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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刀劍

越輕離進入時之政府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蹲坐在桌子上的狐之助。黃色的小狐貍坐的端正,蓬松的尾巴順勢垂了下來,白色的尾巴尖放松的一甩一甩的,偏偏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嚴肅。

“你好,你就是狐之助嗎,我是新來的審神者。”越輕離彎下腰摸了摸小狐貍的紅耳朵,笑着這樣說道。

狐之助的耳朵輕輕抖了抖,沒有說話。站起來高冷的看了越輕離一眼示意他趕緊跟上,随後靈活的跳下了桌子。

越輕離神色溫柔的看着那抹晃來晃去的白毛,跟着狐之助走到了最盡頭的那間屋子。

“就是這裏了,進去吧。”狐之助擡起爪子拍了拍門後轉頭對越輕離說。

推門而入,只見裏面坐了一個灰白色頭發的男人,聽見聲音那個男人擡起頭,嘴角緊緊抿着,眼神銳利的看向越輕離,擡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說道,“坐吧。”

越輕離絲毫沒有被他的态度影響到,溫和的點了點頭,順手抽出椅子坐到了男人的對面。

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開口道,“之前的那封信我們已經看過了。既然是那位大人推薦的你,那麽在能力方面我們當然不會懷疑。”

越輕離垂首,素白的手撩過散落耳畔的長發,神色有些憂慮,“歷史修正主義者小動作不斷,暗堕的付喪神越來越多,我希望能把那些暗堕的付喪神聚集起來,最好能淨化他們身上的濁氣,防止他們被利用。”

男人想起時之政府最近接二連三下達的各種通知,心想如果眼前這個美貌的青年真的能淨化那些暗堕的付喪神的話,那麽現在的局勢估計又是另一番模樣了。思及此,看向對方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些,

“時之政府非常重視這件事,但是暗堕的刀劍畢竟不好控制,所以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不日後時之政府将會送一個新的付喪神到你的本丸。”

“那麽請問…送的是?”越輕離微微皺眉,他是要建立一個由暗堕付喪神組成的本丸的,如果在這樣一個本丸中出現一個唯一沒有暗堕的付喪神,也許…并不是什麽好事。

“ 數珠丸恒次。”男人這麽說道。

越輕離點了點頭,在他的印象中數珠丸恒次應該是一個非常溫柔美麗的付喪神,而且非常的強大,看來這次時之政府很大方啊,如果這時候拒絕的話也許在其他人看來就太不知好歹了,越輕離嘆了口氣問,

“那我現在可以見一見那位暗堕的付喪神嗎?”

“跟我來吧。”

男人站起來帶着越輕離走到了裏間的那個房間內,那個房間看起來空蕩蕩的,只有正中央放置着一個灰撲撲的床,床上牢牢的綁着一個戴着眼罩身着破舊西裝,半個染血肩甲的男人。

“那就是燭臺切光忠。”男人指着躺在床上喘着粗氣不斷掙紮的付喪神說,“他原來的主人是個小姑娘,喜新厭舊而且愛慕虛榮,有了更好的刀劍後就抛棄了他。他一個人游蕩了很久,其間又被另外一個人撿回去過一次,不會沒多久就又被抛棄了。畢竟燭臺切光忠不算多稀有的刀。”

燭臺切光忠聽到兩人的對話後掙紮的更厲害了,麥色的皮膚随着他的動作勒出了一條又一條的紅痕,原本金色的瞳孔也染上了一絲豔麗的紅,他吃力的嘶吼着,嗓音沙啞又刺耳,像是老舊的磁帶一樣,仿佛下一刻便會斷片。

越輕離眼神柔軟的看着床上的燭臺切光忠,細細的打量他,這實在是一個很帥氣的付喪神,可此刻卻狼狽的可憐。

“不要怕。”

越輕離把手放到燭臺切光忠雜亂的藍發上,像是之前撫摸狐之助一樣不停的撫摸着燭臺切的頭發安慰他。

“我會陪着你,所以不要怕。”

越輕離聲音溫柔,動作卻強硬的使燭臺切看向自己的眼睛。他深深的注視着那雙金色的瞳孔,注視着那個狼狽的付喪神。

只見原本掙紮不已的燭臺切光忠在他的動作下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眼中的紅色如潮水般褪去,只兩眼無神的看着越輕離的眼睛。後面的男人沒有看到越輕離原本清澈的眼睛,在某一刻像是碧綠的漩渦一樣能緊緊的抓住人的靈魂。

