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鬥嘴

耶律齊有些好奇司歸在做什麽，他還沒等動作，陳玉就輕輕走到司歸身後，他剛站定，伸出手準備拍司歸的肩膀吓唬她一下，卻沒想到一個黑影從石桌上竄起，奔着他的手飛來，陳玉迅速後退，抽出腰間折扇擋在前面，耶律齊則伸手折斷樹枝向那黑影扔去，說時遲那時快，司歸飛身而起，一手撈住那黑影，一手摸出腿上的細刀向着飛來的樹枝打去。

三人的動作幾乎在眨眼之間完成，“啪”的一聲，司歸的小刀貫穿在地上，那飛來的樹枝被劈成兩段掉落，司歸整個人站在石桌上，她眉毛一挑，“我好心幫你們收拾別院，你們一來就和我動手？”

耶律齊看着司歸那靈動的小表情，輕笑出聲。

陳玉兩步竄到司歸面前，“你不要惡人先告狀好嘛！如果不是那個竄出來的黑影，我們會”

沒等陳玉說完，司歸彎下腰，俯視這陳玉，“如果不是你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我身後，小黑怎麽會要咬你！”

“小黑？是剛才那個影子嗎？”耶律齊走到前面，不動聲色地将陳玉擠到一邊，伸出手，“下來！”

司歸看着耶律齊朝她伸出的手，她的手指微動，卻還是沒有伸手，而是自己跳了下來。

她伸出左手，“看，這是我的小寶貝，小黑。”

陳玉看着司歸手中乖乖的小黑蛇，那蛇頭上面居然還有個鼓包，他欠欠的伸出手，想要去那小黑蛇頭上摸一下，那小黑色本來乖乖的樣子立刻變得警惕起來，它冰冷地看着陳玉，緩緩地張開嘴。

司歸一把将它的嘴巴堵上，“乖啦，乖啦！”然後她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那小黑蛇竟然乖乖地纏繞在她的左手腕上，将整個頭貼在司歸的拇指上，并用小爪子緊緊扒住。

耶律齊站在司歸旁邊，認真地看了看，司歸把左手伸向耶律齊，“只能看，不能摸。”

耶律齊蹙起眉頭，“這不是普通的蛇吧。”

“你猜？”司歸挑起眉毛有些調侃地看着耶律齊。

耶律齊沉吟一下，然後他皺起劍眉，“你又去山澗了！”

司歸一愣，這表情她沒想獨自去山澗，這不是恰好碰上了？怎麽這麽兇她略微委屈地緊抿朱唇。

陳玉有些好奇，“山澗？”他仔細地盯着這個條小黑蛇，“這難道是那個巨蟒的後代？”

耶律齊嚴肅地看着司歸。

司歸點點頭。

陳玉敲敲了折扇，“當初如果我沒有記錯，那條巨蟒似乎并沒有爪子，頭上也沒有這個鼓包。”他陷入回憶中，慢慢回想當初在山澗中見到的巨蟒的樣子。

他定定地看着司歸的手，“我确定當初那條巨蟒沒有爪子也沒有頭上這個這、這不會是要長角吧！”陳玉駭然地看着那條小黑蛇，那蛇也冰冷地看着他。

司歸點點頭，“這的确是山澗中的黑蛟給我的，當初還是個蛋，最近才破殼。我覺得，這應該是黑蛟的孩子，也許這種動物并不是蛇，可能雌雄中有一方同蛇長得比較像而已。”

“那山澗中的巨蟒到底是雌是雄？天啊，那麽大的巨蟒，不會有很多條吧！”陳玉實在受不了，想想當初他們逃出山澗是多麽狼狽。

耶律齊徐徐開口，“若我猜的沒錯，山澗中的巨蟒應該是雄蟒，當初恐怕雌蟒正在産卵，因此，我們的出現才會瞬間激怒它。”

“難道它以為我們要偷它的孩子？”陳玉問。

司歸忽然打了一個響指，“你們說，會不會那些人除了想找大光明冠，還在找它”司歸擡起左手，讓他們看清小黑。

“你們看，它身體并不是黑色，而是有着銀色的斑紋。”司歸左右輕輕晃動着手，果然，這一動，它身上似乎泛起銀光，那絲絲銀色的斑紋在陽光下流動起來。“還有，我覺得這個裏面，應該會長角。”她伸出右手摸着小黑頭上的鼓包，小黑似乎被司歸摸得很舒服，它的小眼睛眯着，尾巴在司歸的手腕上輕輕晃動着。

“它會眯眼睛？蛇不是沒有眼睑嗎？”陳玉想要湊近看，小黑便立刻兇狠地盯着他，“而且，不是說蛇的眼睛不好？為什麽我總覺得它在瞪我！”

