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昭昭停下步子。

姜嬷嬷疑惑道:“夫人,怎麽不繼續走了?”

昭昭回過頭,只見來往的都是參加宴席的夫人,并沒有什麽異常。

昭昭搖了搖頭:“沒事,咱們走吧。”

昭昭和姜嬷嬷上了馬車,往陸宅走去。

而與此同時,張府的一間偏僻的屋子裏,周大人正來回焦灼地在屋子裏踱步。

沒錯,周大人此番正是想效仿之前的法子,用了手段诓騙昭昭過來,然後好強占她的身子,只是他左等右等,怎麽都沒等來人。

周大人坐在榻上,眼睛轉個不停。

這張府的張大人是他的好友,兩人經常一起逛窯子,也算是熟知彼此的脾性。

這回他看中了昭昭,便想趁着昭昭赴宴的時候把她弄到手,張大人自是同意,不過是提供個僻靜些的屋子而已。

到時候只要找人看守好院子,等事成了就好了。

這事他們也做過好幾次了,那些女眷往往不敢聲張,故而張大人才放心讓周大人在他府裏做這事。

周大人又站起身來,怎麽還沒過來,他想出去看看,可到了門口又忍住回來了。

此番他是偷偷過來的,不能随意出去,若不然被旁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周大人又坐到榻上。

他枕到枕頭上,然後想起了昭昭無雙的容色。

還有昭昭雪白的肌膚,若是能叫他摸上一摸,此生便無憾了。

正躺着亂想,周大人忽然聽見些聲音,仔細一聽,竟是外面的喧鬧聲,聽着像是散場了的樣子。

周大人猛地起身,怎會如此,若是都散場了,昭昭豈不是也走了,這樣一來如何能成事?

這下周大人忍不住了,他打算出去看看。

正巧,這會兒小丫鬟也進來了。

小丫鬟把門關上,然後就跪在地上:“大人,奴婢辦事不利,沒能把陸夫人帶過來,您責罰奴婢吧。”

小丫鬟很是害怕,這周大人是個極狠辣的,她怕周大人會使法子折磨她。

周大人眯着眼睛:“聽着聲音像是散場了,到底是怎麽回事,說!”

小丫鬟的身子有些顫抖:“大人,這事奴婢也是沒辦法啊。”

“剛才奴婢特意假做不小心在陸夫人的衣裙上灑了茶水,然後想趁此機會帶陸夫人來此,陸夫人也同意了,事情自然就成了,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一旁有位夫人勸陸夫人說別耽誤時間,直接在馬車上換了衣裙算了,然後陸夫人便聽那位夫人的意見,直接在馬車上換了衣裳又回了宴席處。”

小丫鬟吓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今兒的宴會就是吃茶聽戲,并沒有旁的,奴婢也想不出旁的辦法把陸夫人帶過來啊,就只能讓陸夫人走了。”

小丫鬟還真沒說假話,此番宴會只在室內,并沒有人出去,若是沒有正當的理由就帶昭昭出去,昭昭自然會懷疑。

周大人聽完一股火“蹭”地就上來了。

他原以為今天的事會順順利利,他也能溫香軟玉在懷,得償所願,結果竟然沒有成事!

這事他都等了多少天了,他日日夜夜都想成事,此番一朝落空氣的要命。

周大人怒道:“勸陸夫人的人是誰?”

莫管那人是不是故意的,都是壞了他的好事,他絕輕饒不了那人。

小丫鬟眼淚糊了滿臉,吞吞吐吐道:“這……”

周大人俯身,捏住小丫鬟的下巴:“說,有什麽不好說的。”

小丫鬟閉上眼睛,哭道:“是周夫人,是大人您的妻子……”

周大人懵了,竟然是陳玉!

