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他的九兒
“瞪我……幹嘛?”千尋使勁的睜大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恍惚難明。她看見四周的景物都在颠倒旋轉,雲殇的臉和樓止的臉不斷交替出現在她的視線裏。
她的手越漸冰涼,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地上滑去。
“作死的東西。”樓止咬牙切齒,在雲殇拽住千尋胳膊的同時,直接拂了他的手,将她打橫抱在了懷裏。
“阿尋?”雲殇的臉上呈現着極為怪異的容色。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一個眼角眉梢暈開涼意,一個滿目森寒冷冽。
“阿尋是本王未過門的側王妃。”雲殇有着鮮少的冷了聲音。
樓止眼底的光透着銳利的穿透力,“到底是未過門,來日不可追。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還不明白?未來之事,變數難料。”
“前事尚且不可追,遑論來日。”雲殇盯着樓止懷中昏昏欲睡的千尋,上前一步,旁若無人的撫着她的劉海,“留下她吧!”
樓止唇角微揚,“王爺是在說笑嗎?別忘了今日是你的大婚。正妃就在新房裏等着你,你還有心思顧及她?”
“你故意引她喝醉有用嗎?不知道的事情就算你給她下藥,也不會從她的嘴裏得知半分。”雲殇慢條斯理的說着,眼底的光柔和若綢,輕輕拂過千尋泛紅的面頰,“她是真的不知道。”
“看樣子,你早就試過了。”樓止冷了眉色,抱着千尋轉身就走。
雲殇扳直身子輕嘆一聲,“你今日執着如此,真的只是為了她身上的東西嗎?你敢說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當年你跟她可是……”
“可是什麽?”樓止陡然轉身,幽暗如刃的眸子狠狠剜過雲殇溫潤的面龐。
仿若意識到自己失言,雲殇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當年你為了完顏涼屠戮韓城,難道今日……”
樓止不說話,那雙幽邃的眼底有着不為人知的冷冽。
雲殇沒有繼續說下去,眼看着樓止抱着千尋走了出去。
外頭更深露重,懷裏的女子因為醉酒哭一會,笑一會。卻将一雙玉手死死環住了他的脖頸,他的臉上還殘存着她指尖傳遞過的冰涼溫度。
這張臉,這麽多年,還沒有人敢蹬鼻子上臉。
她是頭一個!
也是頭一個還能喘氣的人!
女人!
外頭的風撲在臉上涼涼的,千尋的腦子晃動着沉重的腦子,歪着腦袋去看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師父……”
“嗯。”他低冷的應了一聲,頓住了腳步。
站在臺階上,身後十三王府大紅門上頭的紅燈落下豔麗的光,紅色氤氲與他身上的紅衣蟒袍交相輝映,讓她眼中的樓止變得有幾分喜慶。
“完顏涼是……是那個南理國公主嗎?”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只是半醉半醒的聽了一句,就問了出來。
他低眉看她,“真醉還是假醉?”
她吞了吞口水,往他懷裏縮了縮身子,“冷……”
樓止蹙眉,懷裏的小狐貍長着一張天真無邪的臉,長長的羽睫垂下,一副溫順柔和的模樣。唯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便是這樣一張臉,埋藏着世上人人觊觎的秘密,在她的身上将背負着比任何人都要沉重的東西。
只是現在,他還不想讓她知道。
等到真相撕開的那一刻,他想着她會瘋。
“王爺……”她低低的呢喃。
樓止冷了眉,忽然有種想要将她丢出去的沖動。事實上,他是真的這樣做了。但不是丢,只是讓她靠着廊柱站着,一手握住她的腰肢,一手撐在她的面頰旁邊,“混賬東西,醒了沒有?若是沒有,本座就把你丢進護城河醒腦。”
千尋是身子柔軟無骨,若非他扣住她的腰肢,她真的會直接滑坐在地。
那丹桂釀的酒勁十足,千尋的酒量只有那麽一星半點,而酒品卻是爛得掉渣。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極為冷靜的人,卻還是架不住雲殇一身的紅衣。
女人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出于弱勢的。
不管多麽堅強的女人,一旦沾染了感情這東西,所有的理智和冷靜都只能清零。所以不能高估女人的自制力,情字之前,很多東西脆弱得不堪一擊。
也許邁過這道坎,再軟弱的包子也會堅強得無堅不摧。
只是,差一步之遙。
千尋抽了抽鼻子,眼角挂着晶瑩,“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這種幼稚的東西,本座不稀罕。”他看着她語無倫次的模樣,好看的眉頭越發縮緊。
“那你恨過人嗎?”她繼續說着。
樓止掐起她的下颚,“恨?更沒必要。本座權傾天下,可殺盡天下負我之人。”
千尋靠在冰涼的廊柱處,風一吹,酒勁越發的濃烈,“我是不是很傻?”
