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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害了兩個無辜的女人。
存安突然知道該跟存芳說什麽,她讓存芳躺在自己的大腿上,存芳最近很愛這樣做,存茂說是因為她以前也經常這樣躺在穆太太的大腿上。
存安想着陸勤在她難過時經常做的動作,她努力輕柔的撫摸着存芳的頭發,緩緩的說:“存芳,我小的時候跟小夥伴去江邊玩,結果不小心,把一個同伴推到了深水裏,剛好她的腿抽筋,眼看在水裏完全起不來,頭埋到水裏,咕嚕咕嚕的直冒泡,我當時吓壞了,後來還是剛好有大人經過,把她救了起來。可是從那以後,我就再也不敢跟小朋友們玩了,我怕自己再犯這樣的錯誤。但是我爸爸跟我說,人并不是天生不犯錯誤的,每個人都會由于自己的成長經歷,生活環境和年齡限制而犯這樣那樣的錯誤。他還說我之所以會不小心把小夥伴推到水裏,主要是因為我對于可能出現的危險沒有預知,這是由于我的年齡和經驗造成的,并不是我的主觀惡意,只要我記住這個教訓,而且會舉一反三,以後就會很大程度上避免這種意外。而且我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跟小夥伴們玩了,每個人都是寬容的,多數人都不會因為一個意外而去指責別人。”
“存芳,我不知道你是因為知道了馬富成背叛你的真相才會變成這樣,還是因為目睹了夏白的悲劇才變成這樣,無論哪一種,那都是意外,跟你是沒有關系的。或者馬富成對于你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錯誤,但是只要像我爸爸說的那樣,記住這個教訓,就可以再次避免這種錯誤。”
存安這番話是說給存芳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事實上,如果不是存芳發病,崩潰的那個人可能是她。父母去世的打擊一直都在,而在她全心全力要為父母報仇之時,卻發現居然弄錯了仇人。當然,現在到底有沒有弄錯仇人還不能完全肯定,可是至少她想明白了,存芳存茂害她父母,從邏輯上是說不通的。
☆、第 28 章
存安開始每天主動跟存芳說話,大都是講她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每當這個時候存芳就會很安靜,聽的很認真。
有一天存安正在跟存芳講小時候爸爸帶她去釣魚的事情,存茂這個時候剛好來了,他也坐在那裏跟存芳一起聽。
“爸爸說釣魚最需要的是耐心,不過我是最缺乏耐心的人,但是我又很想吊到魚。于是爸爸跟我打賭,如果我能夠坐一個小時不動,那麽即使我們沒有釣到魚,他也會去幫我抓一條魚上來。然後很神奇的,當我知道,只要我坐一個小時不動,就會有魚的時候,我就真的靜下心來了。其實等我後來長大了,我才知道,這其實是一個騙局,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回報,這個世界對我并不總像我爸爸對我那麽好。”
存芳像是聽懂了一樣,看着存安猛點頭說:“你說的很對!”
存茂看着存芳的樣子,不禁心酸又安慰,他對存安說:“謝謝你,存安。我沒想到你會真的留下來照顧存芳。”
存芳說:“你不用謝我,我也是因為內疚。我那天不該做僞證。”
“存安,你知道嗎?沒有在穆家長大,對于你來說是幸運的。我跟存芳從小到大,很少有機會和爸爸在一起,存芳比我好一點,他教過她游泳;而我,無論我做什麽他都反對,就好像我不是他的兒子。現在呢,即使存芳病成這樣了,他都不來看一眼。他的眼裏只有天穆,那天我聽他在屋裏埋怨存芳跟馬富成結婚,害的天穆現在陷入危機。我當時真的很想沖上去打他,可是我太軟弱了,我始終記得他是父親。”存茂說的時候臉上肌肉有微微顫抖,存安看出來他是真的恨穆席天。
“你為什麽跟我說這些?”存安問存茂,她是真的不解,她對這一家人始終是疏離的,穆席天的無情對她沒有傷害,因為她從來沒有期望過。
存茂無奈的笑了笑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你剛才說起你的養父,我才想起說他。這些話我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說過。存芳一直依賴他,不容我說他半句壞話,盡管他對她并不好。丹妮為了豆豆的事整天埋怨我,如果我跟她說這些,只會讓她覺得我更軟弱。”
“你可以帶豆豆走的,他能怎樣?”
