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聽了陸封寒的話,昭昭下意識就想象了一下。
一個放花燈放的滿滿當當的屋子,那得多亮啊,還得遣了丫鬟時時看着,防備花燈燒起來。
昭昭彎唇笑起來,“嗯,那妾身等着,”雖然她知道陸封寒是在哄她,但還是很開心。
很快就到了府裏。
昭昭回去後特意把荷花燈挂在了外間的燈臺上,随着風滴溜溜地轉,一忽兒是荷葉,一忽兒是荷花,精致又漂亮。
一番洗漱後,兩人便躺下了。
陸封寒閉上眼睛就想起昭昭眼中含淚的樣子,說來他還從未問過昭昭家中的情況。
那日他在醉月樓給昭昭贖身時問過芸娘昭昭因何成了花娘,芸娘聽了後吓壞了,她說她們青樓楚館也是做正經生意的,從不強迫人,還說昭昭是由着她的父親親自賣進醉月樓的,半點假話也沒說。
瞧着芸娘似乎要指天發誓的樣子,陸封寒就知道芸娘說的是真的,當時他并未覺得如何,可現在想起剛剛昭昭的神情,他忽然有了一探昭昭過去的念頭。
“你家中父親是因何把你賣進醉月樓的?”陸封寒問昭昭。
昭昭聽到陸封寒的話後有些驚訝,從洛州到京城,她跟了他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還從未聽聞他問過她過去的事,她還以為陸封寒毫無興趣,今兒晚上怎麽忽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昭昭想了一下,這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反正陸封寒知道她所有的底細,就算不問她,派程紀一查的話也什麽都知道了,不如直接告訴陸封寒。
“王爺,這故事可一點也不好聽,你确定要聽嗎?”
“嗯,你說吧,”陸封寒沉聲道,他并不是為了聽什麽故事。
他只想忽然想了解一下她的過去而已。
昭昭覺得很奇妙,不知道為什麽,今晚上原主的那些記憶就好像她的回憶一樣,她全部感同身受,也像是真的經歷過一樣,因而就像是在訴說自己的事。
Advertisement
“妾身的老家原不是洛州,而是洛州下面的一個小鎮,小鎮上人不多,也不怎麽繁華,可妾身一家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父母恩愛,兄長也上進,”昭昭輕聲說。
“你還有個兄長?”陸封寒從不知道,可這些日子昭昭從沒提過這個哥哥,想來其中也是有原因的。
昭昭在暗夜裏輕輕點了點頭:“說起哥哥……哥哥其實不是父母親生的,而是大伯的孩子,只是大伯和伯母早早就沒了,妾身的父母便把哥哥也接了過來,妾身和哥哥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早年間也算是和諧美滿的一家四口,可是妾身九歲的時候母親生病沒了,父親從此性情大變,成天喝酒,再就是去賭坊賭錢,一日日下去,家底就被掏空了,到最後連母親的陪嫁都抵押了。”
“父親的性子也越來越差,每每輸了錢以後就更加厲害的喝酒,喝得醉醺醺以後就想打人,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拿起門口的棍子就朝妾身和哥哥打過來,哥哥為了保護妾身挨了不少打,”說到這裏,昭昭的眼睛也濕了。
她想起那個小小的少年,為了保護原主整個人抱在原主身上,就算被打的血肉翻開也不吭聲。
陸封寒在被褥下握住了昭昭的手:“後來呢?”
“後來家裏實在沒有可以變賣的了,父親就把哥哥給賣了,父親沒告訴我他把哥哥賣到了哪裏,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哥哥,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過的怎麽樣,”昭昭的眼淚順着面頰流下來,真奇怪,為什麽她會這麽傷心。
陸封寒不想再問了,可只剩最後一段沒說話,昭昭自顧自地說起來:“後來我漸漸長大了,父親瞧我容色不錯,就不再打我了,等十五歲上父親就把我賣到了醉月樓。”
“然後,我就遇到了王爺。”
簡簡單單的一席話,甚至昭昭的語調都沒有變過。
半晌,陸封寒握住了昭昭的手:“好了,說了這麽久也累了吧,睡吧。”
昭昭靠在陸封寒的懷裏,“嗯,好晚了,妾身要睡了,王爺也睡吧。”
陸封寒看着昭昭恬靜的臉,日後她不會再受這樣的苦了。
昭昭睡着後做了個夢。
夢裏是元宵燈會的那天,街上火樹銀花,游人如織,她拉着哥哥的手跟在父親身後,父親難得帶他們倆出來一次,她和哥哥都很開心。
一路都玩的很開心,直到遇上了父親的一個賭友,那人喊道:“裴志,今兒怎麽沒來賭坊?”
