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又過了兩日,看楊理兩兄弟多少熟悉些了,方城仕才把味味香暫交方年華。

當天晚上,從鎮裏回來後,方城仕把東西擱下就找方炳全。

讓他四處通知一聲,想跟着一塊進山的明天辰時在他家集合。

方炳全也沒推辭,等方城仕前腳離開,他後腳也出門了。

方城仕回到家,囑咐兩小孩:“我這一趟進山,最多不超過三日就回來。”

祚烨說:“我幫你把東西準備好。”

說完就扭頭去收拾了。

方城祖坐在他哥身邊,擔心地說:“一定要去嗎?這季節山上蛇蟲盛行,很危險。”

方城仕忍着揉他腦袋的沖動,安慰他說:“沒事,哥之前不也好好的。”

方城祖不解地說:“為何你要理會他們?”

那日方城仕對全嫂子說的話他都聽見了,知道這一趟進山是因為誰。

方城仕說:“答應了的事自然要做到。”

方城祖更不解了:“可這又不是什麽好事。”

方城仕說:“哥得讓某些人閉嘴,就必須要付出一些。”

方城祖說:“我才不要像你,我不喜歡的事一定不會去做。”

方城仕卻是笑了笑,沒對他這番話做出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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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如果真能這樣一切由心,那也算他保護得當,可世上之事,最難說的便是身不由己。

方城仕說:“你好好讀書,看着小烨,別讓他受欺負。”

方城祖沒好氣地說:“你別說這話,聽着不吉祥。”

方城仕笑:“那你能不能做到?”

“知道了。”

方城仕就去看祚烨收拾東西。

結果發現小孩給自己整了一大包。

方城仕忙攔住他:“你這是幫我搬家呢?”

祚烨給他準備了一套衣服,還有幹糧,藥酒...

祚烨板着臉說:“山上蟲蛇甚多,怎能不做提防?夜裏寒冷,萬一着涼怎麽辦?”

方城仕見他認真,勉為其難地多拿了一件外衣:“成了吧?”

祚烨搶過外衣,把藥酒和雌黃放裏面一塊包好。

見狀,方城仕說:“你也擔心?”

祚烨膽大包天地橫了他一眼:“我的心又不是鐵做的。”

嘿,一個兩個都造反了。

沒揉到方城祖的頭,方城仕只好把祚烨圈過來,使勁揉他腦袋:“瞎擔心,有什麽是仕哥搞不定的。”

“先生說一個人最忌狂妄自大,你不多加小心怎還得意滿滿?”

方城仕說:“我這是胸有成竹。”他把人放開:“不鬧你了,快點去睡,明日還要上學。”

因為楊理暫住他家,方城祖就變成了有床伴的人。

方城祖回了房,屋裏就只剩他們兩個。

祚烨坐在床上,看着方城仕把東西放進竹簍裏。

他兩手攥着被單,緊張地說:“仕哥,你一定要小心。”

他記得他不久前才從山裏摔過一次。

方城仕把包袱放好,也回到床邊坐下:“我這次主要是帶人進山,不會往危險的地方走。”

都是山裏長大的孩子,祚烨知道山裏寶多,可危險也不少,以前祚老爹進山的時候,他也會憂心忡忡,可方城仕去,他是害怕。

仕哥再能幹,也不過十五,多少老手折在深林中,就仕哥這樣,還真不夠它吞。

祚烨鬥膽去碰他的手:“一定要早些回來。”

方城仕心窩子像有把火燒着,暖得全身沸騰。

第二日,看着方如珍把兩小孩領走,方城仕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快到辰時了才被方化簡叫醒。

方城仕簡單洗了把臉,低聲對方化簡說:“我們這次的目标是鐵皮石斛,其他的一律不碰。”

看方城仕仍舊這麽志向遠大,方化簡放心了:“行,都聽你的。”

方城仕進房間把竹簍背上,又把門鎖好,才去方炳全家。

方炳全院子站了一窩的人,少說有十位,一眼望去,都是熟面孔。

方城仕甚至看見了方大餘。

方大餘是他親大伯方世會的小兒子,方城仕的親二哥。

方城仕進了院子,這窩子人也紛紛看過來。

方炳全走上來:“仕子。”

方城仕的目光在方大餘身上一掠而過,痕跡都沒留下,他面色自若地問方炳全:“全叔,可都到齊了?”

“齊了,這就走?”

方城仕點點頭:“走吧,早去早回。”

方炳全笑着說:“你放下店裏的生意跟我們跑一趟,實在辛苦你了。”

方城仕也笑了笑:“沒事。”

衆人見即刻出發,也背上簍子。

方城仕和方化簡走在前頭。

這次進山隊伍浩大,引來不少目光。

到了進山的路,方城仕跟他們說:“上次我和小簡去的那山,好東西被我們挖的七七八八了,各位叔伯要是信得過,這次我們換座山如何?”