“我也問過自己,他能怎樣?可我就是怕他,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就一直跟我說,不要惹你爸生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好。我就是被這樣教育長大的,盡管後來我知道,他做的一切其實全都是為了他自己,但是我卻拿不出反抗他的勇氣來。”
“你怕他,是因為你想從他那裏得到什麽。”存安一針見血的指出。
“事實上,我怕的是他從我這裏拿走什麽。存安,你為什麽回來,為了從他這裏得到什麽?”存茂問。
存安搖頭但卻不說話。
“我知道,你回來是因為想為你的養父母報仇。可是我跟存芳不是兇手,現在你要去哪裏找你的仇人?”
存茂真正想跟她聊的是這個。
“我可以幫你找仇人。如果只是意外,我們會找到那個肇事者;如果有幕後主使,我也一定會幫你找出來。”
“條件是?”
“沒有條件。你能這樣照顧存芳,就說明你不是一個壞人。而且之前你對豆豆的好,我也很感激。再說起來,你還是我妹妹,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感情中,我最珍視的就是兄弟姐妹之情。當然,我和你的這種關系非常的敏感,因為牽涉到穆家以後的財産分配問題;但是在這裏我跟你算一筆賬,老爺子今年57歲,按現在的平均壽命來算,他至少還可以再活20年,就他對自己健康狀況的關心程度來看,可能還遠遠不止。在他在世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把財産給我們任何一個人;等他不在了,也許我都六十歲了,你也五十歲了,你覺得我們還有什麽可争的?我們的人生真的就這樣跟他耗下去?”存茂的語氣非常的真摯,而且他的話是有佐證的,一方面他對存芳的感情不是裝出來的,另一方面,存安也知道,穆席天現在幾乎是在從自己的兒女手裏搶東西。
存安這才發現存茂是一個聰明人,他把一切都看透了,她不再介意跟他多聊一些,她比他年輕很多,經驗也欠缺很多,她需要多聽他說什麽。她問存茂:“你覺得當初老爺子讓我回來是為了什麽?”
“你真的想聽?”存茂問。
存安點了點頭。
“第一,你不要覺得的是親情,如果他對我和存芳沒有親情,對你自然也不會有。如果你不信我說的,那麽你想想,你為了你的養父母那麽傷心,他有沒有關心過你一次?說什麽你的生母是他的最愛,可是他為最愛做過什麽,當初你被人領養,這麽多年他有沒有關心過你?我敢說他沒有過。當然,我母親一直有阻撓他,但是如果他想關心,也絕非我母親能阻撓的了的。第二,你回來的第二天就進了天穆,三個月就升任企劃總監,很明顯,他是想培養你在天穆擔任要職。由于我跟存芳手裏握有過多的天穆股份,所以他沒辦法信任我們,至于遠陌,我相信他現在已經開始擔心遠陌會尾大不掉。所以他需要可以讓他絕對信任的人,而你的身份注定了你是最合适的人選。”
存茂說的這些存安不是沒想過,不過并沒有像存茂說的這麽思路清晰。這一番話讓她不禁開始願意相信存茂,“溫遠陌也對天穆有企圖?”存安尤其想聽聽存茂在這個問題上會怎麽說。
“遠陌,我始終看不懂他。在老爺子跟我母親彼此僵持的那些年裏,遠陌始終是在調和矛盾的,甚至我跟存芳現在之所以能擁有天穆相當數量的股份,裏面也有遠陌的幫助。可是我母親剛剛去世,他就完全倒向了老爺子一邊,開始對我們大加打壓。但同時,據我所知,他也在天穆布置自己的勢力。可是我自小跟他一起,據我對他的了解,他的人品不壞,人也并不貪婪,當初我還想讓存芳跟他結婚,可惜他們互相看不順眼。從頭到尾,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
存安越發覺得跟存茂有共同語言,她也看不懂溫遠陌,盡管他讓她心動。她對存茂說:“我看存芳這兩天也比較容易安靜下來了,我想抽空回一趟公司。”
存茂看了她一眼說:“你想去見溫遠陌?我在公司也聽過你們的傳言,見他沒關系,親近一些也沒關系,但是我得先多說一句,對于你來說,溫遠陌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對象。因為就目前他的作為來說,要麽就是他身上有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大秘密,要麽就是他這個人太會僞裝,實際上他就是異常貪婪的人。女孩子找歸宿,其他都不重要,家世清白,人品過硬最重要。”存茂說着看了看存芳。
