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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何其人情通達。
在看到陸封寒的那一刻,芸娘就知道陸封寒是過來找昭昭的,陸封寒又是陳文淵的好友,都是不缺錢還有權勢的主兒,她當然知道要怎麽做了。
芸娘上前,對着客人們道:“諸位不好意思,昭昭姑娘今晚有主了。”
人聲登時喧鬧起來,怎麽忽然就有主了,不是還在拍賣嗎?
可醉月樓芸娘的手段他們都是知道了,醉月樓憑什麽這麽多年屹立不倒,那背地裏指不定有什麽貴人照顧着呢,誰也不敢鬧事,大家也只好散開。
昭昭的心卻忽然落下來了,她今晚是有救了。
一旁的唐錦瑟沒看到好戲,反而看到了這一幕,險些把鼻子都給氣歪了,她不舍地看了眼陸封寒,可又想起房裏等着的客人,她不敢任性,只好憤憤地回屋。
陸封寒走上前。
昭昭的聲音很輕:“陸公子……”
陸封寒看了眼昭昭,然後沉聲道:“你先回去等着。”
昭昭心知陸封寒是有事要和芸娘說,就帶着杏兒走了,直到回到屋子裏,昭昭還猶如踩在雲端上,他竟然回來了!
不論如何,陸公子總是比那富商要好上許多的。
昭昭的心剛放下,可很快又提起來了,她想起等會兒可能會發生的事,他既回來了,怕是又要同那天一樣,她忍不住紅了臉。
可這一等,就是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昭昭睡醒後還想呢,陸封寒怎麽一直沒過來,不過她倒是樂得輕松。
直到用過了早膳,昭昭想着她還是去問問芸娘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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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杏兒很開心,她對昭昭說:“昭昭姑娘,瞧着這位陸公子似是很中意你呢,若是他能長期包下你,那你便暫時不用挂牌接客了。”
昭昭一愣:“還有這個規矩?”她是規規矩矩長大的,自然不知道這青樓裏的事。
“自然是有的,若是有哪個客人瞧中了姑娘,便可出錢包下姑娘,那在這期間姑娘便不用再服侍別人了,”杏兒解釋道。
“不過最多也就是三兩個月,畢竟咱們醉月樓的姑娘身價都高,”杏兒想,憑着昭昭的樣貌,怕是價格要更高呢。
昭昭想要是真的能這樣便好了,總好過挂牌。
就在說話的功夫,芸娘過來了,昭昭連忙起身行禮:“芸娘好。”
芸娘似乎很開心,眉梢眼角都帶着笑,藏都藏不住,昭昭的心跳得有些快:“芸娘,是不是那位陸公子有什麽事?”
“昭昭啊,你真是交了好運氣了,快收拾收拾東西吧,馬車已經在外頭等着了。”
昭昭愣,芸娘發笑:“怎麽還傻着呢,那位陸公子給你贖身了,你的身契都在他手上了,以後你就是陸公子的人了。”
昭昭半天沒回過神兒來,她竟然被陸封寒贖身了?以後再也不用做花娘了!
其實昭昭根本沒有什麽行李要收拾,不過是三兩件衣裳而已,攏共一個小包,然後就從後門上了馬車,直到坐上了馬車,昭昭還雲裏霧裏的。
她想起剛才出醉月樓時香蘭的羨慕還有唐錦瑟的嫉恨,此刻才有了實感。
馬車晃晃悠悠地行駛起來。
“昭昭姑娘,主子有事出去了,吩咐屬下接您回府,大約半個時辰就到了,”外頭一道男聲道。
昭昭應了一聲,這應該是陸封寒的下屬。
程紀說完話後看着車廂沉默了片刻,他家主子竟然給一個青樓女子贖了身,還要帶回府裏去!
這事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既然主子吩咐了,他照辦就是,程紀雖然這麽安慰自己,可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馬車走的很快,停到了一座院落前。
昭昭下了馬車,她擡眼看這座宅院,這宅院上面挂了一塊匾額,上書“陸府”二字,倒很是氣派,随着進了門往裏走,昭昭越發感慨起來,這院子既大又雅致。
院子當中種了不少花樹,很是漂亮,繞過垂花門就到了內院兒,飛檐峭壁,煞是好看。
昭昭心想看來這個陸公子确實是很有些家財的,想到這裏,昭昭才想起來她忘了個很重要的事,陸封寒給她贖身用了多少錢啊?
看着芸娘今天早上笑盈盈的樣子,昭昭猜怕是不少錢。
程紀也不是個會說話的,就是引着昭昭往裏走,到了內院也就停下了,這種地方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進去:“昭昭姑娘,您也累了一上午了,先回去歇着吧,主子約莫晚上能回來。”
昭昭應了一聲,然後就見程紀要走,她連忙叫住程紀:“那個……我今天晚上住哪兒啊?”
