說:“準備手術,救人要緊。”

手術室門沿上的紅燈亮起,一個大大的靜字正對着門外窄長的通道,匡春山一人坐在長條椅上孤獨地等。

手術很順利。匡春紅從手術室裏出來,匡春山立即迎上去。匡春紅沒有正眼看匡春山,而是用一種輕蔑地眼神冷冷地對他說:“人已脫離危險。”匡春紅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怒氣沖沖地問道:“哥,你怎麽變得這樣了?我真是想不通,如果告訴小芳的話,小芳肯定會很生氣,如果不告訴小芳,我又覺得很對不起姜小芳,我做了這麽多手術,這可是我最難做的一個手術。”

匡春山說:“春紅,你要我怎麽解釋你才相信呢,這事真的與我無關。”

匡春紅表情嚴峻地說:“這事我見得多了。我現在心裏很難受,連我感到無臉面對小芳。先睡吧。”

太陽升起來了,圓圓地太陽紅紅的,由紅變成了淡黃色,越變越白了。姜小芳起床,她做了六只荷包蛋,盛到一保溫的飯盒內對李紅雲說:“媽,我到醫院去,春山半夜沒睡,肯定餓了。”

李紅雲說道:“好好好,給春山送去吧。”

賈瑩手術後安靜地睡了。匡春山就扒在她的床沿睡着了,兩人都正睡得香,還沒有醒。姜小芳在病房門口看到這一情景,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臉上的肌肉在慢慢地收縮,慢慢地收緊,她慢慢地跑到床邊,躬下身定眼一看,不禁“啊”了一聲,然後手上的保溫飯盒不由自主地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了振耳的聲音打破了病房的寧靜。

匡春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他一看姜小芳站在身旁,本來還感到意外的高興,可當他看到姜小芳如雕塑一般站着,眼眶裏噙滿了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滴一滴,無聲地落下。匡春山推了推姜小芳,驚恐地問:“小芳,你怎麽啦?”

姜小芳沒有回答,她的雙眼一直緊緊盯靜靜躺在床上的賈瑩,賈瑩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她也看着姜小芳。匡春山明白了,姜小芳是醋性大發了,是誤會了。匡春山慌張地說:“小芳,你別激動,你聽我慢慢說。”

姜小芳有氣無力地雙眼無神地說:“還說什麽?有什麽說的?”氣得轉身就向外跑。正好與進來查房的匡春紅撞了個滿懷。匡春紅驚疑地問道:“小芳,你怎麽來了?”

姜小芳撲在匡春紅的懷裏嗚嗚地大聲哭起來。匡春紅趕緊把姜小芳拉到自己辦公室,匡春山緊緊地跟在姜小芳身後。姜小芳将匡春山往門外推,嗚嗚哭着說:“你走,你走,我不願看到你。”

匡春山還是擠進門說:“小芳,小芳,你別急,聽我慢慢說好嗎?”

姜小芳伏在桌上邊哭邊說:“你還有什麽說的,我親眼看到的,半夜三更地你把我們都丢在家裏,為一個女人你寧可不睡覺,我還舍不得你,給你送雞蛋……”嗚嗚地大聲哭起來。

匡春紅這時候也只能先勸姜小芳說:“小芳,小芳,你就聽春山說說。”

姜小芳氣憤地說:“我不聽,我不想聽。我想死啊。春紅,我太傷心了,我什麽都能願諒他,什麽都聽他的,這事叫我怎麽活啊。”

匡春紅也急得不知說什麽好,只是扶着姜小芳雙肩喊着:“小芳,小芳……”

匡春山走到門口把門打開,朝門外兩邊看了看,然後關上門。輕聲說:“小芳,你別哭,聽我解釋。她不是我的,是魏主任的二奶。是魏主任讓我來照顧她的。”

姜小芳哭着說:“你騙人,我不信,你騙人。”姜小芳已經哭成淚人,滿臉淚水。她揉揉雙眼說:“你說你在外面加班,我一直以為是真的,原來你和這個女人搞在一起,你叫我怎麽活啊。你怎麽變成這樣啊。”嗚嗚又哭起來。

匡春紅真沒有辦法,急得團團轉,急得臉漲得通紅。這時桌上電話想了。匡春紅拿起電話:“啊,院長啊。”

院長:“今夜是不是有個賈瑩的患者,是什麽病啊?”

