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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樂準時過來取溫琅給丁橋熬的藥,走的時候腳步飛快。
“那不是黎樂嗎?他跑這麽快做什麽?”宋绫婉瞧見黎樂的背影,疑惑的問道。
“他趕着給丁橋送藥呢。”溫琅解釋道。
丁橋難産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宋绫婉自然也知道,只是不如黎樂知道的那麽詳細。
“我說你在這兒熬什麽藥呢,丁橋那孩子也是可憐。”宋绫婉心善倒是很支持溫琅的做法。
溫琅沒有和她多說丁橋的事情,只說這兩天讓她幫忙熬一下藥,丁橋的婆家給丁橋請了一次大夫之後,就沒有再請了,這些藥都是他在鎮上抓的,說不定有效果,黎樂是個未婚的哥兒,也不方便熬這種藥。
宋绫婉聽了後立即答應下來,“我看丁橋也比你們長不了幾歲,能幫一點是一點吧。”
吃晚飯的時候,游景殊把偶遇柳風澤兄弟二人的事情說了,游明遠有些驚訝,旋即和游景殊交換了一個眼神,若無其事的說:“那可真是巧了。”
游景玥滿臉笑容的說:“對啊,柳将軍看着還是那麽英明神武。”
宋绫婉聞言一笑說:“從小你就崇拜柳将軍,若非把你生遲了點,你怕是要跟着人家後面跑。”
游景玥紅了臉說:“娘,我也很崇拜鎮南王好不好,張大将軍一家我也很崇拜,他們都是保家衛國的好男兒,若不是您把我生成了哥兒,我早就參軍去了。”
“是是是,從小就喜歡到處亂跑,一點兒哥兒的樣子都沒有。”宋绫婉雖然是這麽說,但臉上依舊是笑着,說這話是在打趣游景玥呢。
游景玥從小就對什麽琴棋書畫,刺繡沒興趣,他喜歡跟着哥哥出去玩,游景殊大多時候也願意帶着他,所以游景殊的那些同窗好友幾乎都熟識游景玥,也正是因為太熟識了,竟然一個對游景玥有意思的都沒有。
吃過晚飯,游明遠和游景殊去了書房,一直談到深夜才回房。
溫琅剛看完賬本,燭光映照着他稍顯稚嫩的面容,眉眼間卻是成熟穩重。
游景殊站在門口有些出神的想,這樣的溫琅仿佛是一個成熟的靈魂裝進了稚嫩的軀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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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随即他就搖頭驅散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兩人有些日子沒有見面了,更別說躺在一起。
溫琅起先是有些久違的尴尬,就是當初第一次抱着枕頭躺到游景殊身邊,也沒有這種感覺。
大抵是察覺到溫琅的不自在,游景殊将身體往外挪了挪,他這個細微的動作,忽然讓溫琅心裏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柳家和張家當年随着太祖皇帝南征北戰,打下江山,後來南疆戰起,柳家主動請纓平定南疆,此後便鎮守在南疆,得了鎮南王的封號。”
“張家和柳家不同,張家雖然和柳家同樣手握兵權,但張家是三皇子的外家,這些年北方安定,鎮北王主動上交了兵權,陛下龍心大悅賞了張家不少好東西,連帶對三皇子也越發重視起來。”
說到此,游景殊眉頭緊蹙,說:“這次柳風澤帶着柳風掣回平城,怕是陛下已經容不下柳家,這幾年,陛下的身體每況愈下,心思也越發難以捉摸,當初父親被貶時就說過,他是第一個,卻不會是最後一個。柳家兇多吉少。”
聽着游景殊的話,溫琅的思緒也逐漸被帶到正事上,沒再想別的。
“你的意思是,皇帝疑心柳家想要造反?”溫琅轉過身,側對着游景殊,放輕了聲音。
游景殊沒說話,微微颔首,垂下眼簾。
溫琅倒吸一口涼氣,“難道你們家當初也是?”