存安不禁覺得感激,存茂的話讓她覺得他是真的在關心她,自從爸爸媽媽去世之後,已經再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了。溫遠陌雖然也會對她表現出一些關心,可是他的語氣從來都不會像存茂這麽篤定。
存安是隔天下午回的天穆,存芳吃了藥,在睡午覺,情緒看上去非常的穩定。
存安沒有回17層辦公室,而是直接去22層找溫遠陌,她最大的疑問是溫遠陌為什麽要騙她說存茂和存芳是害死她父母的兇手。
存安到的時候,張志遠剛剛從溫遠陌辦公室出來,他站在門口對存安說:“同事們都在等着你回來。”
存安想存芳的事情公司的人可能都還不知道,于是她說:“家裏有點事,我可能過一陣子才能回公司。”
“那我把最近的項目資料傳給你。”張志遠想多跟她說幾句話。
存安卻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溫遠陌,她說:“好的,回頭通電話。”說完就推門進了溫遠陌的辦公室。
張志遠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的背影,到底走向了電梯間。
存安進去的時候,溫遠陌正在埋頭簽文件,聽到響動,擡頭看見是存安,他并沒有太驚訝,而是放下手中的筆,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看着存安,他永遠都是這樣,看上去很被動,其實早已握了先機。
存安當然不會跟他耗着,她在他的辦公桌前站定,看着他問:“你為什麽要騙我?”
溫遠陌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麽,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存安面前說:“在你來之前,我一直在想,要編一個什麽樣的理由給你。不過看到你的時候,我決定說實話。”他說完走到門邊,将門緊緊的關上。然後回來将存安拉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外面的車流聲和風聲都一下子進來,耳邊都是呼呼的聲音。
存安凍的往回一縮,溫遠陌拉住她,幾乎是趴在她耳邊說:“還記得那個故事嗎?我父母自殺的那個故事,他們不是自殺的,是穆席天害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9 章
“穆席天跟我父母是生意夥伴,他們合夥經營一家紡織廠,但是由于穆席天的失誤,工廠欠下巨額貸款,于是他策劃将自己的名字從工廠合夥人裏除去,然後害死我的父母,工廠自然倒閉,所有債務也自然消失。”溫遠陌的聲音迎着風聲送進存安的耳邊,聽起來就像是一個噩夢。
這個秘密太過駭人,存安疑問重重,“你當時只有8歲,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我最開始并不知道,是我14歲那年,穆席天要跟穆太太離婚,穆太太親口說出來被我聽到的。這麽多年,穆太太一直用這個秘密來威脅穆席天,所以他們的婚姻可以一直保持,存茂存芳也可以在天穆擔任要職。”
他們在講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可是兩人挨的很近,彼此的呼吸撞到對方臉上,可是存安的心卻是涼的,再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所以,從頭到尾,你都是在利用我?你要先接管存芳存茂的勢力,然後再向穆席天發起挑戰?”存安說這些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她死死的看着溫遠陌,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溫遠陌将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在存安身上,緊緊抱住她的頭,繼續在她耳邊說:“存安,無論如何,你現在已經入局了,你逃不開。我告訴你實話就是讓你選,你現在告訴我,你選擇我,還是選擇穆家?”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害死了我爸爸媽媽?”