裴志搖了搖頭:“這次帶了家裏兩個小鬼過來,就不進去了。”
“玩一把能要多長時間,就讓兩個孩子在外頭等一等。”
裴志明顯意動了,他搓了搓手,最後還是沒忍住,“你們兩個在這兒好好待着,爹爹一會兒就出來,”說完便進了一旁的賭坊。
可這一會兒就是好久,昭昭等得腿都麻了裴志還沒出來。
裴硯看着昭昭:“看樣子父親還得些時辰才能出來,昭昭,哥哥帶你去街上看一看,怎麽樣?”
昭昭待得也有些悶了,她點了點頭,然後跟着裴硯往街上走。
兩個孩子走走玩玩,最後走到了賣花燈的小攤上,昭昭相中了一盞兔子燈,圓滾滾的身子,可愛的很。
裴硯看出了昭昭的喜歡:“昭昭,你喜歡那盞兔子燈嗎?”
昭昭點了點頭,她看見隔壁陳大娘家的妮兒就有一個這樣的花燈,她也想要一個。
正在這當口,昭昭聽見裴志在喊她和裴硯的名字,她踮起腳朝裴志招手:“爹爹,我們在這兒呢。”
裴志整張臉都黑了,嘴裏不住嚷嚷:“讓你們兩個待在外面好好等着,偏走到這兒來,要是叫拐子拐走了怎麽辦?”
昭昭到底年紀還小,就指着那盞兔子燈:“爹爹,昭昭想要那盞兔子燈,可以嗎?”
裴志一聽就來了氣,他剛剛在賭坊裏把錢都輸了個精光,連明天買米的錢都沒有了,這個賠錢貨竟然還敢要花燈,一股怒火上來,裴志就扇了昭昭幾巴掌:“還敢要花燈,我看你是長牙了!”
說着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圍觀的人想上前拉,又怕裴志發瘋把他們也給打了,最後只有裴硯小小瘦瘦的一個人拼了命的保護昭昭:“父親,你別打妹妹了,打我吧。”
聽了裴硯這話,裴志還真的放了昭昭,然後打起裴硯來,等裴志解了氣才算了事,最後裴硯被打的比昭昭還嚴重,裴硯的嘴角都被打破了,臉上都是血。
昭昭吓得直哭:“哥哥你沒事吧。”
裴硯過了好一會兒才能說話:“哥哥沒事,你別哭。”
裴硯被打的鼻青臉腫,連看東西都看不太清了,可那時候還定定地看着小攤上的兔子燈:“等以後,哥哥有錢了一定給昭昭買花燈。”
昭昭抱着裴硯哭:“昭昭不要花燈了,再也不要了。”
夢境便在這哭聲中結束。
昭昭醒來時臉上都是淚痕,她擡手撚去眼淚。
真是奇怪,為什麽會做這個夢,而且就像是她真的經歷過一樣,還有昨晚上和陸封寒講過去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傷心,就好像她是原主一樣。
這可真是太奇怪了,是不是她代入原主的角色代入的太深了。
正在這時候莺兒過來了,她看見昭昭這模樣驚訝的很:“主子怎麽哭了?”明明昨天晚上還是好好的。
昭昭擦幹淨眼淚:“做了個噩夢而已。”
莺兒心裏有些嘀咕,可又不敢問出口,只好服侍昭昭穿衣洗漱。
等一切收拾停當後,昭昭用了早膳,今兒不是初一十五,她想做什麽都可以,昭昭就拿了一個話本子看起來打發時間。
等到這時候,昨晚上那種奇怪又詭異的狀态終于結束了。
昭昭覺得她只是昭昭,而不是原主了,也不是她經過的那些事,她可以抽身出來了,也不會有原主的那些情感,昭昭才松了一口氣。
不行,以後再發生這種狀況可怎麽辦,要是她一步步能感受到原主的情感,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原主,那她還怎麽避過後來原主悲慘的結局?
