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部分組成： (3)

法。”趙蕊抱怨道。

“算了算了，你不去就算了。但是寒江你一定得去，我大二幫了你那麽多忙。”楊柳用威脅的眼神盯着我，“而且不用你參加，你只用去湊湊人數就可以了。”

“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嘛。”我連連求饒。

介紹的人一看就是大三的，在大學裏浸淫已久，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我們野營社成立于十年前，創始人是2002的幾個旅游愛好者創立的，最初只有三個成員，但在十年間不斷發展壯大。期間雖然遇到一些困難，但仍然堅持了下來。同學們，世界這麽大，我們應該去看看，讓自己的大學無悔，請加入野營社吧。”我聽得有點厭煩，就在照片牆轉了轉一張照片映入我的眼簾。照片上的三個女生笑的很開心，背景似乎是在某個風景名勝搭的帳篷的前面。

“你也對野營有興趣嗎？”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吓了一跳,轉頭一看，一個文弱瘦削戴着眼鏡的男生站在我的面前。

“你是？”我心下不禁疑惑，好像并不認識他。

“哦，你不記得了，上次自習室死了一個男生，我們一起被警察問話。”

哦，原來是那個學霸，過去一個假期，我基本上都忘了。

“原來是你啊。”我尴尬的笑笑。

“原來除了查案之外，你還有野營的興趣。”

“不是，是被同學拉來的充數的。”

“你剛才看的這張照片到很有意思，這裏面可藏着一個案子。”

“什麽？”

“看來你有興趣聽一下這個故事，我請你喝冷飲怎麽樣？”

“好吧，不過還是AA制吧。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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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較着面前的西瓜汁，饒有興味地看着他。他從把展板上偷下來的照片推到我的面前，接着又從衣服裏拿出一張照片。

“第一件事很好玩，就是找不同。你看看這兩張照片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我拿起照片，兩張照片上都有三個女人，穿着紅色的登山服，背後是一頂綠色的帳篷，其中的一個女人還揮舞着木棒，笑得十分開心。

“沒什麽差別吧，我不擅長找不同，只是第一張照片她們三個笑的并不自然，第二張照片則是發自內心的笑。”

他笑笑，指給我看“這也算一處吧。你看這裏，綠色的帳篷裏漏出了紅色衣服的一角。”

“你是說這個帳篷裏還有一個人。”

“也不是，下面，我就要開始給你講這個故事了。五年前，野營社成立不久，但是仍有不少骨幹成員，這是野營社發展最快的一年，但也是它由盛轉衰的一年。”

“當時社裏有四個很要好的女生，她們計劃了一場野營。來到目的地，搭起帳篷，生起火堆，其中一個女生到遠處去撿柴火，剩下的三個人在原地說說笑笑，不遠處走過來一個陌生人。她們邀請那位陌生人為她們拍了一張照片，之後陌生人走了，他們才發現怎麽這麽久女伴還沒有回來，于是去找，但是深山裏已經沒有她的身影了。他們很害怕于是報警了，警察通過三天的搜索，在一個天然湖裏發現了她的屍體了，是溺水而死。監控正好拍下了她墜湖的一幕，是11點15分。警察按程序對三個女生詢問，她們都說自己那時在野營地，還有一個陌生人為他們拍照，還拿出了照片作為證據。老式的相機拍照之後可以再右下角顯示出時間，後來警察又找到了那裏的護林員，就是她們口中的陌生人，護林員回憶說自己是大約11點十五為那三個姑娘拍照片的，而湖與野營地的路程大約十分鐘。看起來天衣無縫是吧。”

“在她們畢業的一年，學弟找她們要幾張野營時紀念的照片，她們應該是不小心，給了兩張幾乎一樣的照片，大一我進野營社時得到了這兩照片，覺得這裏面會有一個故事，于是開始調查。兩張不一樣的照片，一張衣服是放在帳篷了，一張則沒有衣服，這其中發生了什麽？如果我加上一句死者墜湖時穿着紅色的登山服，你應該就清楚了。她們拍了兩張一樣的照片就是為了混淆作案時間。我後來問過當時的護林員，他說其實自己沒戴手表，也不知道到底幾點,只是其中一個女生問另一個女生現在幾點了，回答是11點15他就記下了這個時間，加上照片上的時間是11點15，就不會有人懷疑。後來我又輾轉找到了其中一個女生，她承認了，只不過她們沒有殺人，而是見死不救。本來一起在撿柴火，但死者墜湖了，她吓傻了，一動也不敢動，任憑死者如何呼救。她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樣的，是故意不救人還是像她一樣被吓傻了，事後她們商量了一下，害怕自己會承擔責任，于是想起了這個方法。”

