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溫琅以為游景殊不會回答了,游景殊卻開了口,“沒有。”
“為什麽沒有?”溫琅記得自己還是傻子的時候,撞見過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溫程輝和丫鬟在書房胡來。
溫程輝十三歲時就通了人事,那說明他上一世從電視劇看到的少爺有通房丫鬟在大安朝也同樣适用。
游景殊現如今已經十八,雖然在溫琅看來剛成年,但在大安朝卻是可以當爹的年紀。
“我家沒有納妾的習慣。”游景殊平淡的解釋道。
“我記得你還有一個祖母,她沒有往你房裏塞人嗎?”溫琅記得游景殊的祖母是個強勢的女人,就算他在溫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偶爾也能聽見那位老太太的事跡。
提到祖母,游景殊不悅的蹙起眉頭,“有,被我扔出去了。”
溫琅有些意外的瞪圓眼睛,好奇的湊到游景殊面前說:“看不出來啊,我以為你是那種對長輩非常孝順的孩子。”
滿皇都對游景殊的評價都是“端方君子,溫潤如玉”,這樣的評價也注定游景殊沒什麽棱角,雖然現在的游景殊渾身都是刺兒,但溫琅以為這是游景殊突逢巨變,才改了性子。
“孝順不等于言聽計從。”游景殊蹙了蹙眉說。
溫琅見他一臉厭惡,忍俊不禁,擡手按了按他的眉心,替他将眉心的小山丘撫平,“真棒,我就喜歡你這樣有自己想法的少年。”
驟然聽見溫琅說這話,游景殊心頭一跳,耳朵爬上滾燙的溫度。
什麽喜歡不喜歡,把這種話挂在嘴上也不知羞。
游景殊突然一個翻身,背對着溫琅将被子拉上,“睡吧。”
他突然起來的動作讓溫琅愣了愣,“哦。”
溫琅打了個哈欠,來了睡意,他替游景殊掖了掖被子,挪回到自己的枕頭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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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瞌睡來得快,睡着得也快,沒一會兒游景殊就聽見靜谧的夜裏,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游景殊看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薄唇開合,輕聲道:“晚安。”
……
溫琅開了鋪子後,游景玥,方柳兒,黎樂都在他的店裏工作,雖然有有活計要做,但溫琅并沒有讓游景玥放松對方柳兒和黎樂的教學。
“以後我肯定要開分店,好好學習,指望着你們給我做店長呢。”溫琅話音剛落,三人齊刷刷瞪圓了眼睛看着他。
游景玥還好,畢竟溫琅是他嫂子,而且他以前在皇都,有錢人家的哥兒成婚後,嫁妝裏一般都會有鋪面,需要自己打理,當店長而已也沒什麽。
可方柳兒和黎樂就不一樣了,他們以前大字不識一個,以為自己只有等着嫁人,現在溫琅卻告訴他們,你們不僅可以掙錢,還可以掙大錢,以後還能管鋪子。
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做夢。
“真……真的嗎?”方柳兒難以置信,結結巴巴的問道。
黎樂在一旁也一臉期待的望着溫琅,他家裏對他不錯,可家裏大部分錢也拿給大哥娶妻了,嫂子管錢比較嚴,自從她嫁過來之後,黎樂的日子也逐漸開始艱難起來,黎樂也明白,嫂子終究是要為自己以後的孩子着想,他一個以後要嫁出去的哥兒能少用一點是一點。
他一開始跟着方柳兒一起在游景玥這裏識字,也沒當一回事,只當多認識一個朋友,一起玩,直到現在他才突然有了一種迫切的念頭,他要識字,他要掙錢,他要做像溫琅那樣的哥兒。
