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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下意識說出了這些話。
她是真的不想被送人。
美人垂淚,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陸封寒想不明白昭昭怎麽就忽然哭了,他只是讓她收拾兩件衣裳,然後去郊外的莊子上做客幾天而已,怎麽就值當哭成這樣,他當然想不到昭昭會誤以為會把她送人。
他看着昭昭鴉羽一樣的烏發,聲音低沉:“是有人宴請我去郊外莊子上做客,正好帶着你一起,這才叫你收拾行李。”
昭昭則是哭的哽咽了一下,她淚眼朦胧地看着陸封寒,心想原來不是想把她送人啊,而是去做客,她猶有些不敢相信:“公子說的是真的嗎,不是在騙昭昭吧?”
陸封寒看着昭昭霧蒙蒙的眼睛:“自然是真的,現在馬車在外頭等着呢,去收拾行李吧。”
昭昭松了一口氣,剛剛可是吓死她了。
止住了哭聲,昭昭想起剛剛她的行為,又是哭又是抱陸封寒胳膊的,等等,這會兒她就抱着陸封寒胳膊呢,真是丢臉死了,也不知道陸封寒會不會笑話她!
昭昭連忙松手,她擦了擦眼淚:“公子,昭昭現在就去收拾行李,”說着就連忙轉身回房。
倒是陸封寒想起昭昭剛才淚眼朦胧的模樣,比尋常更勾人,撩撥的他都想要了。
這廂昭昭回去收拾行李,其實她總共有的還是那幾件衣裳,片刻功夫也就收拾好了,然後就同莺兒一起出去,她們到的時候陸封寒已經在馬車旁等着了。
一行人往洛州郊外的莊子去。
馬車裏,昭昭給陸封寒斟了一碗茶,小意殷勤。
昭昭不敢想方才她都做了些什麽,細想起來這幾天她沒一件事做對的,她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再不犯錯兒了。
只不過,昭昭有些好奇,他們這會兒要去的郊外莊子是誰家的啊,要去做什麽,可她又不敢問,怕惹了陸封寒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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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琢磨着怎麽打開話題,就聽外頭一道熟悉的聲音:“前頭可是陸兄的馬車?”是陳文淵的聲音。
昭昭就感覺自家的馬車也停下來了,陸封寒掀開車簾:“好巧,竟半路上遇到陳兄了。”
昭昭在陸封寒身後,看不清楚外頭的情況,就聽陳文淵哈哈大笑道:“既如此,咱們便一道兒而去吧,也算結個伴兒。”
“陸兄,正好我那外室也在馬車裏,便讓她們兩個女人一道兒,咱們倆騎馬去。”
昭昭一下就聽明白了,這陳文淵事先就知道她也要過來了,昭昭立即柔順地道:“公子,那您便過去吧。”
陸封寒點了頭,然後便下了馬車,昭昭把車簾掀開一條小縫,外頭陸封寒和陳文淵都上了馬,立時便策馬而去了,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昭昭放下車簾,然後便有一道溫溫柔柔的女聲:“昭昭姑娘,那我便同你一道去吧,咱們姐妹也好說個話兒。”
說話的是陳文淵的外室,昭昭自然是同意的。
陳文淵的外室長的花容月貌,眉眼頗細弱,看着有些病美人的味道,昭昭看着這位姑娘的樣子該是比她大上幾歲,就乖巧地問好:“姐姐,快些過來坐吧。”
梁雲之見到昭昭後愣了片刻,她幾乎挪不開眼去,然後才道:“我名喚雲之,你便叫我雲之姐姐就好。”
“來之前我就聽文淵說陸公子新得了一個貌美的外室,我先前還想呢,到底有多貌美,這會兒一見之下果不其然,”梁雲之感慨道。
昭昭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倆人聊起天來,昭昭發現這位梁雲之姑娘性情溫和,格外好說話,兩人意外的投契,昭昭問起了這次郊外莊子之行:“說來姐姐可知道這宴會是怎麽回事,昭昭來得急,還沒問夫君。”
“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是洛州一些官員和富商們聚集,大約是在談生意。”
昭昭點點頭,想來這次宴會都是男人們的事,帶她們過來也就是應個景而已,無非就是吃宴喝茶,應該沒什麽事。
看出了昭昭不大熟悉這些,梁雲之安慰她道:“你放心,而且去宴會的有不少像咱們這樣的外室,雖說也有正頭夫人,可不會為難咱們的。”
聽梁雲之這麽說,昭昭就徹底放下了心。
昭昭覺得梁雲之性子好,又生的好,只可惜是那陳文淵的外室,她想起那日陳文淵和陸封寒他們一起去醉月樓,想來定是碰了女人的,她有些為梁雲之不值。
可轉念一想,她和梁雲之又有什麽區別,陸封寒和陳文淵是一路人,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昭昭妹妹怎麽嘆氣了?”