冷飲店的空調沙沙作響，鄰桌的情侶不知道在談論什麽，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過來。

“你們覺得她們三個有沒有罪。”他摘下眼鏡，用淩厲的目光直視着我。

我低下頭，“在道德上有罪，但有可能她們并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有罪的，卻逃避了罪責這麽多年，道德上也沒有人能譴責她們。事實的真相的真相到底是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我認為應該有人懲罰她們。”

“你知道她們是故意的以後，可以通知報社，讓社會道德譴責她們。但你似乎不太有知道的可能。”

“正是這樣，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

“什麽意思，你要報複她們。報複可能原本無罪的人。”

“有沒有罪，有誰知道，世界上的謀殺案不是那麽容易看清楚的，就像我妹妹一樣。”

“你妹妹？”

“我妹妹叫于潔，我想才過一個暑假，你應該不會忘記她，因為畢竟是你把她送上審判臺的。”

“哦，原來你是于潔的哥哥，看來你找我的目的不僅僅是講故事這麽簡單。”

“恩，那我就明說了，我妹妹死了，是你害死她的。”

“不，我沒有害過任何人，是你妹妹自己害死自己的，當她開始下手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将自己推向了死局。為了自己可恥的目的，奪走那麽多人的生命。”

“她是我妹妹，我不喜歡別人這麽說她。”他摘下眼鏡後眼睛格外有神，此時正惡狠狠的盯着我。“她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除掉了道德缺陷者，她殺的人人人都讨厭。像顧曼曼那種搶別人男朋友的人，不應該有人懲罰她嗎？像全帥那種人，不應該受懲罰嗎？她們沒有殺人性命，但所作所為卻如蛆附體，讓人想要除去嗎？”

“你太偏激了，那我問你，你妹妹親手殺掉的程昱呢？她又做錯了什麽，她只不過過于優秀，優秀到超過了你妹妹而已。前兩個人行為為人所不齒，但他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被很多人排擠，我想你應該沒有體會到被人排擠的感覺，是很痛苦的，這難道不是懲罰嗎？違反法律有法律的懲罰，違反道德的有道德懲罰。你前面說的三個女生，應該也一直活在自己內心的煎熬之中，應該時常會想起死者墜湖的臉，這也就是對他們的懲罰了。”

“看來我說不過你啊，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方式。談話很愉快，寒江，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對手的，這只是開始，寒江。”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多年以後，我還是時常回憶這段對話，我始終認為他們兄妹性格中的偏激成分造成了他們的死亡。最難忘的，還是他叫我名字的時候，婉轉的音調，我從不知自己的名字這樣美過，他把自己刻在了我的名字上，讓別人日日提醒我生命中曾有這樣一個人出現過。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能夠讓他足夠愛我，或許他就不會走向悲劇的命運，但這只是如果。

☆、第一份禮物

第一份禮物

3月27日，不要問我為什麽會對這個日期記得這麽清楚，這是不能觸及的部分，如果以前的案子與我距離很遠，但這個卻與衆不同。

3月27日，這是我見到媛媛的最後一天，是在圖書館裏。我借了幾本小說，她接了一本高數習題，一本世界未解之謎。她告訴我自己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今天下午回去看看怎麽樣。走出圖書館的時候，天氣還真好，她笑着跟我說再見，手上戴着男朋友送他的戒指，如果真的有穿越這件事，我一定會回到過去，告訴她不要走。

晚上媛媛沒有回來，大家瘋了似的打電話，最後還是找不到，無計可施之下報了案。每個人都不希望的結果還是發生了，媛媛的屍體在郊區被發現，衣衫不整，是被人掐死的。我想找到兇手，但無法平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開始漸漸理解那種悲傷的感覺。原本歡樂的寝室變得異常安靜，有是會有隐隐的哭聲。

最先搬出寝室的事搬出寝室的楊柳，她走的時候說，自己在面對我們兩個的時候，總回想起媛媛。後來就是我和趙蕊了，漸漸地和楊柳沒有了聯系，巨大的壓力也讓我們早出晚歸。媛媛的男朋友整日借酒消愁，很多年之後，我又見到了他。他的手上還帶着和媛媛一樣的戒指，至今未婚。我給陳叔打了好多電話，想知道兇手是誰，我無法推測，無法調查，像是徹底失去了推理的能力。

