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我來給你醒酒

等蘇暖下樓的時候秦正銘已經進來了,他單手拿着西服搭在肩上,整個人懶懶的靠在牆邊的鏡子上,看上去喝了很多酒,眼尾桃色輕染。

他直勾勾地盯着蘇暖看,而後又閉上眼睛,不耐道:“過來。”

蘇暖只好過去,那次飯局上她知道他的酒量很好,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能将他灌醉。

她有些出神,直到秦正銘再睜開眼睛,墨玉色的眸子仿佛都染了酒色,醉意濃烈地盯着她,忽然一哂:“不知道怎麽做嗎?”

蘇暖又靠近了他幾寸,扶過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一米**的個子足夠讓她吃力了。

可他偏偏還将整個人往她身上壓,旋轉樓梯上,頂着秦正銘的蘇暖腳步一個趔趄險些就要絆倒,好在秦正銘的手及時撐在牆上,将她纖瘦的身子包圍。

濃烈的酒氣和他身上的淡香充斥在狹窄的空間,連着蘇暖都有些醉了。

她聽見近在咫尺的心跳聲,不知道是誰的。

可也只是一瞬間,他重重的身子又倒了下來,壓得蘇暖差點沒背過氣。

等将他扶到房間的時候蘇暖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她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秦正銘,他閉着眼睛呼吸淺淺,房間沒有開燈,隐隐有光,描出他輪廓昭彰的側臉。

秦正銘長相屬于耐看,越看越容易讓人着迷的那一種。

那會兒她還在上大學,秦正銘一有空就去看她,常常招惹其他女生側目,有時候連男生都不放過。

蘇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坐了好一會兒才想着自己應該離開,卻在站起來的時候,腰間搭上一只手。

秦正銘忽然一壓,兩個人同時滾到了地上。

蘇暖被壓在地毯上,她掙紮着要起來,可腰間的一只手死死扣住她,還不等她看清秦正銘的臉,他的唇帶着濃烈的酒氣已經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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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得很急動作很粗魯,濃烈的苦澀裏摻着血腥,除了那晚在會所裏她醉酒後強吻了秦正銘以外,秦正銘并沒有這樣碰過她。

蘇暖有些慌,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擡起的手要推開他,卻被他準确無誤的按住了手腕,壓在兩邊,他力大無比,蘇暖掙不開。

今晚的月光很亮,細細碎碎的灑在地上,像是滿地碎銀。

有一抹月光跳進蘇暖的眼睛裏,很快又掉了出來,成串成串。

他的吻滾燙的落在她的脖子上,在動脈窦附近的那個印記上。

“別”

他卻是狠狠一咬。

她壓抑着聲音,腦海裏閃過五年前破舊的出租屋的那一夜,他也是這樣,又急又狠,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了。

等她回神的時候,秦正銘已經停了下來,他居高臨下的看她,這麽近,他很清楚就看到她頰邊的淚水,亮晶晶的,十分刺眼,他冷笑:

“蘇暖,你真會演戲。”

“彼此彼此,你裝醉的本事也很好。”蘇暖忍不住嗆了他一句。

她坐起來扯了扯被抓開的領口,看着秦正銘進了浴室。

卻是裏面傳來“砰”的一聲,緊接着就聽見秦正銘在裏面發着怒地喊她名字:“蘇暖!”

裏面水流嘩嘩,蘇暖進去的時候才知道剛剛秦正銘碰倒了置物架,毛巾和一些洗漱用品亂七八糟的掉在地上,浴室裏霧氣騰騰,秦正銘倒在了浴缸裏,那些水都弄濕了他的衣服。

是真醉了。

可當蘇暖把浴缸的水弄好後,他又緊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往懷裏拽。

浴缸的水面頓時高漲,水不斷地往外潑。

他扣住她的腰窩,濕熱的唇重新吻了上來。

蘇暖覺得痛,掙紮着推他卻被他一個翻身按在浴缸邊緣,激起的水花潑在她的臉上和眼睛裏,蘇暖開始慌張,可秦正銘死死按着她,解她的衣服

疼痛過後只有接踵而來的更加疼痛,秦正銘将她抵在牆上,掐着她的下颌讓她側頭看鏡子裏的自己。

那樣屈辱,她從未見過秦正銘這樣。

蘇暖忍無可忍閉上眼睛,秦正銘卻咬着她的耳朵,墨玉色的眸子閃着森森寒意,語氣冰冷的可怕:

“告訴我,當年究竟為什麽背叛我!”  蘇暖被緊緊的壓在牆上,身子疼得厲害,稍稍一動,秦正銘就更用力地貼過來,不留餘地。

她痛得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秦正銘仍掐着她要她望向鏡子裏自己被折成最難堪的姿勢。

從未見過這樣的秦正銘,他喝了很多酒,兩只眼睛都紅了。

他狠狠的問她:“為什麽背叛我!”

