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真兇

一想到宋一鳴, 鐘朗立刻就給林遠打電話。

林遠說：“宋一鳴這兩天都在賓館住着, 沒什麽情況。今天一早還打電話問案子有沒有進展。”

鐘朗：“我是說, 他有可能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标！”

林遠：“！”

鐘朗拿到宋一鳴目前的住址，對賀遂說：“我們也過去看看。”

另一邊, 林遠叫上刑警隊的同事, 一起往宋一鳴住的賓館去。

到前臺, 他們直接出示證件，順着前臺的指引，來到宋一鳴的房間。

周清先敲了敲門, 裏面沒有動靜。但是前臺明明說過, 宋一鳴今天還沒有出去過, 連午飯都要求送到他房間的。

周清立刻用房卡将房間門打開，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幾個刑警奔進房間裏, 發現宋一鳴正面仰躺在床上，身下到處都是血跡。

林遠上前查看, 确認他已經死亡，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死因也是被鋼絲割喉, 和他弟弟的死亡方式是一樣的。

以此判斷，兇手應該是同一個人。

唯一的不同是，宋一鳴沒有演出安排，所以他不是在表演現場被殺的。

這給了林遠他們機會。

因為賓館到處都是監控，除非兇手真的有特異功能，能夠隔空殺人，否則, 他一定會留下痕跡。

賀遂和鐘朗到的時候，林遠正調出監控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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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遂一看這個架勢，問都不用問就知道晚了。

鐘朗直接問他：“你還看不看屍體？”

他知道賀遂會通過屍體找到一些線索，所以才直接問他。

賀遂點點頭，鐘朗過去同林遠說了一聲，林遠就安排賀遂獨自進去。

過了一會兒，賀遂從房間裏出來，臉色有點難看。

鐘朗走過去扶了他一把，賀遂沒吭聲，兩個人找到林遠，才聽賀遂說：“兇手是宋一鳴認識的人，男性，平頭。他穿了黑色運動衣，右手無名指帶有戒指。”

林遠将面前的監控視頻暫停下來，問賀遂：“兇手是不是這個人？”

賀遂伸着頭去看，然後十分确定地說：“對，就是他。”

黑衣男的身份很快就查清了，是一家物流公司的保安，叫楊浩。接着，林遠立刻着手安排，對他實施抓捕。

他們最終是在物流公司的地下車庫，将楊浩抓住的。

楊浩現年三十八歲，做保安也有五六年了。同事對他的評價幾乎都是仗義豪爽，看到他被警察抓走，都特別吃驚，還問是不是警察搞錯了。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殺死宋一鳴的就是楊浩，可是賀遂在宋一鳴的死亡畫面中，看到了楊浩的真實長相。而且根據監控視頻判斷，就算沒有賀遂的指認，警方也會把嫌疑人鎖定在他身上。

楊浩起初不肯承認罪行，他說自己也就是和宋一鳴認識，聽說他來到都城後，就想着見一面。他的确去了宋一鳴入住的賓館，但是到他離開之前，宋一鳴都還好好的。他覺得兇手另有其人，希望警方負責一點。

審訊時，賀遂也在外面，被氣的不行，于是經過同意後，進去直接将他的作案過程推演了一遍。

他推的十分逼真，連楊浩怎麽做的動作，宋一鳴怎麽掙紮的都表現出來了，就像是當時現場還有第三個人一樣。楊浩特別吃驚，有點自亂陣腳的感覺。

林遠瞅準時機對他又進行了一番審問，這一次，楊浩交代得很快。

他說：“我和宋一鳴是十多年前因為魔術相識的，那時候他還沒什麽名氣，我又對魔術有興趣，他便說要教我，我就作為助手經常陪他登臺。”

“後來一次表演中魔術失敗，導致配合的觀衆死亡。宋一鳴卻把責任都推給了我，他當時說讓我先扛着，他會托關系救我出來，結果卻一走了之。我因為過失致人死亡在監獄裏坐了十年牢，未婚妻也離開了我，他卻換了個地方，就能重新生活，我當然覺得不公平。”

