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裴府在榆樹胡同,這裏住的大多是當朝新貴。
先前在外面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何,昭昭越往裏走越覺得這府邸氣派的很。
院子很是開闊,裏面還有花園假山,只是冬日裏都覆上了雪,若是尋常時候會更好看,房屋也多的很,回廊曲折,精致大氣。
“哥哥,你這宅子建的很好啊,”昭昭道。
這宅子一瞧着就是花了不少銀錢的,她沒想到裴硯還挺有身家的。
裴硯帶着昭昭往裏走:“東西下人們已經送進廂房了,你晚上就住在這兒吧。”
裴硯推開門,裏面擺設很齊全,書案上面還有準備好的筆墨紙硯,一旁還準備了繡架和團線。
見昭昭往書案那裏看,裴硯問昭昭:“怎麽樣,這屋子布置的可還喜歡嗎?”
昭昭點頭,嘴角翹起來:“我很喜歡,”連筆墨和繡架都有,看樣子不是一兩天能準備出來的,裴硯應當費了不少心。
屋子裏很暖,昭昭進來不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熱了,莺兒解開昭昭的鬥篷然後挂起來,昭昭裏面只穿了件夾襖,不過在這屋裏也夠了。
看完外間,就撩開穿珠簾進了內間,內間的地面上鋪着織錦毯,榻上一排軟枕,瞧着就舒服極了。
昭昭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榻上怎麽有這麽多軟枕?”倚在身後或是抱在懷裏都成,肯定舒服的很。
“都是府裏的繡娘縫制的,”裴硯說。
他記得幼時昭昭很喜歡隔壁妮兒家的鵝黃色軟枕,眼巴巴地說抱在懷裏肯定很舒服,不過那時候家裏太窮了,自然是沒有的,所以他才吩咐繡娘縫制了這麽多軟枕。
其實自打他買下這座府邸時就叫人準備了這處院落,他想着等什麽時候尋回昭昭後就直接讓她住進來,時隔多年,昭昭總算是回來了。
裴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去處,你想去哪兒,這幾天我帶到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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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坐在榻上,然後抱着軟枕,這兒可比王府裏好多了,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還能随意出去玩兒,“我今晚上好好想想,到時候告訴你。”
從王府到這兒也折騰了一上午的時間了,裴硯和昭昭用了午膳後就分別去休息了。
昭昭直睡到天都有些暗了才起來,她揉着眼睛:“我怎麽睡了這麽長時間。”
青葉撩開床幔:“主子你最近确實有些貪睡,不過冬日裏乏,多睡會兒也是正常的。”
這一覺睡得昭昭額上都出汗了,未免着涼,等散了熱昭昭才穿上衣裳去找裴硯,她聽下人們說裴硯在書房。
很快就到了書房,昭昭到書房的時候裴硯正在書案旁寫折子,昭昭猜裴硯應當是在忙,像他和陸封寒這樣的就算是休沐日也不能真正得閑。
昭昭不想打擾裴硯,就在外間轉悠了起來。
一路走來,昭昭發現裴府确實很大,但也更顯得冷清,除了裴硯這個主子以外就是些奴仆,空空蕩蕩的。
裴硯放下了筆,他正好把事情處理完:“昭昭,怎麽不進來?”他聽到了昭昭的腳步聲。
昭昭這才進來:“哥哥,你就這樣一直一個人住在這兒?”
“有時候朝上忙,就在外面住下了,怎麽了?”
昭昭坐在裴硯身邊:“這屋子裏委實有些空蕩了。”
尋常人家都是一家子住在一塊兒,也熱鬧些,有些煙火氣,可裴硯這麽大的府裏就他一個主子,怕是平常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有些冷清。
“哥哥,你入朝為官也有許久了,就沒有什麽看的上的姑娘,”昭昭問裴硯,“我聽說有不少姑娘都對你有意,你怎麽還沒成親呢?”