就是在這個時候，于洲又出現了，還是在那家冷飲店。

那時的我無法再對他侃侃而談，籠罩我的巨大而又無奈的悲傷将我推入無盡的深淵，如果沒有他，我也許很難走得出來。

“我想你現在終于知道失去別人的感受了。”他略帶揶揄的對我說。

我擡起頭冷冷的看着他，“是啊，你失去妹妹一定也很痛苦，痛苦到你很想殺了我。”

“我是很痛苦，但我并不想殺你，只是想和你成為對手，讓你一輩子都活在我妹妹的陰影之下，不得安寧。”彼時的我并沒有發現他已經摘下眼睛了，變得帥氣無比，引得鄰桌的女生頻頻側目。

“恩，你失去妹妹很痛苦。你妹妹殺的三個人的家人也會感到很痛苦，他們也失去了親人，痛苦絕不會少于你。我不會不得安寧，因為我做了正确的事。”

他微微皺起眉頭，苦笑了一聲，“哦，是嗎？關于你舍友的死我這裏倒有些線索。”他拿出一支筆，在紙巾上寫下了幾個數字：04105。

“這是什麽，車牌號？”

“這就是你的事，你不是很聰明嗎？如果猜不出來的話，打電話給我就好了。”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陳叔，他說本地并沒有這個車牌號。

我就拿着那張紙巾在床上看了一夜，不是密碼，也不是車牌，那會是什麽。

第二天，我直接給于洲打了電話。

“我猜不出來，可以給下個線索嗎？”

“恩，可以，不過第二個線索需要一點時間，你下午五點在校門口等我吧。”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挂上了電話。

下午5點，我準時的在大門口等。他提着三個肉夾馍向我走來。

“沒吃飯吧，先吃一個。”

“線索呢？你不是跟我鬧着玩的吧？”

“你要有點耐心，我先去打工，你跟着我就好了，一會我再告訴你線索。”說完大口吃着肉夾馍。

我和他吃完了飯，就坐上公交車，大約五六站之後就下了車。他又帶着我在小巷子裏七拐八拐，來到了一棟居民樓前面。

“上去吧，我在給一個孩子補課，等下課之後我再告訴你。”

“于洲，你是不是在逗我玩，我最近的心情不是那麽好，你千萬不要騙我。”

“你想想我用這件事騙你有什麽好處？”

“那你幫我找兇手又有什麽好處？”

他聽到這句話，突然止住了笑容，轉身走上樓梯。我當時并不知道，他恨我同時又很喜歡我，他有自己要做的事，又希望像正常人一樣有喜歡的人陪伴在身邊。他不停的在掙紮，而我是他唯一能握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對于我的愛遠比我對他要複雜得多，不過，這一切是在很多年後我看他日記時才發現的。

他教的孩子是個小學生，因為剛剛轉學，沒有辦法跟上課程，所以需要個老師指導一下。

接待我們的是一個看起來很溫婉的家庭主婦，看見他帶着我來了，馬上就笑了。

“小于，這是你女朋友吧。長得真清秀。”

“恩，我女朋友。”

我瞪了他一眼，笑着對主婦說：“姐，你好，我叫寒江。聽說他打工了，想過來看看，不打擾吧。”

“打擾什麽啊，你們先到小鵬房間裏去坐坐，我去給你們洗水果。”

小鵬是個虎頭虎腦的孩子，他的房間裏有着一個大書櫃，裏面有不少書，看來他的父母是望子成龍啊。

于洲跟小鵬談着什麽，我覺得有點累就想找本課外書看。于是走到書架前，《十萬個為什麽》《雷雨》《世界未解之謎》。等等，世界未解之謎是媛媛借走的書，我急忙抽出這本書。第一頁被撕去了，往後翻翻，有一頁上有着條形碼撕去後的黃色的痕跡。我的手一抖，書掉在了地上。

于洲看了一眼，就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姐，我女朋友有點不舒服。我們先走了，明天我再來。”

“小于，怎麽了，剛來就走了？”

“兇手，他們是兇手。你給我的線索就是這個吧。”

他注視着我點點頭。

“這家人叫什麽名字，告訴我，快告訴我，我要打電話。”

“這家人的男主人叫孫騰。”

我拿出手機，馬上播了陳叔的電話。“陳叔，我找到了，我找到殺媛媛的兇手了。他叫孫騰，我在他的家裏發現了媛媛生前借的書。”

打完電話之後，仿佛力量被抽離了，我撲到于洲的懷裏哭了起來。

“我找到了，我找到殺遠遠的兇手了，她可以瞑目了。”

當我心情平複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華燈初上，我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

“那你給我的五個數字是什麽？”