“嗯。”游景殊沉悶的應道,眼神晦暗不明。
這時候,溫琅才切實感覺自己身在封建王朝,皇帝一個不高興,說要你腦袋就要你腦袋。
“柳風掣應該是被陛下留了下來。”游景殊今晚和他爹談了這問題,将柳風掣作為人質留在平城,皇帝才能稍微放心,但這并非萬全之策,這點慰藉不知道能夠持續到什麽時候,皇帝的疑心越來越重,若是有一天他認為,就算是把柳風掣留下來,也阻擋不了柳家造反,到那時候柳風掣怕是兇多吉少。
溫琅聽到他這話,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心頭一緊,這大安朝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
聽游景殊說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這也意味着盯着那把皇椅的人開始行動起來了。
不過游家現在只是平民百姓,那些廟堂之事也和他們沒有關系,溫琅只是想好好做生意,也沒想和朝廷搭上關系的意思,他們偏安一隅,安安靜靜過日子就好。
“別想那麽多,這把火燒不到咱們身上來。”溫琅見游景殊眉頭緊皺,不由擡手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
他手心的溫度讓游景殊回神,目光逐漸柔和下來。
這把火的确燒不到他們身上來,只希望皇位更替,不會影響到黎明百姓。
太子勤奮好學,嚴于律己,即便成不了盛世明君,倒也出不了大錯,若是他能順利登基,游景殊父子倒也不太擔心,只怕大皇子一黨從中作梗,若是大皇子登基,這天下怕是要亂。
大皇子生性傲慢,張揚跋扈,目中無人,外祖父正是如今朝堂上位高權重的徐尚書,如果是大皇子登基,怕是會落得外戚幹政,大權旁落的下場,指不定這江山都要改名換姓。
游景殊只能期盼着太子一黨別出差池。
“嗯。”游景殊不想把這些複雜的事情和溫琅說,讓他陪自己苦惱,他擡手将手覆在溫琅的手背上,眼神幽深。
游景殊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溫琅心跳加速,面上一熱,抽回了自己的手。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溫琅若無其事的翻了個身,背對着游景殊閉上眼睛。
溫琅抽手的動作驚醒了游景殊,讓他切實的意識到,溫琅是真的在躲避他。
他半阖下眼,看着溫琅的後腦勺說:“溫琅,我不知道你為何躲着我,又為何如此果斷的拒絕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心悅你。”
游景殊沉默片刻,溫琅沒有出聲也沒有動彈,像是已經陷入夢鄉,他長嘆一口氣,擡手輕輕地揉了揉溫琅的黑發,道:“晚安。”
直到游景殊均勻的呼吸聲響起,溫琅才睜開了眼睛,他的拳頭死死地握着,眼底墨雲變幻。
他真的沒想到游景殊居然會這麽突然和他告白,突然到他的心髒差點從喉嚨口跳出來,他不敢動也不敢出聲,甚至屏住了呼吸。
“我心悅你”四個字實在讓人心動,溫琅有那麽一秒鐘的時間,想要轉身抱住游景殊,告訴他自己也是。
可他死死按住了那份沖動,好歹上一世活了二十五年,這一世又活了十七年,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不能再随心所欲,什麽都不考慮。
上一世,他相貌出衆,家境不凡,追求他的人多不勝數,但溫琅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喜歡他的人,不是沖他的家世,就是沖他的相貌,沒有人真正了解過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自卑又怯懦,偏執又沒有安全感。
如果對他的愛不是百分之百,那他寧願不要,他認定了,就是一輩子。
他的确是喜歡游景殊,可他還沒有喜歡到可以為游景殊失去理智,在現在這份感情上,溫琅始終是理智更占上風。
兩人默契的沒有去談論這件事,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丁橋的身體在溫琅的湯藥幫助下,日漸好轉,他的婆婆見丁橋的身體好起來了,也不管他是不是還在月子裏,竟然就開始叫他洗衣做飯。
丁橋一改往日的乖順,往床上一躺,沒動靜。
他婆婆見狀大吼大叫,罵他是個懶貨,又讓自己的兒子教訓他,別以為給他們李家生了個兒子就能和自己叫板了。
丁橋的丈夫夾在母親和夫郎中間,一個頭兩個大,今天也是奇了怪了,不管他母親怎麽說,丁橋竟然都沒有動。
“你夫郎今天要是不把那桶衣服洗了,就別想吃飯!”
