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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夏黎初被徐卓晏臉色驟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是說錯什麽話了嗎。
徐卓晏自覺失态,趕緊收拾好表情,轉而露出一個微笑,解釋道:“突然想到下午還有一個會,可能要開很久,不能接去片場接你下班。”
就這事兒?夏黎初的心思千回百轉,眼裏寫着兩個大字——不信。
下午五點半,徐卓晏出現在片場。夏黎初眼睛微眯,不是說下午有會嗎?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夏黎初越發的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徐卓晏有事兒瞞着他。
以往,夏黎初一看見徐卓晏就迫不及待地往上趕,今天倒是老實,這讓大家有點不适應。
喬真興味地拍了拍夏黎初的肩膀,揚揚下巴,說:“怎麽還不過去?你們家徐先生可等好一會兒了。”
夏黎初望着那邊長身玉立的男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好像有事情瞞着我,他今天跟我說謊了。”
喬真想翻白眼,這事兒鬧到最後肯定是個烏龍,說不定改得吃碗狗糧。她決定閉嘴,不摻和這件事。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放夏黎初和徐卓晏這兒,估摸着親了親就能搞定。
夏黎初卻不肯放人,“他早上才跟我說下午有一個很長的會議,但現在才五點半,他就過來了。”
喬真一時間沒搞懂夏黎初的邏輯,“他早歸還不好?”
夏黎初說:“我們現在讨論的是他對我是否有所隐瞞。”
喬真突然之間不是很想跟夏黎初說話,他們的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上,說不來。
正說着,事件當事人就走到了夏黎初跟前,他旁若無人地捏了捏夏黎初的臉蛋,說:“想什麽?眼神都直了。”
夏黎初有時候也很會哄人,他眨巴着一雙眼,說:“想你。”
徐卓晏心滿意足。
夏黎初又說:“想你不是下午還有會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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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卓晏的表情凝滞一瞬,“提前結束了。”
好像很有道理,夏黎初恍然大悟,然後在心裏念念叨叨,都是肚子裏小家夥的錯,一孕傻三年,一孕傻三年。
徐卓晏松了口氣,還好夏黎初好糊弄。不過,他可能是要跟于文曼好好談談。
這事兒就像根刺紮在他的心口,不上不下讓人難受。
兩人都心懷鬼胎,竟然都沒有發現彼此的不對勁。
徐卓晏抽空去了于文曼的工作室,他一出現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于文曼正在剪裁一件衣服,見他來了挑挑眉,放下了剪子,說:“有事進來說。”
于文曼将門關緊,讓秘書泡兩杯咖啡來,“先坐,你先想想要跟我說什麽,想好再開口。”
秘書很快泡好了兩杯咖啡,很懂眼色的迅速離開,把空間留給了母子二人。
兩人對視着,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形的較量。
“我想知道你前幾天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你或許已經有了孩子’,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徐卓晏注視着她,問出這個問題時,他也在思考着這個問題。
于文曼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咖啡,輕笑一下,“徐卓晏,你聰明一輩子,遇上夏黎初就成了個傻瓜蛋。”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孩子,嗤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別是專門來演一出戲給我看的吧。”
至于為什麽要專門演這出戲,興許是為了炫耀吧。于文曼如此想着,且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卻沒想,徐卓晏直接愣住。他接收到的信息有兩個,第一,他真有個孩子;第二,孩子跟夏黎初有關。
這兩個信息哪一個都不是好的。徐卓晏甚至感受到了一點兒荒謬感,以至于震驚之餘更多的是麻木。或許于文曼是在開玩笑?
想着想着,徐卓晏啞然失笑,身體不自覺前傾,是一種進攻者的姿态,“媽,你別逗我了,也別開玩笑,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這一點兒都不好笑。”
聽着這話,于文曼一頭霧水,指甲輕扣着桌面,似在思索,她擰着一雙秀眉,“你真不知道?”
真是荒唐又可笑。
徐卓晏反問道:“我知道什麽?”
這信息量對于文曼也有點兒大,她之前從沒和兒子談過這件事,她以為他知道的!甚至覺得那小孩兒是徐卓晏留的後手,為的就是堵住別人的口。
于文曼一直在和徐卓晏置氣,她這樣的聰明人遇到一些事情也容易鑽牛角尖。現在一想,徐卓晏會有一個孩子這事兒本身就不合理,就他愛夏黎初那勁兒,怎麽可能允許有一個孩子出現在兩人中間。
于文曼總覺得自己可能要捅破一些事情。
“芋圓……就是那個很可愛的小孩兒,他不是你的孩子嗎?”于文曼注意着徐卓晏表情的變化。可她看見徐卓晏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徐卓晏思維簡單,只以為是于文曼認錯了人,他就因為這事兒擔心了好幾天,剛剛甚至連心髒都要跳出來。
他無奈解釋:“那是初初的孩子,雖然喊我爸爸,但跟我沒有血緣關系。”
“跟你沒血緣關系?”于文曼倏然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徐卓晏,一字一句篤定道,“這不可能!”
那小孩兒長得讨喜,性格也讨喜,于文曼很喜歡那小孩兒,偶爾還會去幼兒園偷偷看孩子,現在徐卓晏卻說那不是他的孩子。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幾份鑒定書上都明明白白的寫着那是徐卓晏的孩子。
徐卓晏就是在裝傻充愣!