昭昭還記得那次普寧寺裏一衆小娘子争相想見裴硯的事,可見裴硯是很受歡迎的。
按說裴硯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還有許多同他一般年紀的都有孩子了,他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呢。
裴硯一愣,然後揉了揉昭昭的頭發:“你一個姑娘家管這個做什麽。”
昭昭心說她都嫁人了,早不是姑娘家了。
何況她這不是替裴硯着想嗎,這麽大的府邸就裴硯一個人,他平時得多孤單冷清啊。
裴硯放下了手:“可想好要去哪兒了?”他轉過話題。
昭昭思忖了片刻:“我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我聽說河邊有表演冰嬉的,那日在宮裏我都沒怎麽好好看,我還想去聽曲兒,聽說京城裏的戲唱的也很好。”
昭昭掰着指頭數了一大堆,裴硯點頭:“好,我有時間就帶你去。”
他不放心讓昭昭一個人出去,好在前不久他剛辦完差,接下來這幾天要是不忙的話下午都有時間,正好可以帶昭昭出去。
等用過晚膳後,昭昭準備明日出去要穿的衣裳,前世和這輩子加起來她都沒有這麽輕松自在過,她開心的很。
就連睡覺時嘴角都是笑意。
而另一頭的陸封寒卻有些凄風苦雨的味道。
…
晉王府,書房。
陸封寒坐在書案前處理折子,德順苦哈哈地站在一旁伺候。
德順站的筆直,連一絲動靜都不敢出,自打裴側妃回了娘家以後他們王爺心情就一直不順暢,總是冷着張臉,他也不敢湊上前。
只是眼見着就要到晚膳時分了,德順不得不出聲。
德順肅了肅嗓子:“王爺,該用膳了,要不然該傷到胃了。”
陸封寒的筆頓了一下,“再等會兒。”
德順只好把嘴閉上,又過了半盞茶功夫,德順聽見書房外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他連忙出去,“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事?”
來人是韓側妃的丫鬟紫蘇,紫蘇向德順行了個禮:“我們娘娘見要到膳點兒了,想請王爺過去用晚膳。”
德順眉毛一挑,他心道這是見裴側妃不在府就立時遣了人過來啊,“姑娘稍等,我這就進去禀告王爺。”
德順猜陸封寒不會去韓側妃那兒,不過話還是要如實禀告給陸封寒的。
德順進屋:“王爺,外面紫蘇姑娘來見,說是韓側妃想請您過去吃晚膳。”
陸封寒這次連筆都沒停頓,德順等了半晌沒有回應,心道他果然猜對了,他又悄步退出書房,“紫蘇姑娘,王爺正忙着呢,今兒就不去了。”
紫蘇有些失望,她抿唇道:“好,謝過德順公公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回去後,紫蘇小聲地道:“娘娘,王爺正忙着呢,就不過來了。”
韓側妃看着一桌飯菜,雖然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可此時聽到還是有些失落。
先前陸封寒就不大來她房中,每次過來也都是因為她的父兄,後來又有了普寧寺那事,陸封寒更不可能來了。
紫蘇站在韓側妃身側:“娘娘,您也用膳吧,等會兒菜都涼了,味道都不好了。”
“萬嬷嬷的事可都處理妥當了嗎?”韓側妃問。
紫蘇幫韓側妃盛了一碗湯:“都辦妥了,奴婢已經把銀錢都給她了,那萬嬷嬷先前受過娘娘您的恩惠,她的兒子這才能去學堂念書,就為着這個她也不會反口的,絕對不會有人知道的。”
原來那日陳嬷嬷腹痛并非偶然,而是紫蘇讓萬嬷嬷給陳嬷嬷下的藥,如此一來,萬嬷嬷才代替了陳嬷嬷去給莊氏送飯,然後假做不小心說出了昭昭要受封側妃的事,莊氏這才會瘋了一樣的要去害昭昭。
韓側妃點了頭:“這事辦的不錯。”
不過提起莊氏下毒一事,韓側妃垂眼道:“我原以為莊氏好不容易變聰明了一回,沒成想昭昭的臉最後還是好好的。”
算了,且看看日後吧。
…
書房,陸封寒才撂下筆。
德順在心中輕呼了一口氣,可算是用膳了。
等陸封寒用完膳後,又繼續處理起折子來。