“我不知道,也許只是個意外。”
存安一把推開溫遠陌,飛快的向門邊跑去,溫遠陌的大衣落在地上,黑黑的一團。
存安出了天穆,外面開始飄起細白的雪花,環路上車輛來往,周圍高樓林立,然而天地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所。醜惡的陰謀,巨大的謊言,親近之人的慘死,這一切讓存安只想徹底逃離這裏!
然而正當存安欲哭無淚之時,她的随身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并不想接,可是電話一直響,她到底接了起來,是存茂打來,存芳醒了,因為看不到她,正在發脾氣,存安聽到那邊有尖叫聲夾雜着哭聲。
她逃不掉,至少她不能丢下一個瘋子不管不問。存安不得不回到醫院,存芳見到她,慌忙過來緊緊将她抱住,不停的叫:“媽媽,媽媽,你去哪兒了?”
存安忍了許久的眼淚忽然流了下來,她也跟着存芳喃喃的說:“媽媽,媽媽,你去哪兒了?”
存芳仿佛覺察到存安的不對勁,她拉開存安,看到她臉上的眼淚,慌忙用手去擦,邊擦邊說:“媽媽,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哭了好嗎?”
存安沒想到此時此刻,居然是存芳來安慰她。然而她們确實是同命相連的。她哭的更厲害,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的往下流。存芳簡直吓壞了,也不停的跟着存安流眼淚。存茂見狀,連忙把存芳哄進屋內,存芳以為是自己惹了“媽媽”生氣,居然真的安靜下來。
存茂從裏屋出來,存安已經哭完,她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呆坐着。存茂倒了一杯水遞給存安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存安卻希望現在身邊坐的只是個陌生人,那麽她就可以把發生的一切都講給她聽,可是這個是存茂,她只能說:“溫遠陌不喜歡我。”
存茂說:“那對你來說不是損失。傷心是必然的,過去就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存安點了點頭。存茂又給她講了一些戀愛的經驗,像一個真正的兄長那樣,她不是不感激,可是她需要的不是這個。
存茂走了之後,存芳就一直圍着存安轉,非常小心的觀察她的神色,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你還在不開心嗎?”
存安看着她,此時的存芳跟存安第一次見她時完全不是一個人,那個時候她化着精致的妝容,穿着昂貴的套裝,戴着華麗的首飾,滿臉的跋扈驕矜之氣。可是現在,她徹底變了,她穿着醫院提供的衣服,臉上挂着與她年齡相去甚遠的怯意和純真,說話的聲音都變成了小孩子才有的腔調。存安想,自己和存芳,到底誰更慘一些?但是她又想到夏白,與她相比,至少她們還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嗎!
她心中千頭萬緒才算平靜下來一些,她必須要質問那個始作俑者,“你到底打算折磨我到什麽時候?”
【本系統無法理解對象的真正意圖。】
“難道這一切不是因為你?hard模式?我爸爸媽媽的去世,我喜歡的男人原來不過是在利用我,你想告訴我什麽?世界殘酷,我必須自強不息?”
【本系統只能再次提醒對象,本系統不做具體任務。對象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屬于現實世界的歷史。能夠納入本系統歷史的只能是金錢的增長。】
“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聽從你的任何建議!如果你讓我死,那就死好了!”存安說完這句話很久,再沒有聽到系統的回話。存安不知道它是離開了,還是“暫時休眠”了。但是她已決定,說到做到。
在存安見了溫遠陌不久之後,陳齊川說穆席天要存安回天穆去上班,天穆現在很需要她。而存芳那邊,會跟醫院商量,讓她出院,回到穆宅,穆家請了一個優秀的家庭醫生,貼身治療存芳。
存安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要,居然會讓穆席天親自請她回去。
總之,存芳的貼身醫生确實是有用的,存安最終被解脫了出來。存安回到天穆就被帶上了穆席天的辦公室,穆席天剛剛跟人開完電視電話會議,看到存安,連開場白都沒有,就說:“我想讓你來管理紡織公司,你有沒有信心?”
