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天災

耶律齊和司歸同時站起來，兩個人都神色嚴肅，司歸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耶律齊走過去把門打開，是洛白。

洛白有些焦急，“快，謝将軍派了林德管事過來，讓你們迅速去議事廳。”

“通知陳玉了沒有？”耶律齊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司歸主動上前幫忙。

“已經讓人去了。”洛白連忙回答。

“我們走！”耶律齊率先出門，司歸和洛白跟在後面，他們正好碰到匆匆而來的陳玉，幾人都神色凝重，他們剛從城主府出來，若不是有大事發生

馬匹已經被人牽在大門口等候，幾人大步出門，飛身上馬，向城主府奔去。

城主府議事廳，謝明軒正看着地圖，他讓人傳大家夥進來。

耶律齊等人坐好，發現楊默等将領也陸續到達，似乎此時來的都是武将，難道真的要再起戰事？

謝明軒看着該來的人都已經來了，他沉聲說道，“胡陽，你說。”

胡陽從謝明軒身側走出來，向着大家躬身一禮，他朗聲道，“大家知道，家兄是做皮貨生意的，每年都要幾次入草原去收取物資，有的時候還能從草原上弄到上好的馬匹前幾日卑職休沐回家，正趕上家兄回來，聽他感嘆，草原去年雪災，今年年初還不錯，風調雨順，可是，上個月似乎多處下了冰雹，突降的氣溫讓草原死了很多牛羊卑職一聽這情況，覺得可能要遭，便立刻讓家兄召集去收貨的夥計，詢問一番。”

大家都聚精會神地聽着，草原若真的出現大的災害

胡陽頓了頓說道，“因為家兄的人手是去各個部落收貨交易，草原靠近我們這邊的情況還好，在草原深處，據說有的部落已經嚴重到死人卑職詳細問過，變化無常的天氣使得家畜生病死亡，生活貧困的人家不舍得将其埋葬，而是将這些病死的家畜吃掉，使得很多人也生了病，卑職一聽這這有可能是瘟疫啊若是這病傳遍草原那我們”

“瘟疫？”有将領站了起來，“能确定嗎？”

胡陽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回答道，“是，的确是真的，有夥計親眼看到草原的在焚燒死人和家畜，雖然沒有看到大活佛，但是有看到喇嘛在念經文超度，我們阿塞城附近的草原一是并沒有發生如此極端的天氣，二是有四周護衛城市同附近的部落交易，再不濟也不能讓他們沒口飯吃，冰雹之後急劇降溫，現在已經有很多人病死凍死，若是天氣再熱起來”

司歸看着周圍将領凝重的神色，她知道，這真的是一次災難，她的臉色有些微微泛白，可以想象，在那廣闊美麗的草原上，這次将要死去多少人畜，耶律齊不動聲色地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司歸轉頭看向耶律齊，只見耶律齊正看着謝明軒，只是他的手，緊緊地握着她。

謝明軒正閉眼傾聽，他的心中正在思索，忽然，他将眼睛睜開，看着這廳中的将領，“狼要來了！大家說說吧。”

楊默站了起來，“我們應該立即召回在草原行走的阿塞城貨商。”

耶律齊搖搖頭，“恐怕來不及了。”

謝明軒看着耶律齊，“不錯，若真是如胡陽所說，恐怕現在草原中人已經開始集結，他們一旦內部統一，就是來叩關的時候了。”

司歸有些緊張，想必這是一場惡戰，她将要親自參與進來，更加深刻地體會到戰争的殘酷，同草原狼相比，薩爾城和阿塞城的戰争簡直是小兒科，武國對于耶律齊的圍堵也沒有出動多少人，這次，草原部落必會傾巢而出那麽大的草原，有多少敵人

有将領非常生氣，“都是一群白眼狼。從我們這裏互市的時候千好萬好，溫順得不得了，就像只小綿羊，如今為了生存，他們就要來搶奪地盤和資源！難道不能請求我們援助嗎？”

有人輕哼一聲，“請求我們援助，我們援助得起嗎？草原多麽大，深處到底有多少零星的部落我們都不清楚，這次同薩爾國之戰的封賞和撫恤都經過都城一番争奪，若不是正好肅王在此，恐怕這次的封賞和撫恤都未必能來得如此及時。即便草原前來求助，我們能助一時，難道能助永久？都城會給資源嗎？不，不會，他們只會讓我自給自足！”

楊默道，“的确，草原人本就野性難馴，若是人少還好，一旦人口大量湧入阿塞城，勢必同百姓起摩擦，而且，生活習慣也不盡相同，這是正好遇到天災，就算沒有天災，我們和草原也不可能永久和平下去。”