他那不理事務的、名義上的妻子。

周大人松開手:“行了,今天這事便算了完了,你把嘴給我閉嚴實了,若是有一個字洩露出去,仔細你的皮。”

小丫鬟戰戰兢兢地:“是,奴婢知道了。”

周大人說完便開了門從小路走了,他一路避忌着人流,到底有些慢了,他回府的時間比周夫人晚了一刻鐘多。

周夫人回府就去了正屋。

她坐在奁臺前:“小冬,幫我把首飾拆下來。”

她和周大人貌合神離多年,自打撕破臉後連面也不怎麽見了,可說出去她也是周大人的正頭妻子,徐州官夫人的宴會自是要邀請她,她雖不耐煩去,可多少也要去幾個,這才去了今天張府的宴會。

只是坐了這一天下來,周夫人多少有些累了。

周夫人想着趕緊把首飾拆下來,把發髻也松開,她好舒舒坦坦地躺在榻上歇着。

小冬聞言過來給周夫人拆首飾。

小冬一邊拆首飾一邊道:“夫人,您就該這樣常去些宴會才是呢,這樣才叫外人知道您才是周夫人,後院裏的那些莺莺燕燕都不過是妾罷了。”

周夫人聽的不耐煩,這小冬是極貼心忠心的丫鬟,只是一直同她說這事。

周夫人剛想讓小冬閉嘴,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響。

原來是有人用腳踹開了門扇,聲音極大,吓人的很。

周夫人側過臉,只見來人穿着一身墨色的衣袍,整個人看上去很吓人,只是細細看去,這人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樣,不是周大人是誰。

周夫人冷笑:“喲,周大人怎麽來我這兒了,還發這麽大脾氣。”

周夫人絲毫不怕盛怒之下的周大人,還道:“讓我算算,周大人有多久沒進過我這屋了,”不過也是,就算周建新進來這屋子,她也會把周建新攆出去的。

小冬卻害怕極了,周大人的樣子很吓人,看上去像是要吃人似的,她們夫人也沒惹到周大人啊,周大人這樣一幅來算賬的樣子是為什麽。

周大人幾步進了屋,他的聲音很冷:“好你個陳玉,又壞了我的事。”

小冬不解:“大人,我們夫人怎麽就壞了您的事啊。”

周大人一巴掌就扇過去,小冬被打的撞到後面的案幾上,臉頰迅速就腫起老高,嘴角都流出血了。

小冬被打懵了,她下意識擡手捂住臉,她覺得好像連牙都活動了。

周夫人一下就變了臉色,她站起身來:“好啊周建新,你不分青紅皂白就過來打我的人,你是發瘋了不成?”

周夫人把小冬扶起來,心疼地道:“你先出去,等會兒再進來。”

小冬搖了搖頭:“夫人,奴婢還是在這兒吧,”她怕周大人打夫人。

周夫人冷笑了一下:“你放心,我看他敢打我一下的。”

小冬只好出去,然後把門也給帶上。

這下人都走了,周大人也不用顧忌了:“剛才宴會上是不是你勸了陸夫人,陳玉,你是故意壞我的事的吧?”

周夫人愣了片刻,然後想起了剛才的事。

結合周大人的話,她還有什麽想不到的,看來這周建新是色迷心竅真的想把陸夫人弄到手啊。

此時此刻,周夫人覺得她剛才做的對極了,若非她剛才勸了昭昭,這世上怕是又多了一個苦命人。

周夫人絲毫不怕周大人:“對啊,是我做的,周建新你不是人,你禍害了多少女子了,你做了這麽多錯事,偏還理直氣壯地過來問我的罪!”

周夫人只覺得荒唐,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人。

周大人氣的要命,嘴唇都直哆嗦,還真是陳玉壞了他的好事:“你先前壞了我多少事,再加上這次,我已經忍無可忍了。”

“陳玉,你真以為我不敢休了你嗎?”