實在是昭昭走了這一路,也沒看見什麽丫鬟,頂多也就見了些小厮,宅子裏也有些空落落的,看來這陸公子卻是剛來洛州沒多久,東西人員都沒置辦全。
這話把程紀給難住了,他只負責把昭昭給接回來,哪知道這些瑣事啊?
程紀想了半天,才想起主子之前是買過一個小丫鬟的:“昭昭姑娘,內院裏有個叫莺兒的丫鬟,你問她便是。”
都交代清楚了,程紀也出去忙了。
昭昭則是獨自往裏去,前頭果然迎過來一個小丫鬟,小丫鬟年歲不大,長了一張圓臉,倒頗是可愛,莺兒見了昭昭就行禮:“是昭昭姑娘吧。”
昭昭點了個頭,莺兒連忙接過昭昭手裏的包裹。
昭昭問莺兒她住哪裏合适,其實這院子頗大,房間也有好幾間,可一瞧着這院子剛搬進來的,怕是許多地方都沒收拾,故而她才問出口。
莺兒笑:“姑娘您自然是住正屋了,”說着就引了昭昭往正屋裏走。
到了屋子後,昭昭倚在了鵝黃色折枝花軟枕上,她坐了一上午的馬車,确實有些累了。
莺兒辦事倒頗是妥當,不一會兒就叫廚娘們端上了午膳,昭昭很是惬意的用了午膳,又歇夠了,才問起莺兒陸宅的事。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她以後就要在這陸宅裏生活了。
“莺兒,怎麽瞧着這院子裏除了廚娘就你一個侍女?”
“姑娘說的沒錯,這院子裏啊,就我一個侍女,莺兒還是前兩日程紀先生買回來的呢。”
昭昭一愣,這還真是……
“那你可否知道陸公子家在何處,來洛州是做什麽生意的?”昭昭又問。
莺兒搖搖頭,她也就比昭昭早來兩天,什麽都不知道,而且要細說起來,莺兒知道的還不如昭昭多呢,畢竟這些天陸封寒都沒回來過,她連陸宅的主子都沒見過。
兩個人面面相觑,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昭昭有些無奈,她本想着和府裏的下人打聽打聽陸封寒的事,可眼下是沒有途徑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最壞的情況她都經歷過了,還能有比接客更慘的事嗎?
昭昭因着前世的生活,性子一向膽小又随和,凡事不往心裏去,略想過一番便也放下了。
之後昭昭也沒閑着,她把衣裳都收拾好,又和莺兒逛了逛陸宅,也算是認認門,以後別走錯路就成,很快就到了晚上,莺兒服侍昭昭沐浴。
等沐浴完,天已經黑透了,昭昭坐在床榻上,她第一天來府裏,是不是得等一下陸封寒,畢竟眼下自己的身契都在陸封寒手裏,若是惹了他生氣,她可沒好果子吃。
可左等右等也沒等來人,莺兒想了想說:“姑娘,莺兒來的這些天也沒見主子回來過,估摸着今晚上也不會回來,您先歇着吧。”
昭昭一想也是,她很快就睡着了。
…
而另一頭,陸封寒回府了。
程紀恭謹的行禮:“王爺,您安排屬下的事都已經做好了,看來那陳文淵已經放下心防了,下一步您借着陳文淵就可以打入這洛州的內部了。”
陸封寒點了頭,這事急不來。
程紀內心則是十分感慨,自家王爺果然是英姿神武,在洛州隐姓埋名借機查案,比朝中那些酒囊飯袋的王爺們強多了,想來這次的差事若是成了,回京後王爺的賞賜必是少不了。
接着程紀又詳細地交代了這些天查探到的線索,然後才說:“王爺,夜深了,您回去歇着吧。”
等陸封寒走遠了,程紀總覺得他有什麽事忘了說了,可到底是什麽事呢,程紀想半天也沒想起來,直到出了書房,他才想起來,他竟忘了說昭昭的事了!
陸封寒回來後如往常一般洗沐更衣,直到走到床榻前他才發覺有什麽不對勁兒。
床榻上躺着一個女人,她身體的曲線玲珑有致,從床帳外漏進來的月光映亮了她的臉,肌膚在這月色中如同嫩生生的蓮藕,尤其唇上一點嫣紅,像是夜裏勾人魂兒的狐貍精。
昭昭覺得有些熱,更多的卻是無法呼吸。
她覺得身子很沉重,像是有什麽東西壓在她身上一樣,她半夢半醒,總覺得好像是做了一個噩夢,她下意識擡手去推開這擾人清夢的東西。
可手碰到的卻是溫熱的胸膛,她不是在做夢!
昭昭睜開眼就看見了陸封寒。
昭昭的聲音怯怯的,眼睛因為剛剛醒來而水霧蒙蒙的:“陸公子……”
殊不知她這副模樣更惑人。
陸封寒看着花瓣樣張合的小嘴,然後封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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