丁橋的婆婆将門甩得震天響。
“夫郎,你和娘較什麽勁啊,我看你的身子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只是幾件衣服而已,礙不了什麽事兒,何必惹她老人家這麽動氣。”李家老大習慣了自己的夫郎當牛做馬,就是懷孕的時候也還在下地幹活,完全不覺得讓一個還在坐月子的哥兒去洗衣服有什麽問題。
丁橋本就對自己丈夫死了心,現在聽他理直氣壯的說這些話,心頭更是冷得徹底,這麽多年了,他到底為什麽會覺得他丈夫對他好,就因為對方有肉吃會留一半給自己,賺了錢上交給母親後會偷偷塞一點給自己?
“要洗你去洗。”丁橋木着臉翻了個身。
李家老大見狀也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去把衣服洗了。
他娘見了又是一頓罵,罵丁橋好吃懶做,生了個兒子就以為自己有多金貴,會下蛋的雞到處都是,不差他一個,直罵得附近鄰居都聽見了。
黎樂正好是在這時候上門的,他有些尴尬的站在門口,旁邊站着李業,李業也覺得讓自己未來夫郎聽見他娘罵自己嫂子不好,頓時紅了臉。
幾天後,丁橋的身體徹底恢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李家老大和離,整個臨溪村都震驚了。
就連裏正也匆匆趕到李家,一大夥人你一言我一語勸說丁橋不要做傻事。
至于李家老大,他已經徹底懵了,他做錯了什麽?丁橋為什麽要和他和離?
丁橋冷着臉坐在堂屋裏,還是那副瘦巴巴的模樣,他的相貌普通,又長得瘦弱,最近一直在喝藥,面色倒是紅潤了不少。
“多謝大家的好意,不必勸了,我意已決,我要和李誠和離。”
這件事鬧得很大,李誠的母親更是一直都在咒罵丁橋白眼狼,丢人現眼。
丁橋任由她罵,坐那裏充耳不聞。
很久後,李誠才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結結巴巴難以置信的問丁橋,“為……為什麽?我們不是過得很好嗎?又剛有了兒子,好日子剛開始,你為什麽要和我和離?”
丁橋黑沉的眼睛盯着他,直把李誠看得心頭發緊。
“那只是你認為,我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我差點死了,你除了在我耳邊嘆息,連藥錢都拿不出來,你就那樣眼睜睜看着我去死,那天晚上我聽見了。”
“你娘和你說把藥錢省下來給你再娶個姑娘,你沒吭聲,李誠你心動了吧?但是你那點微不足道的良心拉扯着你沒有開口答應,所以你默認了,默認讓你娘折磨我,默認看着我去死,默認我死後好給你娶一個姑娘回來。”
丁橋冷着臉說:“我們成親這麽多年,我到鬼門關走了一趟才看清,我的丈夫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過也夠了,我沒有第二條命和你們家耗,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放我走吧。”
他的話,如同晴天霹靂,讓李誠怔在原地,他驚慌的看着丁橋,滿眼都寫着心虛。
李誠的反應,衆人看在眼裏,紛紛詫異的交頭接耳。
“真是看不出來啊,李誠平時那麽老實一個人,竟然有這麽多花花腸子。”
“呸!他夫郎辛辛苦苦為他生兒育女,他竟然眼睜睜看着他夫郎去送死。”
“起先我還以為是丁橋沒事找事,原來竟然是婆家太過惡毒。”
“還想給李誠娶個姑娘,做夢去吧,這樣的人家誰敢嫁啊,小心人家卸磨殺驢。”
最終丁橋和李誠還是和離了,只是孩子李家如何也不會留給丁橋,那可是他們家的長孫,怎麽可能讓丁橋一個外人抱走。
不過丁橋一開始就沒有對抱走孩子存有希望,這個結果倒也算圓滿。
兩人從衙門出來,李誠一直低垂着頭,看着很沮喪,見丁橋要走,李誠喊了他一聲,“丁橋,對不起。”
丁橋再也不會因為他任何一句話有情緒起伏,他冷淡的看了李誠一眼,說:“好好對寶寶,我沒辦法帶他走,你是他親爹,是他唯一的依靠。”
李誠不斷點頭,眼淚不斷的往下流,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竟然讓自己的小家毀了。
丁橋沒有理會他的眼淚,背着包袱,徑直往前走去。
等到四周再沒有自己認識的人,丁橋找了一棵大樹,在下面坐着,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那是他拼命生下來的孩子,他如何不愛他,可他知道自己帶不走他,李家肯放他走,都是他利用李誠那一點愧疚之心。
他選擇了自由,可他也對不起自己的孩子,他沒有辦法做到兩全其美。
孩子跟着李誠也好,總比跟着自己居無定所,被人指指點點長大要好。
“還要買什麽東西嗎?”游景玥看了看自己懷裏抱着的東西,應該都買齊了。
溫琅算了算,應該沒什麽了,“沒有了,回店裏去吧。”
游景玥點點頭,突然看見河邊的大樹下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琅哥,好像是丁橋!”