“好啊,你休了我試試。”

原來這周大人早年前是周夫人父親陳大人的徒弟,在陳大人的教授下中了進士做官,然後才娶了周夫人。

大齊最講究規矩,這種師徒情誼是永遠都越不過去的。

雖然現在陳大人已經去世了,但若是周大人休妻再娶,能被天下讀書人講究死,沒有名聲,也無法當官了,所以就算周夫人一直沒有孩子,周大人也不敢休了她。

這下倒輪到周大人無話可說了,他指着周夫人,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末了只道:“潑婦,你個潑婦,”然後就走了。

等周大人走了,小冬連忙進來,她哭道:“夫人,你沒事吧。”

周夫人無力地坐到椅子上:“我沒事,”她只是覺得可笑,她這輩子怎麽會過成這樣,嫁給這樣的豺狼虎豹為妻。

小冬哭道:“夫人,那您就和大人和離了吧,這樣也好脫離苦海。”

小冬是一心為周夫人着想的,所以她之前盼着周夫人能重新和周大人和好,可現在他們倆的關系越來越糟,小冬自然希望周夫人能同周大人和離,這樣也好過自己的日子。

周夫人苦笑着搖了搖頭。

她暫時還不能跟周建新和離。

早前父親就死了,母親沒多久也過世了,她父親家族凋零,如今只剩下個還在讀書的弟弟,弟弟日後還要靠她這個姐姐撐着。

周建新雖然可惡至極,但有周夫人這個身份好歹還能幫上些忙,所以她不能和離。

周夫人看着鏡中的自己,她如今才三十歲,卻活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可是她沒得選。

另一頭,陸宅。

昭昭回去後就逗小寶玩兒,沒多久陸封寒也回來了,兩個人一起逗小寶玩。

小寶一天天的長大了,被他們倆逗得笑起來,可愛極了。

倒是昭昭,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寧,可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

陸封寒問昭昭:“怎麽了,想什麽呢?”

昭昭點頭:“沒什麽,就是想剛才宴會上的事呢。”

昭昭把小丫鬟不小心灑了茶到她的衣裙上,然後周夫人同她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妾身聽你說過周大人不是個好人,還可能是這起貪污案的主要涉案人,所以妾身有些意外,沒想到周夫人和周大人完全不一樣,還挺好說話的,而且看着也慈眉善目的。”

陸封寒也沒見過周夫人,不過昭昭都這麽說了,那周夫人可能和周大人不一樣吧。

等等,陸封寒覺得有些不對。

他想起了那日周大人垂涎的目光,還有酒樓那晚上想用花娘換昭昭的事……

陸封寒起身:“我有個事出去忙,”說完就走了。

昭昭愣在原地,剛還好好說着話呢,怎麽忽然就走了,她也沒細想,繼續逗小寶玩兒。

陸封寒去了書房。

德順問道:“王爺,可是有什麽事嗎?”

陸封寒沉吟了片刻:“去查查今天周大人都去哪兒了?”他總覺得周大人賊心不死,怕是又起了什麽壞主意。

德順聞言就去了。

這些天以來他們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周大人,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今兒周大人先是去了茶樓,然後又繞小路去了張府,而且并沒人知曉。

聽了這消息,陸封寒一下就猜出了周大人打算做什麽,他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那周夫人忽然開口,想來昭昭已經遭遇不測了吧。

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周建新竟然如此惡心,陸封寒想,這回他是一步也不敢讓昭昭離開他身邊了。

倒是德順聽完陸封寒的話氣個半死,這周大人竟然敢肖想他們側妃娘娘,若是擱着王爺真正的身份,怕是剝了周大人的皮也使得。

只是現在陸封寒是“陸欽”,德順咬着牙:“王爺,難道咱們就任由周建新欺負到頭上嗎?”

陸封寒看着一旁燃着的燭火:“自然不能。”

為了徐州的局勢着想,他暫時不能立即收拾了周建新,不過出口氣還是要的,至少要先出了這口氣,然後再秋後算賬,他絕饒不了周建新。

翌日,陸封寒收到了宋府的帖子,是宋知州要見他。

陸封寒半垂了眼睫,宋知州找他能有什麽事,私底下查探進展順利,也沒暴露出什麽來,想來應當不是宋知州懷疑他,既然不是懷疑,那陸封寒就沒什麽擔心的,他去了宋府的書房。

書房裏只有宋知州一個人,他見了陸封寒就道:“來,快坐下。”

