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碧水幻陣(四)

事實證明白謹行顯然是想多了。

因為然後君瑾便道:“恩, 若是有靈根那便放到宗門裏算了。”

白謹行:“……咳。”

兄弟二人說了大約半宿的話之後,因君瑾的心情變得極好,于是直接大手一揮給靈宗所有弟子本月的物資翻倍了。

此異常舉動之後引得弟子們不由紛紛猜測是否這一天是宗主的生辰之類的。

而後發生的事情并未發生什麽波瀾,不過令白謹行有些在意的是, 君瑾在那期間出去游歷, 似乎發現了一個漫天冰雪的世界。

他聯通了那個世界和靈宗,作為靈宗弟子歷練的地方, 并且在其中開辟了一塊地方給連尹雪閉關用。

而在這個冰雪世界之中, 君瑾偶然發現了一處通往地下深處的路。

那條通道不知通向何處,仿佛能直通地底一般, 而越是往下走便越加寒冷, 君瑾一開始并未做好準備,于是走到半途便只能先行折返了。

在那之後, 君瑾回去置辦了一些用以禦寒的物品,這一回君卿也跟他一起去往了那通路。

往地下深處數千米之後,二人已經換上了一聲雪獸毛皮制成的大裘, 雪獸生于冰雪之中,皮毛卻擁有極好的抵禦寒氣的能力。

那道路似乎沒有盡頭,再往下行進了數萬米之後,君瑾已不得不拿出赤龍珠放在了心口用來保暖。

赤龍珠一激活,頓時散發出一圈溫暖焰光,将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就在君瑾已經做好再度回去的準備之時,這條通道卻到了盡頭。

竟是一道封印。

君瑾在看到的時候不禁“咦”了一聲,封印設下的手法十分繁複, 不過對于君瑾來說要解開也不算十分困難。

他已做好或許要遭遇一場惡戰的準備,卻不想走進去過後所見的是一片白茫茫。

由冰雪制成的桌椅,旁邊立着一顆冰晶樹,樹上并無樹葉,只結了大片的霜晶。

而在這一片雪白之中,唯有一點紅熾烈灼熱的在那裏,固執的散發着自己的熱度。

那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人形的生靈。

人類青年模樣的人似乎感覺到有人闖入了進來,他有一頭楓紅色的長發,不知在這裏待了多久,那頭長發已經蔓延了滿地。

他并未回頭,而是蹲在地上,不知正在搗鼓着什麽,只開口道:

“葉棠?你終于回來了麽?”

半天沒有得到回應,紅發青年這才回過頭來,他一身紅衣,周身盡是肆意張揚的顏色,當看到君瑾他們之後,他不由露出失望神色來:

“不是他啊。”

說完他便又蹲了下去。

君瑾沒有說話,倒是君卿先行走了過去,他站到青年身邊道:“你在做什麽。”

青年答道:“我在雕東西。”

他挪開手,便看到他手下有一團冰雪雕成的極為精細的冰雕,所雕的正是這裏面所有物件縮成極小後擺在一起的的模樣。

君瑾看着他道:“你說的葉棠,莫非是那位葉仙君葉棠?”

青年聞言便站了起來:“你認識他?”

君瑾道:“我不認識,但我聽說他已經死了。”

聽到這裏,青年張了張嘴,最後卻只吐出了一個“哦”字。

白謹行看到這裏覺得心情十分複雜。

他自然早已認出來,這位紅發青年正是那位常喜歡給他們煉各種亂七八糟的奇怪法器的三秋前輩了。

只是他們平時只在水鏡影像中見過他,雖然白謹行也隐隐覺察對方或許并非人類,卻怎麽也想不到原來他是生了靈智的天地之火化作的人形。

或許正是因此他才會處于如此寒冷的地底,否則一旦露面便可能會造成一片火海吧。

發現這地底通道深處所有的只有一團靈焰化人,初次之外其他全都沒有,君瑾和君卿很快便回去了。

但他們卻是與那團靈火成了友人,之後君瑾給對方送了一個煉爐,而後那青年終于擺脫了無聊到反複雕冰雕的日子,然後開始沉迷用煉爐煉制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白謹行覺得略微有些焦躁起來。