“當然是真的,所以你們要好好學習,不要以為我們關系近就懶惰,到時候我會統一考核,你們能力不過關我可不會用。”溫琅先把醜話說在前面,兩人聽了像是小狗崽一樣,黑碌碌的眼睛認真的盯着溫琅。
“好的,琅哥,我們一定會努力的!”兩人齊齊保證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溫琅笑了笑說。
生意走上正軌後,溫琅叫人來搭了一個窯,用來烤面包蛋糕。
“老板,這個紅紅的是什麽果子?我怎麽沒吃過?怪爽口的。”一個婦人帶着她家姑娘在店裏吃着冰粉,指着冰粉裏紅色的水果問道。
溫琅臉上挂着職業微笑,道:“那叫西瓜,是一種清熱解暑的水果。”
“我最近正好有點上火,吃着心裏那叫一個舒坦,老板,你這西瓜單賣嗎?”婦人一聽清熱解暑,豈不是正和她意。
“這西瓜的種子是我偶然從海商那裏得到的,種點自家吃,我看大娘您是老顧客,正好後面井裏冰着一個西瓜,你要是喜歡就帶回去。”溫琅這話說得婦人心裏一陣舒坦,高高興興的付了錢,提着西瓜牽着孩子回家去了。
“這西瓜雖然清熱解暑,但吃多了容易拉肚子,切記不要貪食。”溫琅送人出門前叮囑道。
“好,我記着了。”大娘心想這溫記的老板可真是個好人,店裏的吃食也好吃,下次一定要帶家裏的親戚來吃。
婦人提着一個大西瓜從溫琅店裏走出去,不少好奇的客人沒見過,上前來詢問溫琅,那婦人提的是什麽,聽溫琅一說,吃過冰粉的顧客都紛紛想起西瓜那清爽可口的味道。
“老板,那西瓜還有嗎?我也想要。”
“對對對,還有我。”
“我也要一個。”
溫琅買了十個之後,見還有不少人想要,趕忙說:“抱歉,沒想到今天這麽多人想買西瓜,實在是沒了,剩下的都要給店裏用。”
沒買到的人,心癢極了,“老板,我明兒來買行嗎?”
“西瓜都是我自家種的,店裏還需要,賣不了太多。”溫琅話音剛落,衆人紛紛露出喪氣的神情,溫琅見狀一臉糾結的說:“哎,既然大家喜歡,我努力勻一勻,一天頂多二十個,先來先得。”
“好!溫老板你可真是太好了!”
“我明天一早就來買,溫老板你記得一定要給我留一個啊!”
“沒聽見溫老板說先來先得嗎?留什麽留,各憑本事。”
送走一批客人,溫琅的唇角露出笑意,一旁的游景玥見了,有些好奇的問:“西瓜你不是種了很多嗎?而且那東西長得也快,你幹嘛說沒有啊?”
“物以稀為貴,搶着買才有意思。”溫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拍拍游景玥的肩頭說:“好好學着吧。”
游景玥看着溫琅臉上的笑意,抖了抖,突然有點為他大哥擔心。
溫琅趁機推出了西瓜汁,西瓜冰沙,炎炎夏日來一杯別提有多舒爽。
忙碌了一天,溫琅和游景玥坐着馬車回去,這馬車平日裏拉貨比拉人多,趕馬車的是他店裏的夥計,每天把溫琅二人送回去後,又趕着馬車回店裏休息。
“游家這下可真是發達了,游家老大夫郎也是有本事,自己在鎮上開了店,我今兒從那路過,生意好得不行呢。”
“我也看見了,怕是日進鬥金哦。”
“有本事又怎麽樣,還不是嫁了個廢人,後半生都跟一個廢人一起生活,指不定那方面也不行呢,年紀輕輕就守活寡,也是可憐。”
“話也不能這麽說,我看他們夫夫倆感情挺好的。”
“好什麽好啊,一個天天在村裏教書,一個天天在鎮上抛頭露面,那游家夫郎是個能說會道的,生意又做得好,想勾搭什麽樣的人,勾搭不到啊,城裏的達官貴人可多得去了,那會真守着一個殘廢。”
“別說,我聽說游家夫郎鋪子開張那天,去了好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那游家夫郎也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認識這麽些達官貴人。”
“誰知道是怎麽認識的,成天在外面抛頭露面,會是什麽正經人,更何況家裏還有個殘廢。”
幾個婦人說着露出鄙夷的眼神,臉上還帶着意味深長的笑。
突然一輛馬車停在了幾人面前,帷裳被掀開,露出溫琅的臉,“幾位嬸子吃過飯了?在這聊天呢?”