陸封寒還是先向宋知州見了禮,然後才坐下。

宋知州暗暗看着陸封寒,心道是個知進退的,而且聰明,才來徐州兩個月就做到了如今這程度,确實是個難得的青年才俊,他女兒想嫁給陸封寒也是正常的。

沒錯,宋知州此番叫陸封寒過來正是為了宋清的事。

這事還要從前兩天說起,剛過了年節,宋夫人和宋清就過來找了他,然後說明了宋清想嫁給陸封寒的事。

他心裏第一個念頭就是胡鬧。

這陸封寒有妻有子,他的女兒卻要嫁過去,可不是胡鬧是什麽。

他當然不同意了。

宋知州雖然私下動作不少,可面上還是個好官,很在乎官聲,自然不願用勢逼人,可架不住宋夫人和宋清哭着求他啊。

先是宋清哭的眼睛都腫了:“父親,女兒活了這十五年了,就喜歡上陸大人一個人,難道您眼看着女兒得不到幸福嗎,那女兒後半生都不會開心的。”

“父親,況且女兒又沒有做錯什麽,那陸夫人不過是個商人的女兒,身份低微,所仗着的無非是早女兒一步認識陸大人,若是女兒能早遇見陸大人,想來女兒早嫁給陸大人,沒陸夫人什麽事了。”

宋清哭的聲噎氣阻,眼睛像桃子似的。

宋夫人心疼地抱住宋清:“老爺,我們倆就這一個女兒啊,難道你忍心看着女兒傷心嗎?”

宋知州聞言說不出話來了。

宋清是他和宋夫人唯一的女兒,他自然是疼愛宋清的。

宋夫人見宋知州有些松動了,就道:“老爺,女兒說的是啊,那陸夫人不過是卑賤的商人之女,哪裏能和咱們女兒比,何況這事也不用您逼迫那陸大人,只要同他細說一下,他權衡利弊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難不成他放着咱們女兒不娶,還堅持要那商戶之女,這不可能的,老爺。”

宋知州更加遲疑了,宋夫人說得對,這事只要他說了,陸封寒應該就能自己選好的,而且說不定會樂不得地同意。

接着宋夫人和宋清母女又是哭一通,他便答應了。

這廂,宋知州看着陸封寒:“陸大人來徐州也有些日子了,說來我還未曾請你們一家人吃頓飯呢。”

陸封寒:“宋大人說的哪裏話,若是請吃飯的話,也該是下官請您用飯。”

宋知州笑道:“也是。”

他說着嘆了口氣,“老夫此次叫你來,是有件事要和你說。”

陸封寒擡眼,“您說,”他隐約猜出來宋知州叫他來是做什麽的了。

“還不是我那女兒,非纏着我說傾慕陸大人,我說陸大人有妻有子,哪能胡鬧,偏她跟我一哭三上吊,我也無可奈何啊,”宋知州道。

宋知州又接着說:“其實說來也是,我聽聞陸大人之妻是商戶之女,這……”

“不過這都是清兒小女兒家的胡言亂語,當不得真。”

宋知州這話欲露不露,說宋清喜歡陸封寒,又說宋清的話只是胡言亂語不作數。

不過他已經把意思都說明白了,決定權在陸封寒。

陸封寒心道真不愧是老狐貍,說話都留三分。

半晌,陸封寒擡眼,他糾結道:“這事……容下官好好想一想,到時一定給宋知州一個滿意的答複。”

眼下徐州貪污案正在收網,他自然不能驚動宋知州,只好假做同意。

宋知州笑了:“好,”這種大事自是要好好想的,不過只要這陸封寒會比較,就知道該怎麽選了。

說完了話,陸封寒就走了,結果在夾道上碰到了宋清。

宋清的臉暈紅一片,心也跳個不停,她想父親應該已經把話都說完了,既然如此,不管陸封寒同意不同意,最後都要同意。

也就是說,她嫁給陸封寒這事已成定局。

宋清柔聲道:“父親已經同陸大人都說完了吧。”

“陸大人,我日後一定會做一個好妻子的,”宋清說着擡頭看了陸封寒一眼,然後又低下頭,“陸大人你放心,到時候我會把小寶視如己出的。”