他已經看了許多了,但是卻還遲遲找不到再度進入到君瑾的回憶裏的辦法。

正在此時,白謹行忽然覺得心頭一動,有一種冥冥中的預感而來。

不知是不是某種聯系在作祟,他在君瑾的回憶中竟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是的,在這個時間段左右,他也應該快要遇到君瑾了!

白謹行頓時神色一肅,果斷試着進入回憶之中,果然,這一次他很容易的便進去了。

……

海浪的聲音。

口中有海水的腥鹹味道,苦澀的,讓他覺得很幹。

他伏在木板上,身體沉重無法動彈,頭腦卻十分清晰。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來歷,也很清楚若是沒有變故發生不久之後他的這句身體便會死亡了。

但他并不害怕,因為他知道,死亡之後自己的意識便會轉移到別的世界去。

頭頂的烈日灼熱幾乎要将人烤熟,就在這時卻有一道黑影罩下,白謹行猛地清醒過來——就在剛才他竟然差點忘記了自己原來的記憶,幾乎要和現在的身份融為一體了。

他微微睜眼,便看到那黑傘下,睜着一雙金瞳之人正淡淡的看着自己,神色不明。

君瑾微微眯起眼來,不知是因為那過于熾烈的陽光還是只是在打量這個髒兮兮狼狽不堪的孩子,過了良久,他忽然勾起唇角道:

“倒是個好苗子。”

說完他俯身下去,似是想要将對方給提起來。

白謹行有些緊張,他記得在這個時候自己因為感受到君瑾身上的氣息,所以對他十分的防備,畢竟面對可能對自己生命産生威脅的生物時任何生靈恐怕都難以維持淡定了。

那時候他好像……直接抓傷了師尊,于是就被師尊給直接扔進儲物袋裏了。

不得不說師尊在這一點上和他弟弟真是如出一轍。

想到這裏,白謹行是自然不會再如同他以前那樣的,然而這時他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在君瑾的手靠近過來的時候,他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擡起,然後猛地一揮。

小孩子的力氣雖然不大,但是卻也在君瑾白皙細嫩的手背上流下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君瑾瞄了眼手背上正緩緩滲出血珠來的傷口,內心的念頭便轉了一轉,于是直接把那小孩給丢進儲物袋裏了。

白謹行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後自己就被丢進了一個空闊的空間裏去了。

他不禁苦笑,然後掙紮着試圖動作,但似乎存心想要氣他一樣,在脫離了君瑾的視線後他反而可以自由活動了。

或許這是其中的一個限制,令他在君瑾面前時只能按照君瑾記憶中的印象來行動。

想到這一點,他的面上不禁蒙上了一層陰雲。

君瑾帶着白謹行回了靈宗,他本來是來這海邊準備收集那晨曦和日落時的一抹光輝來給君卿做個小玩意的,卻不想撿了個小東西。

雖然給撓了一把,君瑾倒也不生氣,回去後便直接将儲物袋扔給了宗門裏擅長醫術的長老。

長老看着儲物袋一頭霧水,見君瑾轉身要走,便忍不住出聲去詢問他那裏面是什麽。

君瑾答道:“一個人。”

長老:“哦,一個人啊……一個人?!!”他忍不住發出有些刺耳的聲音來。

君瑾被他的聲音給擾得皺了皺眉,然後補充到:“在海邊撿到的,可能已經死了。”