“不錯！”謝明軒開口道，“游牧的生活的确自由，可是，當他們看到阿塞城的繁華和富裕，難道他們真的沒有絲毫想法？以前草原部落各自為政，面對強大的阿塞城自然無力搶奪，可是，如今不同了，天災之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這個時候，是草原大部落吞并小部落最好的機會，一旦草原統一，就是我們大戰之時。”

謝明軒環視着議事廳的衆人，“你們要記住，當我們強而有力的時候，他們自然俯首稱臣，一旦我們處于劣勢，他們就會化身為狼，咬住我們不放，他們會想，都是天空的子民，為什麽他們就要過游牧的生活？我們鼓勵商人去互市，就是消耗他們的財物，了解他們的勢力分布，可是天災之下，人都要餓死了，他們誰還會争強沒有用的東西？他們只會認最強的人做首領，争取活下去的機會！”

“我知道，互市以來，我們同草原相交密切，你們可能有草原的朋友甚至親人，但是！你們要知道，你們是赤炎國的子民，是阿塞城的将領，你們一旦有人心慈手軟，把狼放了進來，阿塞城定會慘遭血洗和搶掠。你們要明白，有阿塞城在，赤炎國邊疆的百姓才能過上安穩的生活，你們要明白你們現在要做的事情——牢牢守住阿塞城！”

謝明軒讓衆人上前，“你們來看！”

陳玉“咦”了一聲，“這是草原地圖？”

謝明軒點點頭，“不錯，這些年不斷讓商人深入草原，在商隊中也有我們的人馬，可惜草原實在太大，有很多地方，我們還沒有深入進去”

司歸輕聲道，“草原如此廣闊，這還只是我們看到的他們到底會有多少人馬若是此次不能将他們打服，只怕，就會成為世仇了。若是我們妥協了，恐怕日後只要他們有需要，就會來搶！他們會認為，搶比互市更加方便。”

耶律齊用力捏了捏司歸的手，“我們會贏的！”

司歸看着耶律齊堅定的目光，用力點點頭。

謝明軒道，“你們看，這是我們所知道的草原的幾大部落，他們原來各自為政，但是，天災之後，他們定會借機吞并附近的小部族，不斷擴大自己的實力，一旦他們決出頭領，必然揮軍而來”

陳玉看着地圖，“這些大部落再加上那些零散的小部落，草原的人數，真的不少啊若是他們先示弱，以友邦的身份向我們要藥品和糧食”

耶律齊冷聲道，“當然不能給！薩爾國能攻打阿塞城，武國士兵能偷襲，這些人是從哪裏過來的？必定是走的草原，可是，這些所謂的友邦，有沒有一個部族來向我們報訊？沒有！這證明他們在觀望，若是今日，給了他們糧食和藥品，待他們緩過來，還是要來打我們的！不若現在就打！”

司歸回握耶律齊的手，“不錯，哪個國主會沒有野心，若不是阿塞城兵力強大，恐怕早就被四周之人打劫一空了。”

謝明軒看了看他們，笑着點頭，“不錯，我們不能只講仁義道德，那是文官們的事，作為軍方，我們需要有的是霸氣和血性！敢來搶我們，我們就搶回去！這正是我們收拾草原的機會！”

楊默道，“将軍說的是，原本草原部落各自為政，到是不足為患，如今，只怕他們已經沆瀣一氣，草原人本就悍勇，只是若是他們真的如陳侯爺所說，只怕都城那邊”

敵人進攻，他們打回去就可以，衆人其實都是擔心後方支援，若是都城真的拖後腿他們

耶律齊咳嗽一聲，“若是他們毒殺赤炎國王子，争搶武國長生之藥”

陳玉激動地拍了他一下，“不錯！草原人受天災和瘟疫的困擾，聽聞雅吉城以及武國長生的傳說，他們想要”

司歸接口道，“不過消息封鎖上”

謝将軍看向衆将，“消息能不能在鎖在阿塞城！”

衆将大聲回答，“能！”

謝明軒點點頭，“好！你們回去點兵，開始備戰，阿塞城內開始戒嚴，控制糧食以及藥品買賣，絕對不能讓任何一點糧食和藥品流入草原！楊默！”

“末将在！”

“讓我們的藥商立刻準備預防瘟疫的藥材，打仗無所謂，可是若是他們士兵中有人被感染，我們的人，就危險了！為所有人準備預防疫病的藥，再問問大夫，看看有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司歸在一旁陷入沉思，“疫病似乎有很多種，草原現在的是哪一種呢？芳香經上面，似乎有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