不過幾秒的時間,于文曼留給徐卓晏安了一堆罪名。
想明白後,于文曼差點兒就要拿着手指戳着徐卓晏的腦門罵人,“徐卓晏!你可以跟我鬧,也可以跟徐家鬧,但你也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孩子往外推吧!你和夏黎初那事兒,我就是嘴上說說,你看我哪次真做了什麽?可是這孩子,該是誰的就是誰的,他可以跟着別人姓,可以由別人養,可以認別人當父親,可他身上流淌着的血是徐家的,這點不可能被抹滅!”
于文曼的指責撲面而來,徐卓晏怔忡地看着她,覺得腦子似乎有點兒不夠用,于文曼怎麽就這麽篤定芋圓是徐家的孩子?可他這兒的鑒定報告明明白白寫着夏黎初和芋圓是父子關系。
徐卓晏擔心于文曼沖動之下會去夏黎初那兒搶孩子,便說:“媽,你冷靜些,芋圓真的是夏黎初的孩子,我給他們做過親子鑒定……”
話還未曾說完就被于文曼打斷。
“我也有親子鑒定!”于文曼脫口而出,誰還沒有個親子鑒定了?她又不是瘋子,逮着個好看的孩子就要認孫子。
“我的意思是……”等等,徐卓晏驀地表情凝滞,思維也像是生鏽的機器一般無法運轉,他艱難且不可置信地開口,“什麽叫做你也有親子鑒定?”
于文曼正在氣頭上,非得跟徐卓晏争個高下,她工作也不想管了,只想證明自己是對了。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兒子,拿起桌上的包,說:“走,你不是說孩子是夏黎初的嗎?那我就讓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孩子到底是誰的。”
黑色的瑪莎拉蒂在公路上迅速行駛,最後駛向市中心的一片高級住宅區,車的主人正在氣頭上。
于文曼甩上車門,一言不發地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徐卓晏亦沉默地跟在後面。
從工作室到于文曼的住處統共二十分鐘,徐卓晏心裏一片亂麻,腦子也不好使,于文曼既然敢帶他來,那她便一定有把握。
可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夏黎初的孩子怎麽就突然成了他的孩子了呢?這太不合理了。
可于文曼絕不會無聊到僞造證據來證明芋圓是徐家的孩子,除非于文曼瘋了,又或者夏黎初是她在外頭的私生子。
顯然,兩者都是不可能的。
徐卓晏年近三十,為數不多地又一次感受到心力交瘁。
于文曼的書房布置簡潔明了,銀白色的保險箱立在很顯眼的地方,于文曼撥動密碼鎖,裏面只有一些珍貴的珠寶和一個牛皮紙袋。
徐卓晏看着于文曼拿着文件朝自己走來,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眼睛盡量不去看于文曼手中的文件。
徐卓晏甚至開始想,這或許是于文曼想要給他一個教訓,抓住他的死穴讓他提心吊膽難受一番,所以開那麽大一個玩笑。
到了這兒後,于文曼開始不急不緩起來,證據都已經到她手上了,她倒是想看看徐卓晏能說出什麽花來。
于文曼把文件夾放在灰沉的大理石桌面上,說:“坐,我們坐下來再說。”
她把文件夾往徐卓晏跟前推了推,說:“東西就在這兒了,今天是你來找我的,一切都屬于突發狀況,所以不存在這份文件是我特地僞造的可能性。當然,你要是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或許你可以自己去做一個鑒定。”
徐卓晏遲遲沒有動那份文件,黝黑深沉的雙眸緊緊地盯着它,仿佛它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徐卓晏腦中驀地冒出一個想法,他寧願芋圓是夏黎初的孩子,若這真是自己孩子,可卻被養在了夏黎初身邊,各中又該如何曲折?
于文曼步步緊逼,“你倒是看啊,難不成還要我一字一句念給你聽嗎?”
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徐卓晏的每一個動作仿若放慢,在觸及到牛皮紙粗糙的紙面時,徐卓晏的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
在探尋夏黎初與芋圓的關系時,徐卓晏見了許多份鑒定報告,其餘或許不能懂,但結論處卻能讀懂。
他翻開鑒定報告,鑒定的兩人系父子關系。
事實上,徐卓晏現在沒有半點當父親的欣喜,如果這孩子跟夏黎初沒有半點關系,他真的很難找出一點兒開心的情緒來,雖然這對孩子很不公平,可事實就是如此。
徐卓晏來找于文曼之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荒唐又可笑,但又真實存在。
好像有哪裏不對。
于文曼的報告是真的,可徐卓晏手上的報告也是真的。
所以……難道他那時拿的頭發其實是自己的?陰差陽錯地被誤認為了是夏黎初的樣本。又或者于文曼拿錯樣本了。
“這不對。”徐卓晏揉着眉心道。
“哪兒不對?”于文曼睨着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我給芋圓和初初做了四次鑒定,每一次都顯示他們是父子關系。”徐卓晏突然又開始懷疑于文曼那份鑒定報告或許就落在了那一點點出錯概率上了。
于文曼覺得徐卓晏就是死鴨子嘴硬,她起身翻箱倒櫃,又找出四份文件,将它們一股腦扔在了徐卓晏面前,說:“我這一共有五份,份份都顯示這孩子跟你是父子關系。”
總不能五份都出錯了,又或者自己那四份出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先生:總之就是很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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