司歸搖搖頭，看陳玉像是在看一個傻瓜，剛認識的時候覺得這個小子非常陰險狡詐，總是懷疑她接近耶律齊居心不良，怎麽越是相處他就變得越傻呢？“你自己想想好嗎？什麽蛇頭上有角，身上還有爪子？”

陳玉雙手抱臂，擡眉挑釁道，“你的意思是有一天它能口吐人言也不會讓人感到奇怪了？”

司歸眉頭一皺，真想揍他，“等你能口吐蛟語再說吧！”

耶律齊看着他倆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他一把拉起司歸的右手，向着房間走去。

他邊走邊對陳玉說，“我和司歸有話要說，你早點休息吧！”

陳玉看着耶律齊拖着司歸走遠，司歸雖然不是很情願，左手卻并沒有松開對小黑的鉗制，陳玉輕輕一嘆，覺得自己的心有點怪怪的，他晃了晃頭，決定洗洗趕快睡，可能是這一路太累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覺得和司歸作對特別有意思。

陳玉搖頭晃腦地走了。

耶律齊将司歸拉到房間，關好門，然後才松開緊緊攥着的手。

他嚴肅地看着司歸，“你答應過我什麽？是不是答應我不會一個人沖動行事，不會亂來，乖乖住在這別院裏！你做到了嗎！”

司歸本來想要炫耀從劉婆那裏知道的事情，結果沒想到耶律齊一回來就教訓他，她立馬來火，“我沒有做到又怎樣！難道我賣給你了？什麽事情都要聽你的！你把我的身契拿出來我看看！”司歸氣得轉身不看他。

耶律齊蹙起劍眉，将生氣的司歸扳過身來，“我是為了你好，你不知道自己什麽情況嗎？你幾乎把薩爾國和武國得罪個遍，雖然阿塞城中有舅舅，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有什麽事情難道就不能等我回來？”

司歸掙開耶律齊扶在她雙肩的手，“當然不能等你回來，如果不是我恰巧發現了那些人，也許你現在根本沒有機會站在這裏同我說話！當時那種情況，我根本來不急找謝将軍，也沒有機會等你！我那麽冒險去殺他們，還不是為了保護你！”

耶律齊看着司歸晶瑩的雙眸，那因為氣憤染紅的雙頰，那委屈地嘟起小嘴，他上前一把抱住司歸，吻了上去。

司歸用力的捶了他幾下，耶律齊沒有理會，他只是伸手箍住司歸的腦後，加深了這個吻，司歸身體一軟，用力抓着他的衣襟，任他攻略城池。

“冷靜下來沒有？我不是在教訓你，我只是太擔心”耶律齊看着整個人紅得像個煮熟的蝦子一樣的司歸，他伸手幫她弄了弄臉頰上的發。

司歸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她的右手還緊緊的攥着耶律齊的衣襟。

耶律齊一笑，略微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好了，別生氣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這麽急，來，我們好好說話，你給我講講當時的情況。”

司歸掙了一下，沒有掙開耶律齊的手，兩個人坐到榻邊，耶律齊将司歸攬入懷中，輕輕順着司歸的頭發，司歸僵硬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她将送他出阿塞城時的事情一點一點講給他聽，從發現黑衣人，到他們兵分兩路，她如何下毒，如何殺人，如何跟另一批人到山澗，如何又遇到黑蛟，黑蛟如何将蛋給她

耶律齊俯身親了親她的耳朵，“對不起，總要你來救我我回來了，以後換我保護你！司歸，學着信任我，我們一起報仇，一起走上”後面的話耶律齊說的很小聲，就像是含在口中的呢喃，但是司歸聽到了

司歸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她忽然想到了什麽，一下子轉過身，她的唇正好擦過耶律齊的唇，她就像是投懷送抱一樣，撞進耶律齊的胸膛。

耶律齊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這個吻，兩個人互相嬉戲、互相追逐，很久兩人才分開，司歸就像是離了岸的小魚，不斷的張口喘息，耶律齊雙眸深邃地望着司歸，他的手，輕輕地在司歸的唇上摩挲着。

“你要說什麽？”耶律齊低沉地笑着說，他真的覺得司歸很可愛，為了他，一個人将那些人殺掉，一個人深入山澗只要一想到這都是為了他，他的心裏就如同吃了蜜糖但是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好好保護她，不讓她陷入這些陰謀詭計，只讓她過着幸福的生活。

司歸擰了一下他的腿，不許他笑。

然後司歸看着耶律齊，“你一定想不到，雅吉城長生不老的傳說，竟然就在我家中！”

耶律齊一怔，他微微思索，“是劉婆？”

司平同司歸是一家人，石朵也沒有親人了，若是有人知道，那只能是劉婆了，這難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們還要說話，這時，外面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