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接她回家

餘茂後背一僵,遲緩地扭頭看去。

一雙狹長的眼睛從車中露出,金絲框眼鏡擋住了他的神色,面上沒什麽表情,冷酷的有些不近人情。

冷汗從餘茂額角一點點冒出。

他想起之前關于聞人大少的傳聞,為人冷酷無情,鐵血手腕鎮壓一切異端。

當初,聞懿接手公司的時候,才堪堪二十而歲。只身一人出現在董事會上,手腕強硬新政一條條頒布,一下下打在老股東的臉上,最後年末的分紅卻把她們一個個樂的找不到北。

在公司裏,他指東不西,現在從沒人敢反駁一下,辦事效率高到可怕,所有人提起這個新總,總是一副不敢言的模樣。

還有另一個關于他私生活的傳聞。

除去那種低級手段投懷送抱意圖勾引,還有更大膽的,曾有一個女明星試圖冒犯過聞大少。

那是一個打着清純旗號的小花,借着同一個酒店的便利,試圖爬大少的床,不過被大少直接拎出了房間,從此在圈子裏銷聲匿跡。

聞大少被網友戲稱為老公,不單單是因為他又帥又有錢,還有是因為他蘇到爆炸的人設。

傳聞中的他像極了古早言情的霸總,其人冷酷無情,做事不留餘地,帥氣逼人,只對一人溫柔而長情。

餘茂經紀人的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在初夏帶鬧着熱氣的午後,他冒了一頭的汗。

他手忙腳亂的從車上爬下來,弓着身子顫巍巍的站到車旁,哆哆嗦嗦地開口,“大大大…少…”

“餘餘餘…茂,他他他…”

經紀人靈機一動,“他特別欽佩您,想向徐小姐了解一下您。”

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在文件上敲了兩下,“他叫餘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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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紀人心頭一哽:……

我|草,我他媽的就是一頭豬,我剛剛怎麽就不用對家的名字呢!

“欽佩我?”聞人大少又問。

“是…是是…的!”

聞懿的眉梢挑起,看向餘茂,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經紀人的頭發幾乎被汗水打透,手指一直在不停地顫動,他不停地拽着餘茂的衣角,試圖讓他低頭承認。

餘茂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關。

怒火和恐懼在心裏沖撞,他梗着脖子沒有說話。

徐念回神,看着一心赤誠,勇敢幫自己的說話的少年。

往前走了幾步,隔開聞懿和餘茂,“大少爺,中午好啊。”

他冷冰冰的眼神一斂,視線從餘茂挪到徐念身上,看着她素白帶着笑的臉,表情緩和下來。

“上車。”

嚴行趕緊下車,繞到另一側,幫她放行李。幾個人穿梭在聞懿和餘茂之間,視線明明暗暗,倆人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大少好。”餘茂閉了閉眼,終于沖他彎下腰。

“恩。”一聲傲慢的鼻音從車中傳出,似乎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

徐念攏了攏自己的裙邊,眼神複雜的看了餘茂一眼,轉身走向了聞懿的車。

後座的玻璃一點點升上去,那人冷峻的側臉也漸漸消失。

伴随着一聲車門合緊的聲響,整片田裏只剩下了餘茂一行人。

“你說你這…”經紀人見他們驅車離開,才後怕地擦擦額頭,“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這些話你怎麽能亂說!”

“還有,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上次你轉發微博的時候我就想說你了,你看看你這,現在……”

餘茂看着遠去的車,“再多一句嘴,就回去找你的徐影帝。”

經紀人立馬噤聲。

——————————————

聞懿還是來接她去阿潇家的。

徐念拉開車門,坐進去的時候,對上了一雙墨色的眼,透過鏡片看人,總有些難以言喻的距離看。

她一愣,聞懿向來都是淡漠的,往常這時候的他都是低頭看文件,似乎自己上車與否與他無關。

而今天被他注視,徐念一下子就想起了樓梯間的情景,他狹長的眼睛看着自己,他指腹拭去自己眼角的淚,微顫的手指傳遞過來的一點點溫暖。

徐念睫毛顫顫,垂下眼睛,“大少爺。”

“嗯。”他依舊沒有挪開眼睛,眉尖漸漸簇到一起。

“剛剛怎麽了?”他出聲問。

徐念不願騙他,卻也清楚若真的把話說出,餘茂的戲途堪憂。

她抿了抿嘴角,“他跟我說趙兮兮的事情。”

“趙兮兮?”

聞懿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那是誰?”

徐念:?

她皺眉看向聞懿,卻見他困惑地看着自己,神情茫然。

“我經紀人。”

徐念記得趙兮兮不止一次和她講起聞懿的事情,說聞懿對她的評價,對她的希望,最開始的時候,徐念也曾介意過他的言論,只是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她繼續說,“她之前跟我說的是,她經常去找你談我的工作。”

“沒有。”

聞懿神色淩厲了些,大概想明白了些什麽,手指在皮質的座椅上輕叩了一下,“嚴行,先前徐小姐的工作是由誰負責?”

“鞠止,”嚴行回複道,“在他去非洲項目部以後,徐小姐的工作是我接手的,一直與趙兮兮女士保持聯系。”

“嗯,”聞懿應下,“仔細查一下她。”

說完扭頭看向徐念,沒有說話,冷峻的氣勢一收,整個人都洋溢出一種為微妙的得意。

你看,我沒有跟她聯系吧。

可惜,徐念從聽到沒有開始,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完全裏沒有發現。

車輕輕停在別墅門口,徐念回身,聽到聞懿說。

“你先下車。”

“嗯。”她沒有多想,揉着小石頭,憂思重重地直接進了屋。

聞懿手指在文件上輕敲了幾下,“嚴行,再查查餘茂。”

————————————

門一開,徐念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聞潇。

白到透光的皮膚,淡淡的唇色,整個人嵌在沙發上,安靜地像是一塊雕塑。

他少有這般模樣,往日裏的阿潇,都是潇灑又肆意,張狂的伸着手,有着世間最不受拘束的模樣。

那是徐念所期待的自己的樣子,徐念總想着,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如他一般,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張揚地笑着對所有人說,“看,我過得格外好。”

只是現在,阿潇蒼白脆弱的有些讓人心疼。

她捂住自己胸口跳動的心髒,想到他從小便被病痛折磨,覺得自己心頭發堵。

“阿潇,”聞懿在她身後開口,“我們到了。”

沙發上的人睫毛顫顫,眼睛緩緩睜開,臉上露出幾分淡笑,整個人便乖張了起來,“走。”

他率先起身,朝着畫室而去。

徐念的手指蜷了蜷,小石頭在手背上劃過,微微癢微微涼,她有好多想問,卻無法張嘴。

她只能沉默地跟在阿潇的身後,一點點走進了畫室,聞懿依舊是站在弟弟的身後看着他畫畫,整個房間都靜悄悄的。

直到弟弟開口——

“聞懿,你先出去,我有話跟徐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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