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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這一聲,夏黎初的臉驀地燒得通紅,清醒的情況下喊出這樣一個親昵的稱呼總有一種別樣的意味。而夏黎初也确實是有小九九。
徐卓晏聽到這個稱呼,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聲音也變得有些幹巴巴,“嗯。”接着他又說:“再喊一句。”
分明隔着手機,夏黎初卻無端緊張起來,手指拽着枕頭,半晌才又憋出幾個字,小小的、輕輕的,“哥哥。”他開始不好意思,想轉移話題,“我喊了,所以徐先生可以告訴我這是不是開玩笑嗎?”
又是這個疏離的稱呼,徐卓晏心生不滿,第一件事就是糾正夏黎初,“你喊錯了。”接着才給出一個答案,“我并沒有開玩笑,你只需要記住,我們以後是什麽關系就行了。”
擔心夏黎初又要說出什麽氣人的話,徐卓晏結束了這個話題,“好了,我還有工作,晚安。”
晚安?夏黎初被這兩個字擊得心跳加速,東南西北都要分不清楚,于是只空白着腦子下意識回道:“晚安。”
等挂了電話,夏黎初才慢慢回過神來剛剛發生了什麽。徐卓晏居然對他說晚安,這實在是太不合理,可最近發生在徐卓晏身上不合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所有的事情都指向着一個事實,那就是徐卓晏是認真想要修複這段關系。
夏黎初渴望的東西又回來了,就這樣擺在他面前,他只要伸手就能拿到。夏黎初從沒想過會面對這樣的境況。決定權居然有一天會落在他手上。
于夏黎初而言,徐卓晏就是巨大的誘惑,在面對着那種不公平的條約時,他都夠答應對方建立奇怪的關系。而現在放在他面前的是一份平等的關系。他不可能不心動。但還是有些猶豫。
經歷過那四年,夏黎初已經無法做到從徐卓晏汲取足夠的安全感,問題并不是出在對方身上,夏黎初很清楚問題在于自身。
十二月底,夏黎初的戲份終于結束。
與喬真猜測的一樣,施磊把劇本改了,《忘川》成了一部雙男主的仙俠劇,女二等配角的戲份也多了許多,比起純粹的單個主角戲,它更像是一部群戲。
這倒是讓夏黎初撿了個大便宜。按理來說,以他的咖位只能夠給齊霄做配,結果現在除了番位在後,夏黎初直接變成了另一個主角。不得不說這是某種程度的因禍得福。
夏黎初殺青這天有很多媒體聞風而至,他現在還只是小火,但身上話題卻有一大堆,随便挖點兒邊角料都夠寫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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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初還穿着戲服,裏面是一件素白青色花紋的白衫,外頭罩着一件披風,脖子上有一圈白色的絨毛,蓬松至極,夏黎初的臉頰微微挨在上面,面容被襯得很柔軟。
場記遞給他一大束鮮花,恭喜他殺青。
夏黎初笑眯眯地回道:“謝謝。”
那邊還有媒體在等着采訪,喬真站在夏黎初身邊,笑着對衆人說:“我先把黎初帶走啊,今晚黎初坐莊,我們好好喝一場。”
喬真帶着夏黎初往媒體那兒走,路上小聲叮囑着他一些事情,讓他不好回答的問題就別說話,多說多錯。
媒體被安排在一個臨時搭建的棚子裏,見夏黎初來了迅速圍了上去。喬真朝晴晴幾人使了個眼色,她們立即上前把媒體和夏黎初隔了開來。
喬真笑着開玩笑說:“大家一個個來,我們黎初又跑不掉。”
起初,這些媒體問的問題都還算正常,大多是在問關于《忘川》的事情,以及夏黎初作為主演有什麽收獲。或許是覺得夏黎初是個好說話的人,問的問題就慢慢尖銳了起來。
突然,有一個圓臉帶着眼鏡的男人問:“想問問黎初知道阿瑤為什麽突然提早殺青嗎?”
夏黎初臉上仍舊帶着得體的笑,聞言懵了一瞬,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模樣,“這是阿瑤的私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開了這麽一個頭,接着又馬上又另一個記者問:“之前有說阿瑤在酒店出事了,這是真的嗎?”
“啊?”夏黎初驚得睜圓了雙眼,“我怎麽沒有聽說。”
喬真眉頭一皺,擡手看了看腕表,展顏一笑,說:“時間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啊,施導還找我們黎初有點兒事情呢,等發布會了,大家再好好聊聊。”
喬真的分量擺在那兒,各家的記者其實只是小喽啰,問那幾個問題沒被甩臉色都已經算好,哪裏敢拿喬?
等出了這個棚,喬真和夏黎初臉色都變了變。
夏黎初疑惑問道:“陸瑤出事的消息還是傳出去了?”