不行,她只是昭昭,也不會和原主走一樣的路,昭昭的心逐漸堅定起來。
…
自打去完廟會後,陸封寒又忙了起來。
此時剛剛下朝,陸封寒打算出宮繼續辦事,正好在散朝的路上看見了陸封弘,他順道叫住了陸封弘。
陸封弘正是躲着陸封寒呢,因而一下了朝就忙不疊地躲開陸封寒往宮外走,可惜還是被陸封寒給叫住了,他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四哥,你叫我有什麽事嗎?”
“這幾天都沒碰到你,正好找你有事要說,”陸封寒說着拍了拍陸封弘的肩膀:“前幾天廟會上碰到的時候不是叫你去我府上拿那幅你喜歡的畫嗎,怎麽到今兒還沒過去取?”
“這兩天有事忙,就沒過去,”陸封弘編了個理由。
陸封寒知道陸封弘最近閑的很,也沒拆穿他,“擇日不如撞日,正好我要回府,你就随我回府一起把那畫給取了吧。”
陸封弘悶悶地道:“好。”
兩人辦完公務後乘了馬車回了王府,然後直接到了書房。
德順是個機靈的,一進了書房就把畫軸取出來:“郡王爺,這幅畫可是我們王爺極喜愛的,奴才可記得您早前求了好久王爺都沒給呢。”
陸封弘結果畫軸,然後展開看了一眼,這幅畫他确實是喜歡好久了,這回得到也不能說不開心,只是沒他想象的那麽開心。
陸封弘把畫軸仔細卷好:“多謝四哥讓愛。”
陸封寒坐在案幾旁的椅子上,正提筆寫字:“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府吧。”
陸封弘點頭應是,然後由德順送出了府,只是在走到夾道上時,陸封弘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他瞧的不甚清楚,但隐約能瞧見那人似是端着什麽東西的樣子,而且看着那人走的方向是往書房去的。
見陸封弘停下了步子,德順也順着陸封弘的視線望了過去,原來是昭姨娘啊。
見陸封弘好奇,德順就解釋道:“郡王爺怕是還不認識府上的昭姨娘吧,昭姨娘是前陣子王府帶回府裏的,剛來沒多久。”
陸封弘心道果然是昭昭,“那……小嫂子這是幹嘛去?”
提起這個,德順就笑了,眼睛都眯起來:“昭姨娘心疼王爺,一有空就過來書房給王爺送湯羹呢,剛剛就是去書房送湯羹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
直到回了府,陸封弘終于明白他四哥的意思了,看來叫他去取畫是假,讓他看到送湯的那一幕才是真,他這四哥是想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陸封弘有些憤憤,他打小就被陸封寒欺負長大,現在都這麽大了還是如此!
他悠悠地嘆了口氣,不就是送了個糖人嗎,至于嗎?
而此時的書房裏,陸封寒正悠哉地喝着昭昭送來的湯。
…
雖然陸封寒帶昭昭出府的事捂得嚴實,可再嚴實也會叫人猜出蛛絲馬跡來。
府裏的側門開了兩次,又提前喂了馬,有心人當然會猜到是陸封寒帶昭昭出府游玩去了。
此時,正房裏。
戴嬷嬷憂心忡忡地說:“守着側門的小厮說的清清楚楚的,昭姨娘在傍晚時分上了王爺的馬車,直到晚上才回來,還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
“王府的規矩可都在那兒呢,就連娘娘你想出府見一見娘家人都不容易呢,可這昭姨娘偏就哄了王爺帶她出府……娘娘,您不能再坐視不理了,再這樣下去,要是昭姨娘生了歪心思可就不好了。”
見薛月沒說話,戴嬷嬷給薛月倒了碗剛剛泡好的茶水:“是,昭姨娘是身份低微,一時半會兒越不到您頭上去,可韓側妃可還在呢。”
“老奴可聽說韓側妃的父兄在朝中很是得力,其兄更是被派遣到了雲州,替王爺辦事,再這樣一日日下去,韓側妃說不定會對娘娘您的王妃之位造成威脅。”
薛月終于擡了眼睫:“嬷嬷,我何嘗不知。”
戴嬷嬷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自打娘娘您從普寧寺回來,王爺只那日來屋裏吃了頓飯,其餘時候再沒來過,您二人若是連話都不說,還怎麽指望王爺對您上心啊。”
戴嬷嬷看着薛月:“您莫不是還惦記着蕭小将軍,他再不能回來了,娘娘您要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啊,夫人如今可都仰仗着您呢。”
薛月心煩意亂,把手帕都揉的皺起來。
是,她出身于安國公府,父親更是功勞赫赫的國公爺,可父親年紀越大越偏寵他那房小妾,尤其那小妾也生了個兒子,雖比她大哥小上五歲,卻聰明的很,讀書也厲害,樣樣都把她大哥給比了下去。
如此下來,薛公爺的心也越發偏到了小妾那頭去,她娘在府裏的日子過得很是憋屈,只有靠她這個嫁入晉王府的女兒才能争一口氣。
也正是因此,薛月才會回府,才想卯足了勁兒保住這王妃之位,掙個臉面。
思及此,薛月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見薛月似是有了些松動,戴嬷嬷又加了把勁兒:“只有讓王爺記挂娘娘,疼愛娘娘,娘娘才有能力幫襯着夫人,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薛月當然懂得這個道理,她舒了口氣:“嬷嬷,那您看應該怎麽辦?”
