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比武大會
只見戚德音将手中的劍背到了背上,猛地抽出暮落。
銀白色的劍芒乍現,戚德音的氣場一下子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簡直就像換了一個人。
他輕松地接住了青風藤玩笑似的一擊。
青風藤微歪頭,笑道:“肯認真了?”
說完他便往後退開一截。
戚德音勾唇一笑,道:“與大哥切磋當然要認真對待啦。”
話音剛落,戚德音身形一動,一瞬間閃到青風藤的眼前,擡手就是一擊落下。
青風藤以劍抵擋,側身一躲,來到戚德音身後。
戚德音順勢撲倒,就地一滾,還順腳絆了一下青風藤。
青風藤輕躍,落地時還拉了戚德音一把。
“今日可不是黑衣啊,也不怕滾髒了衣服。”
戚德音剛站起來青風藤就退開,還很是無奈地提醒了一句。
“噢,不小心忘了。”戚德音随意拍了下衣服上的塵土,笑了笑,雙腳一蹬又直沖着青風藤而去。
青風藤“啧”了一聲,以劍抵擋戚德音的攻勢。
擂臺下,鐘離秋自戚德音氣場變化以來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
青風藤和戚德音兩人雖然是在切磋,但都氣定神閑,跟玩似的。然而直覺告訴鐘離秋,他們便是在玩,也絕對比他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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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鐘離秋也知道這是廢話。
江湖裏鼎鼎有名的人物诶,是他現在這個弱雞能比的嗎?
突然紮心怎麽破。
然而,更紮心的還在後面。
江生在一旁看得久了,實在按耐不住,抽出栾華就蹦噠了上去。
江生的劍法是他們四人當中最好的,在江生竄上來的那一刻,本來刀劍相向的青風藤和戚德音忽的分開,一個閃身一齊對上江生。
江生的突然加入使得原本的兩人切磋變成他二挑一,偏偏他還挑得游刃有餘。
“可惜了,不能一起三打一。”木槿在一旁遺憾地低語了一句。
鐘離秋驚訝,問:“江生還能一挑三嗎?”
木槿道:“自是能的。我們的劍法遠不如江生精湛。”
鐘離秋心道:這大概就是大佬了。
顧及底下的某些江湖人士的小心髒,林木森沒有讓這場大佬的打鬧持續太久,就強行令他們三個停下,哪涼快哪玩去,正式開始了比武大會。
到場的江湖人士大多都是一方高手,雖不能說比武林盟主一手帶大的那四個家夥厲害,但也有實力差不多相當的。
當然,實力差得多的也不少。
然而,就算是實力差點的,那也都是經過了好久年歷練的,遠不是鐘離秋這只閉門造車的渣渣所能比的。
一場比武大會看得鐘離秋是無比的紮心紮腎。
正好今天系統是零零當值,而零零最擅長的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啧啧,所以啊,宿主你還是太辣雞了,這樣的話你是完全不可能完成任務的。”
一箭穿膝。
零零繼續感慨般地說道:“真要把你丢出谷去,估計你連渣都不剩。”
鐘離秋道:“你可閉嘴吧……”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零零打得渣都不剩。
零零表示委屈,嘤嘤道:“人家誠心誠意來安慰宿主受傷的心靈,宿主你居然兇我!”
不打擊死他算不錯了還安慰?
他就沒找到一丁點的誠心誠意!
木槿留意到鐘離秋的臉色不太好,問道:“怎麽了?”
鐘離秋倏地抽回心緒,搖搖頭,說:“沒事。”
木槿猜想他應該是被打擊到了,說道:“你的資歷不夠,比起那群人,實力确實低了不止一個檔次。但若你能聽從你師父的教誨,不愁變不強大。”
鐘離秋撇撇嘴,道:“可是事實上,師父他都沒教過我什麽。”
他的醫術多半是青風藤教的,輕功是木槿教的,劍法是澤蘭教的,毒術也大多是在系統那裏學的。蘇青君這個師父除了坑他還能做什麽?
木槿深深地看了鐘離秋一眼,壓低嗓音道:“那只是他先前還不确定你承不承受得住。他要教給你的,才是最能決定你能否通過那場考驗的東西。”
鐘離秋聽得一臉茫然,。
木槿自然看得出他的疑惑,不過蘇青君特意叮囑他說話說一半就好,所以他也就沒給鐘離秋解惑,低喃般地說道:“只希望你以後不要怪你師父。”
又是這樣的話。
昨晚蘇青君臨走前那句嘆息他還歷歷在耳,措不及防又在木槿這裏聽到類似的,鐘離秋心底升起了一絲十分不好的預感。
總感覺日後師父大人至少要把他坑個半死怎麽破。
恰好這時候第一日比武大會的上午場結束了,站在擂臺旁邊坐莊以防生變的江生嗖地竄到鐘離秋面前,道:“小……南河!我們一起去吃午膳吧!”
“诶,這個……”江生出現得太突然,鐘離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麽。
江生以為他真的被昨天那事吓到了,嬉笑道:“放心放心,這一次就當給昨天的事情賠罪。我做東,你做菜。”
鐘離秋:“……”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江生笑得那麽燦爛,鐘離秋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于是,機智的鐘離秋扭頭問木槿:“木槿,你要一起嗎?”