喬真嫌惡地回望了一眼,說:“肯定還是有消息洩出去,但他們也不敢肯定,之後還有人問這種問題,你就跟今天一樣,裝懵就行。”
夏黎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一行人行至片場,遠遠的就看見一個打扮利落長相美豔的女人在與施磊說話,正是梁秘書。
喬真揶揄道:“啧,徐先生來了,感情還真是好啊。”
自從她知道夏黎初與徐卓晏的往事後,對兩人的這段感情就換了看法,甚至于以她那雙世故又現實的眼睛能夠在這段感情上看見點兒希望。
夏黎初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想要鎮定一些說話,但耳根子卻還是忍不住紅了,“喬姐,你別亂說。”
喬真跟着演戲,浮誇地笑了一陣,說:“對對對,我亂說,我亂說,你們那不是好,是如膠似漆。”
晴晴幾人也跟着笑,夏黎初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正說着,另一個主角就出現在了視線中。男人穿着一件毛呢大衣,咖啡色的毛衣領口貼着下巴,溫暖的顏色削弱了周身淩厲的氣勢,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金絲眼鏡擋住了眼眸中的深邃,整個人都柔和不少。
夏黎初覺得心跳有些快,臉上溫度更高了。
徐卓晏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徐卓晏與施磊交談幾句,一轉身就看見了不遠處包得跟顆團子似的夏黎初,毛茸茸的,看上去就很好捏。
披肩上的絨毛隔空掃得徐卓晏的心有些癢,他眼神一暗把周秘書留給施磊,自己則徑直朝着夏黎初走去。
片場人來人往,然而衆人對徐卓晏與夏黎初的關系都心知肚明,見了也裝作沒有看見。
徐卓晏站定在夏黎初面前,垂眼看着他。夏黎初被他看得心慌意亂,下意識就用手扯着披肩兩側,把自己徹底包住只留下一個頭,他垂着頭,于是留給徐卓晏的只有一個烏黑的發頂。
喬真幾人早已經非常有眼見力地離開。
徐卓晏擡手撫上了那張白皙的臉蛋,入手處是一片微涼,他輕輕一捏,溫度霎時就上來了,而且迅速蔓延至耳後。
徐卓晏對夏黎初的反應很滿意,心情跟着好起來,眼裏帶了點兒笑意,手卻還在欺負人又輕輕捏了一下,這還不夠,他還捏了一下那只耳朵,“臉皮這麽薄?”
聞言,夏黎初擡眼瞪了他一眼,伸手拽下徐卓晏的手,反駁道:“是被你掐紅的,我皮膚嫩,不行?”
徐卓晏反手握住夏黎初的手,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那耳朵也是我掐紅的?”他裝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湊近看,“可是我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
夏黎初連那個總是冷着一張臉的徐卓晏都說不過,就更別說這個故态複萌的徐卓晏了,只能紅着一張臉憤憤地瞪人。
原來的徐卓晏遠比現在過分,他寵夏黎初,卻也愛逗夏黎初。逗生氣了,又用幾句甜言蜜語和一個吻哄好。頂着一張英俊的臉盡幹些流氓的事情說着無賴的話。
有徐卓晏這尊大佛在,晚上的殺青宴沒人敢鬧夏黎初,可架不住徐卓晏本人想要夏黎初喝酒。
于是氣氛就有些詭異,也不是說不活躍,別人還是該怎麽喝酒怎麽喝,問題只出在徐卓晏和夏黎初兩人身上。
徐卓晏又為夏黎初添了一杯酒,勾着唇說:“再喝一杯。”
夏黎初酒量不好,雖不至于三杯倒,但這麽喝下去也不是辦法。他不知道徐卓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單看徐卓晏的眼神,他就覺得不會有好事。
對于男朋友這個身份,夏黎初适應得不如徐卓晏快。
男朋友總該有特權吧。夏黎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後擡眼望着徐卓晏,有點點撒嬌讨饒的感覺,說:“可不可以只喝半杯。”
夏黎初本以為徐卓晏會拒絕,沒想對方答應得很爽快。
“好。”徐卓晏看着對方泛着紅暈的臉龐,吐出了一個字。
徐卓晏不跟夏黎初喝了,但夏黎初得跟劇組的人喝,首先施磊是導演,齊霄咖位大,他得敬酒。
在此期間,徐卓晏只默默為夏黎初添菜,後來又叫了一些醒酒茶過來,分給衆人。
出了酒樓,大家又提議去唱歌,夏黎初這個主角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全靠徐卓晏撐着身體才不往下滑。
有了醉意,夏黎初的孩子氣就上來了,聽到要去熱鬧的地方,自己也跟着期待起來,一個勁兒地往施磊和齊霄那處湊。徐卓晏禁锢着他的腰才把人鎖在懷中。
冬日的夜晚,街上的行人行走匆匆,昏黃的路燈打在夏黎初與徐卓晏身上留下一層溫暖的光影。
夏黎初醉意朦胧地握着徐卓晏的手,頭枕在他肩上,笑容柔軟又羞澀,小聲地不停喊着,“哥哥,哥哥……”
徐卓晏眼神暗沉,低頭看着夏黎初,問:“醉了?”
夏黎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他擡手點了一下徐卓晏高挺的鼻梁,像個小色.鬼,“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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