他莞爾一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2004年10月5日，T市發生了一場惡性輪奸案，涉案的五個人，其中三個成年了，兩個還是未成年，就判了緩刑。當時這個案子引起了廣泛的讨論，很多人認為判決不公。”

“三個成年人在監獄關了幾年就出來了，兩個未成年人上學，立業，成家，仿佛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當年案子的受害人在案發後精神失常，在偶然得知判決結果後從11層的高樓上縱身一躍。這件案子不會有任何人記得的。”

“你的意思是說，殺媛媛的人和這個案子有關。”

他點點頭，接着說：“孫騰就是當年案子裏的未成年。他當時沒有判刑，本來可以重新開始生活。但是，這件事卻在他的心中埋下了惡的種子，促成了他在多年後再度犯案。”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就沉默了下來。

“寒江，他的處罰太輕了，所以會使惡再度萌芽。法律有時候是不能懲罰所有人的。”他突然轉向了我，笑了起來。“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如果你喜歡的話就說聲謝謝好了。”

我終于想起了，我就是在這時愛上的他的。初春料峭的風吹在臉上，我看着他微笑的臉，看着他眉心中的淡淡皺紋。時至今日，我已經無法再在腦中清晰的描繪出他的樣子，根深蒂固的只有一些小小細節。

“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部暫時寫到這裏了，第二部我會努力寫的。

☆、曲終之章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這本小說的人，首先要謝謝你們。很對不起，中間有一段不更新了，是因為我看了“吳川十二惡少”的報道，我就臨時修改了，我希望社會上有更多人關注那個可憐的女孩，我希望作惡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暑假會發新小說，請大家多多支持。

在上一件事發生之後，我和于洲就很久不見了，并不是我不想見他，而是他很久沒有和我聯系了。我沒有想到他在這段時間找了汪沐作為女朋友，并且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面前。那天我和趙蕊去食堂吃飯，于洲和汪沐手挽手從遠處走來，于洲明顯看到我了，眼光閃爍了一下，又馬上走開了。

趙蕊對我們的關系一知半解，以為我失去了一個暧昧對象，馬上拉着我走了。很多年之後的同學聚會，再見時她已經為人婦，而我至今孤身一人。那時的她才真正感嘆我與于洲的這段姻緣，她後來常說，她很佩服我們，一句愛都沒有說過卻又對方心底的愛意深信不疑。在我沒有看到他的信之前，我就可以知道他是愛我的，即使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回到寝室之後，趙蕊害怕刺激到我，一直都不敢說話。這時候，手機鈴卻突然響了，是陳叔。自從上次媛媛的事情之後，我就再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一方面是我因為機緣巧合将于洲的妹妹繩之以法，當時出于對于對于洲的好感，不想再與警察有瓜葛。另一方面是因為媛媛的事是我們永遠的傷，我不想再牽起舊傷疤。

“喂，陳叔。”

“寒江啊，你可是接我的電話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你方便的話我就去接你。”

“陳叔，關于案件的事我不想再管了。”

“寒江啊，你聽我說，這次的事不一樣，上次你不是抓到了于潔嗎？這次他哥哥又和一件事情有牽扯，被害人是自殺，我們找不到任何破綻。”

我不禁一愣，千種思緒湧上心頭，“陳叔，一會我再跟你回個電話，我先考慮一下。”

我放下手機，盯着屏幕上的號碼。如果我不去了，意味着我和以前的事情徹底結束，如果我去了，說不定可以洗脫于洲的嫌疑。再思索一會，我義無反顧的按下了陳叔的電話號碼。

“案發現場是在本市西餐廳的廁所裏。死者34歲，是一個公司的經理。今天他本來約了人在餐廳吃飯，但是人沒有來，就在桌子上等了一會。這時候，于洲和他的女朋友恰好坐在鄰桌，于洲就走到死者的桌子上跟死者交談了一會。你可以從監控上看到，死者這時候的表現已經十分不自然，後來進了男廁所上吊自殺，是服務員發現的。”陳叔把監控給我放了一遍。

看完監控的我不禁愕然，我沒有來的時候以為于洲和這個案子牽扯不大，但是現在看來，就是于洲的那幾句話導致了死者的自殺。

“陳叔，我看不出什麽，我覺得死者應該自殺。死者生前是不是有什麽精神方面的疾病？”

“恩，這倒是，他有些抑郁症。”

“那于洲到底和他說了什麽？”

“于洲那小子的說辭沒有什麽問題，就是說他即将畢業，面試去的就是被害人的公司，想套套關系。”

“陳叔，我覺得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說實話，我們也找不到什麽破綻，就是因為他妹妹的事有些懷疑他。”

