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薛月咬着唇。
她轉身去拍門扇:“開門啊,快開門,就算我不是晉王妃,我也是安國公府的貴女啊!”
薛月盼着還沒走遠的侍衛和太監能聽到她的話。
她父親自幼疼愛她,怎麽會舍得讓她淪落至此呢。
戴嬷嬷也在一旁哭個不停,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啊。
師傅看了眼薛月,一旁的兩個執法嬷嬷就上前抓住了薛月,薛月登時就動彈不得了。
這兩個執法嬷嬷練過些武藝,在廟裏挾制不聽話的姑娘,很有些力氣。
這下薛月動彈不了了,她看着師傅道:“師傅,求您讓我見我父親一面吧,他定會為我做主的,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出去,定會讓我父親報答您的。”
薛月心中恨極,若非不是因為昭昭,她哪裏會落到如此地步,她恨不得殺了昭昭。
薛月開始遷怒起羅寒清,普寧寺那次就該直接殺了昭昭的,偏他要抓活的昭昭好折磨昭昭,這下好了吧,她都進這尼姑庵了。
師傅在心中嘆了口氣,她自是看出了薛月眼中的恨意。
這薛月到了這個地步仍舊一絲悔過之心都沒有,還是一門心思的埋怨。
師傅雙手合十,念了生佛號。
“薛姑娘,實不相瞞,安國公已經不想再見你了。”
薛月愣了,她顫抖着嘴唇:“你說什麽?”
“若非有安國公在其中斡旋,薛姑娘你如今早就被送到女獄去了,若是薛姑娘你不想在這裏待着,也好,我便遣了人送你去女獄。”
薛月的身子一下就軟了,她知道師傅并非是在說假話,也就是說,她父親徹底放棄她了……
師傅:“怎麽樣,薛姑娘你可想好了,是留在這兒,還是去女獄?”
薛月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來:“我留下……”
女獄是什麽地方,去了那裏她哪裏還能活着出來。
師傅也不慣着薛月了:“既如此,薛姑娘你就去換衣裳吧,入了尼姑庵,就再不是紅塵中人了,”自然也不能身穿華服。
薛月和戴嬷嬷被帶去了一間禪房。
這禪房裏是個大通鋪,裏面足可以住十幾個人,正好剩下兩個床位,如今便撥給薛月和戴嬷嬷了。
嬷嬷扔下了兩件僧袍,這僧袍衣料粗糙,從前伺候薛月的丫鬟穿的都比這好,她如何肯穿。
那嬷嬷豈肯慣着薛月,她一把撕爛薛月的衣裳:“若是薛氏女你不穿,那我替你穿。”
薛月被吓哭了,“我穿,我穿……”
她和戴嬷嬷連忙換上了僧袍,然後被嬷嬷帶了出去。
現在是三月初的天氣,山裏頭還有些冷,穿着這薄薄的僧袍出去,薛月的身子登時就打了個激靈,戴嬷嬷心疼壞了,可她現在也幫不了薛月,只能看着。
嬷嬷帶着她們倆去了尼姑庵旁邊的山澗。
溪水邊是一溜兒穿着僧袍的女子,她們俱都坐在溪邊洗衣裳,溪水寒涼,她們的手都凍的通紅。
嬷嬷推搡了薛月一把:“還不快去洗衣裳。”
薛月的眼淚含在眼圈兒,她看着戴嬷嬷:“嬷嬷,我不會洗衣裳啊……”
戴嬷嬷心疼死了,她們姑娘打小嬌養着長大,莫說是洗衣裳了,就是走路都有人擡着,她們姑娘什麽時候遭過這個罪啊。
戴嬷嬷道:“嬷嬷,可否讓我幫着我家姑娘洗。”
執法嬷嬷笑了:“這尼姑庵裏哪有什麽姑娘婆子,你們都是犯了罪的人。”
執法嬷嬷可不管這種事:“洗衣裳有什麽不會的,還不趕快學,等洗完了衣裳還要去廟裏念經做功課呢。”
薛月只好試着洗衣裳,她的手碰到寒冷的溪水就凍的縮了回去,她的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嬷嬷,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
執法嬷嬷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想出去?且等着吧。”
這裏的規矩是從不讓人出去,除非家中父母身亡,或是自己死了這兩種情況。