樓止:“是蠢。”
“……”
“你爹在哪?”樓止盯着她迷離的眸子,聲音暗啞。
“在家……”她腳下酸軟,他卻扣住她的腰肢不放,強制她伫立。
樓止眼底的光冷得可以吃人,“那是你入宮之前。現在,告訴本座你爹會去哪裏。”
“真蠢,還能去哪,自然是在家。”她擺了擺手,趕蒼蠅一般露出嫌惡的表情,“比我還傻。”
深吸一口氣,應無求走上去,“大人,只怕她是真的不知道鬼醫的下落。”
抿了薄唇,他盯着眼前面頰泛紅的女人,眸光寸寸冰冷,“再說一遍!”
千尋咬着牙,憑着一股子酒勁忽然推開了他,身子一顫就癱軟在地。他冷眼看着她勉力起身,跌跌撞撞的往臺階下走去,最後疲軟無力的扶着外頭的牆走。
“我想回家……”
“大人?”應無求一愣。
他們家大人竟然沒有意料中的動怒,甚至于此刻的樓止,正用一種略帶複雜的眼神盯着那個在風中瑟瑟發抖的身影。
許是累了,千尋直接坐在了地上,靠着牆打起了盹。
寒風中她蜷着抱緊了雙膝,将頭埋在懷裏,就像受傷的兔子,掩去了小狐貍該有的鋒芒。
這是他的小狐貍……
冷了眉色走上前,微光中樓止紅衣妖嬈,眉目暈開一絲不知名的情愫。俯身蹲下,他的五指探入她的發絲中,扯着她有些疼。
她仰頭看他,眼神空空蕩蕩,一臉的陌生讓他的眉心微微挑起,“九兒……”
“陌上人如玉,上窮碧落下黃泉……”她低低的吟着兩句話。
樓止挑了眉,将她抱在懷裏朝着馬匹走去。
懷裏的女子縮了縮身子,不斷的顫抖。
縱身上馬,樓止将千尋攬入懷中,低喝一聲,“應無求!”
音落,應無求随即呈上他的墨色披風。
紅袖輕拂,披風不偏不倚的落在千尋身上,上頭豔麗的血蓮在月光中妖異綻放。低眉望着懷中呼吸漸漸均勻的女子,樓止眉目依舊,輕輕吐出一口氣勒緊了馬缰。
“回去。”他睨了應無求一眼,策馬而去。
寒風中,他一手擁着她,一手勒着馬缰,快馬奔馳,眉頭的寒意不經意的松開。
猶憶當年不更事,一別長絕直到今。
誰道相逢不相識,莫若當初不相許。
任憑馬上颠簸,千尋窩在樓止的懷裏沉沉睡着,安靜得教人心安。
不遠處,一抹白衣若鬼魅幽靈般伫立黑暗中,若遺世而獨立,又似滿腹怨恨的幽魂,亦正亦邪直教人望而生畏。尤其在這陰冷的夜裏,格外的驚悚詭谲。住木池才。
“主子,小姐她……會不會借酒說出來?”
“彼時她年歲尚小,那個秘密她自己尚且模糊不清,就算說出來樓止未必會信。何況……連我都不知道九兒到底藏了多少,遑論樓止。”
“但若是指揮使知道,勢必會……”
“只要找不到鬼醫,九兒身上的秘密永遠都無解。要找到鬼醫,談何容易。鬼醫能設局送九兒入宮,就是抱着燈下黑的目的将九兒藏起來。卻沒想到,讓雲殇得了先機。”
“十三王爺握着指揮使的命脈,想來錦衣衛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看方才指揮使對小姐的态度,怕是有些動了心思。”
“她本就是他的,什麽心思不心思。若不是當年那件事,也許……”
音未落,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從頂上傳來,修緣傲然冷立,“陌上無雙!”
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咬出他的名字,眨眼間黑衣落地,夜幕中眸色如霜。
“是你?”白影徐徐走出,月光下那一襲白衣如魅,上半張臉被銀色的面具悉數遮去。唇角微揚,他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望着眼前殺氣騰然的修緣,“聽說你在找我。”
便是這樣一種姿态,将他的名諱昭顯得淋漓盡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春風得意宮,陌上無雙!
“不是聽說,而是……我一定要殺了你!”修緣掌風淩厲,二話不說便已經出手。
陌上無雙挽唇,“一年前你殺不了我,如今還想贏我?自取其辱!”
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陡然間平地起風,霎時若陰兵戾氣鋪天蓋地而來。陌上無雙的天陰之氣無人可及,比之當年的魔宮主人烈火老祖,更是青出于藍。
修緣一怔,黑色的廣袖流仙裙在他的天陰之氣包圍下,急速飛舞。
腳下陡然用勁,地裂成蛛網。修緣眸色肅殺,指劍劃着強勁的藍光,身若流星直破天陰之氣的包圍。
下一刻,陌上無雙輕而易舉的握住了她的手,修緣駭然擡頭。正好迎上他唇角勾起的詭谲笑意,他道,“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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