“陳叔，沒事我就走了。”

就在那天晚上，于洲來找我了。

像那個晚上一樣，但我的生命中不會再出現那麽多美好的晚上了。

“寒江，今天中午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釋一下。”他似乎指的是他和汪沐。

“好像以我們兩個的關系，沒有這個必要。如果你想要解釋的話幹脆說說西餐廳發生的事好不好？”

他瞪了我一眼，“寒江是不是什麽是你都要管，你為什麽那麽愛管警察該管的事。”

我有些生氣了。“是，我要管，怎麽了？”

他突然大聲起來，右手指指着我的臉說道：“好，你管吧。我妹妹就是這樣被你害死的。”

“你妹妹是罪有應得。”

“你給我閉嘴。”他說完就轉身走了。

那天晚上我就有一種感覺，我似乎要永遠失去他了。我們自知相愛，但有什麽辦法，于潔是我們永遠不能跨越的鴻溝。如果我們就是在此刻結局該是多麽美好的事情，我就可以不用這麽漫長的時間來忘記他。我沒有想到那天晚上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不久他就因殺人罪而被逮捕，這個消息是我再見到汪沐的時候才知道的。

此時已經臨近畢業了，汪沐突然來找我。我和楊柳還有趙蕊正在宿舍裏收拾東西，準備要回家了。

汪沐把我約到了我和于洲第一次見面的自習室。

“寒江，你喜歡于洲嗎？”

我尴尬的笑笑，“喜歡，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于洲死了，大約半年前的事，和他妹妹執行死刑是在同一天。”

我真的很吃驚，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間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

“是嗎？怎麽死的？”

“自殺。”

“為什麽？”

“我不想說，他留給了你一封信，希望你可以看看。”說完她遞給一個黃色信封。

我哭着打開了信封，裏面只有兩張紙。

寒江，我們相識之後，我給你講了兩個故事，現在要講第三個了，這也是最後一個了。其實這個故事就是第二故事的後來。

2004年10月4日發生的惡性輪奸案的受害人并沒有從樓上跳下去，她活了下來，看似走出了陰影，實則沒有，她就是我妹妹于潔，我希望你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于潔經歷這件事之後，看了好久的心理醫生，在我們的陪伴下終于漸漸好了起來，還考上了大學。但是我們沒有想到，那個人也在T市，就是殺死李媛媛的那個人。于潔一次偶然又見到了他，那個人懷恨在心，就說了很多話刺激于潔，其中就有你怎麽這麽不幹淨這一句。

于潔就是從那時起心理問題複發的，但我們都沒有發現。程昱不是很愛幹淨嗎？有一次上課的時候，于潔的手上不知道粘了什麽，她就說了一句你怎麽這麽不幹淨。這一句話平常人聽起來沒有什麽，但對于潔而言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于潔以為程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所以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我在于潔案發後知道了這些，我才重新開始尋找當年的未成年罪犯。我去見于潔的時候，她對我說，她覺得你很聰明，能看破她設計了這麽長時間的局，希望能通過我認識你。于是，就有了我給你講的第一個故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你了，我可以感覺到你也是這樣，尤其在李媛媛那件事之後。但是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還有一個罪犯，那天我故意在西餐廳等他，告訴他他自己多年前做的一件錯事現在造成多麽嚴重的後果。我一開始是想如果他沒有悔意，我會懲罰他一下，沒有想到他自己自殺了。

那天晚上我去找你，是想把我心裏的感受說出來，我想和你在一起。沒有想到你已經知道了西餐廳的事，我也在那時意識到，我們之間有一個永遠的一根刺---于潔，所以我放棄了。

再後來，我知道原來自殺的那個人對以前的所作所為很後悔而患有抑郁症。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做錯了，自以為的正義帶給別人的是致命的傷害，他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的孩子失去了父親，我自己親手毀了一個家庭。

寒江，我很後悔，可惜無法挽回了。我不能阻止于潔受傷害，不能阻止于潔犯錯，間接地導致了一個人的死亡。我必須償還這些過錯。

我合上信紙，發現自己已經哭不出來了。

“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就到那個人的家裏留了點錢，他覺得自己沒有辦法見你，就寫了這封信讓我交給你。在于潔執行死刑的那一天，他正好出了車禍，大出血，就這麽走了。”汪沐緩緩地說道。

“謝謝你。”我拿着信想她說道。

“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你這封信，如果我給你了，你可能很難忘記他，但如果我沒有給你，他的心意你永遠不會知曉。我還是想讓他在你心中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就像他給我留下的一樣。”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是的，我不會忘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