木槿也沒讓鐘離秋失望,點頭道:“自是要的。”
鐘離秋這才重新看向江生,道:“那成吧,我先一步回府準備膳食。江生你陪着木槿走慢點,他身子骨弱,經不起折騰。”
江生玩笑似的道:“得令!保證讓二哥安全回府。”
鐘離秋也不理他,一邊盤算着要準備的分量,一邊快步回府邸去。
木槿盯着鐘離秋遠去的背影,抿唇不語,帶着絲絲不快。
好氣哦,為什麽所有人都當他是病秧子!
鐘離秋: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見木槿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江生問道:“二哥?怎麽了嗎?”
木槿斜睨江生一眼,二話不說操起輕功就走。
江生一時沒反應過來,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慌慌張張追上去,嘴裏喊道:
“woc二哥你身體還沒好全呢別用輕功啊喂!”
“二哥你慢點!”
“等等我啊喂!二哥!”
木槿輕功第一人的稱號可不是蓋的,即便現在身體較為孱弱,也依然不是江生能比的。
他甚至趕在鐘離秋之前回到了府邸裏。
然而逞強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木槿又染上風寒了。
鐘離秋半蹲在木槿房裏的紅木櫃旁,一邊給木槿取草藥一邊說道:“都說了你現在身子骨弱你還不信,現在遭罪了吧?”
木槿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鐘離秋好歹和木槿學了這麽久的輕功,知道他平時悶葫蘆一般的性子,也不管他回不回,自顧自地繼續道:“青風藤和澤蘭今天去比武大會那邊坐莊去了,我醫術不精,風寒勉強懂治。你湊合着喝藥,左右喝不死你。”
木槿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和你師父越來越像了。”
這一次換鐘離秋沒搭理他。
自三月份以來,木槿就總是時不時跑到飛沙閣外不遠處,為此也不知道病情加重了多少回。
起初是青風藤用他平時那一套來照料他,結果木槿死活不願意,倔得跟頭蠢驢似的。
過幾天後蘇青君跑過來沒心沒肺地幫他看病,木槿才勉強乖順了些。
鐘離秋可算是發現了,只有他師父那套适合木槿,越是表現得關心他,他越是不肯配合。
按着心中的藥方抓好藥,鐘離秋站起身,喚來門外的一個小厮,吩咐他去把藥煎好端過來。然後自己拿起陌上準備離開。
木槿突然語氣平淡地開口說:“你不怕我跑麽?”
鐘離秋咧嘴一笑,道:“沒事,你盡管跑,門外江生和戚德音還守着呢。”
別看江生和戚德音先前在木槿面前慫得跟個什麽似的,但這種事情上他們從來不含糊,木槿敢踏出來一步戚德音能把他扛回去。
雖說鐘離秋現在不太信得過這倆,但好歹木槿是他們的二哥,讓他們守着木槿他們應該不會玩忽職守。
鐘離秋交代江生和戚德音記得逼木槿喝藥以後,就提溜着陌上回了青風藤的院子。
昨天去觀摩了一天的比武大會,鐘離秋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比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要辣雞許多。
這無疑是個令人痛心的結果。
鐘離秋拔出陌上,摩挲着劍上精致的紋路。
師父以後到底要怎麽教(keng)他是以後的事了,現在他必須靠自己的努力先把劍法、輕功和醫毒理練好。
鐘離秋長出一口氣,把劍鞘丢到海棠樹下,開始一招一式專注地練劍。
清風吹散了海棠花的花瓣,揚起了樹下少年淺藍色的衣袍,卻依舊擾不了少年面上的專注。
“不行啊,小秋秋你的劍法太僵硬了。”
澤蘭突然蹦了出來,吓得鐘離秋手一抖,差點讓陌上給滑了出去。
鐘離秋收回劍,讪讪道:“蘭姐姐你不是去替木槿坐莊了嗎?”
澤蘭彎腰撿起陌上劍鞘,邊說:“我是上午的,下午輪到青風藤,我就先回來了。”
接着澤蘭又把話題轉回來,道:“平時教你都是我和你一起練劍,本以為還不錯的,沒想到讓你單獨來的話還是不行。”
鐘離秋摸摸鼻子,不說話。
澤蘭一副大姐大的做派坐到石桌旁,說道:“小秋秋你這樣可不行。平日裏練劍就講究随心,死板地按着劍法招式來練是不會有成效的。”
鐘離秋問道:“那随心要怎麽個随心法?”
澤蘭回答:“以劍招為基礎,怎麽舒服怎麽來,怎麽順手怎麽來。就算是與原來的劍招相差太大也無所謂,真正打架的時候靠的就是随機應變。一成不變照搬劍法,那你很快就會被對方削成人棍。”
鐘離秋聽得認真,道:“我懂了。謝謝蘭姐姐。”
澤蘭一笑,說:“教你本來就是姐姐我的職責。這樣吧,以後午時練劍我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悟,哪裏不懂就問我。”
鐘離秋點點頭,應了一聲“好”,就開始按着澤蘭剛剛說的嘗試着靈活練劍。
又過了一日,比武大會正式結束,鐘離秋回到了在吟落谷裏三點一線的生活。
真正認識到自己渺小的鐘離秋學得愈發刻苦,就差廢寝忘食了。
生怕鐘離秋把自己逼回以前那個悶不拉幾的性子,蘇青君開始時不時踹他出谷幫人看病,美其名曰鍛煉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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