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陳年舊債(一)
一個激靈,花滿樓從噩夢中驚醒,嗅到熟悉的香味,他的心才稍稍放下。
撫摸着妻子的小臉,他心疼地發現,她瘦了。一路被人追殺,身上帶着傷,還要管腹中的孩子,怎麽可能好好照顧自己呢?
嘤咛一聲,月疏影從睡夢中醒來,看着眼前的丈夫,不禁有些心酸。她伸出纖纖玉指,撓撓他下颌上剛剛冒出的微髯。
“淘氣。”花滿樓勾勾她的手指,笑着問道:“睡得好嗎?”
“好。”月疏影憨笑着,覺得身兩側一暖,低頭看看,她的一雙兒女在她的身旁,睡得香甜。
還記得昨天,一雙嬌兒抱着她哭個不休,小玉兒更是撕心裂肺,斷斷續續說着:“娘壞!不要玉兒,不要哥哥,不要爹爹!”聽着女兒的啼哭,月疏影也是心如刀絞,抱着寶貝女兒承諾以後都不會離開他們身邊一步,到了夜間,他們又賴在房間不肯走,要跟父母同睡,月疏影心疼他們,便答應了下來。
看着兒女熟睡的小臉,月疏影親親他們,又摸摸女兒粉嫩臉龐,女兒也瘦了,下巴都有點尖了,更別說淼兒了。她擡眼看着丈夫,低聲說:“對不起,我……”
“我說過,回來就好。”花滿樓将妻子攬在懷裏,吻上了她的唇,月疏影覺得身子發燙,不自覺地回應着他,過了好久,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月疏影有些不好意思,她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腹,“現在還不行,等再過一段時間,胎像穩定,我再,恩……”她臉紅地靠在他懷裏。
親親她的秀發,花滿樓穩定一下心神,“無妨,只要你人在我身邊就好,還有,”他說,“陸小鳳,有事想要問你。”
月疏影身子一僵,抓緊他的衣襟。
花滿樓輕嘆一聲,“影兒,沙曼姑娘的死,并不是你之過,你不必将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而且,對你,陸小鳳一直心裏有愧,他認為自己沒有保護好你。”
“這件事與他無關,”月疏影抱緊他,“明明是我的錯。”
“影兒,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你也應該讓它大白于天下了。”花滿樓捧着妻子的臉龐,“自從你走後,我就想問你,你的丈夫,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不是的……”
“那為何你寧可孤身赴險,也不願告訴我實情呢?我在你的心裏,是不是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不能與你同甘共苦的鼠輩?”
“不是的,七童,我只是……”月疏影哽咽着,她本來有很多理由,但看着那雙清澈的雙眸,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你離我而去,讓我心傷,是不是該罰?”他吮吸一下她的耳垂,輕聲問道。
月疏影直覺身上一陣酥麻,連哭泣都忘了,她吸吸鼻子,“恩,确實是我的錯,那,你要怎麽罰?”
花滿樓輕笑一聲,“那,就罰你下輩子,也做我的妻子可好?”
本以為妻子會不勝嬌羞地說“好”,熟料這傻女人先是說了一個“恩?”,然後猶豫一下,拉着他的袖子,帶着幾分糾結說道:
“我沒有辦法答應你呢,因為在他死後我跟他發誓說下輩子要做他妻子呢,同一輩子許兩個人,那不意味着你們有一個要短命?你們誰短命我都不願意,要不你等再下一輩子?或是你跟他打一架,誰贏我跟誰走?”
花滿樓苦笑不得,他不知道是該欣喜于妻子将他與葉孤城置于同等地位,還是該懊惱連一個再世情緣都要排在他後面,最後只能一聲嘆息,将頭埋在妻子肩窩,無奈說道:“那我真該跟陸小鳳好好學習靈犀一指了,白雲城主的天外飛仙,也只有他能接到。”
時隔兩個月,再次見到陸小鳳,月疏影差點沒哭出來。眼前的他,骨瘦嶙峋,形容憔悴,烏黑的眼圈浮現在蒼白的面孔上,哪有一點以往神采飛揚的影子?