溫琅聞言扭頭一看,真的是丁橋,他坐在大樹下,哭紅了眼睛,看着好不可憐。
“我聽虞嬸子說丁橋和李家的大郎在鬧和離,看樣子應該是今天和離了吧。”游景玥歪了歪腦袋回憶起虞三娘說的話。
“我過去看看。”溫琅其實有點佩服丁橋,說和離就和離,有魄力。
在大安朝,很多人就算在後宅裏被欺侮到死,也不敢提出和離,更何況丁橋剛生了孩子,他的情況肯定沒辦法把孩子帶走,他和離就意味着抛棄一切,一無所有。
游景玥見狀,急急忙忙跟上去,這種情況溫琅走上去,丁橋豈不是會很尴尬?
果然丁橋擡頭看見溫琅的一瞬間,神情就僵住了。
随即他反應過來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水,拍了拍衣服上的皺褶站起來,有些局促的說:“琅哥兒我聽黎樂說了,多謝你的藥,要不然我這條命也沒了。”
“舉手之勞,你別放在心上。”溫琅見他雖然哭得厲害,但氣色好多了,比之前瘦巴巴營養不良的樣子看着健康些。
“不不不,這對你來說可能沒什麽,但對我來說卻是救命之恩,做牛做馬我也會報答你的,還有藥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溫琅給他買藥,還讓黎樂送去給他喝,是溫琅心善,他不能仗着溫琅心善就占溫琅的便宜。
溫琅微微偏了偏頭,打量着丁橋,這人知恩圖報,人品不錯。
“你這是剛從衙門出來?”溫琅瞥了一眼他的包袱。
丁橋抱住包袱,點了點頭,“嗯。”
“有去的地方嗎?”溫琅問道。
丁橋愣了愣,還真沒有,他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溫琅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無處可去。
“我的新店要開張了,正缺人手,你來嗎?包吃包住,每月休息四天,一月二兩銀子,幹得好獎勵另算。”
溫琅的話聽得丁橋瞪圓了眼睛,待遇這麽好,一聽就很讓人心動,可是理智還是讓丁橋按住了自己的激動之情,他是個剛和離的哥兒,若是去溫琅的店裏幫工,肯定會連累溫琅店鋪的名聲。
溫琅救了他一命,他怎麽能恩将仇報呢。
“琅哥兒,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必了,不大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我用人看人品不看出身,英雄不問出處,我雖然做不到這點,但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大奸大惡之輩,我都願意用。”溫琅一眼便看出丁橋的顧慮,不過這些顧慮在溫琅看來都不算什麽。
這裏又不是臨溪村,沒幾個人認識丁橋,誰知道丁橋身上發生了什麽,更何況丁橋只是和李誠和離,又不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而且丁橋還是受害者,該感到羞恥的是李家人,并非丁橋。
“景玥,帶你丁橋哥哥回去看看我們員工宿舍。”溫琅見丁橋猶豫不決,直接讓游景玥拉着人走。
丁橋有些慌張,“琅哥兒,真的使不得。”
“沒什麽使不得,你都說了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我現在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對得起我救回來的這條命,別人說什麽都不算,只有你自己說了才算,你是什麽樣的人,你要成為什麽樣的人,都該由你自己來決定。”溫琅走在前面,聲音并不大,聽在丁橋的耳朵裏,卻足以振聾發聩。