婦人們臉上的笑容一僵,也不知道溫琅聽到了多少。
“啊……是呀,琅哥兒從鎮上回來嗎?”其中一個婦人幹巴巴的回應道。
“是啊,剛從鎮上回來,正要回家,見幾位嬸子眼睛紅得厲害,過來看看。”溫琅笑吟吟的說道。
幾人怔了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溫琅的馬車離開,她們才反應過來,溫琅是在說她們眼紅他,嫉妒心切。
她們漲紅了臉,指着溫琅的馬車氣得直哆嗦。
“她們嘴也太碎了,真想下去一人給她們一巴掌。”游景玥氣呼呼的說道。
溫琅倒是不惱,氣定神閑的說:“她們也就能逞點嘴上之快,還不是只能看着我們吃香的喝辣的。”
游景玥聽他這麽一說,心裏舒服了一點,“說得也是,她們就是嫉妒。”
吃晚飯的時候,游景玥一時嘴快,說了今天的事情,當然他沒細說,只說今天他們回來的時候,聽見有幾個婦人一起說溫琅和他大哥的壞話,被溫琅說了一句,堵得啞口無言。
他不細說,游景殊也想得到那些嘴碎的婦人會說什麽,那些話他其實也聽見過,雖然那些人刻意背着他說,但說的人多,也被他撞見過好幾次。
游景殊的眼神暗了暗,晚上和溫琅說了聲抱歉,溫琅并不在意的說:“這有什麽可抱歉的,都是胡亂的猜忌,當不得真。”
說到這裏,溫琅笑了笑,将發繩解開梳了梳,說:“不過有一件事,你還是快點好。”
“嗯?”游景殊不解的看向他。
“快點找到喜歡的姑娘,趕緊娶回家,一兩年還好,要是三年無所出,那些人不說你不行就該說我不行了。”溫琅想起今天那些人的閑言碎語,心想估計都用不到三年就該有人開始說他們倆的閑話了。
游景殊聞言僵了僵,莫名的有點心情不好。
……
“那個游家夫郎真是品性不好,還是皇都來的,竟然對長輩沒有半點尊敬,當着我們幾個的面就下我們的臉呢。”
“老娘幾十歲的人,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指責,什麽玩意兒,再會掙錢又如何,這樣不敬長輩的哥兒,正經人家哪會瞧得上。”
“可別說,人家游家可把那琅哥兒當寶貝一樣供着呢。”
“能不當寶貝嗎,又會掙錢,又不嫌棄他們家老大是個殘廢,要真休了,誰家願意把姑娘哥兒嫁給一個殘廢。”
因着溫琅把那幾個婦人說得面紅耳赤,她們氣不過,也開始在村子裏敗壞起溫琅和游景殊家的名聲。
說得最厲害的就是村裏有名的長舌婦,趙春花。
但凡有人幫着溫琅和游景殊說幾句話,她就會唾沫橫飛的說對方是不是得了溫琅什麽好處,活像是溫琅和游家和她家有什麽深仇大恨。
“春花你可少說幾句話吧,你家虎子以後娶了媳婦生了孩子,不也要指望着在游先生那裏念書嗎,你把人得罪狠了有什麽好處。”
“就是,游先生雖然腿腳不方便,可教書教得好啊。”
“我看琅哥兒也是個好的,不像是那種會在外面胡來的。”
“是啊,每次遇見琅哥兒,他逢人便是三分笑,看着就招人喜歡,哪是什麽花花腸子多的人。”
趙春花冷哼一聲,說:“真有那麽好,咱們鄉裏鄉親的,也沒見他發達了幫扶一下我們。”
“不說別的,就他們家隔壁虞三娘,之前沒少送吃的過去,現在游家有起色了,你們看游家和那琅哥兒往虞三娘家裏送過什麽沒有?”