陸封寒提筆蘸墨:“德順,把之前積下來的折子都拿過來。”
德順心道這可是休沐日啊,也不說休息休息,他只好把之前攢下來的折子都抱過來。
一直熬到夜半時分,陸封寒才停下來,德順後來直打瞌睡,然後才發現陸封寒竟然把這些折子都給處理完了,德順瞪大了眼睛。
好歹算是處理完折子了,終于能睡覺了。
德順這時才回過味兒來,他們王爺怕不是在想裴側妃吧,這才一直留在書房處理折子,要是平時早去聽雲院了。
德順看着陸封寒的身影,他覺得他好像是猜對了。
…
裴府。
昭昭起來時都要日上三竿了,莺兒見昭昭起來就道:“裴大人已經上朝好久了,主子你也快些起來吧,等會兒還要梳洗一番,別等裴大人回來您還沒收拾好。”
“這就起來了,”昭昭道。
昭昭起來後換衣裳又用了膳,之後便閑着無事了,她拿過話本子看起來,這也是她從王府帶過來打發時間用的。
正在這時候忽然進來一個嬷嬷,原來是府上來了個客人,說是要給裴硯送東西,只不過現在裴硯不在,嬷嬷就來請示昭昭了。
“這謝姑娘是咱們大人老師的女兒,以前也經常過來,”嬷嬷道。
原來裴硯當年入京後就随着這位謝姑娘的父親念書,兩家關系十分不錯。
昭昭聞言連忙道:“快請進來。”
沒一會兒,屋裏就進來了個清麗的姑娘,這位謝姑娘生的很好,尤其一舉一動都透着大家閨秀的溫婉,是個難得的美人。
昭昭起身迎過去:“這位就是謝姑娘吧。”
謝婉見到昭昭後半晌沒回過神兒來,她向昭昭行禮:“見過側妃娘娘。”
裴硯尋回妹妹的事她自然知曉,沒成想今兒正好就碰上了,不過謝婉沒想到昭昭會生的如此美。
昭昭扶起謝婉:“快坐下,也是巧了,我昨天剛回來。”
謝婉也道:“先前我就聽說過娘娘,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娘娘一面,今天可算是見到娘娘了。”
昭昭和謝婉分別坐下,昭昭看着謝婉:“我方才聽嬷嬷說你是來給哥哥送東西的,哥哥出去忙了,估計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要不然謝姑娘多坐一會兒等哥哥回來。”
謝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也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是裴大人先前想要看的幾本書,這些書都快成孤本了,不好找,好在我父親書房裏的書多,這不才找到,我就想着順路給裴大人送過來,卻不想裴大人不在,倒是有些打攪了。”
謝婉沒料到昭昭會在這兒,她一個姑娘家巴巴地過來給外男送東西,說出去多少有些不好聽,她的臉有些泛紅。
昭昭看出來謝婉的羞澀了,她就道:“我先前就聽哥哥提起過謝大人,兩家也算是通家之好,哪裏用得上說這些外道話。”
昭昭把這尴尬給揭過去了。
既然要等裴硯,也不好幹坐着,昭昭讓莺兒去準備茶水,她和謝婉也說起閑話來。
兩人頗有些投契,尤其謝婉原以為昭昭年紀輕輕就成了側妃會是個性子驕矜的,她沒想到昭昭性子竟然十分随和,一點兒也不擺架子。
兩人說着就提起從前的事。
謝婉看着茶杯裏袅袅升起的茶霧:“先前裴大人在我父親門下念書的時候我就沒怎麽見他笑過,像是有心事的樣子,我當時還想裴大人念書念得這樣好,還有什麽可憂心的。”
“後來才知道原來裴大人和娘娘你自幼失散,他一直找不到娘娘,這才有些郁郁的。”
謝婉說着看向昭昭:“所以現在看到娘娘和裴大人兄妹團聚,我真替他開心。”
昭昭聞言半垂下了眼睫,裴硯确實是找了她許久。
謝婉見她提起了傷心事,連忙轉移話頭道:“娘娘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可要好好地去京城玩一玩兒。”
謝婉自幼在京城長大,自然知道京城好玩的去處,她就和昭昭一一說起來。
兩人聊得很開心,昭昭又記下了謝婉說的幾個地方,打算到時候去看一看。
裴硯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一幕,昭昭臉上都是笑,看樣子很開心:“說什麽呢?”