再就是每年過年的時候能讓家人過來探望一次,不過也不能出廟門。
薛月聽完愣了,半晌都回不過神兒來,也就是說,她要在這裏待一輩子了,直到老死山中。
執法嬷嬷又推搡了薛月一下:“還不快洗衣裳。”
薛月只好認命地拿起衣裳放到溪水中。
她想,這樣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
而另一處的羅寒清則是早早就被捉起來了。
羅寒清被捉的時候正在酒樓裏喝茶。
他最開始是擔心過被陸封寒發現他雇傭了殺手的事,可他後來一細想,這事他從始至終都沒露過面,就連千金閣的人都不知道他是真正的雇主,想來陸封寒也查不到。
這樣想着,羅寒清就放松了警惕。
只不過他心頭還懸着一件事,那就是昭昭和千金閣的那幾個殺手到底去哪兒了。
好幾個月都未曾有他們的蹤跡,難不成他們是離開大齊了不成。
羅寒清希望他們都死在外面了,尤其是那個昭昭,千萬不能活着回來,否則薛月就該受苦了,為了薛月,他做什麽都願意。
一杯西湖龍井茶下肚,羅寒清覺得身子都舒坦了幾分。
正在這時,他的屬下進屋了。
羅寒清皺了眉:“不是說讓你們在外面等着嗎,進來做什麽?”
屬下跪下道:“大人,屬下聽聞了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晉王回來了……”
羅寒清神情沒變,又喝了一杯茶:“晉王回來了就回來了,你這樣驚慌做什麽?”
他知道陸封寒外出辦案去了,此番回來想來是外頭的案子了結了。
那屬下又道:“這回不是晉王一個人回來的,跟他一道回來的似乎還有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兒……”
羅寒清渾身一顫,他一下沒握住,手中的茶杯落地。
昭昭竟然跟着陸封寒回來了,還帶着一個小兒,她不僅活下來了,竟然還把孩子生下來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羅寒清從沒設想過這個結果,他以為昭昭早死外邊了!
羅寒清不知道這裏面都發生了些什麽,不過到底是他雇傭的殺手,一旦被陸封寒查出來,他就完了。
屬下起身:“大人,咱們該怎麽辦?”
羅寒清咬牙:“跑,然後躲起來,躲一陣再說。”
他先躲起來看看情況如何再做決定,總之不能在這裏幹等着。
羅寒清想他應該跑到哪裏去。
正在這當口,門扇忽然被推開了,然後進來了一隊人。
這隊人手裏都拿着刀劍,能在酒樓裏如此的自然是皇家侍衛,羅寒清心道完了,陸封寒竟然查到他了,怎麽可能,而且這麽快就遣了人過來。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門口被侍衛堵住了,也只有從窗戶跳下一個選擇,這裏是三層樓,羅寒清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可這個時候他也沒辦法,只能殊死一搏然後從窗口跳了下去。
倒是護衛們不慌不忙,因為樓下已經被包圍了,就算羅寒清跳出去了也跑不走。
羅寒清從窗口飛躍而出,他心道等會兒他就順着小路逃走,可在半空中他就看見了樓下的侍衛,密密麻麻,幾乎包圍住了整個酒樓。
他知道他跑不出去了。
就在這慌亂間,他一個身形不穩,竟然直接摔在地上。
咔嚓一聲,他的雙腿斷了!
這一下寸勁兒,他的雙腿從膝蓋處齊膝而斷。
羅寒清疼的要命,他顫抖着去摸他的腿:“我的腿,我的腿……”
劇痛之下,羅寒清直接暈了過去。
倒是樓下的侍衛看了羅寒清一眼,他們本只想抓人回去複命,沒想到這個羅寒清竟然自己作死,摔斷了自己的腿,自己給自己上刑。
侍衛們把羅寒清帶走,帶到了昭獄裏。
這裏關押的都是重刑犯,牢裏的地面上都是血跡,他們把羅寒清往裏一扔就走了。
…
王府。
等宣旨的太監走後,王府的人都懵了。
剛才還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直接被休棄出門,帶去西山的尼姑庵了?