聽到這話長老抽了抽嘴角,心說都能被裝到儲物袋裏恐怕不是人而是一具屍體了吧,但當他從裏面真找到一個小孩的時候,頓時又驚呆了。

君瑾的儲物袋自然是不一樣的,尋常儲物袋中無法安置有生命的生物,但他的儲物袋卻是經過了一番特殊的改造。

見那孩子還活着,長老頓時便着手開始救治了,他在靈宗中也是出了名的心善,若是尋常修士只需要一枚靈丹然後再輸送一點靈氣然後便行了,但白謹行此時知道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類幼童的身體。

于是長老只能小心用靈力去一點點溫養,總算把對方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等到救治結束,長老便做下來喝茶,卻看到自己桌上不知何時放置了一株十分稀有的靈植。

他一下便明白了這是宗主給自己的報酬,不禁嘆息道:“就算不給我這個,我也不會放着這孩子不管的啊……”

從海邊撿回來的那小孩一開始并未引起君瑾太大的注意力,他只注意到對方是個好苗子,便幹脆帶回宗門來了,橫豎會漂浮在海上,估計身世并不會多好,但這也不關他事了。

然後他便得到了那撿回來的孩子悄悄逃跑然後掉進了靈獸池裏的消息。

這件小事按理說應該不會叨擾到君瑾這裏的,但是那靈獸池裏所養的靈獸卻是兇猛異常,尋常修士若是想要靠近他便可能會被咬的鮮血淋淋,除非用武力鎮壓。

而掉到那靈獸旁邊的小孩卻沒有死,反而當他們想要救他出來時那靈獸表現出一副護持他的模樣來。

這便十分稀奇了。

君瑾忽然就有些感興趣了,然後萌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想法——他想收下這孩子為弟子,看看他以後會長成什麽模樣。

或許是因為長期養病的日子太過無聊,白謹行前腳剛被人想方設法從靈獸池裏撈出來,後腳就被通知他成了宗主的親傳弟子。

白謹行:……這也跟他以前的經歷是一樣的。

其實原本他還考慮過用別的方法再成為一次君瑾的弟子,只不過到了那天卻不由自主的往外跑,然後掉進靈獸池中了。

至于那靈獸不攻擊他,當然是因為他身為天地丹,尋常生靈對他一般只會産生好感,極少會主動來攻擊。

将渾身洗了個幹淨然後又套上一身新衣服,白謹行再一次見到了君瑾。

他的心情稍微有些激動。

當看到君瑾之時了,對方正背對着他,似乎在揮筆繪制一幅畫卷。

白謹行雖然并未看到,但他知道,君瑾此時正在畫一副老鼠梅花圖。

因為君瑾畫完之後,便會将畫展給他看,然後詢問他感覺如何。

至于自己那時候的回答……

剛想到這裏,白謹行便看到君瑾轉過身來,畫卷刷拉展開在自己面前,上面濃墨構成老樹,紅色點為梅花,樹枝上一只雀鳥站在那裏,活靈活現似是在張口唱歌,寥寥幾筆便讓人覺得仿佛看到了活物一般。

一般修為越是高的修士所作之物往往也會帶出特別的效果來,君瑾修為高深,所繪制的圖畫便能影響他人心緒。

白謹行心中默默想:很好看。

但是他口中卻控制不住惡語相向道:“醜死了,畫出這種東西還敢放出來顯擺?”

他那時候只想着盡快君瑾,就算他惱羞成怒殺了他,他也無非是立刻去往別的世界去了,卻不想君瑾接下來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

君瑾聽了他的評價只淡淡點點頭,承認道:“确實不好看。”

說完便一把火将那畫卷化作了灰燼。

白謹行心頭略微酸澀,因為他知道,實際那畫卷之中含有君瑾的力量,常人看了便能感覺心神被安撫沉靜下來,君瑾當時應該是考慮到他剛從靈獸池中被救出,怕他心神憔悴造成傷害,便想用這折中法子來撫平他的恐懼。

然而那時候的自己壓根就沒有領情。

君瑾此人,看似淡漠對什麽都不在意,卻實際有着非常迂回且不易令人覺察的溫柔的。

同樣,若不是他所在意的事物,也輕易不能觸怒他。

這也是在白謹行那時口出狂言之後他沒有絲毫惱怒的原因。

在燒毀了那畫卷之後,君瑾便對白謹行道:“我欲收你做我的弟子,你可有什麽感想?”

