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不夠喜歡

生日之後日子恢複平常，衛雪依然安靜的學習，程乾偶爾帶她出去玩會，偶爾拉她去籃球館看會籃球，像很多校園愛情一樣，在懵懂的年齡把青春一頁頁固定，雖然兩人一直不溫不火的，但是也還算融洽，誰都不管着誰，誰都沒打破對方以往的日子。

時間一晃就過了一個多月，一個晴朗的上午，程乾鄧晨和楊凱瑞沒在教室，幾個人泡在學校水吧玩手游。

程乾眼睛盯着手機屏幕裏的游戲人物走神，突然想到了什麽，慢悠悠的問鄧晨：“向小藍沒事給你打電話麽？”

鄧晨手裏按着游戲，頭也沒擡的回了句：“那還用說，當然打啊。”

他家向小藍，被老師說幾句都會打個電話和他抱怨一通，兩人雖然隔壁班，電話一天不知道得打多少遍，睡前更得煲着電話粥入睡，想到這鄧晨擡頭好奇的擡頭看着程乾：“你問這幹嘛？”

“……”

沒收到回音，鄧晨停下手裏的游戲，一臉調戲的問道：“等誰電話呢？”

被他這麽一問，程乾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游戲界面沒關，依然在噼裏啪啦的響着，腦子思考鄧晨的話，這麽久了，那個衛同學好像一次都沒給他打過電話，也不找他。

雖然大多時間他是覺得挺好，他玩他的，她學她的，但是偶爾也會有那一小點不舒服，想了一會，程乾繼續問鄧晨：“你說一個女生從來不黏人是為什麽？”

聽他說完，鄧晨也放下手機，認真的看着他回道：“為什麽，還用問為什麽，不夠愛呗。”

“不夠愛？”程乾條件反射的問：“那為什麽還給我寫情書？”

鄧晨笑了：“你指衛雪？”

鄧晨說完繼續笑，想想那個衛雪還真是夠木納的，就除了程乾帶她出去過幾次，真還沒見過她像之前的女生粘着程乾。

于是認真的幫他分析起來：“我覺得吧，你程乾這張迷倒衆生的臉，讓小姑娘拜倒在你這張盛世美顏下，那是正常事。可是一旦交往下去，就會發現其實是兩碼事了。你英俊的皮囊裏包裹的是一個愛玩的靈魂，不但抽煙、喝酒、打架、還暴脾氣、不溫柔……”

程乾被他說的一無是處，抓起桌子上的紙巾盒就砸了過去，鄧晨身子一閃躲開了：“唉，你看你，說着你這暴脾氣又上來了，別動手動腳的奧，這可是你問我的。”

看程乾一副不服氣的臉，鄧晨繼續補充：“那你自己說說，一個女生不主動，不黏你、不管你，也不查你手機，除了因為她不夠愛還能因為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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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程乾覺得自己的情緒瞬間失控，什麽一開始看臉喜歡上了，後來發現貨不對板，他媽的，他程乾什麽時候還需要別人将就了？

鄧晨見程乾一副要發飙的架勢，推了下旁邊玩的認真游戲的凱瑞：“唉，你說我有說錯嗎？哪有女生喜歡你，還不管你？”

凱瑞被推的擡頭看了眼程乾，想了一下，自己女朋友沒有像向小藍和鄧晨那麽粘糊，但也确實還是會或多或少撒個嬌，查個崗什麽的，電話雖然沒有長耳朵上，但也确實沒像衛雪那樣，從來不打，可是看着程乾火冒三丈的臉，凱瑞還是委婉的說了句：“分性格吧，那個衛雪看着也不像話多的人。”

鄧晨那邊跟看不清形式似的，反問凱瑞：“你就話夠少的了，從來不給女朋友打電話麽？”

凱瑞沒等說話，程乾那邊臉已經接近了冰點，抓起手機，不耐煩的說道：“不聊這個了。”

說完低下頭去，氣氛一片死寂。

在和他倆的對話結束後，程乾的臉陰沉了一天。

直到晚上放學。

最後一節課鈴聲一響，程乾就抓起背包，走到衛雪身邊，二話不說過去拉着衛雪，就往外走。

衛雪被拉的莫名其妙，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說道：“等一下，書包沒整理好。”

程乾松開手，一言不發的看着她整理東西，

然後帶她去了學校附近的電玩城。

到了那，沒有像往常一樣陪她打電玩，而是自己坐在機器前噼裏啪啦的玩了起來。

衛雪發現他今天情緒有些不對，但也沒問，坐在他身邊看他打游戲。

程乾那邊玩了一會兒，從玩口袋裏抽出了一支煙點煙。

衛雪印象裏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邊抽煙。

兩人挨得很近，青白色的煙霧很快飄到她這邊，嗆鼻的煙味兒撲過來，衛雪沒有躲，輕輕的吐了口氣，把白煙吹離一些。

直直的看着他一支手吸着煙，另一只手熟練的按着游戲，深邃的目光沒有離開游戲界面，隔着朦胧的青白色煙霧，衛雪也能感受道他今天似乎心情特別不太好。

程乾不知道吸幾口後，食指敲了下煙蒂，把煙頭部燃燒過灰白煙灰彈到地上，聲音低沉而冰冷的說道：“衛雪，如果你發現我和你想象中的樣子不一樣，你可以不必勉強。”

