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踏征程

“那我就奇怪了，怎麽賈大才子大周末的不陪着女朋友，反倒是為女朋友的女朋友的生日會奔前跑後的？”尖酸高揚的女聲尤其的刺耳。

賈明決這時候已經緩過了神，他陰沉的看了莫慧敏一眼，壓低了嗓子以威脅的口吻說：“今天是芳芳的生日會，我自認為我和小帆都是芳芳的好朋友，幫朋友忙應該沒有什麽說不過去的吧！再者說芳芳一個人，小帆也曾經委托我多照顧她。這些我其實沒有必要和你解釋，既然說到這裏了，慶生的我們歡迎，搗亂的，請出！”

“明決，少說一句。”劉芳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勸道，紅着眼睛委曲看着他，就好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劉芳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右眼突突突的跳的利害。

“可以啊賈大才子！幾年沒見這嘴皮子的功夫見漲呀！”莫慧敏斜斜的瞥了他一眼，忿忿不平的說，“我這個人不愛找事，但是就愛個打抱不平。憑什麽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劉芳就取代了白小帆的位置？還有，你敢說今天白小帆一定能來嗎！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我不知道你知道？”

“對，我就是知道。今天是白小帆的新書發布會！所以，今天的聚會她根本就不可能來參加。” 莫慧敏挑釁一般斜睨着賈明決。

“新書發布會”擲地有聲的五個字重重的砸上了賈明決的心頭，他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賈明決已經忘記自己究竟是怎麽吃完的午飯，只覺得仿佛有什麽生硬的東西卡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硬生生的難受。依稀記得小帆前一日似乎特意打電話提及過的，可是那個時候自己在幹什麽？公司程序在運行出出現的最新bug，還是到底該怎樣為劉芳慶生？他記得不太清楚了，直覺裏也許并不覺得白小帆的重要吧，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待失業的準社會閑雜人員，因該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啊。

所以，……

明明知道自己錯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也不願意承認，自己難道不是在為她和芳芳創造機會和解嗎？不明白她為什麽對芳芳有那麽大的成見，可自己這幾個月來确确實實感受到了芳芳的關心，芳芳的照顧，他賈明決不是個榆木疙瘩，更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明決，”劉芳早已經察覺到了賈明決的神不守舍，略微有些擔心的小聲問，“你還好吧？”

“哦，沒什麽。我就是在想等下我可能要先走一會兒？”

“怎麽了，公司有事情？”

“沒，小帆的新書發布會，我都給忘記了。”言語中的懊惱顯而易見。劉芳沒有說話，只是低調的“哦”了聲，便扭轉了頭沒事人般的繼續招呼客人去了。

賈明決心裏面有些不忍，愈發覺得對不起人家芳芳，想着等下見到白小帆一定要好好跟她說個明白。人不能這麽沒良心，芳芳也不容易，取代了她的位置難道是芳芳的本意嗎？

等到賈明決和劉芳兩個人一同驅車趕到圖書大廈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紅彤彤的晚霞燒紅了半邊的天幕，仿佛凡高筆下的油畫，流動莫辯的抽象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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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裏的人已經不多，稀稀落落的分布在高大的書架之間。一樓電梯把口處《女人千千面》一人高的大型海報被風吹出“噗嗤，噗嗤”的聲音。

搭乘滾梯直上二樓，正對着就是簽售現場，一應的桌椅已經撤走，地面上散落着幾張不知道用作什麽的A4打印紙，上面依稀還有細密的鉛印文字。空蕩蕩的至于下海報倒還是留在了原處，證明了曾經事實般的存在。白小帆笑妍如花的端舉着一本《女人千千面》，端莊大方的樣子知性十足。

賈明決睜着茫然的雙眼四下回顧，似乎希望能找到些什麽證明般。好不容易才看見個身穿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忙不疊的跑了上前，問：“大姐您好，今天不是有白小帆的簽名售書會嗎？怎麽還沒開始，還是說該時間了？”

工作人員看怪物般的将賈明決上上下下看了個遍，這才不慌不忙慢悠悠的回答他說：“小夥子，你可真沒有時間觀念呀！人家簽名還能等你一整天，活動早就結束了，這不，就差最後的清潔整理了。”

“結束了？！”賈明決喃喃的重複這先前自己聽到的話，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被劉芳不斷拉扯的袖口，心裏空蕩蕩的，直覺到自己仿佛是錯過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下意識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輸入了銘記于心的電話號碼，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

