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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強穩住心神:“去拿蠟燭過來。”
莺兒愣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是青葉穩當,她連忙燃了一支蠟燭放到奁臺上。
有了燭光,看的就更清楚了。
只見原本白皙嬌嫩的兩側臉頰上起了一片紅疹,唯獨額頭幸免于難,看着吓人極了。
可只有昭昭知道不止于此,最嚴重的是她覺得臉頰又疼又癢,難受極了,這不像是普通的起疹子,她擡手想要摸摸,青葉一下拽住了昭昭的手。
“主子您不能碰,這紅疹也不知是因着什麽緣故起的,若是碰壞了說不定會留疤,您千萬要忍住疼癢啊。”
昭昭心道青葉說的對,若是留疤可就糟了。
昭昭怔怔地看着鏡中的她,原本嬌豔的臉忽然變成了這般模樣,她到底是個愛美的小姑娘,當然愛惜自己的容貌,可現在這樣她的臉還能不能好啊,她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莺兒吓得六神無主:“咱們眼下該怎麽辦?”
她現在也回過味兒來了,莫說什麽趕不上冊封禮了,趕緊把這臉給治好才是最緊要的。
昭昭不敢去擦眼淚,她哽咽着道:“去王妃那裏請蔣大夫過來。”
這種時候她不能慌亂,得靠她自己。
莺兒躬身行了個禮:“奴婢這就去。”
莺兒幾乎是一路跑着去正院的,這會兒天還沒大亮,只有幾個小丫鬟看見了,她們心裏納悶的很,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聽雲院又出岔子了?
莺兒跑的太快,到正院的時候心都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戴嬷嬷,我家主子病了,得趕緊請蔣大夫過府診治,”莺兒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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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嬷嬷也剛起不久,臉上還有倦色:“現在天還沒大亮呢,王妃正睡着呢,怕是還要半個時辰才能起來,若是不急的話,就再等一等吧。”
莺兒聽着這話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戴嬷嬷,我家主子害的是急症,一刻也耽誤不得,”她越說眼淚越多,“得要王妃的腰牌才能出府,現在就全指着王妃了。”
莺兒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若是王爺在就好了,哪裏會耽擱這許多功夫。
戴嬷嬷見莺兒這模樣也知道是真的有急事,她思量了片刻還是去了屋子裏禀告薛月。
薛月的覺很輕,在戴嬷嬷進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她聲音略有些幹澀:“怎麽了?”
戴嬷嬷把方才莺兒的話轉述了一遍,薛月蹙着眉:“現在就去請蔣大夫,一刻也不要耽誤。”
薛月知道昭昭定是遇上急症了,若是她耽擱昭昭請大夫的話,等陸封寒回來一定能查出來,更饒不了她,她何必自讨苦吃呢。
既如此,還不如順水推舟幫昭昭一把。
戴嬷嬷領命就去了,莺兒的眼淚才止住,幸好王妃今天好說話,沒耽誤着功夫,她連忙随着人一塊兒去請了蔣大夫。
…
聽雲院。
莺兒攜着蔣大夫急匆匆地進屋來,後面薛月也跟着一道來了。
昭昭這時已經鎮定下來了,她換好了衣裳在榻上等着,只不過臉上又疼又癢,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去撓臉。
昭昭見到薛月的時候有些震驚:“王妃您怎麽過來了?”