她是容不下昭昭的,可那孩子畢竟是陸封寒的骨血,她也不好做的太絕,只好留下這孩子,不過是喂口飯而已,以後她會有自己的孩子的,那時候陸大人的心應該就會完全偏到她身上了。

陸封寒眼底又冷了幾分,這宋知州的女兒也同他如出一轍,還說什麽視如己出。

陸封寒想立刻就表明身份,不過暫時還急不得,他“嗯”了一聲,然後就走了。

宋清失魂落魄地看着陸封寒的背影,她迫不及待地想嫁給他。

陸封寒出了宋府。

見陸封寒臉色不好,德順就問:“王爺,怎麽了?”

陸封寒搖頭:“沒事,”這徐州的事,還是要立刻解決才是。

德順見狀就道:“王爺,都準備好了。”

陸封寒點頭:“嗯,”說完就回了陸府。

周大人剛從酒樓裏出來,今天他叫了宛娘作陪。

雖及不上那日驚鴻一瞥的陸夫人,但也算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一通胡鬧後,周大人乘了馬車回府,明天還要上值,自然不能宿在這裏,還是要回到府裏才是。

才剛用了壯陽藥,周大人的身子虛得很,他靠在馬車壁上歇神。

只是腦子裏想的還是昭昭的身影。

周大人到底還是放不下,這次不成,再來一次就是了,這回他親自去,然後使了催.情藥,他不信不能成事。

周大人開始琢磨哪家的催.情藥好用。

正在這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哐當一聲,周大人一下就撞到了馬車上,這一下撞得狠,他鼻子一疼,竟然流血了。

周大人氣道:“怎麽了?”他心裏暗罵這幾個護衛,擡個轎子都擡不穩當,還能幹什麽事。

結果外面什麽動靜都沒有,周大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擡轎子的一共有四個人,俱都是身手很好的護衛,若是有什麽事一定能及時保護他,可現在怎麽他問了也沒半句回應。

周大人心說莫不是遇上什麽事了。

可現在正是他全身虛浮無力的時候,周大人也不敢貿貿然下車,只要又高聲問了一句:“外面怎麽了?”

依舊毫無動靜。

這下周大人慌了,他心一狠,撩開簾子準備下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結果剛撩開簾子,還沒等看清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個布團就塞到了他口裏,然後一個□□袋就套上來了。

眼前一片黑暗,叫也叫不出聲,周大人心說壞了,然後就覺得繩索捆住了他。

周大人想掙脫開來,結果他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什麽都做不了。

緊接着他就被人一腳踹到地上,然後就是一陣亂棍打來。

鑽心的疼,偏又喊不出來,周大人渾身上下都是冷汗,幾乎要暈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周大人覺得他要不行了的時候,那幫人才停下來。

緊接着,周大人就覺得他被人擡了起來,一路颠簸,然後扔到了地上,之後就再沒動靜了,那幫人應當是走了。

周大人疼的要命。

他心知這定是有仇家尋仇來了,可他平生樹敵不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到底是誰害了他。

周大人想掙紮着解開繩索,結果他現在半點力氣都用不上,他心道果真是女人誤事,若非是那宛娘,他何至于掏空了身子。

周大人解不開繩子,但挪動的力氣還是有的,他分不清方向,随意找了個方向往前滾,他心道若是有人看見就該救他了。

結果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沒人發現他,他也累了,迷迷糊糊的竟然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他隐約覺得視線亮了些,應當是天亮了,他掙紮起來,卻還是解不開繩索,他隐約覺得身上有些涼,應當是衣裳都破爛了,露出了裏面的肌膚。

周大人暗罵,怎麽還沒人過來救他。

結果下一刻他就聽見了叫喊聲:“夭壽了,這是誰啊。”

周大人一愣,他怎麽給忘了,若是被外人發現了他是周建新,他這般被扔到外面,日後在徐州城還如何混下去,他還有名聲嗎,背後指定少不了人嘲笑他。

緊接着,套頭的麻袋就被掀開了。

周大人心都涼了,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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