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再起戰火

高崎正在節度使府中生悶氣，他心中一條一條數着謝明軒的罪狀，想着那高高在上的耶律齊，他心中更是焦躁，看來真的要讓太子趕快登基，否則，看肅王的态勢，似乎有同太子一較長短之嫌。

秦尚走進來時，正看到高崎愁眉不展的臉，“高大人這是”

高崎看到秦尚，面上一喜，“秦先生，快坐。”高崎揮手讓下人上茶。

高崎開口道，“秦先生不知，今日在城主府，肅王宣讀大王的旨意，那軍功封賞竟然無我節度使府中的事，我們随着消息送去的奏本，難道沒有送到太子手上？”

秦尚躬身一禮，坐了下來，他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潤潤喉，“高大人，消息，确實是送了出去，只不過，我本想派人拖住肅王的行程，沒有想到出了意外，我派去的人，都失蹤了。”

高崎一愣，都失蹤了？難道是謝明軒發現了？不不會，若是謝明軒，它必然要上本參他，若是不，他随即放下心來，這不過是太子身邊秦先生的意思，他并不知情啊

秦尚看了看高崎怔住的表情，他繼續說道，“肅王動作太快了，在太子的建議沒有通過朝議時，就回到了都城，且肅王帶去一個讓大王非常感興趣的消息。”

高崎疑惑地看着秦尚，“哦？”

秦尚冷冷一笑，“長生不老，薩爾國當初攻打阿塞城和雅吉城，是聽說了長生不老的傳說。”

“這太可笑了，大王不會”

秦尚沒有理會高崎，他繼續道，“這個傳說還不是緊要的，最緊要的是，武國大王面容重返壯年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同雅吉城虛無缥缈的傳說相比，武國的消息更可信。但是，無風不起浪，武王的事情證明天下真的有異術可以讓人返老還童，那麽是不是長生不老也是真的？”

高崎目光一閃，“太子不是已經為大王引薦了那位道長”

秦尚搖搖頭，“長春道長擅長的是養生之法，由身體內部調養，見效緩慢，而聽說武王，似乎是吃了什麽，一夜之間就白發轉黑，皺紋全無，大王聽到後，怎麽可能不心動？當你知道有長生不老的事實時，會不會認為，以前那些長生不老的傳說，都可能是真的？”

高崎問，“難道”

秦尚自信一笑，“尋訪長生不老，必要去很多地方，我們下手的機會多得是！卑職此番前來，是要同高大人禀報另外一件事。”

高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什麽事？秦先生快說。”

秦尚傾身在高崎耳邊，低聲說道，“草原上天災瘟疫橫行，很快，就會集結叩關。”他直起身看着怔愣地高崎，“也就是說，阿塞城很快，就會再燃戰火！”

“什麽？這消息可靠嗎？”高崎非常驚訝，若是這消息為真，秦尚是怎麽知道的？謝明軒的城主府如鐵桶一般，秦尚到底是如何獲得消息？難道，太子的手，已經伸進了城主府

“卑職敢用人頭作保。”秦尚微笑地看着高崎。

高崎皺着眉，他的手指不斷地敲擊着桌面，“若真是如此，此戰定是大戰，我們不知太子的意思是？”

“當然不能失去阿塞城，不過，我們可以借機除掉肅王！”

高崎輕輕松了一口氣，還好若真是要放棄阿塞城，他真的要懷疑太子的用心了。

衆将離開城主府，很快，阿塞城進入戒嚴狀态，雖然想要出城走貨的商人有些意見，但是當他們看到貼出來的布告，知道草原上橫行的瘟疫之事，都緊張起來，有命賺銀子也要有命花才行，大家紛紛原路返回，百姓們開始有些人心惶惶。

有士兵大聲讀着布告上面的內容，擔心有百姓不識字，自古以來，以訛傳訛最為可怕，司先生說要将事情說在明處，百姓知道了，就不會出現恐慌。

大家聽說城主府會安排郎中配置藥材，糧食和藥材也都是平價，不允許商戶私自漲價，衆人都松了一氣，他們都支持阿塞城戒嚴，畢竟，若真的有人進城帶來了瘟疫，他們豈不是，都要死！

知道阿塞城可能因為草原的部落又起戰火，大家都非常氣氣憤，他們自發的回去收拾東西，如同以往的戰争一樣，他們要時刻準備幹淨的布，接收傷員，準備滾水和熱油，方便士兵取用。