薛月則是也被吓了一大跳,她看着昭昭的臉,原本容色無雙的美人臉上忽然起了一片紅疹,雖然這樣看着昭昭也很美,但還是有些吓人。
她按住昭昭:“這不是聽說你病了,這樣急匆匆的,我就想着過來看看你,你現在臉都這樣了,快坐下吧,別行禮了。”
薛月回頭看了眼蔣大夫,“蔣大夫,快過來給裴側妃看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蔣大夫把藥箱放到藥童手中,然後坐到榻邊仔細瞧了昭昭臉上的疹子,又搭起脈來。
醫者診脈的時候最需安靜,故而沒一個人發出聲音,屋子裏安靜的很。
薛月半垂了眼睫,昭昭的臉怎麽忽然變成這樣了?這還真的是得了急症,女子最重視的便是容貌,若是容貌毀了可就全完了。
想到這裏,薛月心中有一股隐秘的快感。
她看着昭昭的臉,如果昭昭的臉真的毀了就好了……
昭昭抿着唇,她發現蔣大夫的眉頭皺的很緊,很是擔憂的樣子,昭昭心裏咯噔一下,她的臉是不是很不好治。
昭昭紅着眼圈兒問:“蔣大夫,我這臉上的疹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之前從未起過疹子啊……”
她知道有人受不住花粉一類的東西,一碰到就會起疹子,可她自小到大都沒有過類似的情況,明明昨晚上還好好的,睡了一覺忽然就成了這樣。
良久,蔣大夫才開口:“老朽醫術不精,暫時還查不出貴人到底是因何起了疹子,還是先按着老法子治着吧。”
青葉在一旁小心問道:“蔣大夫,那我家主子臉上不會留疤吧?”
蔣大夫沉吟了片刻:“若是不抓破就不會留疤的,貴人放心。”
昭昭也松了一口氣,強把眼眶裏的眼淚忍回去,現在只要不留疤就是極好的了。
一旁薛月道:“蔣大夫你就全力給裴側妃診治吧。”
言不由心,其實薛月很盼着昭昭臉上留疤,她看了看昭昭:“你這病到底有些嚴重,我派了人請王爺回來吧,還是要王爺主持大局才好。”
昭昭沒吭聲,她到底還是希望陸封寒回來的。
他要是回來,她就沒那麽害怕了。
薛月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她就先走了:“待我忙完府中事務再過來看你。”
一路回了正院,等把門關嚴實,戴嬷嬷才開口道:“娘娘,我瞧着裴側妃這病有蹊跷……”
昨兒還好好地試禮服呢,今兒就變成了這樣,更像是**。
薛月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這次是誰做的呢,她嘆了口氣:“可惜了,昭昭的臉若是治好了便不會留疤了,那人好不容易把手伸到了這裏,卻功虧一篑。”
薛月垂下眼睫,若是她能在這其中添上一手筆,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半晌後薛月搖了搖頭,等陸封寒回來一定會查清幕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算了,她還是別冒險了。
“去請王爺回來的人可動身了嗎?”
“早就動身了。”
薛月看着窗外的日光,這次她便好好負一下主母的責任吧,這樣一來,陸封寒對她的觀感也會好一些的。
…
聽雲院。
等薛月一行人走之後,昭昭才開口道:“蔣大夫,你同我說實話,我這臉上的疹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也不傻,過了剛開始的慌亂之後自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她從未起過疹子,怎麽可能一晚上就無端端地變成這樣,這更像是有人做的。
其實蔣大夫在診治完後就知道昭昭的臉是沾染了毒物所致,不過先前有薛月在,他也不好把話說全,否則禍從口出可怎麽辦。
蔣大夫先前伺候過不少世家貴族的主子,也知道後院裏頭的争鬥,更知道這時候要慎重。
不過這會兒薛月走了,蔣大夫便可放心說話了,“主子的臉是沾染了毒物所致。”
昭昭并沒有意外,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果然是有人做的,只不過這次是誰,莊氏已經被禁足了,是韓側妃還是薛月,又或者另有其人?