聽薛月這麽說,戴嬷嬷幾乎是老淚縱橫,這還是她們姑娘第一次松口,她心頭火熱,把一腔話都倒了個幹淨:“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只要男女在榻上滾上幾回,叫男人記住,以後就忘不掉了。”
戴嬷嬷是薛月的奶嬷嬷,可以說是一直伺候薛月長大,因而知道薛月的所有私密事,也知道薛月沒有和陸封寒圓房。
依着戴嬷嬷看,只要王爺能碰了娘娘,那日後的一切就都好說了,聽雲院的昭姨娘不就是整日裏妖妖嬈嬈的,勾得王爺日日往聽雲院去。
薛月的面上飛起兩團紅暈,她害羞的很,可陸封寒身材高大,樣貌也是獨一無二的俊美,在整個大齊都可以數得上數,若說後來薛月對陸封寒一點好感也沒有,那是假的。
“可是王爺他從不過來正院啊,”薛月說。
戴嬷嬷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這還不簡單,只要今兒晚上請了王爺過來用膳,等用膳之後再勸王爺喝下幾杯薄酒,之後的事自然就成了。”
半晌,薛月才像是下定決心:“那就依着嬷嬷的話做吧。”
“是,”戴嬷嬷滿面喜色的應道。
戴嬷嬷叫人準備了一桌子陸封寒喜歡的菜,薛月也換了件水紅色的衣裳,顯得整個人嬌豔又楚楚,是一股子別樣的風情。
等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陸封寒才過來。
薛月向陸封寒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陸封寒略點了頭,然後和薛月一起坐到了桌子旁,他今日過來是因着薛月的丫鬟來禀說薛月要和他說一下府裏中饋的事。
畢竟是正事,陸封寒也不好拂了薛月的面子,故而忙完了雜事後就過來了。
薛月叫了侍膳丫鬟過來給陸封寒夾菜:“王爺,妾身聽聞您喜歡老鴨湯,特意叫了小廚房做的,您嘗嘗味道如何。”
陸封寒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具體是哪裏他又說不上來,只好嘗了一口。
時人講究食不言寝不語,這之後兩人也沒有說話,等用完膳,陸封寒喝了口茶:“你不是要說府裏的中饋嗎?”
薛月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今晚請陸封寒過來用的便是這個理由,她只好說起中饋之事。
雖說只是中饋,可這偌大一個王府一個月下來怕是也要用上幾千兩銀子,尤其是人情往來,生辰送禮一類的,都關系着前朝,更是萬萬錯不得,故而陸封寒也要心裏有個數。
等說完了中饋之事,兩人之間也沒什麽話想說,陸封寒便想離開。
薛月看出了陸封寒想走的意思,她鼓氣勇氣:“王爺,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路也不好走,您不妨就在這兒睡吧,淨室的水都備好了,”說完耳朵都紅了。
陸封寒終于知道剛才的那股子怪異感是什麽了,薛月竟然想讓他留下來?
陸封寒眼底一片譏诮,他還記得當初大婚那晚薛月的拒絕,他還記得薛月心裏另有其人,甚至為了那人避去佛寺,這才多長時間啊,竟然想讓他留下。
簡直是不可理喻。
能讓她安安穩穩地坐在王妃這個位子上已經是他的仁慈了,薛月以為他是什麽人?