“對不……”
“對不起。”搶在她前面,陸小鳳說了那三個字。“我原以為,我可以保護沙曼,也可以保護你,可到最後……”他苦笑着,那笑容讓人不忍去看,“讓你受苦了。”
強忍住眼淚,月疏影努力平複心情,“沙曼也是受了我的無妄之災,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以前的事,我會在绫美他們到來之後全告訴你們,因為這裏面關系到他們雙親之死。一旦我将全部和盤托出,就意味着将你們全都卷了進來,陸小鳳,”她看着眼前這個憔悴的男人,目光堅定,“我答應過花滿樓,不再獨自面對危險,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陸小鳳看着她,半晌,吐出一個字:“好。”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感到責任在肩,在那次與月疏影見面後,陸小鳳漸漸打起了精神,不再終日與杜康作伴。不久,绫美和葉方帶着白雲城昔日的侍衛也找到了這裏,見到月疏影後,绫美抱着她又哭又笑,哭的是心疼姐姐受苦,笑的是姐姐又懷孕了,不久之後又會有一個小外甥或外甥女了。
司空摘星也匆匆趕到這裏,原本寂靜的萬梅山莊,由于這麽一大群人的存在,比以往更加生機勃勃。對此,西門吹雪是沒有任何異議的,比起這個,他更關心月疏影接下來要告訴他們什麽。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
見人來得差不多,月疏影決定,将塵封了十數年的往事,一一揭曉。
“淼兒,你和曉兒帶着妹妹出去玩好嗎?”月疏影看着兒子,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不太适合孩子聽,所以支開他們比較好。
“不,我也要聽,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要保護娘。”葉淼坐在母親身邊,态度很堅決。
月疏影嘆口氣,“那一會兒你要害怕的話,就握住娘的手哦。”
“我不會害怕的。”
“我,我也不會害怕,我會保護娘!”西門曉坐在孫秀青身邊,不甘示弱地說。
衆人莞爾,西門吹雪看着兒子,嘴角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看看大家,月疏影深吸一口氣。
“我以前的事情,在座諸位,也許都有所耳聞,但大家也都是冰雪聰明之人,肯定會猜到疏影其實隐瞞了一些事,就是,我離開東瀛的真實原因,還有,”她看看志保和绫美,“志保绫美雙親的死因。”
“哥哥……”绫美小臉慘白,拉住哥哥的手,志保咬緊牙關,默不作聲。
“大家都知道,我以前在東瀛是一名忍者,說實話,我對忍者這個身份并沒有惡感。在我看來,忍者就像銀子一樣,無所謂好壞,就看怎麽用。東瀛雖是一個彈丸之地,但就是那個巴掌大的地方,也有數十名諸侯,彼此紛争割據硝煙四起。忍者的起源,就是諸侯間彼此探聽情報所用的特殊人群,後來為了自保,雖然偶爾也受雇于那些大名,有實力的忍者部族也擁有了自己的力量和地盤,尤其是幾乎每一個忍者都可以單兵作戰,戰場上最次也是以一抵雙,這樣,忍者和諸侯之間的關系就變得很微妙。他們要依靠忍者去為他們辦事,但同時,也忌憚忍者的能力。”月疏影說道:“對于伊賀來講,我們最大的敵人,就是東瀛當時的霸主,織田信長。”
“我聽說過這個人,他貌似是東瀛的皇上,哦不,是類似皇上。”司空摘星說道。
“那他到底是不是皇上?”牛肉湯好奇地問道。
“東瀛的皇上被稱作天皇,有正統的皇族,但他們沒有實權,國家大事都由掌握兵權的将軍大臣來掌控。”陸小鳳嘆口氣,“你們怎麽會惹到他?”
“不是我們惹到他,是他一直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月疏影苦笑,“是他一直想把我們趕盡殺絕,我們怎麽會去招惹那個第六天魔王*?”
“你們做了什麽?”西門吹雪突然問道。
“我們什麽也沒有做,”月疏影嘆口氣,“就是因為我們是伊賀。”
“因為你們很強?”陸小鳳問道?
“糾正一下,不是很強,”月疏影微微一笑,“是非常強。伊賀忍者是東瀛忍者之王,雖然後來甲賀部族緊随我們之後,但依然是伊賀一覽衆山小,因為我們有百地丹波。”
衆人了然,但同時也确定了心中的懷疑:憑她這自豪的語氣,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好友被殺就離開東瀛,果真另有隐情。
“織田信長其人,做事雷厲風行,手段狠辣,獨占欲和報複心都很強,俗話講: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他是不會任由伊賀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大的,我們和織田家,早晚都有一戰。關于這一點,我們明白,織田也明白,但我們準備都不充分,所以就維持表面的相安無事,雖然有幾次小摩擦,也都是隐忍不發了。但有一天,他們終于忍不住,向我們發難。”月疏影拿出了那把一直帶在身上的紅色太刀,“因為它。”
衆人湊上前去看,這把刀較長,約五尺有餘,刀柄與刀身一體鍛造,通體血紅,刀身還刻有數朵花朵,妖嬈且詭異地盛開着;刀柄上綁有黑色緞帶,密密纏繞。西門吹雪蹙眉,“好濃的血腥氣。”他說,“沉年累月的血債。”
“西門莊主果真敏銳!”月疏影輕嘆。
“這把刀,可有什麽詭異之處嗎?”花滿樓也覺得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讓他些許不舒服。
“這把刀,是東瀛的至邪之物,被稱為妖刀,也被稱為亡靈刀。”月疏影看着志保,“如果你有印象,你的父親應該也提起過它,這把,櫻之鬼。”
作者有話要說: 織田信長這個人物我并沒有多大好感,自負,任性,殘忍,本能寺之變六成以上是他自己作出來的,如果他對明智光秀好一點人家也不會叛變。雖然據說是個美男子,但根據他第N代血緣關系的後人的相貌來看,就是一個典型的單眼皮男生,而且畫像上的他,就像一個饅頭。。。。總而言之,這個家夥,适合做枭雄,但不适合做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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