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屋子裏陷入了一陣寂靜當中。
昭昭也是剛才那一瞬間才想起來,她這幾天來了葵水,不能那個。
陸封寒的動作也停下了。
他沒想到昭昭會來葵水,他剛開了葷,正是得趣兒的時候,這幾天都想的很。
昭昭有些害怕,說實在的,現在她的身契在陸封寒手裏,可以說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都捏在陸封寒手裏。
她雖然沒經過多少事,可也知道不能惹陸封寒生氣,要是他一個不開心,再把她送回醉月樓可怎麽辦。
可轉念又一想,她是陸封寒花了大價錢贖回來的,應該不會那麽輕易就送走吧。
看着昭昭小鹿一樣的眼睛,陸封寒有些無奈,他幫昭昭蓋好被角:“好,那便睡吧,”然後也躺了回去。
昭昭松了一口氣,看陸封寒的模樣他應該沒生氣,她慣來是個凡事不往心裏去的性子,一會兒困意就上來了,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昭昭睡得倒快,可陸封寒卻好半晌沒睡着。
耳邊是昭昭均勻的呼吸聲,還能聞見昭昭身上的甜香,陸封寒一轉過頭就瞧見了昭昭露出來的小半張臉。
身體的反應好半天都沒消失,美人就在身邊卻只能看不能吃,真是一種折磨,陸封寒也算是生平頭一遭有了這體驗。
又過了不知多久,陸封寒才睡着。
而昭昭這一覺則是睡得很是香甜,她像往常一樣準備起來,睜開眼就看見了躺在身側的陸封寒。
他竟然還沒走?
昭昭有些驚訝,之前她起來的時候陸封寒早就不見人影了,這還是頭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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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陸封寒還在睡着,眉目英挺,鼻梁挺直,就是眉頭微微蹙着,像是沒睡好似的。
昭昭坐起來,她看着陸封寒,她現在想下床怎麽辦?
昨天晚上昭昭太過緊張,喝了不少茶水,這會兒有些忍不住了,可她在裏側,想要下榻就要經過陸封寒,只能從他身上過去。
可昭昭又怕碰到陸封寒,要是把他吵醒怎麽辦。
早知道她選擇睡在外側好了!
陸封寒睡夢中總覺得有人在看他,而且視線非常的熱切,他自幼習武,耳聰目明,幾乎是立刻就醒了,然後就看見了正在盯着他的昭昭。
可以說是目光灼灼了。
陸封寒難得一滞:“有什麽事嗎?”
“沒有沒有,昭昭就是醒的有些早而已。”
既如此,陸封寒也起了,昭昭不着痕跡地連忙下榻。
早膳因着陸封寒也在的緣故,準備的異常豐盛,昭昭特意給陸封寒盛了一碗碧梗粥:“這道粥廚娘熬得格外的糯,公子嘗嘗。”
陸封寒接過來嘗了一口,味道确實不錯,他的口味和昭昭倒頗相似。
早膳過後,昭昭送陸封寒出府,陸封寒換好衣裳:“這次出去約莫還要幾天,你自己在府裏好好待着。”
昭昭點頭:“公子在外面忙也要當心,別累着。”
實則她很開心,陸封寒走了,她就又自由了,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把陸封寒送走,昭昭松了一口氣,她讓莺兒交代廚娘午膳準備些甜點,她很喜歡吃甜的東西,之前陸封寒在,她怕他一個大男人吃不慣就沒有要甜點。
…
陸封寒不在的這幾天,昭昭過的很舒服。
瞧着昭昭這沒心沒肺的模樣,倒把莺兒愁個夠嗆,莺兒給昭昭端過一碗茶水:“姑娘,公子這麽一日日的出去,您也不說問問?”
“問他做什麽,他不是在做生意嗎,談生意的時候最忙了。”
莺兒一看就知道昭昭是個沒怎麽經過事的,她納悶這樣的姑娘怎麽會是從醉月樓裏出來的呢。
莺兒苦口婆心地道:“公子的家鄉不在這裏,是來洛州談生意的,可這生意再談也是有期限的,公子早晚是要回家鄉的,姑娘您問過公子這件事嗎?”