大家都做好了準備，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戰火，燒得如此迅猛。

好在，阿塞城已經做好了準備，由于阿塞城全城戒嚴，任何人無令不能出城，高崎想讓秦尚送消息出去，簡直難如登天。他們知道此時，謝明軒定然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将奏報送往都城，看來他們無法參一腳進去，就不知道太子在那邊，會不會有什麽辦法看來，他們還是先趁機除掉肅王要緊，至于軍功和封賞，只能看太子了。

看着四面而來的敵人，阿塞城已經城門緊閉，謝明軒手下的楊默等人已經随時準備迎戰。

阿塞城所有事情依然由謝明軒主理，他在城中坐鎮，沒有去城牆上，因為，肅王耶律齊的身份，比他更合适，他相信齊兒，定然能守住阿塞城！

城內，已經戒嚴，除了士兵，任何人不能亂走。

林榮和楊默等人在城內開始召集兵馬，城外，王将軍也整裝待發，栾文濤已經帶着人馬同耶律齊彙合。

謝明軒已經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了，“我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衆位都是身經百戰将領，本将在這裏，等你們凱旋的消息！”

“是！”

他看了看耶律齊，耶律齊朝他點了點頭，一揮右臂，“出發！”

大家按照事先的布置，向各個城門而去，在家中的百姓聽到外面列隊行軍的聲音，紛紛開門開窗，大聲地喊，“我們一定會勝利，等着你們回來！”

行進中的士兵沒有任何人側頭，大家只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步伐，告訴自己，一定會勝利。

耶律齊守南門，他帶着人馬向着南門行進，他側頭問陳玉，“糧草一定要看好！給士兵們的飯菜一定要足量！絕對不能出現餓肚子打仗的情況。”

陳玉點點頭，“放心。”

耶律齊又看向司歸，“藥材，都查驗過了吧！”

司歸看着他，“你放心，昨天就查驗過了，今晨，我有親自看了一遍。”本來司平也要跟着她來，讓她給攆回去了，開玩笑，人都跑出來，家裏的老弱婦孺怎麽辦，何況，石朵和提亞那邊還有那麽多孩子。還好知道草原的情況之後，她就讓石朵和提亞分批安排孩子回來，小的就住在她們家，大的就住在各個店鋪中，既然收養了這些孩子，她就不可以置之不理。

因為主将們都冷靜非常，戰士們自然也就很安心，百姓們看着有條不紊，整齊有序的隊伍，自然也就安下心來。

耶律齊來到城牆上，看着城外的滾滾煙塵，感受着大地的震動，他回頭看向司歸，“你留在城上，我要出城作戰。”

“不行！你守城，我們出去！”陳玉拉着耶律齊。

耶律齊搖搖頭，“都城的消息還沒有來，若是我不出戰，将來舅舅容易被人攻擊，只有我出去，才能讓都城那些人閉嘴，畢竟，赤炎國主是我的父王。”

耶律齊看着遠方，“我們這麽多兵力，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上次同薩爾國開戰，我們不都參與了？”

“那怎麽一樣。”陳玉緊緊攔着他不放手。

耶律齊将陳玉的手攔了下來，“你們在城上看好床弩，楊默将軍同栾将軍和我在一起。”他指了指城下，“你看，楊默将軍已經擺開戰陣，何況王将軍也已經帶兵攔在前方，你們放心。”

戰場離得有些遠，王将軍似乎已經帶人同草原部族開戰，楊默将軍在城外時刻準備着，耶律齊推開陳玉的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歸，只說了兩個字“放心。”

司歸就看着耶律齊大紅的披風從眼前飄過，她伸了伸手，只摸到了那披風的一角，看着耶律齊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她幾步跑到城牆上，然後看着騎馬出去同楊默彙合的耶律齊，她的嘴巴動了動，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其實，她想說讓他小心的，說她會等他回來。

司歸大聲道：“床弩全部裝好弩箭，随時準備！”只要敵人敢接近下面，她就把他們射成蜂窩！

司歸經歷過戰争，可是，對這次的戰争來說，那真是小兒科，她站在城牆上，看着草原上如黑雲壓境一般的草原雄兵，王将軍已經和他們戰在一起，當初進軍營，她也同那些士兵一起操練過，不知道經過此戰，還能有多少故人

司歸看了眼同楊默站在一起的耶律齊，她知道，他這樣做只是為了給這次阿塞城衆将士獲得軍功的機會，他擔心都城無賞！他是為了這些将領和兵士

司歸看着遠方，那濃重的血腥味随着風，彌漫到城牆上，似乎那腥風血雨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