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袁家沒落了,溫琅的心裏也沒有太大的波動,說到底都是自己作死,好好一條性命就這麽沒了。

要是游明遠不是王宓的老師,知縣并不崇拜游明遠,估計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條。

知縣因為衙役随便抓人,獄卒随便折磨犯人,特意将縣衙進行了一波大清洗,換了不少人。

羅老五從牢房裏出去後,整個人都廢了,每天躺在床上,不管做什麽都需要人伺候,久而久之他姐姐也沒了耐心,很少去看他,只有下人三五不時給他喂口飯,身上被虱子咬爛了也沒人管。

侯少爺的身子好利索之後,侯茂豐對兒子嚴加看管,把他身邊的人全部重新換了,每天逼着他念書,又摁着他的頭去給溫琅道歉,侯少爺知道自己被羅老五騙了,說什麽造假,明明是游相本尊後,又氣又惱,倒是心甘情願和溫琅道了歉。

知道溫琅要開鋪子,侯少爺倒是挺關心,說到時候肯定請朋友一同去捧場。

溫琅心說你來不來不重要,你爹能來就行。

“學得怎麽樣?”溫琅從鎮上回來,手裏提着雅韻齋的糕點。

“還行,他們倆不算太笨。”游景玥起身過來幫溫琅拿東西。

方柳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太笨了,讓景玥教了好幾次,還好他耐心好。”

溫琅聞言忍俊不禁,“柳兒你就說他好話吧,我們家景玥什麽都好,就是耐心不好。”

果然,溫琅話音剛落就被游景玥瞪了。

黎樂看天色已晚,便說自己該回家去了,他家中還有父母和哥哥嫂嫂等自己吃飯,方柳兒見狀也起身說自己該走了,溫琅叫住他,“你等會兒,我有點事和你說。”

方柳兒乖巧的點頭答應下來,左右他回去也是一個人,倒是不着急。

“我準備在鎮上開家店,賣吃食,你來給我幫忙吧。”溫琅家這些日也考察過方柳兒的為人,話不多,很踏實勤快。

最主要的是他把溫琅當做再生父母,再忠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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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嗎?琅哥好厲害!我,我一定盡全力!”方柳兒聞言眼睛閃閃發光的看着溫琅。

明明都是哥兒,溫琅卻活出了不一樣的人生。

“嗯,好好幹,琅哥帶你發家致富。”溫琅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我……我不要銀子。”方柳兒心想只要能幫到溫琅,他就很開心了,銀子什麽的根本不需要。

“那可不行,我可不壓榨員工。”溫琅說。

方柳兒還想說什麽,溫琅卻推了推他的肩膀,往裏面走,“今晚吃你送來的那只山雞,你也留下,多吃點長點肉,別風一吹就倒了。”

“不……不會倒的。”方柳兒紅了紅臉說。

游景殊從學堂那邊回來,推門進院子的時候,正巧看見這一幕。

別說若不是溫琅眉心那顆孕痣,他真的懷疑方柳兒對溫琅有意思。

而且溫琅似乎并沒有把自己當做哥兒。

想到此,這一幕突然變得有點刺眼起來。

“咳。”游景殊故意咳嗽一聲,提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景殊,你回來啦。”溫琅轉身看見推門而入的游景殊,松開放在方柳兒肩膀上的手,大步向游景殊走過去。

游景殊的腿正在複建中,他依舊坐在輪椅上,平時家裏有人的時候,會多走走,獨自在外面的時候倒是乖乖推輪椅,溫琅估摸着他是怕不小心跌倒丢臉。

畢竟游景殊是個很要面子的人。

“嗯。”游景殊淡淡的應了一聲。

溫琅走過來幫他推輪椅,“今天上課怎麽樣?”