那時白謹行自然百般不願。

然後君瑾便笑了。

他道:“你恐怕誤會了什麽,我只是詢問你的感想,并不代表我就會因此而放棄我的念頭。”

說完他瞥了一眼白謹行那瘦弱的小身板,道:“若是想反抗我,不妨等你修煉的更強大一點再來試試吧。”

那小孩聽了,便死死抿住唇不說話。

君瑾這時卻又道:“你可有名字?”

小孩不說話,他當然沒有名字,天地丹生于天地,無根無源,怎麽會有名字?

見他沉默君瑾便知道是沒有了,略為沉思之後:

“我給你取名謹行,望你日後行動能多謹言慎行一些,至于姓……你喜歡什麽那便去挑一個吧。”

于是到了最後,他便得了名字為“白謹行”。

通過君瑾的記憶回顧這一段,白謹行只覺得百感交集。

當時他覺得君瑾在暗諷自己,只覺得十分生氣,日後與君瑾再一次時也時常搗蛋,卻不知只是君瑾在根據他們剛見面時他的行為在給他提出忠告。

這般不敬态度,換作尋常大能不說,哪怕是一個築基的修士都能憑一時怒氣捏死他了。

師尊……

白謹行在心中默念這兩個字,然而再多的思念他也無法向君瑾傾訴,不免感到一陣郁卒。

當得知君瑾竟然破天荒地又收了個徒弟的時候,連尹雪便憋不住跑過來圍觀了。

她倒要看看這個等了數百年才來的師弟到底是一位怎樣骨骼清奇驚為天人的人才,能讓她那挑剔得不行的師尊放入眼裏。

結果看到後不由感到一陣失望——這怎麽看也不過是一個天賦不錯的普通人類小孩麽?

當然以連尹雪的眼光來看是如此,實際白謹行資質放在那些修士之中已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了。

然而這沒有什麽用,以為那時候的白謹行不想修仙,所以在那之後他百般反抗,各種試圖惹怒君瑾的行為讓連尹雪看了不由欽佩非常,同時也讓靈宗的其他弟子們看了大為火光——

他們千想萬想都求不來的宗主親傳弟子之位,你小子走狗屎運得了還這副不情不願逼良為娼的模樣,當真欠揍!!!

于是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靈宗弟子在見了白謹行時總會想方設法的給他下點絆子。

當然,迫于君瑾的存在,他們到底也不敢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

對此,每次和君瑾相處便無法控制自己做出各種糟糕事情的白謹行只想說:幹得好。

這種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就該過得慘一點……沒錯他就是在說他自己。

對這些事情,君瑾并不知情,因為他平日除了會定期抽空去教導白謹行,其他時間一直都在試圖平衡自己日益損毀的身體,然而到底紙是包不住火的,就在那些弟子以為君瑾在默許他們的行為而做得愈發過分之時,到底還是叫君瑾給碰上了。

