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起來吸人形大貓·6

系統反應過來後，立刻調低了顧樂的力量值。

顧樂沒了力氣，壓得就完全沒有之前那麽用力了，但底下淩越愣愣的，并沒有第一時間掀開他——還是在顧樂撐不住身子往旁邊滑了滑，淩越才反應過來，一把推了他下去。

“你搞什麽？”淩越知道他撲人根本不講道理，推開人就第一時間起身。

顧樂沒什麽反應，只是眼神鎖定了淩越的嘴巴盯着，不知在想什麽。

“說話！”

驟然拔高的嗓音把在場三個小孩都給吓了一跳，淩澤扯着湯青青往後退了退，小聲說：“完蛋，我哥發火了。”

他剛說完，那邊淩澤的視線就掃了過來：“你們過去那邊玩自己的。”

淩澤猶豫是走是留，湯青青有些為難地開口：“小樂不懂事，我們都要讓着他……”

不懂事就可以亂打亂咬亂親人，還把舌頭伸到別人嘴巴裏？淩越一邊戒備着顧樂又撲自己，一邊耐着性子說：“我知道，我只是想問清楚他為什麽突然這樣。”

“那還是我來問吧，”湯青青無奈，“講話的話，他就算聽懂了也不會回的，要做動作，這樣他也會做動作。”

“好。”

湯青青往前走了一些，來到顧樂邊上，打手勢問：“小樂，你剛才為什麽……吃他？”

親的動作她也比不出來，只能比個“吃”了。

顧樂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裏，敷衍地看了一眼，就又去看淩越。

淩越冷着臉，照着湯青青的動作問了一遍。

這回顧樂倒是看進眼裏了——他伸出手，點點淩越的臉，又點點自己的下巴，然後張開手在下巴上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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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家夥不是奔着親嘴壓他脖子，而是想要兩個人下巴再撞一回？簡直莫名其妙！

顧樂無辜地歪在球堆裏看他。

之前因為紅外線他打了淩越一巴掌，惹得淩越非常生氣，兩人在球海裏翻來滾去地相互壓制，淩越始終沒給他蹭脖子的機會——作為一只沖動又暴躁的貓崽，他意識到自己不被淩越喜歡了，能想到靠撞下巴揉下巴和淩越回到之前和諧相處的境界，已經算非常高難度的操作了。

淩越也想到了這清奇的理由，蹲下身，伸手在他下巴輕輕撓了兩下。

顧樂有些高興，眯起眼正要舒服地挨撸，下一刻卻又瞪大眼睛，“嗚”地痛呼了一聲。

淩越松了松按壓在他傷處的手指，轉頭吩咐湯青青：“問他之前為什麽突然打我。”

顧樂下巴被他捏着，半點沒有反抗，漂亮的眼睛像蒙了一層水光，可憐極了。湯青青不忍，說：“小樂常常打人的，但他打得都不用力，他喜歡跟誰玩才打誰。”

淩澤跟着附和：“對的，我剛才就被他打過。”

湯青青無語，他還不如不說話，在場誰能信顧樂喜歡跟他玩啊。

淩越沉默着，右手順着顧樂下巴滑到他脖子那兒，又繞到後頸，往下撸了撸他的脊背。

他當然能感受到顧樂對自己的特殊喜愛，但喜歡自己跟打自己，是要分開算的兩碼事，顧樂要真是喜歡誰就打誰，他第一個就不想再來顧家玩——正常人誰要跟這種神經病做朋友。

想是這麽想，但淩越猶豫着又把手摸回到顧樂受傷的下巴，捏了捏。

顧樂被捏得眼淚汪汪，不但沒有咬他，反而動了動下巴做出一個在他掌心磨蹭的動作。

最起碼這一刻是乖到爆的……淩越覺得還是可以相處一段時間看看：“這是我第一次跟他玩，以後就知道了。”

一邊的湯青青松了口氣：“嗯。”

系統也松了口氣。

“好了起來吧，我們去那邊玩。”淩越起身，朝顧樂伸手。

這只摸過顧樂下巴的手被系統糊了不少貓薄荷，顧樂劃開邊上的球往前一挨，把臉放到攤開的掌心上，蹭了蹭。

賣起乖來怎麽跟小貓小狗一樣啊，太賴皮了……淩越總算沒再板着臉，俯下身把人扶起來，問旁邊兩個：“去那邊丢球玩，玩不玩？”

跟顧樂玩球就是自虐，湯青青立刻搖頭，提醒他：“他用球打人很痛的。”

這點淩澤最有話語權：“是啊，哥，我頭都差點被打腫起來。”

“先去玩玩看吧，打不過再換別的。”

湯青青對他的不聽勸很無語，說：“那你們去玩，我就不去了。”

淩澤想玩，又怕被打很慘：“要不然我們玩捉迷藏好了……”