“還行……”游景殊說完後,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太冷淡,頓了頓又說:“有兩個已經成婚的青年,過來問收不收他們年紀那麽大的。”

“我說要是他們不怕坐在一堆孩子中間,可以收。”

溫琅聞言笑了笑說:“那挺好的,今晚吃雞。”

方柳兒望着斜晖下的溫琅和游景殊,有些出神,他以為溫琅和游景殊的感情并不好,因為他聽聞游景殊性子冷淡,又古怪,估摸着是因為傷了腿,所以總是冷臉相對,不像溫琅,見到誰都是一臉笑容,讓人不由想要親近。

但是現在,他有些驚訝的想,他們感情應該很不錯。

因為溫琅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麽明亮,而游景殊的眉眼也比方才柔和。

斜晖落在他們倆身上,像是圈出了一對神仙眷侶。

吃過晚飯後,方柳兒幫忙洗了碗才回家去。

宋绫婉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說:“真是個好孩子,要是我家有個适齡的小子,我肯定把柳兒留下來。”

游景玥聞言,笑了笑說:“我看游浩哥就挺合适的。”

“怎麽?你有小道消息?”溫琅揶揄的對游景玥笑了笑。

游景玥最近一直和方柳兒,黎樂玩在一起,幾個哥兒在一起肯定不止聊學習。

“就是昨天,我看游浩哥給柳兒送了一碗肉。”游景玥倒也不避諱,反正在家裏也沒有誰會出去亂說。

“那肯定是你虞嬸子讓游浩送過去的。”宋绫婉一聽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游景玥挺看好游浩的,湊到他娘面前問道:“娘,虞嬸子是什麽意思啊?”

宋绫婉放下手中的繡活說:“我看三娘的意思,還是想給小浩說個姑娘。”

游景玥一聽撇下嘴角,喃喃自語,“哥兒也挺好的。”

宋绫婉失笑,摸摸他的臉,說:“沒說哥兒不好,你成天操心別人,怎麽不多想想自己。”

“我有什麽可想的,我就想留在家裏。”游景玥原本就不想嫁人,自從經歷了袁三公子的事情後,更是明白家裏最希望的還是他開心,他最開心的事情,當然是留在家裏。

“也不怕別人笑話你。”宋绫婉笑道。

“誰敢笑話我。”游景玥故意兇巴巴的說道。

游景殊每天都會鍛煉一個時辰,完成今天的鍛煉後,他渾身都是汗水,此時正在屋裏洗澡。

溫琅從外面進來,看見游景殊白皙的肩頭,竟有幾分不好意思看,他背對着游景殊,手腳麻利地拿了換洗衣物,出去洗澡。

聽見溫琅關門的動靜,游景殊轉過頭看了一眼,白皙瑩潤的耳朵,爬上一抹薄紅。

睡覺前,兩人照例躺在床上聊天。

“爹今天去問了裏正買田的事情。”游景殊主動開口道。

“嗯,有合适的嗎?”溫琅覺得有點熱,将被子蹬開,腳露在外面。

“家附近有兩畝水田,就是小了點。”游景殊說。

“是小了點,那再遠點有合适的嗎?”溫琅在心裏盤算起自己以後是要做生意的,游景殊和游明遠要教書,家中就剩下宋绫婉和仨小的,買大了也不合适。

“裏正說會再留意一下,實在不行,可以分散開買。”游景殊頓了頓說:“我的腿恢複得差不多了,累點應該能種得來。”

“有點難想象你下地去種田。”溫琅發現自己真的想象不出來,霞姿月韻的游景殊扛着鋤頭去種田。

“為何?”游景殊不覺得這有什麽,旁人能做的,他沒有理由不能做。

“你會種田嗎?”溫琅心說游景殊怕是鋤頭都沒有摸過吧。

“不會,可以學。”游景殊見過村民們種田,看着不難學,他學過拳腳功夫,也吃過苦,種地難不倒他。

溫琅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游景殊清朗堅定地目光,心說游景殊也不過才十八歲,在現代剛成年的年紀,就要擔負起這麽多。

陡然間,他有點心疼這個少年,無意識中擡起手在游景殊的背上拍了拍。

游景殊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背脊一僵,溫琅和他靠得很近,他能夠清楚地嗅到溫琅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背上的手掌并不寬大,但很溫暖,那溫度仿佛透過他單薄的衣衫,傳到了他的心尖。

一陣靜谧中,溫琅突然開口,“今天講個《魯公女》吧。”

游景殊眼睛一亮,警告道:“你別講到一半睡着。”

