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老總你行的25

客廳裏,李魚急得團團。

陽臺上堆滿了東西,恰好擋住洗衣池的位置,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見徐放撅着屁股,兩腿在地上不停蹬踹。

李魚吓得要死,聲音抖得不成樣,“1551,發生什麽事了?”

1551,“沒什麽大事。”

李魚,“那就是徐放要被弄死了?”

徐放死了,顧徐得坐牢,好不容易掰正的道兒,又他媽歪了。

李魚急的直撓頭,偏偏胳膊被管家攥着,死活不放。

“李叔,你讓我過去看看,就一眼。”

“少爺有分寸。”

“……”

管家一個老年人,李魚不敢真跟他對着幹,怕把人弄傷了,只能求系統,“給個現場解說呗,算我欠你人情。”

1551思索片刻,開恩了,“顧徐放了一池子水,把徐發的腦袋摁進去了。”

李魚,“……”

夠狠。

他問,“然後呢,徐放還活着嗎,他們說什麽了?”

1551,“顧徐說,舅舅,我給你過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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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上,顧徐把徐放的腦袋從水裏拽起來,俯身說,“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讓我簽署的文件有問題?我一直都知道,我只是在給你時間回頭。”

窒息感讓徐放的大腦一片空白,還沒喘夠氣,頭皮一疼,又被按進水中。

水波蕩漾,清水變得渾濁,他緊緊閉着眼睛,耳邊是外甥朦胧的聲音傳來。

“起初我失望、難過,也憎恨你,不過現在我應該更你說聲謝謝,要沒有你,我也遇不到陳井。”顧徐眼神溫柔一瞬,重新盛滿寒意,“可你怎麽就不惜命,非要來玷污這個地方,嗯?”

最後一個字語調上揚,聽在徐放耳朵裏,如同催命。

他現在渾身發軟,恐懼和窒息緊緊攥住他的心髒,除了哆嗦,連句求饒的話都無法完整說出。

顧徐沒放過他,重複着之前的動作。

這一次的時間比之前久,徐放努力憋着的那口氣,很快就消耗殆盡,被迫張開嘴吐起泡泡,自來水正不停的順着喉嚨,湧入肺部。

看見水裏的波動越來越小,顧徐将人從水池裏提出來。

他取過一旁的拐杖,俯身看向徐放,“舅舅,還想再試試嗎?”

徐放趴在地上咳水,一臉狼狽,他憤怒的扭頭,卻在對上那雙爬上血絲地眼睛時,怒火消散,慫了。

此時此刻,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字,跑。

他努力站起來,拖着軟成面條的腿,用力拉開陽臺推拉門,撲了出去。

見人還剩半條命,李魚放心了,抱着胳膊站在邊上,看他顫顫巍的扶牆走。

徐放這輩子都沒這麽丢人過,不是他不想堂堂正正走出去,而是腿軟,真站不直。

背後,拐杖聲始終不遠不近,像是催命的鼓點,不斷催促着他快點,再跑快點。

否則當鼓聲結束的時候,他也就玩兒完了。

一想到這兒,徐放兩眼發黑,渾身發抖,十指在防盜門上摸索半天,才終于将其打開,逃出去。

“徐總,您這是……”一直守在門口的助理,連忙伸手将人攙住。

徐放死死攥住他的胳膊,“走,快走。”

助理一臉狐疑,怎麽進去的時候耀武揚威,出來就成了落水狗,他抿着嘴,沒多問,心裏卻已爽翻天。

大概是當二把手太久,心裏憋屈夠了,徐放自從掌權,對待下屬的态度就變了。

雖說依舊端着那副假儒雅,但說話、做事,挑剔不少,總是吆五喝六,不把員工當人看。

助理眼珠子轉來轉去,猜了個七七八八,心裏高呼大快人心,迫不及待将今天的事情分享給了同事。

徐放不知道自己丢人事,已經全公司皆知,一上車,他被吓得慘白的臉色開始轉黑,用力在扶手上錘了一下。

公司不會允許一個損害過公司利益的人,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顧徐手裏的東西不至于把他送進去,卻能将他從高位上拽下去。

徐放發號施令,“馬上聯系人,把顧徐電腦和手機裏的東西黑了。”

助理唯唯諾諾,“好的徐總,我馬上就辦。”

樓上,管家正在陽臺拖地,李魚則安靜坐在客廳裏,回憶着系統轉述的內容。

這是他第一次,切實體會到顧徐的可怕。

藏在皮肉下的陰暗,正在不斷的散發出來,吞噬着男人平和的表象。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實話,起初我沒覺得任務有多難。”

但随着深入了解,事情也變得越來越棘手,挖掘秘密不費事,多費點心,多花點時間就行,要把目标劃入自己範圍,好好看管才是難事。

1551那個坑逼說的對,人心複雜,變數無常。

誰知道一個好好的人,下一秒會幹出多瘋狂的事。

李魚搖了搖頭,捂着臉在心裏哀嚎,煩,快煩死了。

“怎麽了?”顧徐突然在身邊坐下。

李魚身體一繃,腦子迅速蹦出說辭,“想晚上吃什麽。”

男人伸胳膊把人勾過來,“你在撒謊。”

李魚,“……”

佩服啊大哥,這你也能看出來,厲害了。

見青年不出聲,顧徐把頭偏過去,親了親他的發頂,“我母親快死了。”

他的聲音很淡,像是無關緊要,又像是要把某種情緒傾吐出來。

這是要說心裏話的節奏啊。

李魚渾身的細胞都進入亢奮狀态,急忙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顧徐目光落向前方,電視上正在播放動物世界,一群饑餓許久的鬣狗,正在圍攻一只落隊的羚羊。

“監獄打來電話,說她得了癌症,晚期,還有兩三個月可活。”

原來事情是這樣,李魚轉身,想看看男人的表情,被對方按住腦袋,強行轉了回去。

他只好擡起手,盲摸男人的臉,以示安慰。

顧徐握住那只手,把指尖放進嘴裏輕咬,“你說我該去看看嗎?”

“你問我?”李魚有點詫異,“看你自己,跟着心走吧,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

電視上,幾之鬣狗已經将羚羊撲到,脖子,肚子,大腿,鮮紅的肉被撕扯出來。

顧徐定定地看着血淋淋的畫面,眯着眼勾起唇角,“你說的對,跟着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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