蘇暖緊咬着牙一聲不吭。

她的沉默惹惱了他,他緊扣着她愈加發了狠,直到她尖叫着求他停下才稍微放慢動作,聽着她破碎的喘息聲,他也氣息微喘地在她耳邊說: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的機會。”

“你真想知道?”蘇暖聲音微啞,兩只眼睛因為情.欲巅峰變得濕漉漉的,她隐忍着将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裏,可不覺得疼,只是微微瘙癢。

看着她酡紅的臉上一副隐忍不發的樣子,秦正銘嘴角一抹譏诮:“別告訴我你有什麽苦衷,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蘇暖微微一怔,只不過稍縱即逝,讓人捕捉不到。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我沒有難言之隐也沒有苦衷,就是不想跟着你過亡命天涯的生活。

可是我後悔了,如果,當年我知道你會無罪釋放,我一定不會離你而去,興許現在我已經是秦夫人了”

“你他媽給我閉嘴!”秦正銘怒吼一聲,額頭青筋暴漲,墨玉色的瞳仁竄起兩簇火苗:“蘇暖,你真讓我惡心!”

他像一只瘋狂的猛獸,将蘇暖拖過來将她按在盥洗臺上。

“砰”的一聲,額頭撞到洗手池的水龍頭開關上,蘇暖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麻木的神經也忘記了反應,随着秦正銘毫不留情的動作,一下又一下的往開關撞上去。

白色的洗手池,被一滴一滴鮮血染紅,蘇暖緊咬着牙,眼睜睜看着那些血被透明的液體砸碎,變淡。

“我真後悔,為什麽不早一點懲罰你,呵,秦夫人,你這樣的女人不配進秦家大門,你不配得到愛!”

他無休無止,掐着她将她壓在牆上,後來不知是誰撞到了花灑的開關,水流嘩嘩地從頭頂往下,模糊了蘇暖的視線,額頭被撞出來的傷口疼得她頭暈目眩。

可疼痛不斷加劇,秦正銘不肯放過她,至死方休。

模糊的視線裏,秦正銘的眼底滿滿的都是厭惡。

也好,惡心就惡心吧。

至少不會再糾纏。

蘇暖意識回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濕漉漉的躺在浴室的地板上,而秦正銘已經不在了。

她爬起來用溫水沖了身子,額頭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看上去只是破了個洞,洗完後她裹上浴袍,打開了浴室門。

手撐着牆壁,一點一點的朝着床移動過去。

天已經蒙蒙亮了,灰青色的天空雲層翻湧。

秦正銘不在房間,只在桌上留下一盒避孕藥。

蘇暖拿起那盒藥看了很久,有些出神的另一只手顫巍巍的攀上平坦的小腹,才剛觸碰到卻又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她幾乎要奔潰地收回手。

拿出一板,才剝下一粒藥沒有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吞下的一瞬間,腦海裏只回蕩着他的話:“記住,這才是玩物!”

藥味從喉中升起,蘇暖忍着幹嘔的沖動躺倒在床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當年她是在外地上的大學,父母家人不在身邊。

周末她會和秦正銘在一起,白天他去工地幹活,她在出租屋裏看書,做飯。

那個半夜她發燒了,秦正銘很着急,從來沒照顧過人的他手忙腳亂,不知所措。

她很怕吃藥,尤其生病的時候脾氣也不好,嬌氣得很,秦正銘哄了很久,她才肯吃。

他又是喂藥又是給她物理降溫,不斷地給她擦汗,忙到半夜才能睡下。

他就躺在小沙發上看她,透過小臺燈發出來的光,她笑的有些調皮,“你這麽好,我是不是該以身相許了?”