溫琅沉默片刻,說:“我盡量。”

于是不出意外的,溫琅再次講到一半睡着了,游景殊青筋直跳,又睡不着了。

沒有合适的田,游明遠和宋绫婉商量之後,決定先把房子翻修一下,之前雖然簡單的修葺了一下,但畢竟長年失修,如果來場暴雨,怕是堅持不住。

這會兒大家都在忙着田裏的活計,倒是沒有什麽閑人可以幫着過來修房子。

“我覺得不如再等等,與其翻修,倒不如拆了重新蓋成瓦房,我那邊鋪子差不多快開業了,再過些日子回來些錢,正好可以用來蓋房子。”溫琅提議道。

游明遠他們自然是聽溫琅說了開鋪子的事情,他們知道溫琅有主意,自然沒有意見。

“蓋房子的事情,哪能讓你出錢,琅哥兒說得對,湊些錢蓋瓦房也好,可以住得久一些,而且韞薇和陽陽也大了,該有自己的房間了,再等兩月,等我拿了教書的月錢,景殊那邊再湊點,應該夠了。”游明遠仔細琢磨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宋绫婉也是這個意思,溫琅是游景殊的夫郎,平日裏溫琅出點錢補貼家用也沒什麽,畢竟是一家人,但蓋房子這種大事,哪能讓他一個小輩出銀子。

“爹,娘,我們是一家人,我掙錢就是讓大家的日子過得更好,你們不讓我花錢,我掙那麽多錢做什麽?”溫琅無奈的笑了笑。

“你和景殊倆,景殊出就行了,你賺的錢自己想做什麽做什麽。”宋绫婉拍拍他的手說道。

溫琅看了游景殊一眼,讓他說話,游景殊淡定的喝了口茶說:“娘說得對。”

溫琅:“……”

游景殊這是默認他們倆是兩口子,一房只需要出一份錢就好?

……

溫琅忙活了許久,他的甜品店終于開張了,開張這天熱鬧非凡,百姓們紛紛上前湊熱鬧,想要看看這新開張的店鋪到底是賣什麽的。

“這賣什麽的啊?這麽多人在這兒圍着。”

“聽說是賣吃食的,具體不知道是賣什麽的,我也還在看呢。”

“诶喲,你們不知道嗎?這是之前賣紫蘇桃子姜的溫小哥兒開的店鋪,聽說又新出了不少新奇的吃食。”

“竟然是溫小哥兒開的店鋪,那麽久沒來鎮上賣紫蘇桃子姜,我還以為他不做了呢,一個哥兒竟然自己開了店鋪,真是厲害啊。”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讓溫琅的店鋪門口更加熱鬧,有人聽說是個小哥兒開的店鋪,頓時心生歹意,想要鬧事。

“大哥,新開的鋪子,還沒收保護費呢。”尖嘴猴腮的男人站在人群外看着那邊熱鬧的景象,笑得眯起眼來。

“聽說個小哥兒開的呢,一個哥兒自己開店,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哥兒。”另一個男人說着這話,臉上露出猥瑣的笑。

被幾個男人圍在中央的男人搓了搓下巴,正打算帶着幾個兄弟過去要點保護費,順便調戲一下開店的小哥兒,突然看見從人群中走來一隊人馬,緊接着從馬車上下來一個珠光寶氣的男人,他從馬車上牽下來一位婀娜多姿的小姐,小姐戴着面紗,只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明眸善睐,顧盼生輝。

“宓兒,小心點。”王公子扶着自家妹妹從馬車上下來,用他肥胖的身體将人隔開,休想碰到他妹妹一根頭發絲兒。

人群見到來人是王公子,立即給他讓開道。

王宓跟着哥哥走到溫琅面前,“溫老板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溫琅眉眼彎彎,“多謝王小姐吉言,二位裏面請。”

“景玥,過來招待一下王少爺和王小姐。”

正在忙活的游景玥聞言擡起頭,往這邊走過來,他生得明豔,身上又穿着溫琅統一定做的衣服,看起來格外精神幹練,引得不少客人向他看去。

“那小哥兒額上的痣可真是紅得滴血,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好生養又怎麽樣,還不是個哥兒,反正我家才不會娶這種抛頭露面的哥兒回家,丢死人了。”