“我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一家子都是白眼狼。”
村民們聽了趙春花的話,也安靜了下來,其實他們心裏也有點介懷,溫琅有本事,之前在山上打獵能夠獵到好些獵物,沒說帶着村裏的小輩一起進山去,互相幫襯一下。
後來到鎮上做生意,也是到鎮上雇的人,也沒說找村裏人去他店裏幫工,最近又聽說溫琅在種什麽西瓜,好像很賺錢的樣子,溫琅也沒有說過幫扶一下鄉親們,一起種西瓜。
“真是好笑,人家能掙錢是人家的本事,非親非故,憑什麽叫人家幫襯你。”一位剛洗完衣服從這兒路過的女人,一臉鄙夷的說道。
她的話一出,頓時讓那些思維跟着趙春花走的人,臉上一紅,也是,游家的确沒有義務幫他們什麽。
“薛曉娟你這樣向着人家說話,人家可不會念你一句好。”趙春花譏諷道。
薛曉娟将耳邊垂落下來的頭發攬到耳後,冷笑道:“我不過是說句公道話,需要人家念我什麽好,我可不像是某些人,自己不努力賺錢,一見到誰家發達了,眼睛就紅得滴血。”
她說完後也不看趙春花的反應,抱着盆子徑直往家裏去。
“薛曉娟!你罵誰呢?!嘴巴那麽臭,怪不得生不出兒子來,指不定哪天就被肖勇休了!”趙春花對着薛曉娟的背影罵罵咧咧。
她旁邊的女人拉了拉她的袖子,“別說了,萬一讓肖勇聽見,小心他打你。”
趙春花罵完後才想起薛曉娟的男人肖勇是出了名的護妻,之前村裏不少閑言碎語說薛曉娟生不出兒子來,肖勇一氣之下,把那些說閑話的人都收拾了一頓,從那以後,再沒有人敢說半句薛曉娟的閑話。
“我……我一個女人,他也好意思動手。”趙春花其實還是有點怕,可嘴上卻不肯說軟話。
“诶喲,我看見他那一身腱子肉就怕,他要是真上你家打你,你家虎子也攔不住啊。”趙春花身旁的女人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道。
趙春花一聽,急急忙忙的回家去了,她一回家就去收拾行李,說要回娘家住幾天,她男人在鎮上幹活,家裏就她兒子一個人,聽說她要走,眼珠子轉了轉,說:“娘,我一個人在家裏也不會做飯,你給我點銀子,我上鎮上吃去。”
“你個讨債的,銀子銀子,就知道銀子,還上鎮上吃,你可真是大少爺,去你二叔家湊合幾天。”趙春花随手給了錢虎十幾文錢,拿着行李就往外走。
錢虎看着手裏的十幾文錢,撇撇嘴,他娘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不過沒關系,他知道他娘把銀子藏在了哪兒。
他嘿嘿一笑,往他娘的屋子裏摸去。
那鎮上的百花樓他早就想去一趟了,聽說裏面的姑娘個個都是美人兒。
……
沒過幾日,一個普通的清晨,送孩子去學堂的村民們看見了神奇的一幕。
一直坐在輪椅上的游景殊,居然站起來了!
他身着月白色長袍,伫立在清晨的薄霧中,眉眼疏淡,清清冷冷,恍恍然然如畫中仙。
“先……先生您怎麽站起來了?”年幼無知的孩童,直白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口,他身後的大人趕緊捂住他的嘴,一臉尴尬的看着游景殊。
游景殊卻不羞惱,目光沉靜的回答她:“腿傷恢複後,便可如常行走。”
小男孩兒驚訝的睜大眼睛,前來送孩子念書的村民們也詫異的看着游景殊,原來游景殊的腿一直在治療,不是徹底廢了?!
之前村裏還有不少人說游景殊是殘廢,結果人家現在好好的站在這兒,走起路來不僅和常人無異,還格外賞心悅目。
于是沒過多久,游景殊的腿好了這個消息不胫而走,迅速傳遍整個村子,不少人都不相信,他們可是親眼看見過游景殊推着輪椅去上課,這才多久,怎麽可能說好就好了呢。
這天晌午,游景殊回家吃午飯,學堂門口堵了不少人,都是來看他的腿是不是真的恢複正常的。
“真的好了?!”
“真的能走了,昨天不還在坐輪椅嗎?”