陸封寒不想把事情鬧大,鬧得安國公府那邊都知道,所以只是冷冷地道:“不必了。”
聽了這話,薛月的臉色唰地一下就變白了,屋裏還有這麽多丫鬟婆子在,陸封寒竟然就這樣直接拒絕,這是在羞辱他,難道他還記恨着從前的事嗎?
正巧外頭有人求見,原來是韓側妃身邊的紫蘇:“王爺,側妃今兒收到了小韓大人的家書,信裏提到了朝上的事,側妃怕有什麽緊要的消息,就遣了奴婢請您過去,”她說着看了看薛月:“王妃,您不會生氣吧。”
薛月怎麽可能說生氣,饒是她的心裏在滴血,此刻也維持了笑:“當然是正事要緊。”
紫蘇口中的小韓大人是韓側妃的兄長,正在外替陸封寒辦事,陸封寒聞言點了點頭:“嗯,”說完便跟着紫蘇走了。
等陸封寒和紫蘇走出正院,薛月再也維持不住溫婉得體的形象了。
薛月瘋了一樣的把茶杯茶碗摔碎一地,她看着滿地的碎瓷片,想起剛剛紫蘇嘴上那抹得意的笑,那是滿滿的嘲笑。
若是陸封寒不留下便罷了,這也不算什麽大事。
可現在陸封寒是在她的房裏被韓側妃的人請走的,薛月幾乎可以想象明天府裏會傳出些什麽話來,本來韓側妃就掌管了好久的中饋,府裏不少的嬷嬷婆子都信服韓側妃,這下再出了這回事,幾乎是把她作為王妃的面子往地上踩。
一個側妃竟然從王妃的房裏請走了王爺,這是在說她這個王妃留不住王爺!
丫鬟們從沒見過薛月發這麽大的火,此時都被吓懵了,只有戴嬷嬷敢上前,她讓所有的丫鬟都退下,然後握住了薛月的手:“娘娘,您動這麽大的肝火,于您的身子有礙啊。”
眼淚順着面頰淌下來,薛月咬住唇:“嬷嬷,王爺不留下也就罷了,有了這一出,韓側妃是把我的面子往泥裏踩呢,我還怎麽出門見人?”
她幾乎可以想象那些下人婆子們背地裏笑話她的樣子,若是這事被有心人傳到府外去,她如何在京城立足?
戴嬷嬷心疼的不得了:“娘娘,韓側妃這是憑着她那兄長才能請了王爺過去,這是因着王爺心系朝務呢,你別傷心。”
薛月苦笑,可惜她就連個得力的兄長也沒有。
“嬷嬷,您別說了,我想自個兒待着,”薛月說。
戴嬷嬷見此也只好退下去,留薛月獨自待着。
…
果然,這事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王府,就連聽雲院都聽說了,莺兒還直嚷着府裏是要熱鬧起來了。
昭昭沒想到韓側妃這麽快就幾乎跟薛月明着撕了,可惜她記不清中間的劇情,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發展。
見昭昭像是正在思索,莺兒連忙勸道:“主子您放心,王爺最後也沒留在韓側妃屋裏,還是在書房安置的。”
青葉也以為昭昭是在擔心陸封寒會寵幸別人,就道:“主子,王爺畢竟是皇子之尊,府裏多少會有些姬妾,這也是正常的,而且咱們王爺後院的女人已經算是很少的了。”
其實在青葉看來,就算現在陸封寒很寵愛昭昭,可也說不準以後。
男人不都是喜新厭舊,說不定以後出現了新人,昭昭就不如現在受寵了,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哪有人能一直得寵,最重要的還是有個孩子傍身。
青葉就勸昭昭:“主子,您現在年輕,正是要孩子的時候,以後身邊有個孩子立住了,就算以後年久日長也有個依靠,在這後院裏,最重要的還是子嗣。”
莺兒連忙應和:“青葉說得對,”只是她們主子怎麽還沒懷孕呢,按說王爺幾乎是得了空便來這兒啊。
昭昭正在喝茶,此時聽了莺兒和青葉的話這口茶水差點嗆到,生孩子?
別的劇情她記不大清楚,可有一點她記得分外清晰,原主在整本書裏都沒有懷過孕,所以她才沒服避孕藥,她可不想給陸封寒生孩子。
而且她也不是擔心她會失寵,反正最後陸封寒是會和薛月在一起的。
昭昭小聲嘀咕:“王爺願意去哪兒便去哪,”和她又沒關系。
門外的陸封寒聽了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黑的像鍋底。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