郭姨娘直接被吓得癱倒在地。
韓側妃也半晌回不過神兒來。
本以為昭昭活着回來還生下孩子就已經夠讓人意想不到的了,沒想到這事竟然是薛月幹的,而且還沒等陸封寒回府,宣旨的太監就直接過來把薛月帶走了。
韓側妃一想就知道了,這事皇上他們肯定知道了,薛月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按說韓側妃和薛月是一直以來的死對頭,見到薛月如此她該高興,可韓側妃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是,薛月是徹底完了,可昭昭卻回來了,不僅如此,她還生下了個男孩兒。
王爺本就寵昭昭寵的跟什麽似的,這下子昭昭又有了孩子傍身,以後這王府裏哪兒還有她的位子。
正在這時候,陸封寒和昭昭回來了。
韓側妃和郭姨娘連忙打起精神,然後向陸封寒見禮。
韓側妃偷偷看了眼昭昭,昭昭和之前相比幾乎是沒有任何變化,尤其昭昭眉眼間還添了分溫婉柔媚,竟然比從前更好看了。
陸封寒點了頭:“都起來吧。”
他不願意見薛月,所以才讓宣旨太監先行一步把薛月帶走。
陸封寒握住昭昭的手:“都散了吧,你們也回去吧。”
男主人時隔兩個多月才回來,按說今晚上是該用團圓飯的,可陸封寒讓衆人散了,她們當然得聽命。
“是,王爺。”
昭昭沖着韓側妃和郭姨娘點了下頭,然後跟着陸封寒往裏走。
韓側妃和郭姨娘也各自散了回了自己的院子。
陸封寒和昭昭直接往聽雲院去。
對于昭昭來說,她已經離開這兒好幾個月了,應該會有些陌生,可等昭昭進了聽雲院後她才發現聽雲院竟然一點兒沒變,還和從前一樣。
莺兒和青葉看見昭昭就哭了。
莺兒是個活潑的姑娘,情緒一向外露,她見到昭昭就跪了下去,嚎啕大哭道:“主子,你如今好好地回來了,可真是太好了。”
青葉一向懂事,此時也眼眶含淚:“主子,你回來了就好。”
昭昭的眼睛也酸了:“嗯,我好好地回來了。”
陸封寒見狀捏了捏昭昭的手心:“把你送到了,我也去書房忙了。”
他剛回來,手頭一堆事兒呢,自然忙的很,昭昭點頭:“那王爺你先去忙。”
“好,等晚上我再過來。”
陸封寒說完就走了,等陸封寒走了,莺兒和青葉更是控制不住地哭起來,惹得昭昭也跟着掉眼淚。
實在是莺兒和青葉都以為昭昭已經死了,眼下昭昭完好無損的回來,她們開心的不行。
末了還是青葉道:“莺兒,快別哭了,你看主子都被咱們倆惹得傷心了。”
莺兒這才止住眼淚,她們分別去洗了臉,然後才坐下說話。
昭昭問莺兒:“莺兒,你的傷可好全了?”
陸封寒在來之前告訴了她在普寧寺那晚上,莺兒被人捅了一刀,饒是那種情況下莺兒都拼着一口氣出去報信想救昭昭,可見莺兒實在是個忠仆。
莺兒點頭:“早都好全了,主子。”
“主子你放心,莺兒只是多流了些血而已,現在更是沒事了。”
青葉也點頭:“主子你放心,先前都是奴婢照顧的莺兒,她已經徹底好了。”
聽青葉也這麽說,昭昭才放下心,她心道她以後一定更好地待莺兒和青葉,幫她們尋一個好夫婿。
說過這些話,昭昭問起王府裏的事,畢竟日後她是要一直在這裏生活的,而且現在還有了個小寶,她要更小心。
青葉給昭昭倒了碗茶:“自打您失蹤後不久王爺也走了,沒了王爺,府裏也消停下來了,沒鬧出什麽事。”
王妃……不,現在已經不是王妃了,那段時間薛月和韓側妃都安靜的很,府裏什麽事都沒有。
昭昭點了點頭。
她許久未回聽雲院了,也有好些事要處理,等她忙的差不多天也黑了,她獨自用了晚膳,用過晚膳後不久陸封寒也過來了。
昭昭上前一步:“事情都忙完了?”