“完全看不出腿以前受過傷。”
“游先生到底是吃了什麽神丹妙藥?”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好奇極了。
當然也有不少女子見識到游景殊的風采後,紅了面頰,她們以前就覺得游景殊生得實在是好,奈何不良于行,她們自然也瞧不上,可今日一見,游景殊不僅腿腳恢複正常,而且行走間,舉止風雅,令人一見便心生愛慕。
“雪莺,游先生好生俊朗啊,你覺得呢?”相貌平平的女孩兒推了推身旁的楊雪莺問道。
楊雪莺是村裏最漂亮的姑娘,心高氣傲,一般人是瞧不上的。
如今見了游景殊,說不心動是假的,畢竟游景殊這樣的人物若不是跌入凡塵,她們哪有機會見得到。
“問我做什麽?”楊雪莺雖然對游景殊很心動,但也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且不說游景殊已經娶了夫郎,就算他未娶妻,她也不會對他抱什麽期望,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嫁到有錢人家去,游家已經敗落,游景殊長得再好也無濟于事。
“當然是游先生這樣的人物,只有雪莺你這樣的美人才配得上啊。”楊雪莺身旁的小姐妹笑着說道。
“游先生娶了夫郎的,配不配得上都和我沒關系。”楊雪莺趕忙撇清關系,她可得保着自己清清白白的名聲,才能嫁得好一些。
她身旁的小姐妹們聽了,有些不服氣的撇撇嘴說:“那個溫琅啊……哎,游先生這樣有學識又生得好的人,怎麽就娶了個夫郎,實在是太可惜了。”
“就是,而且我聽我娘說,那個溫琅這才嫁進游家沒多久就開始在外面抛頭露面,學男人們做生意,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有多少龌龊事,真是羞死了。”
“反正我覺得他配不上游先生,怎麽也得有雪莺這樣容貌的女子才行吧。”
楊雪莺不想再聽她們說這個話題,游景殊是很好,可是窮啊,那就和她沒關系了。
一天的忙碌之後,溫琅和游景玥坐着馬車回村,路上聽見在外面乘涼的村民們在說游景殊的腿。
“游先生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神丹妙藥,現在行走如常了。”
“果然人還是要四肢健全才行,今兒我送我家小寶去學堂,差點沒認出游先生,周身氣度頓時就不同了。”
“是啊,而且我才注意到游先生身量不矮呢,我在咱們村算高的了,今兒從游先生身旁經過,發現他比我還要高一頭呢!”
“游家的好日子要來了啊。”
聽着外面村民們的議論聲,游景玥止不住的嘴角上揚,真好,都是誇他大哥的話。
想到這些變化都是因為溫琅治好了他大哥的腿,游景玥心頭一熱,擡起眼皮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溫琅,溫琅感受到他的視線,看過來,“嗯?”
游景玥抓了抓自己的衣擺,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開口道:“謝謝你……嫂子。”
“咳咳咳……”這一聲嫂子,直接讓溫琅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別,別這麽叫我,我聽着別扭,喊哥就行。”溫琅趕緊喝了一口茶,對游景玥直擺手。
看得出有多拒絕“嫂子”這個稱呼了。
游景玥還以為自己打從心底裏接納溫琅,溫琅會高興,沒想到溫琅反應居然這麽大,還很排斥自己叫他“嫂子”。
“哦。”游景玥悶悶的應了一聲,沒法兒學着弟弟妹妹喊溫琅“溫哥哥”,幹脆跟着方柳兒喊溫琅,“琅哥。”
回家後,游景玥有些郁悶的将這事兒告訴了游景殊,“大哥,喊嫂子不對嗎?”
“他不喜歡,你就喊他哥便好。”游景殊面色如常的說道,心裏卻在想,溫琅只是排斥“嫂子”這種叫法,還是排斥“嫂子”這個身份。
他知道溫琅不把自己當哥兒,不喜歡“嫂子”這種稱呼,情有可原,但往深了想,或許溫琅不僅僅是不喜歡這個稱呼,更是不喜歡這個身份,游景殊的夫郎這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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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