他的聲音低沉，語速很慢，還有點沙啞，但是衛雪依然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他的話，衛雪覺得自己的大腦瞬間失去了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的愣在那裏，然後配上他今天的反常，終于明白了，好幾秒後，才緩慢的問道：“是覺得我膩了嗎？”

她的聲音很低，很低很低，幾乎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話，游戲廳音樂嘈雜，程乾沒太聽清，轉頭問了句：“嗯？”

這一轉頭，看見衛雪眼眶發紅，眼淚在眼圈裏打轉，程乾好像被人從頭到尾澆了一盆涼水，瞬間清醒了過來。

衛雪知道他以前就很多女朋友，學校都傳瘋了，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所以自己小心翼翼的對待這份感情，深怕他有一天也會對自己厭煩，但是盡管很努力，這一天還是沒有躲過去，該來的還是來了。

衛雪強忍着想哭的沖動，咬着下唇點頭道：“我明白了。”

努力、努力、再努力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淚，強行撐到把話說完，轉身離開。

她的起身離開，程乾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心好像被捅了一刀，長這麽大從沒有過心慌的感覺，以前打架時沒慌過，甚至在國外差點殺人都沒慌過，可是一想到今天她走出這個門，他們就再無關系了，他竟然有點害怕，一個箭步追過去，一把拉住衛雪，把她扯了回來。

衛雪本來眼淚就在眼圈打轉，被他這麽一扯不争氣的掉了出來。

程乾看着眼前這一幕，瞬間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嘛，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這是在鬧哪出？操，學人家玩患得患失麽？

想想剛才自己的反常，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一手緊緊的拉着她，好怕她就這麽走掉了，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擦掉她眼角的淚水，語氣溫柔的帶着寵溺的說道：“你知道什麽了？你就知道了。”

衛雪本來就控制不住的眼淚，被他這麽一擦，更是跟斷了線似的一顆一顆往下流，看着面前的哭的稀裏嘩啦的人，程乾真的後悔莫及，自己這他媽的幹的叫什麽事？也不管游戲廳裏多少人，一把把她狠狠的抱在懷裏，在她耳邊小聲的說：“我錯了，我錯了……別哭了……我道歉好不好……別哭了……別哭了，乖！”

說了好一會，直到懷裏的人哭聲變小，程乾才擡頭看了眼她，手指再次撫上她的臉霞，小心翼翼的擦掉她的淚痕，用生平從未有過的寵溺，小聲的說：“沒膩，沒膩，怎麽會膩呢，不哭了好不好？”

衛雪擡起手，用手背擦幹眼角最後的眼淚，不再哭了。

見她終于不哭了，程乾覺得壓在心裏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松了一口氣，然後拉着她往裏走，讨好的說道：“別哭了，帶你玩會游戲去？”

說着，把她拉到一臺97版拳皇游戲機旁，附身投了枚游戲幣，依然給她選了個麻宮雅典娜的角色，小人從機器左上角蹦出來，嘴裏高調的自我介紹着：“我是麻宮雅典娜，”然後一個優美的亮相，最後站在屏幕中間。

程乾側身又投了個游戲幣，看着她說：“陪你玩一局，看你進步沒？”

伴随着噼裏啪啦的音樂，游戲又進入選角□□面，程乾指着上面的八神庵和草稚京問衛雪：“這倆人哪個帥？”

衛雪想起上次電影院的事，看着程乾慢悠悠地回道：“程乾。”

被她這觸不及防的一句誇獎，程乾的心情瞬間明朗起來，她的聲音軟糯，還有點剛剛哭過的低啞，說着程乾兩個字時，程乾聽的酥酥麻麻的，之前烏雲密布的情緒瞬間多雲轉晴，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表揚道：“眼光不錯。”然後搖着把手随便選了個角色，一秒後，游戲機裏響亮的語音提示～～KO！

對戰開始。

衛雪幾個拳腳，都沒用發大招程乾的人物頃刻間倒地身亡，衛雪轉頭皺着眉看他：“程乾，你別故意輸我。”

程乾笑着點頭：“好。”說完，側身又投了兩個個幣子：“繼續。”

終于在程乾不知道贏了幾次後，兩人對打變得激烈起來，這一局開局了好幾分鐘，兩人血槽都亮起紅燈。

衛雪想起程乾上次教她的空中光劍，左手搖着方向鍵前下前，右手在輕拳上輕輕一拍，雅典娜在空中旋轉連跳斬殺程乾的八神庵。

衛雪露出滿意的笑容。

八神庵頭破血流的倒地身亡，程乾心裏默默叫苦，這想輸的真實點可真不容易，誰他媽讓自己沒事找事呢，扭頭看着她終于放晴的臉，長出一口氣，然後摸着她的頭頂說道：“不錯啊，進步很快。”

說完看了下手表，想想她這種好學生回家還得寫作業，于是說道：“走吧，下次再玩，時間不早了，吃點飯送你回家。”

“好。”

兩人走出電玩城，吃了點東西，程乾打車把她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