蔣大夫繼續道:“幸好主子沒有抓臉,這疹子若是破掉就會留疤,到那時便是神仙也無力了,”不過蔣大夫有些疑惑,“貴人是怎麽忍住沒有撓臉的,按說尋常人下意識都會抓臉的,通常也會因此而留下疤痕。”
蔣大夫先前也見過類似的病人,病人們都只以為是普通的癢,下意識就會去抓一下,然後便留下疤痕了。
昭昭看着蔣大夫:“我幼時起過一次痘。”
發了痘便要忍住不能去抓,否則會留下疤痕,那時她姨娘還在,姨娘同她說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她就生生地忍住一次都沒有去抓,從此也養下了不去抓臉的習慣,故而今晨時才只是輕輕地碰一下。
“貴人倒是因禍得福了,幸而貴人因此逃過一劫,”蔣大夫說。
莺兒和青葉聽到這話更是驚呼出聲,下毒的人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怕是尋常人都要中招兒,幸虧她們主子有這樣的習慣。
蔣大夫把藥箱收好:“貴人放心,待會兒老夫便給貴人開方子,到時候只要按時敷藥,養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昭昭:“那就勞煩蔣大夫了。”
蔣大夫去了偏房開藥方,他開完方子後囑咐藥童去煎藥,然後就回了屋子。
昭昭凝眉:“蔣大夫,這毒物是從口中入的,還是碰到才會起疹子呢?”
蔣大夫捋了捋胡子:“現在還不知道,只能一樣樣去排查。”
昭昭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她吃的東西都是小廚房做的,因着陸封寒總來聽雲院,故而用的都是陸封寒的人,這裏絕不可能出差錯。
那便剩下碰觸到的了。
青葉掰着指頭細數:“姑娘每日要沐浴,因而會用到帕子,再就是每晚上要用的脂膏,可這些都是往常用慣了的,不可能出錯兒啊。”
局面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
昭昭卻似忽然想起來了什麽,“是不是那件禮服?”
莺兒一頭霧水,“禮服怎麽了?”
“昨天試禮服時禮服的領子碰到了我的臉,當時我還聞見了一縷幽香,不過我以為那是針線房的人熏的香……”昭昭道。
蔣大夫聞言立刻去查看了禮服的領子,他用了帕子捏住,然後又細細地聞了一番。
“貴人,這衣領上的毒物正是導致您臉上起疹子的罪魁禍首,且這件禮服上只有領子上沾了毒物。”
昭昭一下就直起身,真是好狠毒的心計啊,只在衣領上沾了毒物,便是料到她穿禮服時衣領會碰到臉,這是直接沖着她的臉來的,就想毀了她的臉。
青葉也皺了眉頭,這可真是防不勝防啊,入口的東西都是小廚房做的不會出錯,她也就放心了,可誰能料到竟會有人在禮服上下毒。
莺兒看着側妃禮服,“禮服那日送到了針線房改尺寸,怕是許多人都碰過,這可怎麽查啊?”
昭昭的眼圈兒都紅了,她只是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怎麽就這麽難。
…
兩天前。
莊氏捏着綠痕的肩膀:“綠痕……你得聽我的。”
綠痕吓得眼淚都忘了流了,她看着莊氏血紅的眼睛,磕磕絆絆地道:“娘娘,您想要奴婢幫您做什麽。”
莊氏的聲音嘶啞不堪:“我記得有一種藥,碰上之後便會又疼又癢,人在癢痛時多半會輕輕抓撓,只要這一下就夠了,便能留下疤痕了。“
這還是她在閨中時聽說的,是許多主母用來懲治那些狐媚子妾室用的手段,因為這毒發的症狀很像起疹子,若是大夫醫術不高多半查不出來。
綠痕愣住了:“娘娘,您是想……”
莊氏點了頭:“沒錯,我想毀了那狐媚子的臉,”她說到話尾時語調一重,心中的恨意掩都掩不住。
昭昭不就是靠着那張臉才勾住了王爺嗎,才能搖身一變成為側妃,既然如此,她就毀了那張臉,她看昭昭還要怎麽狐媚。
莊氏幾乎可以想見昭昭滿臉疤痕的樣子,她忽然笑個不停,就像是看到了那一幕一樣。
莊氏笑出了眼淚,她擡手擦去眼淚,“所以說,綠痕你得幫我啊,你能出去,只有你能幫我。”
綠痕看出了莊氏心中的恨意,她知道莊氏永遠不會放下,何況她自幼伺候在莊氏身邊,她低了頭:“娘娘,那奴婢該怎麽辦?”
