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半個雞蛋

這是程乾記憶力衛雪第一次主動牽他手，盡管是她是出于想快點躲開向小藍，但是被她牽着的感覺不錯。

兩人走出轟趴館，外面一片冰天雪地，昨天雪花飄了一天，晚上什麽時候停的都不知道，推開門一股寒氣撲面而來，程乾反扣住她的手，改被動為主動，然後連同自己的手一起踹進外衣口袋裏。

這家轟趴館程乾經常來哦，對這裏十分熟悉，出了轟趴館，程乾輕車熟路的帶着她在附近找了家早餐店。

早餐店裝修簡單，門口的牌匾還有些掉色，一看就是個有年頭的老店了。

推門進去時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早晨粥店本來生意就好哦，又在學校附近，這個時間人滿為患，進了店裏程乾環視一圈，沒有位置。

然後松開衛雪的手，走到一個穿着三中校服的小胖妹身邊，食指輕敲了一下小胖妹的桌子。

正在往嘴裏塞包子的女生擡頭，看到是個帥哥，顯然是很意外，一臉驚慌的咽下包子，然後問道：“有……有事嗎？”

衛雪也一臉問號的看着程乾，只見他從兜裏掏出一張紅色鈔票，舉在那個白白胖胖的女孩面前，然後慢悠悠的說道：“請你吃漢堡啊？”

女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程乾拿着鈔票的手，指着門口的方向又說了句：“隔壁有家漢堡店，請你吃啊？這桌子讓給我？”

聽他說完，女孩看了眼爆滿的早餐店，這次明白怎麽回事，然後指着桌子上的包子，含糊不清的說道：“哦……那個……我快吃完了，桌子讓給你吧。”

程乾把錢塞給小胖妹，笑着說道：“隔壁那家漢堡很好吃，去試試。”

“哦。”了一聲，女孩慌慌張張的起身，剛想離開，被程乾喊住了，回頭看着程乾舉着她吃剩下的那半屜小籠包對她說道：“別浪費。”

“噢。”胖女孩應了一聲，接過小籠包，順手在牆上扯了個打包袋，把包子裝好，然後走出了早餐店。

胖妹走後，程乾向衛雪招手：“過來坐。”

衛雪簡直哭笑不得，錢是這種花法麽？一百元錢買個座位，還是個早餐店的座位，這位大哥果然豪氣，但是也沒多說，過去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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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乾去窗口買了粥、茶葉蛋、小籠包和豆漿……，買完之後端着托盤回來時，店員已經把桌子整理幹淨。

衛雪看着裝的滿滿的塑料托盤說道：“買的太多了吧？吃不完啊。”

程乾坐下後，一邊從托盤裏把東西往桌子上擺，一邊說道：“多吃點，這家早餐很好吃。”

聞言，衛雪問：“你經常來？”

程乾搖頭：“來過，不經常。”

大多時候他母親大人都會讓家裏傭人早早給他準備好早餐，所以除了夜不歸宿的情況下，他都在家吃早飯。

擺好後，程乾拿起一杯豆漿，卡吧一下插進一個紅色吸管，然後舉着對她說：“試試這個，味道不錯。”

“好。”衛雪接過豆漿，嘗了一下，黏黏糊糊，甜度也适中，一股兒時的味道，确實不錯。

程乾也跟着喝起了豆漿，小時候在歐洲沒碰過這東西，大了回國後有一次早餐時第一次喝，雖然他不喜歡甜食，但是覺得這個比牛奶好喝多了，後來喝過一些，但是喝來喝去還是覺得三中附近這家比較正宗，味道醇厚。

程乾叼着吸管吸了幾下，眼皮搭了着問她：“昨天學校留沒留作業？”

衛雪喝着粥心想，拜托大哥，你好歹也是個高中生啊，這麽不懂行情呢？高中還有沒作業的日子麽？但是嘴上還是老老實實的答了句：“留了啊。”

程乾想起昨天她放學就被他拉去玩了，作業也沒時間寫啊，這沒完成作業，今天會不會又被罰？

又想起上次，她期中考試英語作文沒寫，英語老師罰她一本書抄寫十遍。

在當時程乾的概念裏那種方式純屬扯淡，抄一遍都要命，況且那時她又一副公主架勢，心想老師也就那麽一說，認定她也不可能寫。

熟料周一時親眼看着她把七八個英語本交給老師，然後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寫好了。”

想起那事，程乾有點擔心，問她：“那個……老師檢查你怎麽辦？”

衛雪眼睛眨了眨，想了一下，然後說：“就跟老師說，給大佬過生日去了，沒寫呗。”

程乾笑了，心想她那種直來直往的性格，真容易幹出這種事，于是又問道：“那如果被罰怎麽辦？”

衛雪心想，罰就罰呗，反正她經常被罰，全當練習了，可是還是故意說道：“你寫呗，都是因為你，而且你上課也很閑。”