陸封寒:“嗯,都忙的差不多了。”
她們兩個人分別去洗沐,然後才算是徹底輕松下來。
陸封寒撿起了一本書随意看了起來,昭昭則是坐在一旁的榻上由着青葉給她絞頭發。
陸封寒聞見了隐約的暗香,這是昭昭發上的味道。
他擡眼看着昭昭,他想終于回來了。
一如往常一般,他在一旁看書,她絞頭發,他希望永遠都會如此,不要再有旁的事了。
昭昭發現陸封寒在看她,她眨了下眼睛:“王爺,妾身絞頭發有什麽好看的。”
昭昭心道果然還是青葉伺候人舒服。
這會兒昭昭的頭發也幹的差不多了,青葉幫昭昭梳通頭發後就退下去了。
陸封寒把書卷放下,然後坐到了昭昭身側。
他幫昭昭攏了攏頭發,然後披散在昭昭的右肩上,他低下頭就能看見昭昭含水的眼眸。
他俯身親了一下昭昭,然後抱住她。
昭昭回抱住陸封寒:“王爺,怎麽了?”
陸封寒撫着昭昭的背脊:“沒什麽,”他就是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啊。
正當兩個人溫情脈脈的時候,德順匆匆進來了。
德順進來後看見這場面都吓懵了。
外面門沒關,德順就和從前一樣直接進來想禀告事務了,誰成想正好碰見主子們這樣啊。
德順老臉一紅,“奴才該死。”
陸封寒松開了手,昭昭的小臉微紅,然後假裝不在意地離了陸封寒的懷裏。
陸封寒微咳了一聲:“怎麽,有什麽事嗎?”
德順跪下來:“回王爺,是有一件事。”
“說。”
“回王爺,侍衛們已經把羅寒清抓住了,現如今正在昭獄裏。”
薛月固然可恨,但這羅寒清更是主謀,死罪難逃。
德順又道:“王爺,說來也巧,侍衛們去抓羅寒清的時候,他慌不擇路的逃竄,從三樓窗口跳下去,竟然摔斷了雙腿。”
侍衛們看過了,羅寒清的腿斷的非常徹底,就算有大夫去醫治都治不好的那種,這種斷腿之痛,比尋常大牢裏的刑罰都要疼呢。
何況羅寒清犯下此罪,當然不會有大夫去醫治,這羅寒清竟然陰差陽錯地給他自己上刑。
陸封寒聞言沒說什麽,倒是昭昭驚呼出聲。
這羅寒清竟然因緣巧合地摔斷了他自己的腿,倒正如書中原主的下場一樣。
陸封寒握住昭昭的手:“怎麽了,害怕了?”
昭昭搖頭:“沒有,妾身沒害怕,”她只是覺得好巧。
倒是陸封寒認定昭昭是害怕了,他站起身,“我和德順出去說,等會兒再回來。”
昭昭點點頭。
等出去後,德順擡頭:“王爺,這羅寒清該如何處置?”
陸封寒沉吟了片刻:“就按大齊律處置,等會兒就行刑吧,”免得再出什麽差錯。
按大齊律,似羅寒清這等陷害皇嗣的,該是死罪,處以絞刑。
德順點頭:“是,奴才這就去辦。”
等德順走後,陸封寒才進了屋,他仔細看了下昭昭,發現昭昭面色紅潤,她應當是不怕了。
這會兒夜也深了,兩個人就安置下了。
另一頭的德順則是匆匆去了昭獄。
他進了昭獄,遠遠地看了羅寒清一眼。
羅寒清這會兒已經醒過來了,身受斷腿之痛,他臉色煞白,衣袍下面斑斑點點都是血。
德順離羅寒清有些遠,他看到羅寒清的嘴巴張合,似乎是在說着什麽,他指了個侍衛:“他在說什麽呢?”