燈光溫暖,他只是輕輕的笑,忽然過來直接吻了她,他吻得很急,不留餘地,她吓了一跳推他不想把感冒傳染給他,可生病的她沒力氣,只能任由着他來。

直到她喘不過氣,他擔心她生病扛不住才停下來,抓起她的手貼在他的左胸口,蘇暖能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還有他看着她,眸光深情的說:“好。”

蘇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喉嚨火辣辣的疼,腦袋昏昏沉沉,身子在發燙,每一寸肌膚都疼。

手背探了探額頭,原來不是夢,是真的發燒了。

外面正在下雨,她坐起來找不到拖鞋直接光着腳下樓。

空蕩蕩的別墅黑白灰的色調。

翻了一整遍也找不到退燒藥。

蘇暖坐在廚房外,等着水開。

外面的雨很大,南城的春天很少會下這樣大的雨,看着看着,蘇暖不知不覺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她醒來開過的水又涼了,她重新燒了一壺喝了開水後又上樓躺着。

這一睡就到了下午。

身子越來越燙了。

她再也撐不住,起床問保镖要退燒藥,他們都是秦正銘的人,知道秦正銘不待見這個女人,他們自然就不理蘇暖的請求,将她推進屋子後,重新關上門。

蘇暖本來就燒的糊塗,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渾身無力,被他們這麽一推,跌跌撞撞直接倒在地上,漸漸失去了意識。

只模模糊糊看到好像有人開門,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口。

晚上時間的醫院很安靜,護士在外面的說話聲很清晰。

蘇暖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長長的透明管在滴着藥水,一端連接着她的手背,她的血管很細,應該是被護士紮破了,有一塊淤青,有一點點痛,但很真實。

旁邊的護士一看到她醒來,問都不問她一聲放下東西就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踹了進來。

聞聲蘇暖擡起眼簾,門口的人很眼熟,她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他是靳庭風。

五年前她是見過靳庭風的。

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對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很容易就叫人過目不忘。

再加上那時候秦正銘窮困潦倒,他有一個富家公子的朋友,讓蘇暖很意外。

靳庭風看見她出神,爆了一句粗口後,“怎麽,很意外!”

能不意外嗎?

蘇暖沒說出口,只是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

看到她那副“死樣子”,靳庭風氣不打一處來,冷哼:

“你要是在正銘的別墅裏死了,警方那邊還得去交涉,你活的時候都要陰魂不散的折磨他,難道死了也不放過他嗎?”

秦正銘別墅的酒窖裏藏着好酒,他今天心情好想去拿兩瓶,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更沒想到的是蘇暖這個害人不淺的女人!

然後他就想到了昨天傍晚,秦正銘突然給他打電話要他出來喝酒,他倒是沒喝多少,而秦正銘一見到人連句話都沒說,就自顧自的喝酒,一直喝到很晚,有了醉意才離開。

現在想想,八成和蘇暖有關。

“我沒有折磨他。”蘇暖睜開眼睛,神情淡漠。

靳庭風很多時候都是笑眯眯的,可是他狠起來的時候連眼神都能殺人,他忽然逼近拽緊蘇暖的衣領将她提起來,目光裏的陰狠一閃而過:

“正銘是我兄弟,他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情,所以我才不會對你出手,但如果你膽敢再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蘇暖擡眼看他,被他這麽恐吓連眼神都沒有顫抖一下,什麽生死,她還怕那些嗎?

“謝謝靳大公子救了我一命,醫藥費多少,我還給你。”

靳庭風嗤笑一聲,“小爺還在乎那點小錢?就算是救一條狗我也能這樣大發慈悲。”

就在這個時候,靳庭風的手機響起來,鈴聲很騷。

他也不避嫌當着蘇暖的面接了起來,“等會兒就到,你們幾個先喝。”

對方不知道又說了什麽,他回頭看了蘇暖一眼,然後無奈的笑道:“正銘估計是來不了了,他去英國,陪女朋友去了。”

女朋友三個字特地加了重音,他且不忘用餘光瞥了瞥蘇暖。

明顯的看到她愣神的樣子。

挂斷電話,靳庭風慢悠悠的彎下身子,嘴角噙着一抹笑,他笑眯眯的樣子也能讓人感覺到寒意:

“正銘應該沒告訴你吧,不過你現在也沒資格知道這一些,他有女朋友了,在英國,天還沒亮他就趕過去陪她。”

吊瓶裏沒藥水了,蘇暖起身按了一下床頭鈴,聲音微啞的說:“你不用特地告訴我這些,我沒興趣。”

靳庭風居高臨下的看她,丹鳳眼微微眯了起來,然後慢條斯理的掏出手機,點了一張照片給她看。

蘇暖本不想看,可那一眼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容不得她躲閃。

秦正銘不喜歡拍照,即使是五年前,蘇暖撒了嬌他才肯合影,而且表情也是酷酷的。

可是照片裏,他笑容淺淺,身邊挽着一個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子,很年輕,容貌清麗溫暖,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上流社會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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