“你幾歲了啊，”淩越沒有采納他的建議，“還是去玩你的貪吃蛇吧。”

“……”

最終，過去玩球的就淩越跟顧樂兩個。

兩人來到角落，淩越把四散的球撿起來裝進簍筐裏，顧樂跟着走來走去，眼巴巴地盯着他的手。

“你也撿啊？”

他圈住顧樂，握着他的手撿起一個球丢到筐裏。

這種低級別的指示顧樂自然能懂，他喜歡淩越親近自己，認為這是種獎勵，彎下腰又撿起一個，沖他笑了笑。

他的笑總帶點得意，像是做了什麽很正确的值得誇獎的事——淩越受這笑容感染，也笑起來，摸摸他的頭：“乖的。”

顧樂被鼓勵到，立刻又彎腰去撿。

收納筐不大，沒一會兒就裝滿了，淩越把裏面的球分了分，排到兩邊的架子上，準備開始玩。

場地中間有一段矮矮的分界網，兩人各站一邊，淩越率先抓了球丢向顧樂。

這游戲顧樂從前跟他爸玩過，雖然次數不多，但很熟悉了，他一側身躲開對方丢來的球，從架子上摸了一個，迅速丢回去。

這游戲沒有一輪一輪的區分，只要球沒丢完，就一直處于可以發球的狀态，顧樂趁着對方閃避的時候，飛快地從架子上連摸了兩個，刷刷刷丢過去。

有系統在，不可能給顧樂太多力氣去砸淩越——萬一把人砸跑了怎麽辦？于是顧樂才丢完兩個球就開始籲籲喘着氣，等轉身又去拿球丢的時候，抛出去的球連淩越的腳都夠不到了。

淩越明顯感覺到他在放水，有些好笑地沖他喊：“用力啊！”

顧樂有些氣悶地又丢了好幾輪，漲紅了臉都打不到淩越身上，停了下來。

他扁着嘴，眉頭也皺着，一副痛恨自己沒用的樣子。淩越心想要不是自己之前在滑梯下被砸過，大概會被他這樣逼真的演技給騙了，笑着說：“這樣有什麽意思，你用力丢，打痛了沒事。”

系統默默吐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用力丢球的顧樂可是連他爸都能打得滿頭包……偷偷又給顧樂調低了5點力量值。

這下顧樂連站都覺得累了，只好去扶着架子。

“要不要這樣啊……”淩越繞過分界網，過去看他。

剛到顧樂身邊，對方就立刻往他懷裏倒。淩越撐住顧樂，感覺到他渾身軟綿綿，不像是假裝的，立刻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系統開始糊貓薄荷。

于是前一刻還軟趴趴的顧樂，下一刻又生龍活虎地往他脖子上蹭了。

“……”

淩越被蹭得往後移，推他：“真的服了你……”

顧樂力氣還沒回來，被推開後只能眼巴巴地看他。

“算了，本來還想陪你玩一會球。”淩越帶他走到場地邊，随便挑了個矮墩坐下，在旁邊拍了拍，“還是直接玩你算了。”

顧樂看得懂這個手勢，立刻坐下。

坐好後，他就往淩越這邊蹭，淩越也沒有拒絕，還順着力道把他半個身子攬住了。

貓薄荷的味道漸漸淡去，顧樂沒了磨蹭的動力，追逐着淩越的撫摸慢慢趴到他腿上，兩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揪着底下的布料。

淩越在他背上撸了一把，果然聽到顧樂舒服地發出低低的呼嚕聲。

他繼續撸，另一只手摸到顧樂後頸丈量，确定好位置後，捏住這塊皮肉牽引着往上拎——

顧樂懵逼地擡起頭來，跟低下頭來的淩越對視，眼神愣愣的。

“比起小狗，明顯更像小貓。”淩越下結論。

他把顧樂翻過來，手放到他額頭上刮了刮，看着他放松的表情，問：“舒服嗎？”

意料之外的，顧樂居然點了點頭。

淩越笑笑：“這回居然理我了？”

顧樂伸手蓋在他刮自己額頭的手，漂亮的眼睛似乎帶着點眷戀，輕輕地對他“嗚”了一聲。

這個氛圍實在太溫情了，淩越手往他腦袋上摸去，撸了一把頭發，說：“叫哥哥。”

顧樂嘴巴動了動，但沒有吐出聲音來。

顧爸教了他無數遍說話都沒教會，不是他笨學不會，而是他根本沒法學——除非系統有足夠的積分給他解鎖低級人類語言交流能力。

這也是系統想方設法要賺積分的原因所在，在人類世界，一只沒有表達能力的貓崽實在太難混了。

淩越沒有勉強，又撸了一把他的頭發，說：“這樣摸着你，還挺放松的。”

顧樂眯着眼睛随便他撸，沒兩下，就在他懷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