“話也不能這麽說,人家憑自己的本事賺錢,正正經經的活計,也沒什麽好丢人的。”

溫琅的鋪面有兩層樓,他刻意在二樓設置了雅間,就是為了招待像王小姐和王公子這樣的有錢人。

游景玥領了人上二樓去,沒一會兒安靜下來的人群又騷動起來。

衆人往外一看,竟然是福源樓和廣進樓的兩位管事,親自提了賀禮來恭喜溫琅開業。

“這溫小哥兒認識的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啊。”

“真是厲害,先前來了王員外家的小姐公子,這會兒又來了福源樓和廣進樓兩家的管事,啧啧啧,這‘溫記’可惹不得。”

緊接着緣來賭坊的劉管事也提着賀禮,前來恭喜溫琅開業,因為羅老五的事情,劉管事一直擔心溫琅怪罪自己管教不嚴,提心吊膽了好久,眼見着袁家倒了,羅老五不成人形了,溫琅也沒有把刀落在自己頭上,劉管事終于頓悟,溫琅放過自己了,這下劉管事趕緊親自上門賠禮道歉,和溫琅關系更上一層樓。

溫琅當然不是多大度的人,只是劉管事是緣來賭坊的人,一些明面上見不得光的事情王家和侯知縣不好做,他卻很方便,溫琅的眼睛并沒有局限在臨溪村,也沒有局限在這個泉溪縣,他的野心還要更大一些,總有用得着劉管事的地方。

“溫琅,我帶朋友來給你捧場了。”侯才捷侯少爺帶着一群纨绔子弟,浩浩蕩蕩的擠進人群。

溫琅臉上的笑容禮貌得體,道:“多謝侯少爺捧場,我讓人帶你們去樓上雅間。”

“你就是才捷說的溫琅?竟然真的是個哥兒,聽說你這裏有新鮮玩意兒,可是真的?”一位穿着藍衣拿着扇子的少年上下打量溫琅一番,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的打量太過直白,若是普通哥兒怕是要紅臉,可溫琅看他就是個小孩兒,淡定的笑了笑說:“新不新鮮還得公子您見了才知道。”

藍衣少年見溫琅不羞不惱,倒是有幾分稀奇,笑道:“你這麽說,那本公子定要好生瞧一瞧。”

溫琅叫人将他們幾人帶上樓,游景玥剛好收了盤子從樓上下來,見到有客人上樓,往旁邊站了站。

幾人正在說笑,那藍衣少年突然頓住,怔怔地看着游景玥,他的朋友見狀,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同樣愣住了。

游景玥被他們直勾勾的看着,有些惱,但今天是溫琅開張,他也不可能鬧事,于是強忍着不快,對領着幾人的夥計說:“竹字間還有空,你帶客人們過去吧。”

“好的。”夥計雖然是新來的,但也知道游景玥是老板的弟弟,對他的态度自然要殷勤些。

“幾位客官裏面請。”夥計走在前面帶路,他的聲音讓幾人回過神來,跟上去。

樓梯空了出來,游景玥趕緊下樓去,藍衣少爺還眼巴巴的張望着。

“诶,那也是你們這兒的夥計嗎?”侯才捷主動向夥計打聽道。

“是的。”夥計笑了笑回答道。

“這店裏居然還有這麽标志的哥兒,才捷,你說得沒錯,這的确是個好地方。”穿黃色衣衫的公子摸了摸下巴笑道。

“可不是好地方嘛,咱們柳公子眼睛都看直了。”綠衣公子撞了撞身旁穿藍衣的少年。

柳俊良回過神來,也沒有反駁他們。

的确是眼睛都看直了,他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麽好看的哥兒,一眼就讓他丢了魂。

溫琅今天開業大酬賓,滿減滿送還打折,只要踏進了他的店門,嘗過一次味道後,原本只打算蹭吃蹭喝的人,也心甘情願掏了錢,那個叫冰粉的東西也太好吃了吧,大暑天來一碗,消暑解熱,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