“沒什麽,”昭昭搖搖頭。
梁雲之瞧着昭昭的樣子像是有些傷懷,不禁問她:“昭昭妹妹,你莫不是擔心他們男人在外頭尋花問柳吧?”
昭昭愣了,她是為梁雲之傷懷,她又不喜歡陸封寒,當然沒這心思,可顯然梁雲之是誤會了。
“他們男人在一處慣常做那事,你早晚是要習慣的,”梁雲之說。
昭昭半張着唇,心道她要怎麽和梁雲之解釋。
還沒等昭昭想好,梁雲之就又說:“昭昭妹妹,不瞞你說,先前我是青樓裏的姑娘,被一個公子贖了身做外室,後來那公子又把我送給了文淵。”
“咱們這些女人在他們眼裏就好比一件衣裳,随時都可以換,說不定哪日文淵又把我送給誰了,咱們女人命苦。”
昭昭聽愣了,她沒想到梁雲之竟然有這樣的遭遇,而且将來還說不定會如何。
她開始害怕,雖然今天是她想差了,可她怕陸封寒哪日也把她送人。
梁雲之看出了昭昭的憂心:“不過昭昭妹妹你生的好,應當不會如姐姐一般。”
可這話昭昭卻聽進心裏去了,先前莺兒就說過那些外室日後的境況,現在又有一個活生生的梁雲之的例子在眼前,雖然上午沒有,可并不代表陸封寒以後也沒有這個心思。
她想她還是得适當的讨好陸封寒,叫他別把她送人,直到熬到陸封寒回家鄉,這樣她就能過自己的日子了。
又說了會兒話,很快就到了莊子,馬車直接從偏門進去,昭昭和梁雲之下了馬車,就有丫鬟引着她們分別往兩側走。
梁雲之笑說:“昭昭妹妹,明天便開宴了,咱們明天再見。”
昭昭點點頭,然後和莺兒一起往客房裏走。
這莊子建在山腳下,周圍的景色很是怡人,青山綠樹,還有盛開的花,進來後心情都舒暢許多,昭昭覺得出來這一趟還挺好的,權當散心了。
昭昭到了客房後發現陸封寒不在,他應當是和那幫人在交際,昭昭也沒放在心上,就叫引路的小丫鬟先退下,然後和莺兒一起靠在迎枕上舒緩一下身子。
昭昭覺得舒服多了。
晚膳也是小丫鬟直接送過來的,多是山間的野味,昭昭吃了不少。
又過了一會兒天就黑了,院子裏都綁上了花燈,頗是好看,莺兒問昭昭:“姑娘要不出去轉轉,在屋子裏多悶啊。”
昭昭點點頭,只不過倆人剛出院子就碰見了回來的陸封寒,他身上明顯帶了些酒味,但不大濃,一看就是喝了酒回來的。
昭昭暗道倒黴,她剛想出去陸封寒就回來了,她連忙問:“公子要不要喝些茶解酒?”
陸封寒搖搖頭,他喝得不多。
“你們是要出去?”
昭昭剛要搖頭,就聽陸封寒說:“正好,咱們一道兒走走。”
昭昭咬着唇,可現在只能跟着陸封寒出去了,外頭倒是不少人,大多是來赴宴的公子和女眷們,還挺熱鬧的。
昭昭正苦惱該和陸封寒說些什麽,陸封寒就和赴宴的客人們聊起來了,昭昭松了一口氣。
昭昭就站在花樹下等着陸封寒,院落裏的花樹上都綁了花燈,很是好看,昭昭覺得出來這一趟也算值了。
正賞着景,昭昭忽然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有些渾濁:“陸公子,今日這宴如何,可還過得去?”
昭昭的心咯噔一下,這聲音怎麽那麽像那位徐大人!
接着她就聽陸封寒回應:“自然是好,多謝徐大人款待。”
好了,這下昭昭确定了,這就是那個徐興德徐大人,她怎麽這麽倒黴啊,竟在這兒遇見了徐大人!
徐興德知道陸封寒是京城來的鹽商,據說還和晉王有些關系,他也就想着和陸封寒結交結交,說不定也能借着陸封寒的關系搭上晉王。
昭昭想溜走,可徐興德發現了她。
借着花燈的光,徐興德看的分明,眼前的姑娘唇紅齒白,眉目如畫,身段也纖袅風流,可以說是世所罕見的美色,不是前些日子勾了他的魂兒的昭昭是誰!
自打那日在醉月樓一見後,徐興德就迷上了昭昭,可以說是魂牽夢繞,可前幾日事忙,他外出辦事,他想着過幾天就去醉月樓,可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在這兒看見了昭昭,而且瞧着這模樣,昭昭成了這京裏來的陸公子的女人。
昭昭不敢擡頭,她腿軟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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