莊氏松開了握着綠痕肩膀的手,她就知道綠痕會幫她的。
“那醫館就在柳樹巷,你去醫館裏把藥買回來,然後塗在側妃禮服的衣領上。”
綠痕是不可能直接接觸昭昭的,只能通過別的法子,思來想去,莊氏便想到了側妃禮服上,她被封側妃時也舉辦過冊封禮,故而知道冊封禮的流程,這也是唯一的法子了。
綠痕應諾:“是,娘娘。”
綠痕在月休那天先是回了一趟家,然後才偷偷去醫館把藥買回來,她回府後徑直去了針線房。
針線房的人一見了綠痕就皺了眉:“你不是同莊姨娘一道禁足了嗎,怎麽忽然跑到這兒來了,仔細我回禀王妃打你一頓板子,”她們懷疑綠痕是偷跑出來的。
綠痕袖中正是藥瓶,她的心砰砰直跳,“今兒是奴婢的月休,這才能到這兒來,奴婢不是偷跑出來的。”
“那你來這兒做什麽,好容易月休一天怎麽來針線房?”有人懷疑道。
綠痕的手掩在袖中,捏的指節都泛白了,她眼中含淚:“嬷嬷們,我家主子過得實在是太苦了,自打我們主子被禁足後就不如從前,現在更是沒人記起她。”
“現在已經入了冬,天太冷了,可送到我們晚香院的炭卻不足,夜裏蓋上棉被都冷,白日裏更是難扛,奴婢此番過來就是求着各位嬷嬷們給我家主子裁一件厚棉襖的。”
綠痕哭的可憐極了,嬷嬷們心有不忍。
綠痕見狀連忙拿出碎銀子來:“這算是給嬷嬷們吃酒的。”
嬷嬷們推辭了一二便收下了銀錢,綠痕則是過來報莊氏的尺寸好做棉襖。
綠痕一邊報尺寸一邊用餘光偷瞄側妃禮服,早在她剛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她在袖中偷偷打開瓶塞,然後定了定心神。
綠痕似不經意地走到衣架前,然後擡手摸了摸領子:“喲,這衣裳可真好看啊,瞧這花紋多精致啊,”說着她偷偷把藥粉抹在上面。
這藥粉遇物即隐沒,只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根本察覺不到。
一旁的嬷嬷見狀連忙沖過來然後打開綠痕的手:“作死的小蹄子,這是你該碰的嗎,”幸虧綠痕的手不糙,要是太糙把繡線給磨的起浮毛了該怎麽辦?
綠痕惶恐道:“嬷嬷,是奴婢沒見過這麽精致的衣裳才碰了一下,都是奴婢的錯兒。”
嬷嬷氣的很:“成了,尺寸都報完了,你回去吧,等衣裳做好了我就托了送飯的給你捎過去。”
綠痕點了頭:“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
直到現在綠痕回想起那天的事都跟做夢一樣。
綠痕拍了拍她的臉,然後服侍莊氏挽發梳妝。
等到了中午時分,陳嬷嬷過來送飯了。
綠痕接過食盒:“陳嬷嬷,你腹痛好了?”
“好了,也不知道昨兒怎麽回事,肚子忽然疼的不得了,鬧了一下午的肚子,今兒晨起就好了,”陳嬷嬷道。
莊氏忽然起身,她看着陳嬷嬷:“我今兒隐約聽到些動靜,外面怎麽了?”