君瑾重罰了那些參與欺淩的弟子,嚴重者直接逐出了宗門,似乎沒有理會那些人的哀求辯解,甚至其中一個是宗門裏長老的孩子,他也絲毫沒留情面。

在這之後他只對那些弟子說了一句話,從此以後再無人對白謹行有微詞。

君瑾說,是他強行将白謹行收作弟子的。

聽了他這話,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了。

只是在這件事情上,君瑾的處理方式到底太過強硬了些,以至于讓那長老心生怨怼,不久之後那長老便離開了靈宗,并且還一直暗地裏想要給君瑾來找麻煩。

連尹雪知道這件事情後不由喂喂咋舌,之後私下裏悄悄詢問白謹行,是不是其實他是君瑾的私生子。

白謹行那時聽了自然好生一陣無語。

雖然他一直反抗激烈,但是在這件事情之後,态度卻是軟了下來。

那時的白謹行勉強算是确定了君瑾應該并未識破自己的身份,所以也算稍稍安心了下來,只是到底還是有些戒備。

但至少不會再放在面上了。

在他總算不再是一副小孩模樣,終于長成了翩翩少年後,白謹行便慣常帶上一副溫和表情來,連尹雪見了便總忍不住要說:他這副樣子比之前可要叫人讨厭多了。

然而善于看透表面看本質的人到底是少的,白謹行做出這副模樣,反而讓許多弟子心生好感,于是在靈宗之中地位水漲船高,很快便反超了連尹雪。

對此連尹雪便跑到君瑾面前嘤嘤一陣,表示這個世道果然對女子更苛刻一些,把君瑾直給逗笑了,然後送了她一件靈器。

靈器比之法器自然要高級不少,在一些資源比較貧瘠的小世界中一件靈器甚至可以遭到那些人的瘋狂搶奪,而就算在其他世界中一件靈器的價格也是高得令人咋舌。

得了靈器後連尹雪高興的不得了,忍不住又往白謹行那裏跑去炫耀,以彰顯自己才是師尊最喜歡的弟子。

白謹行看了她一眼,雖然知道這個連尹雪不過是師尊記憶中印象所生出的存在,卻還是忍不住趁着自己現在可以自行操縱身體幼稚了一把道:

“你想太多了,師尊只是靈器多得沒處放了,随手送你一把而已。”

連尹雪嘴角一抽,然後又辯道:“那又如何?至少師尊還送了我的!”

白謹行假裝神秘的一笑:“師尊自然有送我東西,不過他吩咐我不能給任何人看到而已。”

連尹雪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麽?除非你給我看,否則我才不會信的。”實際心裏卻是好奇得不得了了。

白謹行輕飄飄掃了她一眼,表示愛信不信,然後表示自己要修煉了把人給趕了出去。

連尹雪在回去之後怎麽都覺得很在意這件事,最後卻是忍不住去找君瑾來求證了,君瑾聽了後忍不住輕笑道:“他是這樣說的?”

“是的!師尊,他肯定是在胡說吧!”連尹雪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君瑾心頭微有些波動,他本以為以白謹行的性子會不理會連尹雪的,沒想到他還知道說謊了。

還是如此小孩子氣的謊。

忽然一種疑惑感傳來,似乎哪裏不太對。

白謹行,會做這種事情麽?

失神不過持續了一秒,君瑾擡起頭來,他掩飾的太好,讓連尹雪根本未發現自己方才的異樣。

不知為何,君瑾便順着白謹行那話往下說了:“他說的是沒錯。”

見少女賭氣的鼓起了腮幫子,君瑾摸了摸她的腦袋,解釋道:“不過是一件用以防身的器具罷了,修行之人不能太過倚仗外物,修煉到底要靠自身。”

給大徒弟順了毛,君瑾轉頭望向窗外,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微微一笑,然後擡手往指尖吹了一口氣。

那氣息落在指尖,頓時化作一只渾身泛着光暈的小鳥,君瑾随手從儲物袋中取了件防禦用的靈氣,然後讓那小鳥将其送去給白謹行,還吩咐它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做戲自然就要做全套。

白謹行有句話确實沒說錯,他這裏靈器多的都要放不下了。

只是有些可惜,若是能看到白謹行收到那靈器時的樣子就好了……

他這徒弟,還是小時候可愛一些,至少不像現在這樣對誰都套着那副假笑了。

TBC.

作者有話要說: 唔,感覺寫的好像有點流水賬了_(:3J∠)_

不知道小天使們有沒有感覺劇情拖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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