“說京城裏好玩的去處呢,”昭昭道。
一旁謝婉起身,昭昭也跟着起來:“哥哥,謝姑娘是過來給你送書的,這不你不在,我就拉着她聊了會兒。”
謝婉見到裴硯後臉更紅了,“裴大人,這是前幾天在父親書房裏找到的,你看對不對,”一旁丫鬟把書呈過來。
她在書房裏找了好久才找到,費了好大的勁兒。
裴硯眉頭輕皺,這是當時他是和謝大人聊天的時候提到的,只是随口一說而已,可現在謝婉已經把書送過來了,他只好接過書:“有勞謝姑娘了。”
見裴硯把書收下,謝婉的臉更紅了,她不敢直接看向裴硯,就低頭看她的繡鞋:“我來了也有許久了,就先回府了。”
裴硯叫過嬷嬷來:“好生送謝姑娘出去。”
昭昭在一旁道:“謝姑娘若是得空就再過來,咱們兩個繼續聊天。”
謝婉淺淺一笑,然後就和嬷嬷一起出去了。
等謝婉走後,裴硯把書放到一旁的案幾上,昭昭看着裴硯:“哥哥,我看這位謝姑娘就挺好的。”
謝婉特意過來給裴硯送書,等見到裴硯時又羞澀的不敢同裴硯說話,昭昭自然看出來謝婉喜歡裴硯了。
裴硯轉過身:“什麽挺好的?”
“哪哪兒都挺好的,謝姑娘人長得漂亮不說,性子還溫和,而且還是哥哥你老師的女兒,算得上是門當戶對,簡直般配的很,”昭昭道。
她也是覺得裴硯到了該娶妻的時候了,好歹有個人同他做伴兒,要不然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府邸裏多冷清啊。
“我心裏有數,”裴硯道。
昭昭還要說話,裴硯又道:“不是說下午要去聽戲,可都準備好了嗎,別遲了。”
昭昭聞言把話給憋回去了,也是,她雖然是為裴硯着想,但終究還是要看裴硯的意思。
“都準備好了,咱們這就走吧,”昭昭道。
沒錯,昭昭想去聽戲,之前在濟寧侯府時她聽過兩場戲,覺得很是不錯,這次就打算去聽戲。
裴硯帶着昭昭出府,然後乘了馬車往茶社走。
雖然名為茶社,但其實內裏不只喝茶,還有戲班子唱曲,尤其這家茶社請的都是京城當下有名的戲班子,有不少人過去聽戲,熱鬧的很。
戲班子就在大廳中央開演,不過大廳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有些不安全,裴硯就要了一處雅間。
進了雅間後昭昭把鬥篷脫下,裴硯叫來小厮點了兩壺茶水。
“還有一盞茶的功夫就開演了,今天演的都是新的曲目,”裴硯道。
“嗯,哥哥你也坐下吧。”
裴硯忙裏忙外的,弄得昭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我也坐下,”兩個人一起聽戲。
…
宮門口。
陸封寒散了朝後上了馬車。
德順站在一旁:“王爺,咱們等會兒往哪兒走啊。”
今天陸封寒沒什麽差事要辦,不用出去,陸封寒就道:“那就回府處理積壓的折子吧。”
“可是王爺您昨晚上都處理完了啊,現在哪兒還有沒處理好的折子?”德順道。
昨天晚上陸封寒直熬到大半夜,一個折子都沒剩下,熬到最後德順的眼底都泛青了。
陸封寒半晌沒說話,“一個都沒剩下?”