“好了,睡一會兒吧。”越輕離說。

燭臺切光忠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果然不愧是那位大人推薦的人,也許您真的能淨化那些暗堕的付喪神也說不定。”

男人看到這一幕非常驚喜,在此之前燭臺切光忠已經兩天沒合眼了,一直掙紮着嘶吼着,像是受傷了的孤狼一樣,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眼前的青年安撫了。因此,再面對這個青年的時候,男人不自覺使用了敬稱。

越輕離好像沒有注意到他态度的改變,神色依舊道,“我的本丸還沒來的及打掃,如果沒有其他事了那我就先帶他回去了。”

“好的,您慢走。”

燭臺切光忠這一覺睡的很沉,夢中他的耳邊仿佛還回響着五虎退的哭聲。

“我…我舍不得大家。”

“拜托,請幫忙照顧好一期哥。”

為什麽呢?那個曾經溫柔的摸着五虎退的腦袋誇獎他可愛的女孩子為什麽會做出那種事呢?只是因為是短刀,所以就要被殘忍的抛棄嗎?

燭臺切沒辦法就這樣看着,可沒想到卻同樣被抛棄。他看到了站在少女旁邊的另一把燭臺切光忠。是啊,燭臺切光忠又不是什麽稀有刀,所以抛棄也無所謂嗎?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還換了一身衣服躺到了床上。不是之前那個冰冷肮髒的床,而是鋪着天藍色床單的整潔的床。

“你醒了?”

門被從外面推開,走進來一個美貌的青年。身着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及腰的長發随意的散在身後,看到燭臺切光忠後溫柔的笑了笑,眼角的淚痣豔的逼人。

“你…是誰?”燭臺切太久沒有說話,剛一開口嗓子沙啞的厲害。想咳兩聲,就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水杯。

“喝口水吧。”越輕離道。

燭臺切光忠接過他手中的水杯,神色有些警惕的看着他,雖然眼前的青年看起來非常的柔弱,但是他忘不了之前看向對方眼睛時仿佛失去自我的無力感。

“等你喝完水我們慢慢說好嗎?”越輕離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對着小孩子說話一樣帶着誘哄。

燭臺切一口喝完杯中的水看向越輕離,啞着嗓子問,“你是什麽人?”

“我是審神者,這裏是我的本丸,你是我從時之政府帶回來的,還有什麽想問嗎?”越輕離說完後笑眯眯的看向燭臺切光忠。

燭臺切光忠被他噎了一下,随後皺眉問,“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帶回來。”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被人抛棄過的暗堕的刀嗎?

“明明不是你的錯。”越輕離看着他緊皺的眉說,“你現在的表情就像在說,都是因為我的錯,所以我才會被人抛棄。”

難道不是嗎?如果是稀有刀的話就不會被那麽輕易的抛棄吧。退醬是那樣,我也是一樣。就因為太常見,所以才會被抛棄。更何況,現在的他還是暗堕的刀劍,一個在其他人眼中随時會對主人拔刀相向的刀劍,那麽污穢,看起來一定非常醜吧。

“我現在一定非常的醜吧。”這麽想着,他忍不住問出了口。

越輕離抱着手臂假裝沉思,片刻後笑着說,“如果摘下眼罩的話一定會更帥。”

燭臺切光忠看了看蔓延在自己手臂上的黑色的紋路心想,真是會騙人。

“還請你安心的在這裏住下,也許我可以幫你清除手臂上的那些紋路,雖然在我看來他們一點也不醜。”

這話絕對是真心的,原本帥氣的長相因為那些黑紋看起來張揚肆意的許多,真的是很帥呢。

燭臺切光忠聽到他的話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這些紋路是他暗堕的标志,如果消掉這些紋路的話…是不是他就可以擺脫暗堕的狀态了。

不過,這真的有人能做到嗎?

“不信的話,就讓我來試一試吧。”看出了他的懷疑,越輕離主動說。

“怎麽試?”

“ 把你的本體給我吧。”

燭臺切光忠有些猶豫,他人形狀态已經變成了這副樣子,本體一定更難看吧。怎麽能…怎麽能輕易給人看呢,根本做不到吧。

“呢,讓我看看吧,我真的想看一看伊達政宗公親手使用過的刀劍呢。”越輕離直勾勾的看着燭臺切光忠,眼中仿佛盛滿了星星。

燭臺切光忠轉過頭避開越輕離的視線,一手放到了腰間。那裏,放着他的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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