白小帆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什麽那麽輕而易舉的被葉昊晨說服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什麽那麽輕信的将身份證、護照等随身家當直接交給了他，更不明白自己和他這般舉止親密的坐在頭等艙寬大的座椅上究竟是正确還是錯誤。

在接連看到第四個主動向葉昊晨提供餐飲服務以求搭讪或抛媚眼的空姐後，白小帆終于覺得厭煩了，決定絕不能坐以待斃，當機立斷一手狠狠的掐上葉昊晨的大腿，兩眼一閉假裝昏睡了過去。

葉昊晨相當上道的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忙禮貌的搖了頭禮貌的朝笑容可掬的空姐說了聲，“不用，謝謝。”滿臉擔心的看向白小帆，關切的問：“怎麽，不舒服？是不是暈機，要不要幫你找點藥吃。”

白小帆不樂意的轉了圈眼珠，實在不想看他惺惺作态的樣子，趕蒼蠅般的揮了揮手，嘟囔了句，“別鬧，我要睡覺。”

葉昊晨便好脾氣的随了她，只順帶将她的頭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擺了個舒服的姿勢。

本來不過是惡作劇不想給他發現，不想被他一通擺弄竟然就這麽不知不覺的睡着了，香甜的仿佛嬰兒般的，又好像是坐在船上，順水而逝，左右搖擺。

葉昊晨明知道她在使壞卻按耐着不去揭穿，本來想等下好好戲弄回去卻發現小家夥呼吸逐漸變得輕穩，顯然是已經睡熟，心裏便覺得有些好笑，什麽時候她也能這樣心無防備的在自己身邊安然熟睡了，是不是可以算作質的飛躍？

偷偷的用手指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蹭了蹭，軟軟的極富彈性，他舒心的長嘆了一口氣，轉而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分開她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伸出攬住她的肩頭。沉睡中的白小帆動了動，小動物般的往他的懷裏拱了拱頭，直到尋覓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才嘆息的發出一聲輕喟，沉入夢中。葉昊晨低頭望着在自己懷中沉睡的女子，眼中慣有的玩世不恭不知何時已經被濃濃的溫柔取代。

十一個小時的旅程，白小帆醒來時旅程已經将近一半，當她迷離着雙眼懶洋洋的大了個哈欠後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自己和某人之間不正常的距離，慌手忙腳的爬起身，臉上帶着不正常的酡紅已經被壓出的布紋的痕跡，假裝扭頭朝機窗外看去，問：“我們現在到哪兒了？”

“不太清楚，大概是……”

接下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白小帆咋咋呼呼的聲音驚叫道：“呀！大海！我還是第一次從這麽高的地方看大海呢。是不是太平洋，真的是太壯闊了！”

葉昊晨的嘴角抽了抽，不自然的接口嘲諷她說：“我記得我們的目的地好像是阿姆斯特丹，你再怎麽不認路也不至于把這兒看成太平洋吧。”

“那你要我怎麽辦，難道看标示嗎？問你你又不肯說。”

葉昊晨無奈的揉了揉額頭，說：“白小船啊白小船，你真是讓我打開眼界，又發現了你衆多缺點中的一條——胡攪蠻纏。”

“十個手指頭還不能一般齊呢，你難道真的指望我做到十項全能？不用說別人，就是你自己也做不到不是？再者說了，我只是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缺點而已，要真的是跟你比那還是要大大的甘拜下風不得不認輸的。”

“我又怎麽了？”葉昊晨好笑的看着她半鼓起來的臉頰，細致的肌膚，仿佛被晚霞染了色的雲朵，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玩，很想捏上去嘗試下，是不是如想象般的細嫩柔滑。于是就有些後悔，怎麽不趁她熟睡的時候好好蹂|躏一把？

白小帆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狡黠的朝空乘人員休息室的方向看了眼，這才搖頭晃腦的開口回答說：“我這個人做人有操守，絕對目标明确不會害人害己，可是某些人就不成了，但凡出現總會造成不必要的騷動，引起社會動蕩，害人害己，稱作社會公敵。”

“造謠！”這不是活脫脫的冤枉老實人嘛。葉昊晨苦笑着反駁她說，不用想也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難道不是嗎？”白小帆呀低了聲音，賊兮兮的湊近葉昊晨的耳畔小聲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也不看看我是幹什麽的。剛才要不是你胡亂放電，那幾個小姑娘能前仆後繼的圍着你打轉？嘿嘿，被我發現了沒法狡辯了吧！”白小帆眨巴了兩下眼睛，那表情活脫脫一只偷到了肥母雞的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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