存安驚訝,“可是紡織公司一向是存芳在管理!”
穆席天皺眉頭,“你這麽多天都在想什麽?存芳生病,馬富成坐牢,紡織公司和投資公司的管理者自然都要另尋他人。你現在是我最信任的女兒,紡織公司這個事情你難道從來沒有考慮過?那你來公司這麽長時間到底都學了什麽?你該不會以為我讓你來是為了讓你做清閑白領吧?”
不,存芳當然沒有心思考慮這些,可是很明顯,在她為夏白難過,照顧存芳的這些日子,天穆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否則穆席天不會冒險讓什麽都不懂的她來擔任一個子公司的管理者。可是穆席天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是溫遠陌嘴裏那個害死生意夥伴的人,是存茂嘴裏那個罔顧親情的人,存安對他的感情不會比對溫遠陌更多,但是如果真的讓存安選,她給不出答案。
“你給我聽着,你是最像我的女兒,我了解你的性格,你跟我一樣堅強,一樣的能扛住壓力。我知道這個擔子對于你來說過重了,但是現在公司形勢緊張,再大的壓力你都要上。之前的新紡織材料項目你也有參與,那将是接下來紡織公司發展的方向,你心裏要很明白。”
存安問:“我可不可以知道,現在集團到底出了什麽危機?”
“這個你慢慢會知道的。紡織公司那邊你今天就去上任,任命書和董事會授權随後補上。”
存安還處于震驚之中,但是人卻已經在紡織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她讓自己慢慢靜下來。首先,圍繞在她身邊,發生的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存茂,溫遠陌,穆席天都在拉攏她。存茂拉攏自己,一方面是為了自己能夠照顧存芳,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為他恨穆席天,而存芳又生病,所以他希望在家裏多一個盟友;而溫遠陌也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實情,那就意味着,他要借着這次天穆的危機開始行動;與之對應的,溫遠陌開始行動,所以穆席天感覺到了危機,現在雙方開始争奪人事資源,存安才會被迫上任。
雖然關于天穆的猜測還未經證實,但是存安已經把握知道事實多半如此。
這一切連同夏白和存芳的悲劇,以及溫遠陌的欺騙都讓她痛心。但是痛心之餘,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系統君之前告訴她的,富婆守則第一條:金錢就是一切。
天穆難道不是金錢最好的象征嗎?在這裏,所有的愛恨情仇其實都是通過金錢來表現的,如果夏白不是為了錢,就不會委身于馬富成;如果馬富成不是害怕失去穆家的錢,也不會起了歹心,害死夏白;如果存茂有更多的錢,他就不會那麽害怕穆席天;如果存芳不是自恃錢多,便不會養成那麽霸道而又脆弱的性格;如果穆席天不是為了錢,便不會害死溫遠陌的父母;而溫遠陌要複仇,也只能通過掠奪穆家金錢的方式;錢是一切,再對沒有。
可是,她父母的死是為了什麽?難道也跟錢有關嗎?存安還給不出答案,但是她已經決定要加入這個金錢游戲。她希望有一天能告訴所有人,錢并不是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0 章
存安沒想到,在紡織公司她唯一熟悉的人居然是陳烨。可是形勢顯然已經調轉,她是上司,陳烨是下屬。
存安上任第一天,在與所有同事見過面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張志遠要市場部的王晨過來做她的助理。
存安親自去張志遠辦公室要的人,張志遠見到她的第一眼,問的是:“你還好嗎?”
還好嗎?好像溫遠陌曾經也這麽問過。不過存安覺得她以後都沒必要再聽到這句話,好不好也許根本就不重要,一往無前,真正的掌控眼前的一切才是她應該做的。
她向張志遠簡單說明來意,後者看着她說:“你可以直接去跟董事長說的,你明知道我做不了決定,我最後還是得聽董事長或者溫總的。”
存安當然可以直接去找穆席天,不過她現在出現在這裏,也有她自己目的。
“你想知道我站在哪一邊?”張志遠很容易猜到她的想法。
存安不置可否。
“我從進天穆到現在做到這個位置,全都是溫總一手提拔。”張志遠說,意思再明白沒有,他問存安:“那麽你呢,存安,你真的已經決定站在溫總的對立面了嗎?”