德順點點頭:“是,王爺。”
如此一來,陸封寒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要不然從陸封弘那裏找點兒事做?
德順往前一步:“王爺,要不然咱們去裴府看看裴側妃吧。”
“她不是回娘家了?”
“王爺,裴側妃是回娘家了,不過沒人說您不能去看看她啊,何況您現在沒什麽折子要處理,去哪裏都使得。”
“……那便過去看看,我這也正好無事。”
陸封寒想既然如此,他就勉為其難地聽德順的建議吧。
德順聞言偷笑了一下,他就知道他們王爺是想裴側妃了,不過又不好意思開口,這才一直冷着張臉,這種時候就需要他了,這不他一提王爺就同意了。
德順心道王爺明明想去看裴側妃,還非要找補一句正好無事,真是嘴硬。
一行人往裴府去了,不過他們到的時候昭昭剛走不久,陸封寒見昭昭不在就冷了臉,德順連忙問門房:“不知裴大人這是去哪兒了?”
門房小心回道:“大人和側妃娘娘去茶社聽戲了。”
德順點了頭,然後又往茶社去。
路上陸封寒忽然看見了一家點心鋪子:“德順,去買些點心過來。”
“王爺,您不是不喜甜嗎?”
陸封寒冷冷地看了一眼德順,德順連忙把脖子縮回去,他心想王爺怎麽這麽別扭呢,這不是惦記着側妃娘娘才給她買甜點。
德順連忙過去買了甜點。
…
昭昭正在雅間裏面聽戲,今天演的都是新的曲目,是她喜歡的類型,昭昭看的很專注。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原來是小厮又引着新的客人進來,昭昭心道這戲都演了一刻鐘了,這會兒才過來還能接上嗎。
昭昭也沒管,繼續看起戲來,只是視線忽然被擋住了,原來那客人正好走到她的雅間的門口,昭昭皺起眉毛,這人怎麽回事啊,這麽半天還沒進去。
結果她擡眼卻看見了陸封寒。
陸封寒手裏提着點心,見到昭昭後有些驚訝:“你也在這兒聽戲?”
昭昭愣了,“王爺……你怎麽過來了?”
陸封寒往裏走:“今天折子都處理完了,我便過來聽戲,沒想到竟在這兒碰到你了,好巧,”說到好巧時他已經坐在了昭昭身側。
德順低着頭,他心道這可真是“好巧”啊。
昭昭看着陸封寒:“王爺,這是……我哥哥的位置。”
陸封寒擡眼:“裴大人去哪兒了?”
“方才來了個小厮找他有事,不過應當一會兒就回來了。”
“既然裴大人還沒回來,那我就先坐這兒吧,”他說着看了眼小厮,“再添個椅子,”到時候他們三一起坐下不就好了。
陸封寒這一系列動作實在太快,昭昭都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也晚了,昭昭只好坐下繼續聽戲。
陸封寒側過臉:“沒想到你竟然喜歡聽戲。”
昭昭敷衍地點了頭,她正看的認真呢。
陸封寒又把糕點拿過來:“邊吃邊看吧。”
昭昭沒客氣,她确實喜歡甜點,她拿起一塊糕點吃起來,只不過陸封寒怎麽還帶着甜點過來了?她都沒想到要準備甜點。
臺下戲演的正熱鬧,陸封寒卻聽不進去,他看着昭昭的側臉,她吃東西時臉頰微鼓,看着很是可愛。
只不過嘴角沾了些碎屑,陸封寒擡手撚去昭昭嘴角的碎屑。
“昭昭,你什麽時候回府?”陸封寒問。
昭昭把糕點咽下,然後轉過臉看着陸封寒:“王爺,妾身才出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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