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目标

外面的晚會還在進行, 羅際出事的消息被華娛瞞下了。但是如果別人有心的話, 還是能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畢竟羅際後來沒出現謝幕, 還有救護車前來那麽大的動靜，都不是能瞞得住的。

一旦謠言四起, 華娛的情形比天藝好不了多少。

賀遂內疚起來, 他當時信誓旦旦地說, 羅際不會有事，結果這麽快就被打臉了。他不安地說：“怪我沒有算準，如果早點發現羅際會出事就好了。”

“不怪你, ”鐘朗安慰他, 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兇手太狡猾，我檢查了一上午也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那把匕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難不成兇手也是會魔術的人？”

賀遂說：“兇手兩次行兇，針對的都是同一家公司的魔術師, 除了魔術師這個身份，宋一飛和羅際還有什麽共同點嗎？”

他說着陷入了沉思。

“都非常有名氣。直白一點的說, 宋一飛比羅際有名氣，所以宋一飛先死，羅際後出事。而且兇手非常自負，兩次都是在表演的時候殺人。”鐘朗回答他。

賀遂：“你說的對。如果按照這一點推理，那兇手的下一個目标，就有可能是名氣稍遜一籌的魔術師？”

“還有可能是羅際，兇手應該很快就會知道羅際沒死。”鐘朗說。

賀遂沉思一會兒, 說：“那能不能先瞞住羅際沒死的消息？”

讓兇手以為羅際死了，那他就會有極大的可能繼續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如果他們能預料得準，在兇手行兇之時，将他抓住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如果兇手知道羅際沒有死，他再往後的動作就難以預料。

鐘朗直接掏出了電話，說：“我問問看林遠有沒有什麽辦法。”

……

這天夜裏，微博上爆了一個話題。#魔術表演失敗羅際死亡#

爆料者信誓旦旦地說，他親眼見到羅際被救護車送往醫院，到醫院沒多久，醫院就下達了死亡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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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微博下面的評論，全都是義憤填膺在詛咒散播謠言者不得好死一類的話。

還有在華娛中秋晚會現場的觀衆出面澄清，說羅際的演出很精彩，很成功。說什麽表演失敗，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這條微博也被頂上了熱門。

但是很快有人評論說，他也在現場，羅際明顯是表演失敗了好嗎？一直到最後沒有出來謝幕，而且他還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漸漸地，有更多在現場的人出來現身說法。

到後來，讨論羅際死沒死這件事愈演愈烈。但是羅際本人以及羅際的經紀公司，都沒有出面澄清假消息。

話題爆出來的時候，鐘朗，林遠還有賀遂三個人，正湊在一起商量對策。

林遠說：“現在網上的消息真假難辨，對我們最為有利，因為兇手會覺得是羅際死的太突然，他的經紀公司措手不及，才沒有及時出面應對網上的問題。但是最遲兩天，羅際必須出面澄清，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賀遂拿出兩頁紙和幾張照片，說：“那我們這就開始吧。和宋一飛，羅際同一家公司的魔術師的名單都在這裏，為防萬一，我把別的魔術師的名單也列了出來。綜合判斷，我覺得兇手的下一個目标，應該是辛明玉。”

他把辛明玉的照片分給兩人。又說：“辛明玉也是宋一飛他們公司的，她的名氣僅次于宋一飛和羅際，并且她在明晚有一場演出，兇手如果是針對魔術師設計的兇殺行動，那他一定會選擇辛明玉。”

為了這份名單，他可是連夜打電話給馬夫核實，再一個一個搜索他們的名氣确定了辛明玉。

鐘朗看着照片說：“我同意賀遂的說法。這個兇手很狂妄，并不會因為警方在追查線索就放棄行兇，而且兩場謀殺間隔如此之近，可以肯定如果他下一個目标是辛明玉，那他明晚一定會動手。”

林遠點點頭，說：“大家英雄所見略同，賀遂，你能算一下辛明玉嗎？”

沒等賀遂說話，鐘朗先開口說：“我們得找機會拜會一下辛明玉，賀遂到時候可以算吧？”