丁橋在溫琅的新店裏住下來了,他是溫琅新店裏的第一個員工,經過幾天的相處,溫琅發現丁橋看着瘦弱,其實力氣大着呢,體力也很好,比他都好。
“我打小就幫着家裏幹活,劈柴挑水種地的活兒都是我在幹,這麽多年習慣了。”丁橋有些不好意思,別人家的哥兒都是嬌滴滴的惹夫君疼愛,他卻一身蠻力,粗糙得像個爺們兒。
溫琅一聽,啪啪啪的鼓起掌來,“真厲害,這生存能力就算在山裏迷路了也能活一段時間吧。”
“琅哥,我也可以。”游景玥不服氣的說。
“算了吧你,到現在也沒把咱們家菜地裏的菜認清楚呢。”溫琅無奈的聳聳肩。
游景玥羞紅了臉,“琅哥,你太過分了,竟然揭我的短,我就是不熟悉嘛,過段時間就認識了。”
黎樂和方柳兒聽了哈哈大笑,就連丁橋也不由被這樣的氣氛感染,露出了笑意。
還是第一次有人誇贊他厲害,而不是嫌棄他粗俗。
溫琅教了丁橋烤燒烤,別看烤燒烤就站在那裏,灑灑調味品,這其實是個體力活兒,來來回回那麽多串燒烤等着烤,又一直站在烤架前,手上功夫幾乎沒停。
燒烤的味道是溫琅改良過好幾次試驗出來的,丁橋從小就在廚房裏進進出出,還沒有竈臺高就被叫去做飯,以前雖然沒有見過燒烤,但溫琅一教他就會了,上手非常快,烤出來的燒烤一次比一次好吃。
作為試吃員的溫琅幾人,吃得很滿足,拍拍圓鼓鼓的肚子,對丁橋豎起大拇指。
然後他們幾人就悲劇了,燒烤吃多了上火,大半夜游景玥竟然流鼻血了,溫琅則是跑了好幾趟廁所。
方柳兒和黎樂更是冒了好幾顆痘痘,時不時就對着鏡子嘆氣。
溫琅趕緊泡了一大壺菊花茶,讓大家清熱解毒,有空就倒一杯出來喝,終于在四天後恢複了正常。
“這燒烤好吃是好吃就是容易上火。”方柳兒感嘆道。
“凡事過猶不及,還是要節制。”溫琅說。
幾人連連點頭。
“我出去轉會兒。”溫琅伸了個懶腰,趁着店裏沒什麽人,出去溜達溜達。
他前腳剛走,後腳柳風掣就來了,一個人點了滿桌子的吃食,游景玥将東西端上去,下意識多看了他兩眼,這麽多能吃得完嗎?
可他一看就和柳風掣的視線對上,鷹隼似的眼睛,讓游景玥心頭一顫,面上卻繃着,還瞪了回去。
不知為何,柳風掣居然覺得游景玥看起來有點像兇巴巴的小狐貍,還是紅皮子的。
“你打水漂的技術太差了。”柳風掣突然開口道。
游景玥聞言瞪圓了眼睛,柳風掣怎麽會知道?
他頓了頓,上下打量柳風掣,身量很高大,和那天晚上的黑影很相似。
“那天晚上在我旁邊打水漂的高手是你?!”游景玥驚詫的說道。
比起游景玥的驚訝,柳風掣則是一臉淡定的點了點頭,頗有高人之風,“嗯。”
怎麽會這麽巧?!
游景玥怔怔的看着柳風掣,心裏突然一陣意動,“那個……下次可不可以傳授點技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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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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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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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