匡春紅用手示意姜小芳不要哭。她答道:“是啊。是宮外孕,已經做完了手術,現在病人一切正常。”匡春紅急切地要想了解賈瑩的情況就問道:“院長,你認得賈瑩啊?”

院長:“我不認識她,不過,政府辦的魏主任打電話來了,要求把她安排到特護病房去。安排專職護士,還有費用的事你也不要管,只管開藥吧。”

匡春紅想把賈瑩了解得更多些,又追問道:“這個病人怎麽沒有家屬到醫院?”

院長:“怎麽,政府辦不是派了一名匡科長夜裏就來了嗎?到現在還沒到啊?”

匡春紅說:“匡科長夜裏就到了,但他不是病人的直系親屬。”

院長說:“一切事宜由匡科長處理安排。”

匡春紅又問道:“院長,賈瑩是個什麽人物啊?”

院長說:“我也不知道,按照魏主任的指示辦就行。”

姜小芳的哭聲漸漸地停了,但她在不停地抽泣,不過臉色比剛才好看多了。匡春山好像得到了充分的理由說:“我說了,你們不相信,偏要我承認,我能做這種事嗎,也對不起小芳啊。”

匡春紅眼一瞪說:“你又拍了一回馬屁。”

姜小芳抽泣着說:“人家二奶生小孩也拍馬屁啊,你是什麽都拍。”

4

匡春紅提着的心也放了,盡管她很不希望匡春山在官場上留須拍馬,但她認為總比那樣的事好些,她去安排賈瑩換病房。

匡春山替姜小芳抹去淚水說:“你看把你急得,哭成這樣子。”

姜小芳說:“我就是怕失去你,如果你真是這樣,還不把我氣死。”

匡春山刮了一下姜小芳的鼻子說:“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協商一下,免得你看見了又要瞎生氣,身體氣壞了,我可舍不得。”

姜小芳撒嬌地問道:“什麽事?”

匡春山猶豫了一下說:“賈瑩現在剛動手術,需要營養,魏主任又不可能出面。我有個同學開飯店,我委托她飯店送菜過來。”

姜小芳說:“你現在真會拍馬屁,你這是跟誰學得,想得這麽周到。”

匡春山沒有直接回答姜小芳的話,說道:“不過,我這同學是個女的,如果你同意話,就讓她送飯送菜,如果不同意就再想辦法。”

此時一提女人,姜小芳就非常的敏感,她驚叫道:“女的?你怎麽都惹女人呢。”

匡春山說:“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嗎。因她與賈瑩熟悉,我想更方便些,我也能騰出更多的時間陪你。”

姜小芳調皮地歪着頭,翹着嘴說:“那你每天要早點回家,不準和那女同學說話。”

匡春山苦笑着說:“哪能不說話,這不是沒禮貌,不要把人憋死嗎。”

姜小芳說:“嗯――,那只能少說話,公事公辦,說話要嚴肅,不準嘻皮笑臉,不準談情感方面的話。”

匡春山答道:“好好好。一切聽從你的按排。”匡春山拿起電話打給金愛安排賈瑩術後的飲食。什麽湯啊、煲的、什麽魚,安排得井井有條。并要她馬上送三個人的早飯過來。

姜小芳雙眼像不認識匡春山似的盯着他說:“匡春山啊,你拍馬山真有一套,都成馬屁精了。原來你平時在外做工作是在研究馬屁的術道吧。”

匡春山說:“我的拍馬屁水平還算是低級的。現在不拍馬屁能提拔嗎。人家拍馬屁的水平你還沒看到呢,領導的眉毛一動是在示意少加酒,領導的眼珠一轉就是不同意,領導的嘴一歪就知道用什麽樣的規格接待,領導一個小手勢就知道是要上廁所,要準備好衛生紙了,唉――,學問大着呢,拍得好,升得快,職務高,權就大,利就多。”

姜小芳說:“可是,我發現你的職務越高離家越遠,你越會拍馬屁,離家人的感情越遠。”

匡春山說:“我提拔了,不也為這個家嗎?”