很久沒說話存安終于開口:“我只是想問,你放不放王晨走?據我所知,他自己是願意跟我過去的。”
“王晨是新紡織材料企劃組的重要成員,溫總已經在考慮升他做你空出來的企劃組總監的位置,所以他的去留,我還需要向溫總請示。”
張志遠的态度再清晰不過,他是站在溫遠陌那邊的。存安說:“那你現在請示吧,我那邊急需用人,如果王晨真的不行,我再找其他人。”從職位級別上來說,她現在跟張志遠是一樣的,這樣的要求雖然不夠客氣,但也并非不合理。
張志遠當着她的面給溫遠陌打電話,溫遠陌卻立即應允。
存安離開張志遠辦公室之前,張志遠說:“穆存安,祝你順利!”
存安帶着王晨回11層,王晨立即走馬上任,跟存安分析紡織公司的情況。紡織業是天穆最基礎的産業,由存芳在25歲那年接手的,在那之前是存芳的舅舅在管理,後來舅舅全家移民加拿大,在穆太太的強烈要求下,存芳自然補上來。但是那時,紡織公司已經是個爛攤子,工廠産品滞後市場,財務混亂,內部管理松懈,效率低下。
存安問:“那接下來以你看應該怎麽辦?”
“公司內部管理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新紡織項目上,我們要占據主動。推動新紡織項目,對于集團來說,勢在必行。企劃書已經出來,按着先前的計劃,項目肯定是由市場部主導推動。如果現在是存芳坐在這個位置,那麽恐怕市場部跟存芳之間,必然還會有一場大戰。但是現在換了我們,大戰一樣無法避免。”王晨的年紀跟存芳差不多,在天穆已經工作多年,他所有的判斷聽起來都有理有據。他是個實用主義者,由于學歷出生,一直未能在天穆謀得好的職位,現在有了機會,存安相信他絕不會浪費。
“我們要怎麽掌握主動權?”
“項目推動必然按着既定步驟來,只要我們步步占先機,之後自然能夠拿到主導權。現在工廠改造部分已經由采購部在主導進行,但是工廠和人員都還是紡織公司的,所以,第一步我們要搞定的是工廠。”
接下來存安和王晨幾乎就天天泡在紡織工廠了,可是存安晚上回家,依舊要跟存芳待一會兒,由于存芳生病,存茂夫妻也都搬回家裏來住,穆家反倒真的開始有了大家庭的氛圍。只是穆席天整天一直忙于公司事物,還沒來得及享受天倫之樂。
這天等到把存芳和豆豆都安置了,大起居室裏只剩下存安和存茂。存茂問存安:“你知道集團最近發生的事兒嗎?”
存安大概知道存茂問的是什麽,由于馬富成出事,投資公司并入集團投資部,穆席天親自指定的負責人居然被溫遠陌找了理由解雇,現在投資部由溫遠陌親自監管,所有資源也都歸他調配。這也是為什麽穆席天這麽着急讓存安擔任紡織公司經理的原因,他不想溫遠陌把紡織公司也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你怎麽看?”存安問。
存茂想了想說,“遠陌突然開始跟老爺子步調不一致,我還是有點搞不明白。存安,他上次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存安并不想把溫遠陌跟她說過的事兒告訴別人,她沒有回答存茂的問題,而是問他:“其實我不明白的是,老爺子是董事長,是最大的股東,天穆一直都是他說了算,溫遠陌怎麽可以随意解雇公司高層?”