陳嬷嬷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看了一眼綠痕,先前綠痕囑咐她不能和莊氏亂說話。
綠痕道:“嬷嬷說吧,我們娘娘都知道了。”
陳嬷嬷心道怎麽忽然不瞞了,她也沒多想,就道:“聽說是聽雲院的裴側妃生了急病,一大清早就請了蔣大夫進府,這才鬧出了動靜。”
“那裴側妃的病可治好了沒有?”莊氏忽然道,她說這話時聲音很大,把陳嬷嬷給吓了一跳。
陳嬷嬷緩了一會兒才道:“這個老奴也不知道啊,不過應當是不好治,要不然怎麽會鬧出這麽大動靜。”
綠痕見莊氏情緒太激動了,連忙道:“那就謝過嬷嬷了,嬷嬷先回吧。”
等陳嬷嬷走後,莊氏仰天大笑起來,她笑着笑着又哭起來,邊哭邊笑,就像是瘋了一樣,她和綠痕道:“綠痕,你聽見了嗎,昭昭那賤人應該是臉毀了。”
這藥只要碰上就會起疹子,只要輕輕一抓就完了。
她真的成功了,她毀了那賤人的臉。
她早就該這麽做的。
莊氏咬牙切齒,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昭昭的慘狀。
…
到了傍晚,陸封寒才急匆匆回來。
雖說是在京郊,但來回這麽一傳消息,到回來的時候也有些晚了。
薛月正等在二門處,她見了陸封寒就行禮道:“王爺可回來了,”然後把昭昭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雖然之前已經聽過了,可此番聽薛月再說時陸封寒心還是提了起來,等聽到薛月說不會留疤時才心才放下來。
他能看出來昭昭是很愛惜她的容貌的,若是毀了臉她該多難過啊。
薛月說完才道:“王爺先去聽雲院看看吧,妾身就先回正院了,若有事您再叫妾身。”
陸封寒“嗯”了一聲,薛月心下一喜,她知道陸封寒這是對她表示滿意了,她今日的抉擇果然沒錯。
陸封寒說完後徑直往聽雲院走,德順跟在後頭險些沒喘上來這口氣,先是跟着王爺一路跑馬,現在又是小跑往聽雲院走,他都有些受不住了。
等到了聽雲院,莺兒和青葉馬上迎過來:“奴婢見過王爺,主子服了藥正睡着呢,估計一會兒就會醒了。”
這藥裏有些安眠的成分,昭昭就有些受不住睡着了。
趁着昭昭睡覺的時候,莺兒和青葉向陸封寒說了昭昭起疹子的真正原因。
陸封寒面色一變,眉眼也冷厲了起來,叫人不敢直視,“德順,把去過針線房的人都關起來,一個個查。”
德順心頭一凜,肅聲道:“是。”
說完話,陸封寒進了內間,他剛進去昭昭就醒了,實在是臉上又疼又癢,連覺也睡不安生。
陸封寒坐到榻上:“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都是他沒有保護好她,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妾身現在感覺挺好的,”昭昭道。
陸封寒負在身後的手一直在顫抖,直到這會兒見到昭昭才停下來,只要她沒事就好。
“你怎麽帶了面紗?”陸封寒先前太過着急,現在才注意到。
昭昭臉上系着一方白色面紗,正好将起了疹子的臉遮住,只露出一雙含水明眸來,那眸子裏是剛剛睡醒的茫然,正濕漉漉地看着陸封寒。
這樣半掩不掩地遮着臉,比平時還要勾人。
昭昭半垂了眼睫,“妾身起了疹子,不好見人,就戴上了面紗。”
昭昭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讓陸封寒看見她的臉,雖然這疹子能治好,可要是以後他想起來她這幅模樣該怎麽辦。
陸封寒擡起了手要去摘昭昭臉上的面紗:“我看看才能放下心,”他怎麽可能嫌棄她呢。
昭昭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王爺,你還是別看了,我現在這麽醜……”她不想讓他看。
眼淚落在面紗上,斑駁的淚痕。
陸封寒的心忽然滞了一下,他說不清那是什麽感覺,“好,我不看了。”
她不想讓他看,他就不看。
陸封寒身子微傾,然後隔着面紗吻住昭昭的唇。
她怎麽會醜呢,她無論怎樣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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