侯茂豐忙了一早上,終于趕着快中午那會兒跟夫人一同來了溫琅的店裏,聽溫琅說自己兒子也在,他立即冷哼一聲,“叫他好生在家裏讀書,又出來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瞎混。”

侯夫人見狀,趕緊安撫道:“捷兒學了那麽久,也該松快松快,別把人逼狠了。”

“侯少爺就在樓上吃東西呢,沒做別的什麽,知縣大人放心吧。”溫琅倒是不介意在侯夫人面前幫侯才捷說幾句好話。

“既然溫小哥兒都這麽說,那今天就放過他,去和你家少爺說,時候差不多該回去看書了。”侯茂豐側頭對下人說道。

“是。”下人擦了擦冷汗,連忙點頭應下。

侯夫人見狀松了一口氣,對溫琅遞去感激的眼神。

“兩位裏面請,今天出了不少新品,要是覺得不錯,一會兒我讓人送些去貴府。”溫琅叫來游景玥替他在這兒招呼一會兒,他親自招待侯茂豐夫婦。

站在樹蔭下目睹這一切的地頭蛇們面面相觑。

“大哥,還去要保護費嗎?”

帶頭的男人狠狠地的瞪了小弟一眼,“去,去個頭啊!”

這附近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來了,而且還黑白兩道通吃,他們不過是這一圈的地頭蛇,也只敢欺負一下平民百姓,哪裏惹得起溫琅。

不僅惹不起,以後怕是還要躲遠點。

忙碌了一天的溫琅回到家裏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好累啊,生意太好了,我都忙暈了。”

他剛放下手,就感覺到自己的肩頭被捏了一下,有點酸爽。

“嗯~”溫琅舒服得從鼻子裏哼哼出聲。

給他捏肩膀的手一頓,溫琅擡手拍了拍對方的手,“怎麽了?繼續。”

“啊——對,就是這兒,嗯~舒服。”溫琅閉着眼睛享受,嘴裏和鼻子裏哼哼唧唧。

“你別出聲。”游景殊忍無可忍,開口道。

溫琅不解的睜開眼睛扭過頭去看游景殊,“怎麽了?”

大概是因為游景殊捏的不僅舒服,還疼,溫琅的眼角有淡淡的紅暈,明亮的眼睛裏泛着粼粼水光,懵懂無辜的望着游景殊,宛如誤入人群的小鹿。

游景殊斂了斂唇,沉默一會兒,“總之你別出聲。”

“哦。”溫琅和他對視一會兒,沒看出什麽,只能愣愣的答應下來。

真是奇怪。

溫琅轉過頭時,忽然瞥見游景殊白皙瑩潤的耳朵染着薄紅。

電光火石間,溫琅恍然大悟。

大概是他喊得太浪了,游景殊害羞了。

他低下頭努力憋住笑意,到底是十八歲的孩子,好純情哦。

這次溫琅努力憋住了聲音,游景殊替他捏了一會兒肩膀,起身去看學生練的字。

“你的腿怎麽樣了?”溫琅見他在屋裏走來走去,出聲問道。

“再過些日子就可以正常行走了。”游景殊沒有練習到走路看起來完全和常人無異,是不會輕易在外面行走的。

他的自尊心強,不允許自己狼狽的一面,讓旁人看見。

溫琅點點頭,他給游景殊喝的靈泉量很少,而且都是稀釋過的,畢竟游景殊突然恢複到與常人無異,會很可疑,不如慢慢來,這樣既有利于游景殊身體慢慢恢複,又好給別人一個解釋。

兩人洗漱之後,躺到床上,溫琅以為自己這麽疲憊會肯定會一沾枕頭就睡着,但奇怪的是他居然睡不着。

“景殊,我們來聊個五文錢的吧。”溫琅自己睡不着就開始騷擾游景殊。

游景殊暫時也還沒有睡意,“嗯?”

“你想聊什麽?”

溫琅想了想,突然湊到游景殊旁邊,兩人靠得很近,呼吸交彙,不分彼此。

游景殊的身體一僵,正要挪動身體,就聽見溫琅悄悄問道:“我聽說有錢人家的少爺到了一定年紀,家裏人都會給安排通房,教他們那方面的事情。”

“你有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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