“事實上那個人是自己辭職的,但是據我掌握的消息,是由于遠陌握住了他的把柄。顯然遠陌是布局已久,老爺子肯定也發現了,所以現在才會這麽緊張。”
“以老爺子的為人,對你和存芳都不夠信任,為什麽會給溫遠陌機會坐大?”存安乘機把自己心裏所有的疑問都一并問出來。
“遠陌從小就跟着老爺子,一向對他言聽計從,跟我們不同的是,他幾乎從來都沒有忤逆過他。老爺子就算再獨斷專行,也需要有人幫助他,除了我跟存芳之外,遠陌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老爺子當初為什麽會收養溫遠陌?”存安的問題越來越深入。
存茂搖頭,“我不知道,我出生時他已經在我家了。不過他沒告訴過你嗎?”
“他跟我說過他父母的悲劇,但是我想他當時應該也有其他親人吧,怎麽最後會被老爺子收養呢?”存安其實想問的是,如果穆席天真的是溫遠陌說的那種冷血無情的人物,那麽他為什麽會收留溫遠陌?不過她并不确定能得到答案。
“我大概聽我母親說過一些,應該是老爺子當時年輕,但是因為收留遠陌,所以在遠陌父母留下的朋友圈裏獲得了很好的口碑,連母親當時嫁給他,也是因為覺得他有責任心,應該是個好男人。現在想想,大約當時也确實是為了遠陌父母留下的那些資源吧。”在存茂眼裏,穆席天做的所有事情自然都是功利的。
“你真的這麽看他?”存安問
存茂說:“如果你經歷過我所經歷的,那麽你就知道我這麽看他,一點都不奇怪。”
“可說到底,他是我們的父親。”存安第一次承認穆席天是她的父親。
存茂忽然笑了,這對于他們來說,始終是個無法逾越的問題。他對存安說:“存安,你問了我這麽多問題我都如實相告,但是我問你遠陌跟你說了什麽,你卻不願意告訴我。所以我想,在這件事上,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想法和立場。但是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卻讓我堅信,無論如何,到了最後,站在同一立場都只會是我和你還有存芳。”
存安沒有說話,她沒有回答存茂的話是事實,她也不知道存茂為什麽會覺得他們到最後能是同一立場,但是至少現在,存茂的立場明顯就是隔山觀虎鬥,而她的立場看上去跟存茂也差不了多少。
存安跟存茂剛剛聊完便接到溫遠陌的短信,一向簡短,“明天上午10點,老地方。”
不,已經沒有什麽老地方,存安回複短信:“明天早上七點半,天穆對面鼎泰豐,我請早餐。”
第二天存安早到,溫遠陌來的時候她已經吃上了,她看到他說:“我一會兒要去工廠,先吃了,你不介意吧?”
溫遠陌愣了一下,他不過幾個星期沒有與她單獨見面,可是她的樣子卻是完全變了,她看着他的眼神少了很多東西;他在她對面坐下,說:“這麽說,你最後選擇的是穆家?”
存安也看着溫遠陌,用一種要把他看穿的眼神,她說:“不,我選擇的是我自己。”
“存安,我真的讓你是失望至此?”溫遠陌黑白分明的眸子裏蘊涵着溫柔和深情。
存安覺得奇怪在,在她對他徹底沒了想法之後,她反倒能夠讀懂他的眼神,“最近這些天,我想了很多你以前說的話,我當時覺得很迷惑,現在全都明白了。溫遠陌,我沒什麽可說的。事實上,在夏白的事情裏,我為了陷害存芳,也毫不猶豫的做了僞證,我沒有比你高尚多少,所以談不上對你失望。而目前的形勢,說一句不好聽的,你和穆席天鹬蚌相争,我反倒得到好處,否則我怎麽可能這麽快委以重任。另外,謝謝你同意王晨跟我!”存安說完叫服務員來買單,她的動作幹脆而流暢,将錢遞給服務員就站起來說:“最近工廠機器更新,忙的不可開交,我先走了。”
在她從溫遠陌身邊走過的時候,溫遠陌卻突然伸手撈住了她的胳膊,他們彼此背對,他坐着,她站着,他說:“存安,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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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