“何況,公子這一天天的出去,在外頭都做了些什麽您也不問問,眼下您的身份是個外室,無媒無聘的,也沒有納妾文書,”莺兒怕陸封寒在外頭若是被哪個姑娘給勾了魂兒可怎麽辦。
昭昭被莺兒問的一愣。
然後回道:“莺兒,我覺得當個外室挺好的,比當妾室強,如果我跟着公子回去了,主母是個不好相與的怎麽辦,何況我是青樓裏來的,更不會有人瞧得起我了。”
昭昭不是沒想過這些問題,她又不傻,自然思考過自己以後該怎麽過。
說起來前世她身為庶女長在內宅裏已經受盡了委屈了,若是作為一個青樓裏出來的妾室在內宅生活,那更不會好過了。
何況她又不喜歡陸封寒,也不願意為了他受委屈。
昭昭這話說的莺兒一愣。
莺兒看着昭昭,嘴巴張張合合,半晌沒說出話來,細想起來昭昭姑娘這話說的竟挺有道理的,憑着昭昭姑娘的身份,若是進了內宅怕不是要人人都低着眼睛看她,定會受很多委屈。
而且還要離鄉背井,倒不如在洛州做個外室。
“可是姑娘,如果這樣一來的話,您以後就自個兒待在這了,公子雖說有生意在洛州,可日後最多也就一年半載來洛州一次,您就得獨守空房了,那樣的話日子怎麽過呀?而且要是真的如此,您更難有身孕了,女子活在世上一輩子,到底要有個孩子立住身的,”莺兒說。
昭昭能聽出來莺兒是在為她擔心。
可她最期待的反而是這樣的生活。
沒錯,昭昭想了好幾天,最後覺得還是老老實實地當陸封寒在洛州的外室最靠譜,這樣一來,幾乎可以不用再見陸封寒了,她就可以在洛州過自己的日子了。
昭昭知道她這張臉若是貿貿然露面會招惹是非,可若是有陸封寒外室的身份做由頭,就不會有人打她的主意了,她也可以偶爾出門逛逛了,不用整日拘在內宅裏。
她還可以攢下一些銀錢,然後做些小生意,日子豈不是美滋滋。
想到這裏,昭昭的眼睛都亮了,仿佛美好日子在向她招手,她現在就盼着陸封寒早日做完生意回家鄉,然後她就可以自己在洛州過好日子了。
而且年久日常的,說不定陸封寒就會忘了有她這麽一個外室,等陸封寒徹底把她忘了,她說不定還能找個靠譜的人過日子。
越想越覺得好,昭昭的嘴角忍不住翹起來。
莺兒就見她說完話後昭昭不僅沒有擔心,還美滋滋地笑起來,她真不知道昭昭是怎麽想的!
莺兒覺得她還是要再勸勸昭昭:“姑娘,您怕是不知道吧,咱們洛州因着美人多,外室也格外多,莺兒是打小長在洛州的,知道不少事。”
昭昭被勾起了興趣,認真聽起來。
“其實有不少外地的公子來洛州置辦外室,每次做生意路過的時候相會,時日長了,公子們往往會忘了這些外室,外室們年老色衰,日後的日子苦不堪言。”
昭昭覺得她不怕,她只要自己做生意攢下錢就好了,她才不像那些姑娘們一樣只待在內宅裏呢。
莺兒又繼續道:“姑娘,莺兒剛才說的還是屬于好的呢,更慘的是,那些被轉手送人的外室!”
昭昭眉心一跳:“這是什麽意思?”
“外室沒有納妾文書,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保障,可外室的身契卻是捏在公子們手裏的,來此地的公子們大多是來做生意的,生意場上經常贈以美妾,故而更多外室的結局是被轉手送人。”
昭昭可算聽明白了,洛州這地喜歡贈外室來聯絡生意!
莺兒見昭昭的神情就知道昭昭這回是聽進心裏去了,她心道這樣才好,這樣姑娘應該就會對公子上心了,這樣以後才能跟公子回家鄉。
可昭昭卻想歪了,她怕陸封寒把她給送人!
要知道陸封寒可是和陳文淵那幫纨绔厮混在一起的,而且對着她的時候也都是想着那事,就是個好色的,說不準哪天就會把自己轉手送給別人。
昭昭回想陸封寒在府裏的時候,她淨說些蠢話了,做的特別不好,陸封寒會不會厭棄了她,然後随便把她送給別人啊?
昭昭越想越害怕,尤其她想起醉月樓那晚上的公子們,陸封寒也是其中一個,看着就像是會做出這事兒的人。
昭昭咬着唇,她想她以後還是得讨好陸封寒才是,千萬不能讓他把自己送給別人。
要不然她之前籌劃的好日子都不作數了。
昭昭很是忐忑,并開始注意起陸封寒的事來,可這會兒她才發現她根本尋不到人去問,府裏程紀不在,旁的仆人們也都是新置辦的,根本無人可問。
可沒想到,第二天上午陸封寒就回來了,他見了她的面就說:“收拾行李,幾件衣裳便夠了。”
收拾行李做什麽?
昭昭想起了莺兒的話,他不是要把她送人吧,會送給誰,她又要過上那種被輾轉送人的日子了嗎,如果真的那樣,她可怎麽活啊。
昭昭的眼眶一下就紅了,她上前抱住陸封寒的胳膊,梨花帶雨地說:“公子,昭昭不走,昭昭哪也不想去。”
“昭昭就想跟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番茄我是紫菜湯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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