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公關

鐘朗瞬間就知道賀遂這個舉動的意思, 立刻問:“案子破了?”

林遠“喂”了一聲, “又撒狗糧。”

賀遂松開鐘朗的手, 沒有說話。林遠也在,他還不想讓林遠發現自己算命的真相。

鐘朗又問了一遍:“案子破了?”

林遠說:“對啊, 整個過程賀遂都知道, 讓他告訴你吧!”

賀遂:“……”

他立刻瞪着林遠, 明明說好兩個人一起告訴鐘朗真相,怎麽全都推給自己了?這麽做太不仗義了吧?

林遠給他一個求饒的眼神,意思是說, 你們關系不一般, 這個時候你不上讓我上, 你覺得合适嗎?

兩個人的眉眼官司鐘朗全看着眼裏,并且莫名覺得煩躁, 好像這兩個人有什麽事兒瞞着自己一樣。他立刻看着林遠,說:“這是你負責的案子, 還是你來說吧!”

林遠無語地看着鐘朗,都這個時候了, 某人還是這麽護食。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鐘朗,然後說:“我把真相告訴你以後,你千萬要穩住了。”

賀遂也小幅度點點頭。

這讓鐘朗心中的不安更加深了。他不耐煩地對着林遠說:“你快說吧,究竟是什麽了不起的真相?”

林遠和賀遂互看了一眼,到底還是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果不其然,鐘朗聽完整個人都快氣炸了,他猛地在林遠辦公室的實木桌子上一捶, 賀遂立刻心疼地抓着他胳膊看。

鐘朗說:“我們家倒八輩子黴才遇上這倆神經病!”

他現在的心情,簡直比吃了蒼蠅還堵心。整件事情中,包括他的父親在內,全都是無辜受害者!可笑的是,造成現在這一切的兩個始作俑者,一個因為未成年,可能連死刑都不會判,另一個在法律意義上,甚至算得上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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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件事按照本來的發展,他們一家,恐怕是無一幸免,全都會死在那個不該存在的少年手裏。

現在沒有走到這個地步,也不是兇手的原因,而是因為他們有賀遂的預知能力。

賀遂等了一會兒,才問:“馬志軒會怎麽判刑?”

鐘朗也看着林遠,他多少還抱着一點期望,覺得馬志軒犯的案子性質比較惡劣,而林遠辦了這麽多起刑事案件,對量刑這塊比他們熟。

卻見林遠搖搖頭,說:“他今年才16周歲,按照規定,恐怕最有可能是無期。”

也不知道馬志軒是不是看準了這個漏洞,才選在未成年前對鐘家動手。

賀遂道:“這量刑也太輕了。”

林遠搖搖頭,說:“沒辦法,就是占了未成年的便宜。”

就是這個瞬間,鐘朗眼中閃過一絲晦澀未明的意味。

賀遂看見了,正要說話,卻聽鐘朗先開口對他說:“你不是約了和你爸爸見面?我送你過去。”

賀遂便點點頭,說:“那走吧!”

兩個人從刑警隊出來,上了車行駛到半路的時候,賀遂猛然想起來,為什麽鐘朗的死亡預告還在!

他記得馬志軒說他在鐘朗大哥車上做了手腳,之後又等了四個月,才等到他出車禍。而鐘朗的死亡預告也是車禍,會不會馬志軒已經在他的車上動過手腳了?

所以鐘朗才會仍然死于車禍!

他一想到這點,就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叫鐘朗停車。

兩個人在路邊對這件事又做了一番推測,鐘朗最終認同賀遂的看法,并說:“最好是把車全都送去4S店,從裏到外保養一次。或者再買一輛新的開。”

賀遂對兩年前的車禍有心理陰影,他到現在都不敢自己開車。現在又知道鐘朗的車也有可能被動了手腳,就更加不想讓鐘朗開這輛車,于是他直接撥了救援電話,讓拖車公司把車送到4S店。

他又給鐘朗叫了個網約車,送他回公司。千萬叮囑他等自己和許慎之見完面,就去公司接他。

至于他自己,因為離約好見面的地方不遠,便打算直接走過去。

鐘朗認真答應了,才和賀遂在原地分開。

……

許慎之已經在咖啡館裏等着了。

賀遂進來後,一眼就看見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許慎之朝他招了招手。賀遂走過去,先道歉:“我來晚了。”

許慎之笑了一下,說:“不晚。吃過午飯了嗎?”

賀遂:“……”

在刑警隊聽林遠審案子,聽到入迷,他都忘了午飯這回事兒了!林遠好像也沒有吃,鐘朗不知道是不是吃過午飯才去的刑警隊……

許慎之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吃午飯。立刻說:“那我們換一家餐廳?”

賀遂糾結了一下,就爽快同意了。

他本來以為許慎之剛回國,可能還不太熟悉周圍的環境,哪知道許慎之帶着他繞了兩個小路口,在一家巷子裏找到一家小飯館。

許慎之說:“這裏雖然不是大飯店,不過也是老牌子了,做的飯味道非常好。”

賀遂沒來過這裏,他跟着許慎之走進去後,那個老板從電腦面前擡起頭看了許慎之一眼,立刻驚訝地說:“慎之?你回國了?”

許慎之笑道:“剛回來幾天,先不忙敘舊,這是我兒子,他還沒吃飯,你的手藝都還在吧?”