上次他們兩個進山挖到寶賺到錢的事衆人是不懷疑的了。

看方城仕出手多大方就知道,這才多久,就已經在鎮上開起了面館,日進鬥金。

方炳全作為代表對方城仕說話:“都到了山腳下,哪還會信不過侄子,你往哪走我們就跟哪。”

方城仕幹脆把話攤開來說:“換座山我也不知會遇上什麽,可能一無所獲,到時就怕各位叔伯怪罪小侄。”

方炳全連忙說:“侄子怎會這般想?盡管大膽放心往前走。”

方城仕說:“既然各位叔伯信任,侄兒也不會藏私,我們走吧。”

然後他狀似無意地往方大餘掃了眼,按照對方的個性,應該會選擇走以前那座山,這次怎這麽乖?

方城仕沒想透,卻也沒放下提防的心。

一行人陸陸續續進了山。

祚烨和方城祖的擔心是沒錯的,進山第一天他們就遇上不少蛇。

好在有驚無險,還逮了幾只山雞。

進山第一天只遇上幾株人參和靈芝。

方城仕和方化簡一樣沒沾。

就好像他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帶他們進山挖寶,滿地金錢成了糞土,兩人睬都不睬一眼。

到了第二天,除了方城仕兩人,基本每人手上都有幾株好東西

當天夜裏,他們圍在火堆旁,坐着閑聊。

方炳全說:“這次的人參和靈芝有些年份,應該能賣不少錢。”

一人附和:“可不是,我就盼着明日還能再遇上。”

衆人認真聽着,好似滿盆金銀的日子就在明天,一個個眼睛發亮。

這時,方大餘突然說:“仕子和小簡都把東西讓給了我們,這趟豈不是白來?”

見方大餘終于把矛頭指向自己,方城仕沒有不滿,反而松口氣,他就一個念頭:“終于來了。”

“二哥這是什麽話,我不也挖了有嗎?”為了做掩飾,他和方化簡今天就挖草藥,都是不值錢的。

方大餘笑了笑:“你那些東西外邊都有,何必跑這趟?”

方城仕說:“二哥心裏可不是覺得我藏私吧?”

方大餘忙驚恐地說:“你這一路上的作為大家都看着,二哥哪能這麽想。”

方城仕都想給他頒奧斯卡了。

哪能跟不會完全是兩個意思好嗎?

方城仕忽然好奇方大餘的智商怎麽上升了一個點,沉思一會才肯定的想,一定是受了方劉氏的點撥。

一路上不發難,卻偏在大家高興時插刀。

這不,不管方城仕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衆人的目光都瞟了過來,齊刷刷的。

面對衆人眼神,方城仕坦然地說:“值錢的東西都在二哥簍子裏了,你要還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他一臉問心無愧的樣子成功唬住了衆人。

方炳全說方大餘:“仕子都讓錢進你口袋了,你這麽說不是故意找不痛快吧?”

方大餘誇張地說:“全叔可冤死我了。”

說完捂着胸口,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

方城仕就想翻個白眼再給個冷笑。

方化簡說:“時間不早了,大家分批睡吧。”

衆人這才按捺住心思,暫時回到一條戰線。

方城仕和方化簡守上半夜,剩下的人都去睡了。

一開始兩人只面對着火堆無語,等到一個時辰後,大家睡熟了,方化簡才低聲說:“你要是想找那玩意怕是不好辦。”

方城仕扒拉了一下火堆,也小聲說:“見機行事。”

隔天一大早,衆人熄滅火堆後開始繼續深行。

越往裏走,樹木越高,遮天蔽日。

明明是正中午,可樹底下半點陽光都見不到。

方化簡就提議說:“我看裏邊更不好走,不如我們先行下山?”

衆人上午的時候多少碰到了些,這時也不敢貪心,紛紛同意。

下山的時候衆人就開始心急了,個個都想着快點把寶貝賣出去換錢。

方城仕和方化簡卻走的不緊不慢。

方大餘問他們:“你們走這麽慢做什麽?”

方城仕就笑:“我和小簡又沒有寶貝賣,當然不心急。”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方大餘聽着就是不對味。

這時衆人也沒心思等他們了,方炳全就說:“我們還打算去趟鎮裏,就不跟你兩慢慢走了。”

方城仕善解人意地說:“沒事。”

衆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幾句,就留下方城仕和方化簡兩人先下了山。

等他們走遠,方城仕才敢呼口氣:“可算是把他們盼走了。”

方化簡問:“你是還想找鐵皮石斛?”

“付出沒有回報可不是我的作風。”

兩人對視一笑,達成共識,轉身往回走。

作者有話要說: 捉個蟲,感謝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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