侍衛側耳細聽,只聽羅寒清低聲念叨着表妹二字。
德順想起來這羅寒清和安國公家是通家之好,羅寒清和薛月正互稱表兄妹。
德順冷冷地笑了下,沒想到羅寒清這時候了還在惦記薛月,可真是癡情的很啊。
随即,德順冷了臉:“行刑吧。”
…
羅寒清死在了昭獄裏。
第二天上午,德順禀告了陸封寒。
陸封寒點頭,這下事情都了結了。
他剛回府,手頭有許多事情要忙,一整天都忙的不可開交。
昭昭則是獨自在聽雲院裏。
聽雲院裏沒什麽事,昭昭很快就閑下來了。
昭昭嘆了口氣,她有些想小寶了。
自打她生下小寶後,還從沒離開過小寶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陸封寒過來,昭昭圍着陸封寒忙前忙活,她也算是有點事做了。
一通忙活,兩人躺到了榻上。
陸封寒抱住昭昭:“怎麽了,想小寶了?”
他自是看出來昭昭的不對勁兒了,沒精打采的。
昭昭點頭:“妾身是有些想小寶了。”
陸封寒:“我手頭的事忙的差不多了,明天咱們就進宮把小寶接回來,”其實他也有些想小寶了。
昭昭一下就開心了:“好,咱們明天上午就去。”
一晚上很快過去,第二天早上陸封寒和昭昭換了衣裳就入宮往長寧殿去。
他們到長寧殿的時候德妃正在喂小寶果泥。
小寶這時候能吃些軟爛的食物,他最喜歡的就是果泥了,這會兒他吃的開心極了。
陸封寒和昭昭向德妃見禮,德妃讓他們起來,然後繼續喂小寶果泥。
誰知勺子都到嘴邊兒了,小寶竟然不吃了。
這可真是奇了,小寶可是最愛吃果泥的,他怎麽能不吃呢。
德妃把勺子放到碗裏,就見小寶見到陸封寒和昭昭後就比劃着小手,咿咿呀呀個不停,顯然是見到他們倆開心了。
昭昭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接過小寶:“小寶,娘來了。”
聞見熟悉的味道,小寶咯咯笑個不停,然後小腦袋一歪就倒在了昭昭懷裏,可愛極了,昭昭的心都化了。
德妃有些吃味兒,不過人倆是孩子的父母,孩子這個月份都認人了,想父母也是正常的,“都快坐下吧,站着幹什麽。”
德妃讓宮女把果泥端下去:“這是來接小寶來了?”
陸封寒點頭:“勞煩母妃幫我們帶小寶了,眼下我們手頭的事也忙完了,自然該接小寶回去了。”
德妃巴不得小寶能繼續留在宮裏呢,不過這也不可能,她再舍不得也得讓孩子跟父母回去。
倒是德妃道:“眼下要入春了,改日我在宮裏辦個宴會,邀了京城的女眷進來,到時候你們也帶着小寶進宮赴宴。”
陸封寒一下就聽明白了,德妃這是在想法子給京裏人介紹小寶呢。
當初昭昭失蹤,為了昭昭的名聲着想,德妃對外道昭昭體弱,得回老家去養胎,是以京裏人都以為昭昭只是回去養胎了。
只不過現在昭昭和小寶回來了,自然得想法子讓京裏人知道啊,所以德妃才會想舉辦個宴會。
昭昭自然也明白德妃的意思,她心道德妃真是喜歡小寶。
她輕輕握住小寶的手:“妾身替小寶謝過母妃。”
德妃心道好歹這昭昭是個知道感恩的,也不算枉費了她的心血。
這廂小寶咧開嘴沖着德妃笑了下,兩顆米粒牙可愛的不得了。
德妃的心登時就化了,為了她的孫兒,她做什麽都願意:“诶呦,真招人疼的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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