老板看了賀遂一樣,說:“真是個帥小夥,和你年輕時一樣。孩子媽是誰啊,你在國外結的婚?”

賀遂有些尴尬。許慎之說:“他就是星河生的那個孩子。你還能不能做飯了?當年我們常吃的那幾個菜來一桌。”

老板神色複雜地看着賀遂一眼,說:“這就去,你們算是來着了,這兩年店裏都是我徒弟管,我十天半月也不來一趟還就被你逮着了。”

他邊說邊走到後廚去做飯。許慎之帶着賀遂找位置坐下,才說:“老板這個人就是有點八卦,人挺好的。”

沒一會兒老板就送上一桌子菜,賀遂一看,居然還都是自己愛吃的。

許慎之像是明白他的心思,又說:“我問過你媽媽,她說你的喜好和我差不多,我就這樣點了,喜歡嗎?”

賀遂點點頭,看着這一桌子菜,真覺得餓了,也不客氣,立刻開吃。

老板隔了一會兒又送了一個湯,之後沒有再出現。

等賀遂吃了七分飽,放慢速度以後。許慎之才開始說話:“你媽媽有沒有說,我想帶你回許家認親的事?”

賀遂點點頭,說:“她說了。”這件事賀遂在來這裏之前就想到許慎之肯定會問。他低頭喝一口湯,才又說,“許家還有什麽人啊?”

他想到自己搜過的許家資料,那裏面說許家上一輩去世後,現在是一個叫許惜之的人當家。這個人光看名字,也知道和許慎之應該是同一輩的。

許慎之神色淡了許多,說:“許家現在是你叔叔當家,不過……”

他沒再說什麽,看着賀遂,反而笑了一下,“你不用理會別人,想讓你回許家認親也只是想替你拿回屬于你的東西。”

賀遂聽得稀裏糊塗,什麽叫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許慎之說:“你是許家下一輩的第一個孩子,有財産繼承的優先權。”

“啊?”賀遂驚了一下,又搖搖頭,說:“我不要什麽財産,那些本來和我也沒關系。”

他又不是缺錢花,這個優先權,一聽就腥風血雨的,他真是不想惹一身騷。

許慎之微微笑了一下,說:“你怕是不知道你放棄了什麽。不過算了,當年我都沒在乎的東西,現在你也不在乎,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賀遂露出一點好奇的心思,問:“我放棄什麽了?”

許慎之答他:“許家藏寶的優先選擇權。”

“哦,”賀遂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東西,哪知道就是選擇古董的權力。這行他根本不懂,也沒有往這方面發展的興趣。

許慎之暗諷一句:“許家的藏品,有不少絕世真品,現在只能靠着這個撐起在藝術品行業的名頭了。”

他又嘆了口氣,說:“算了,不管許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我能在微博上公開我們的關系嗎?”

賀遂:“能啊,之前顧家認親,很多人都猜測我的生父是您。”

許慎之笑了笑,說:“你媽媽這件事做的不錯。”

賀遂點點頭,絲毫沒意識到許慎之指的是顧星河用許家的名頭為自己增加身價這件事。

兩個人又聊了會兒別的,許慎之看出來賀遂還有事,就主動提出結束這次見面。

賀遂有點感動,他的确在擔心鐘朗,應該是被許慎之看出來了。但是許慎之沒有直說,反而自己找了個理由。

等許慎之結完賬,兩個人走出來到飯店門口時,一個跌跌撞撞的女孩子甩着包進來,叫了一聲:“老板,餓死了,還有飯嗎?”

她話音未落,看見賀遂和許慎之兩個人,立刻眼睛一亮,腳下忽地不穩朝着許慎之倒過去。

賀遂:“……”

許慎之反應一點也不慢,拉着賀遂往旁邊一退。

女孩子踉跄一下,又站住了。

賀遂:“……”

許慎之像是沒看見一樣,和賀遂走了出去。

他們身後,老板搖搖頭,說:“你可真會挑,這位也是有主的。”

女孩子嘟着嘴,不情願地說:“這年頭長得好看又多金的男人怎麽都是有主的?”

走到外面,許慎之松開賀遂的手,關切地問他:“剛才沒事吧?”

賀遂搖搖頭,反問他:“您最近還會出國?”

許慎之說:“有一場拍賣會,早就邀請我了,不去不好。”

賀遂想到自己看到的畫面,又說:“我覺得,您最近還是不要出國為好,會發生意外的。”

許慎之有些驚訝,點點頭,說:“那就聽你的,我回去就推掉。”

賀遂這才放心。

許慎之開了車,說要送他,賀遂忙拒絕了。他剛才等許慎之結賬時,就叫過網約車,現在剛好到。

等賀遂來到華娛集團的辦公大樓時,鐘朗剛剛結束和公關部門的會議。

賀遂随口問他:“是公司出了什麽大事?”

只有娛樂圈裏出現特別大的事故,才會一整個公關部門在一起開會。可他想了一下,手機上并沒有收到推送的消息。

鐘朗解釋說:“不是娛樂圈的事,是馬志軒,我要他獲死刑。”

賀遂吃了一驚,問:“你想通過輿論的力量?”

這麽做雖然也有可能成功,就是容易被诟病網絡暴力。

鐘朗搖搖頭,“不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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