楊浩說着話，雙眼通紅。

“本來我出來後也沒打算找他，誰讓他又回到都城了呢？這是老天爺給的機會，我不利用一下都對不起老天爺。今天一早，我來到賓館找他，想讓他給我點補償，畢竟我可是替他坐了十年牢的。誰知他根本配合，看我也像看無賴一樣。我一氣之下，就用事先準備好的鋼絲吓唬他，他反而更加激動，我這才殺了他的。”

周清調出了楊浩的案底，果然如他所說，曾因過失致人死亡判過刑，後來他表現很好，又陸續得到了減刑，所以才十年他就出獄了。

他出獄後，就去做了保安，一做就是多年。

林遠又問他：“你和宋一鳴有仇，為什麽要殺他弟弟？”

哪知楊浩反應很大，連連否認，“我可沒有殺他弟弟，他弟弟的案子不是我做的，我就是照着那種作案方式，準備了鋼絲。”

林遠不動聲色，繼續問：“魔術師羅際的死和你有關嗎？”

楊浩一臉迷茫，“羅際是誰？”

林遠心中就有數了，他從剛才聽楊浩一直說宋一鳴的事，就猜到了，這個楊浩只是和宋一鳴有仇，另外兩起案子恐怕不是他做的。現在一問，果然如此。

不過他還是繼續問下去：“前天晚上九點，你在哪裏？在做什麽？昨天晚上八點半，你又在哪裏，做什麽？”

這兩個時間點，正是宋一飛和羅際出事的時間點。

楊浩：“我在執勤啊！這個可以查監控的。”

……

林遠審訊結束後，出來見到鐘朗和賀遂，也搖搖頭，說：“他不是那兩起案子的真兇。”

現在真有點撲朔迷離的感覺，本來以為抓到了兇手，沒想到這個兇手只犯下其中一個案子，而另外兩起案子的兇手，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林遠突然叫周清過來，說：“查一下最近這兩年有多少起魔術失敗，導致有人意外死亡的？”

他這麽一說，賀遂頓時明白了。“你懷疑，兇手是魔術失敗的受害者？”

林遠點點頭，說：“還是楊浩提醒了我。兇手針對的是有名氣的魔術師，也許就是因為曾經有魔術師在表演時失敗，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痛苦，所以他才會有這麽一系列類似于清除計劃的兇殺行動。”

鐘朗也說：“想法不錯，之前我們一直想通過受害人來确定兇手，倒是忘了，也能通過兇手來鎖定下一個受害人。只是一定要快，我覺得兇手可能會等不急想提前動手。”

林遠贊同地說：“你的擔心有道理。不過時間再緊迫，午飯還是要吃的。”

他們從抓捕楊浩到審訊他，就一直腳不沾地地忙，如果不是林遠提醒，賀遂都不記得還有午飯沒吃這件事了。

林遠出去說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有個刑警給他們送了三份盒飯。林遠分給鐘朗和賀遂，又說：“條件艱苦，別嫌棄。”

賀遂：“不會，我在劇組也常常吃盒飯。”

鐘朗看他一眼。

一頓飯剛吃完，周清就一陣風一樣進來了，并大聲說：“林隊，我查到了！”

他把資料往林遠面前一擺，然後說：“半年前，有一場小型魔術聚會曾出過意外，一位小魔術師在做極限魔術時，失手把命丢了，這件事當時還上過熱搜。”

“那個小魔術師當時只有十六歲，他的家人直到去他世，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鑽研魔術表演。這個小魔術師姓孟，他是父母的獨子，出了意外後，他的母親一病不起，聽說在半個月前過世了。”

林遠問：“他的父親呢？”

周清答道：“他父親叫孟建平，半個月前，因為忙妻子的喪事也辭職了。從那之後，沒人見過他。”

林遠：“立刻調查孟建平的行蹤！”

又過了十分鐘，周清說：“林隊不好了，孟建平今天上午坐高鐵去了附近的石城。石城在今天晚上，有一場國外來的魔術師的個人秀表演！”

林遠猛地站起：“立刻聯系石城警方，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