他說着也看向賀遂。

賀遂點點頭，說：“我盡力，但是不一定能算出什麽。”因為警方一定會大力保護辛明玉，那麽辛明玉多半不會出事。如果辛明玉沒出事，或者不是明晚出事，賀遂是什麽也算不出來的。

鐘朗說：“那拜會辛明玉的事，就交給我了。”

林遠笑了一下，說：“也只有你能做這件事了。”

刑警隊裏的人還在調查宋一飛的事，今晚就他自己碰巧看到了羅際出事，所以他還得趕緊回隊裏，和大家通氣，再布置一下明晚的行動。

他走以後，賀遂也打算回家了。鐘朗出來送他，兩個人剛開始都沒有說話。賀遂想的是，如果沒有羅際的事，華娛今天的中秋晚會還算成功。

卻不妨又聽到鐘朗問：“你是不是只能算出一個人的生死劫？”

他這麽問，是有依據的。賀遂算出來的東西從沒有出錯過，這次出錯，只能說明，羅際的生死劫不在這一次上。

他的确很聰明，下午問賀遂是不是通過觸碰一個人算命，現在又問是不是只能算出一個人的生死劫。兩次問的問題都卡在點上，合在一起，賀遂的秘密就昭然若揭了。

賀遂頓時有種被扒光衣服的窘迫，他立刻冷着臉說：“鐘總的聰明就是用在這種地方的？”

“對不起，別生氣。”鐘朗立刻道歉。

一直到兩人分開，賀遂都沒有說話。鐘朗知道他生氣了，到最後對賀遂說：“明天我約好辛明玉，就通知你。”

賀遂也只是“嗯”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鐘朗帶着早餐過來找賀遂，賀遂才稍微有了點好臉色。鐘朗松一口氣，說：“和辛明玉約在早上十點。”

賀遂表示知道了，他吃過早餐，在家裏又停了一會兒，就和鐘朗一起來到他們約好的地方。

辛明玉十點鐘準時到，鐘朗先同她握手，然後給他介紹賀遂，賀遂也伸出手。

兩個人短暫地握了一下。

然後趁辛明玉不注意，賀遂輕輕搖搖頭。

等辛明玉走後，賀遂才說：“我沒看出什麽來。”辛明玉也是年紀很大才去世的。

“沒關系。”鐘朗說，“反正今天晚上林遠安排的人不會少，一定保證她的安全。”

但是賀遂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他昨天沒有預見羅際出事，給他造成了一定陰影，現在總覺得，雖然沒有預見辛明玉今晚的死亡，但是說不好只是她運氣好沒死而已。

賀遂突然想明白了一點，立刻看向鐘朗，說：“我想再去看看羅際。”

鐘朗便帶着他又去了醫院。

羅際已經轉入普通病房，正百無聊賴地趴在病床上玩手機。

他的傷在後背，問到當時的情形。羅際也只知道自己剛爬到籠子的頂端，就被匕首捅了，具體是怎麽發生的，他也不知道。

羅際說：“有些魔術師可以隔空取物，但是那也只是借助道具，我是不信有人能夠隔空殺人。”

不過鐘朗這次不是和他讨論兇手的，賀遂找了機會觸碰到羅際，他的眼前仍舊浮現羅際老了以後，死在病床的樣子。

按照賀遂改變過一個人的命運，就無法再看到他以後的人生來講，羅際這次受傷，是本來就會發生的，并沒有改變他的軌跡。

那麽同理可以推出，辛明玉今晚的演出，至少也不會出現危及到性命的事情。

出了病房，賀遂就把自己的推斷講了。

他說：“辛明玉那裏，不用那麽多人。我覺得兇手可能不會選擇她，或者不會選擇今晚動手。”

因為兇手不太可能連續兩次都失手。

鐘朗眉頭緊鎖，說：“兇手不動手的可能性比較低，難道他選擇了別人作為目标？”

賀遂也很頭疼，“除了辛明玉，還有誰是比較有名氣的魔術師？”

他說完，鐘朗突然想到一個人：“宋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