程乾笑了，然後點頭道：“成。”

衛雪見他這麽爽快，也難得的笑了，笑完補充道：“第一節物理課沒作業，第二節數學課才有作業，我下課寫，沒事，作業不多，來的急。”

兩個人邊說邊吃，一小會，衛雪手裏的一大碗粥已經喝完了，剛才一杯豆漿，加上這一大碗粥下肚，再看着桌子上的雞蛋、小籠包，本來就飽了，看完這一堆東西，就覺得實在是要撐死了。

看了兩秒，慢悠悠的拿了個茶葉蛋，剝開後，小口小口的吃着，咬了兩口之後，茶葉蛋也好像看出她的意思了似的，轱辘一下掉到了餐桌上，本來她就輕微潔癖，看着掉在餐桌上的雞蛋沒動。

程乾擡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瞧着那半個雞蛋沒動，手裏握着的一次性筷子往茶葉蛋上一紮，紮起來後就要往自己嘴裏送。

衛雪看他的動作，想到那雞蛋自己剛剛吃過，還掉到了餐桌上，急忙說道：“要麽，就扔了吧？”

程乾無所謂的把雞蛋送到嘴裏，嚼了兩下，葫蘆吞棗的咽了下去。

衛雪剛才小口小口的只吃了蛋清，所以剩下的整個蛋黃和大半個雞蛋，他一口咽下去好像有點噎到了，拿起豆漿喝一口，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有權消費，無權浪費。”

一般男生對于約會吃飯小氣這種事，在那個年齡是大大扣分的，可是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不但不覺得摳門，對衛雪來說還挺震驚的。

一直對他的印象都是拽拽的，壞壞的，真意外他還有這一面，想想剛才他遞給那個小胖妹小籠包時也是這麽說的，別浪費。

衛雪真的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太多她不了解的點了，每次都讓她震驚，就這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程乾擡頭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衛雪搖頭，或許他不知道，這一句他自己覺得無關緊要的話，對于從小養尊處優的衛雪來說，是改變她價值的一句話，在18歲那年，這句話影響了她以後的生活，以至于她後來每每點餐都會想到他說過的話，然後斟酌一下自己吃不吃的完。

想了好一會，衛雪指着桌子上剩下的食物說道：“太多了，吃不下了。”

程乾笑了：“小事，我來解決。”

說着動作麻利的一口一個小籠包，一桌子食物看着很多，分分鐘被他全部搞定，當喝完最後一口粥時，衛雪問他：“不撐麽？”

程乾抽出一張紙巾，擦了下手，然後慢悠悠地回道：“不撐，走吧。”

吃完兩人打車回了學校。

到了一中，時間還早，教室沒幾個人，衛雪回到自己的位置，打開書包，翻出作業本刷刷刷的寫着。

程乾回到座位上倒頭就睡。

直到第三節下課，鄧晨楊凱瑞他們才晃晃悠悠的現身學校，都日曬三更了還是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程乾聽到聲音，也起身不睡了，和鄧晨閑聊了幾句昨天的事，鄧晨那邊眉飛色舞都說道：“孫成磊那小子，昨天晚上喝懵逼了，在一女生床上就睡着了，早晨被罵個狗血淋頭。”

程乾沒有搭茬，心裏想，那小子一喝就多，還老不服，十次有八次酒後幹蠢事的，這次算輕的了。

有一次，學校晚飯時喝點酒，他都能多，喝完老實點也就算了，還死活不承認自己醉了，非說自己沒多，非要回教室上自習。

三中晚自習不住校的不強制上，只有住校的才必須上，所以晚自習沒有班主任老師看着，但是年主任會沒事挨個班巡查，走到他們班時，正好下課鈴聲響了，那小子聽着鈴聲一響，對着教室牆角的鈴大喊：“你他媽的，給老子安靜點。”

這幾個字，一字不落的全進了年主任耳朵裏，結果當然不例外，他被帶到了辦公室。

喝了酒，去辦公室你就乖乖認個錯也就算了，他偏偏一喝酒就牛的二五八萬的，去了和主任還罵了起來。

學生喝酒這種事，主任原本是想給他記個過，也就算了。

可是罵完之後，主任當場決定給他開除學籍。

第二天，這小子醒酒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和程乾哭訴。

好在程乾和那主任關系不錯，這才保住他，最後寫了份檢讨，當着全校讀完，才留在三中。

然而，那小子一點不長記性，過後還喝。

鄧晨那邊也想起了他縫喝必多的過往，笑着和程乾說：“記得不，有一次一群人出去K歌，他喝多後指着KTV一樓大廳貢桌上的關公吼道，你起來，讓老子坐會。”

程乾回憶一下，有印象，鄧晨繼續笑着說：“那小子吼完，還真要往供臺上爬，被好幾個服務員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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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後面就這麽聊了一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