姜小芳說:“我可不希望你提拔,還當個小職員好,少煩心,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強。”

匡春紅進來說:“病房已經安排好了。”說着她又氣憤地說:“這世道我都看不清,弄不懂了,二奶變得這麽珍貴了。”她又指着跟在後面的金愛說:“春山,她說是來找你的。”

匡春山向姜小芳、匡春紅介紹了金愛。又将金愛介紹給她倆。匡春山在介紹時,臉上始終是嚴肅認真的。金愛也保持着矜持的态度,一臉的辦事認真神态。姜小芳目不轉眼地看着金愛的雙眼,她要從金愛的一舉一動中搜索着是否有什麽特殊的暖味的動作和眼神。

金愛将一只保溫飯盒放到桌上用一種正常的語言說:“匡科長,早飯來了。三份。”

匡春山也是用一種正常的語言說:“謝謝你,金老板。”

金愛感到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太正規了。姜小芳為了體現他們夫妻的恩愛情深,同時也是告訴金愛你別想插足我們夫妻之間,她故意抱着匡春山的膀臂,顯得很是親昵。

金愛介紹說:“這是我們店的特色三丁包子,你們嘗嘗,乘熱吃。”

姜小芳拿起咬了一口說:“嗯,好吃。做得不錯。”她又拿了一只遞給匡春紅說:“春紅,吃呀。”

金愛說:“你覺得好吃,以後就到小店來座座。”說着她送了一張名片給姜小芳。

匡春山說:“麻煩金老板把賈瑩的早飯送去吧。”

匡春紅說:“我帶你去。”

姜小芳将包子送到匡春山嘴邊,讓他咬了一口說:“你這位女同學這麽漂亮啊。你別打人家主意啊。”

匡春山嚼着包子說:“人家怎麽看得起我?”

姜小芳說:“看不起你才好。”

匡春山說:“我要去上班了,醫院這邊安排好了,你回家吧。”

姜小芳說:“你先去上班,早點回家啊。我和春紅再談一會兒。”

匡春山走了。匡春紅進來問:“春山走了?”

姜小芳說:“走了。春紅,乘熱吃只包子。”

匡春紅邊吃邊說:“嫂子,今天這事把我吓了一跳,剛開始我和你一樣,還以為春山與這女的有什麽關系,現在我證實到他們沒有那回事兒,我是從賈瑩嘴裏得知的。春山完全是為了升官,拍馬屁,真是一場虛驚。他要是真有這事,我會對他不客氣的。”

姜小芳說:“我也是啊,我當時氣得心裏直發抖,渾身顫顫的,眼睛也花了。到現在心裏還隐隐地疼呢。”

匡春紅說:“嫂子,這事過去也就過去了,不要對其他任何人講,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我來替你檢查一下身體。”

姜小芳說:“不要查了,歇會兒就會好得,剛才我是太過于氣憤,心裏着急造成的。”

匡春紅說:“嫂子,你要多管着春山,我發現他不像以前的春山了,變化比較大。”

姜小芳說:“春紅,我也覺得他變化大,沒有我們在村裏時候的那麽真實了。”

匡春紅說:“是啊,那時他到鎮裏了,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穿。都是給我們買,就是一快大白免奶糖還要我和姐吃,我還和姐姐一人一半。那時雖然窮,但我們一家人的感情是那樣的真,那樣的純潔。怎麽現在就找不到那種感覺呢。”

姜小芳說:“我一想起在村裏的那種感情,我反而高興,現在的生活好像有種心理壓力和負擔。”

匡春紅說:“嫂子,我們在村裏生活窮點,但精神是愉快的,現在生活富裕了,但精神上有了壓抑。”

姜小芳說:“我就是這個意思。你有文化,說話就是不一樣。還有都娟說話我也愛聽。”

匡春紅突然想起來了,說道:“前幾天,我與都娟姐通了電話,她說最近幾天要來一趟,說是出差,正好來看看我們。”

姜小芳驚喜地說:“正好留她好好地教育一下春山。讓她多玩幾天。”

匡春紅說:“都娟姐現在可忙了,她還能住幾天呢,能留她住一晚就不簡單了。”

姜小芳說:”她比春山還忙嗎?”

匡春紅說:“都娟是真忙。不過她忙不是像春山忙着拍馬,她忙的是事業,是自己感興趣的事業。”

姜小芳說:“你們都有事業,就我是個家庭婦女。”

匡春紅“撲哧”笑起來說:“你現在享受的是幹部家屬的待遇,在政府招待所工作的人,那個不是有來頭的,有背景的,上不了幾天班,工資不少一分。你呀,現在只要做好相夫教子的事,就是最大的貢獻。”

姜小芳問道:“什麽是相夫教子啊?”

匡春紅笑笑說:“就是管好春山,教育好兒子。”

姜小芳說:“我懂了。”姜小芳想了想繼續說:“都娟姐喜歡吃鹹魚,我去多買幾條魚腌好,給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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