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柳風掣,柳俊良他們打獵你去嗎?”游景玥好奇的問道。

“不去。”柳風掣對城郊那麽小的地方沒什麽興趣,就算打獵也獵不到什麽好東西,都是哄小孩兒玩的。

“後天我休假,我去找你。”游景玥在柳風掣的指點下,打水漂的本事比之前厲害多了,他想早日練成柳風掣那樣。

一顆石子,能夠滑到河對面,想想就厲害死了。

“別來,我有事。”柳風掣無情的拒絕道。

游景玥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開心的跟上去,像條小尾巴一樣,“什麽事情呀?柳将軍說你是來玩的,根本沒什麽事情,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的?”

“你煩不煩人。”柳風掣皺了皺眉頭,看起來有點兇,游景玥根本不怕他,鼓起腮幫子瞪着柳風掣,氣鼓鼓的說:“我才不煩人。”

柳風掣見他氣鼓鼓的樣子,跟小孩兒似的,心想自己和小孩兒較什麽勁,頗有幾分無奈的說:“我去城外跑馬。”

“跑馬?!”游景玥一聽就瞪圓了眼睛,“可以帶上我嗎?我好久沒騎馬了。”

“你會騎馬?”不是柳風掣看不起游景玥,而是他自從到了平城,見到的小姐哥兒都是嬌滴滴的,就算會騎馬,也是下人牽着的小矮馬。

游景玥生長在平城,應該也不例外。

“我當然會,到時候我們比比。”游景玥驕傲的挺起胸膛。

他在平城的時候就經常跟着游景殊出去玩,騎馬射箭他都會,只是不如他哥哥厲害。

柳風掣聽見他的話,竟差點笑出來,一個哥兒竟然和他說想和他比騎馬,真是膽大包天。

“好啊。”

游景玥聽見他答應下來,開心的笑了笑,旋即想起什麽,又說:“不過我沒有馬,你得給我找一匹,不能比你的馬差太多,否則算你勝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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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還挺多,柳風掣失笑,好脾氣的點頭應下來。

還站在門口的柳俊良懵了,他不過幾天沒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游景玥和他堂哥看起來似乎很熟稔的樣子?

而且他隐隐感覺有點大事不妙。

柳俊良精神恍惚的回神,正巧對上溫琅的視線,溫琅的眼睛似乎将他的內心想法看了個透徹,那眼神讓柳俊良打了個寒噤,面上陡然一熱。

他來得匆匆,走得也很匆忙。

溫琅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搖搖頭,果然還是太嫩了啊。

不過不管是柳俊良還是柳風掣,他都不看好,柳俊良家應該不會讓他娶一個哥兒做正妻,柳風掣自身難保,游景玥若是跟了他,就是在往火坑裏跳,不過現在考慮這些還為時過早,畢竟游景玥根本沒開竅,還是小孩兒心性。

想那麽多有什麽用呢,他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

他撐着下巴,神游天外,或許就是因為他想得太多,才總是舉步不前。

溫琅的新店終于在萬衆矚目中開張,開張前幾日他便雇了人,讓他們假裝是普通路人,買菜的時候,随口來一句:“溫記的新店要開張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稀奇的玩意兒。”

“在哪兒呢?”

“就是以前的財源樓,溫記的東家把財源樓買下來了,我看着布置得挺漂亮的,我看門口寫着三天後開張呢。”

“溫記的東西一向好吃,我們全家老小都喜歡,三天後肯定去捧場。”

“聽說買就送呢,竟然有這麽好的事情。”

經過溫琅滲透式的宣傳後,開張的那天,店鋪生意十分火爆。

這家店,溫琅主要是賣燒烤和冒菜,冒菜給你一個小竹簍自己揀菜裝進去,葷菜另外按碟子算。

燒烤和冒菜的香味幾乎整條街都可以聞到,就算不知道這邊有新店開張,聞着味道也能找過來。

門口站着圍觀的百姓們,不停的吞咽唾沫,聽店裏的夥計們說了價格之後,原本有些擔心自己吃不起的人,頓時松了口氣,這麽新奇的東西居然不貴。

而且那個冒菜竟然可以自己選,這不是想裝多少裝多少嗎,溫老板也不怕生意做不下去。

然而很快他們就意識到,竹簍只要那麽大,他們就算想硬塞也裝不下。

不過看着自己裝進去的菜,壘得高高的,心裏還是很得意,真劃算。

溫琅新店開張,侯茂豐帶着夫人和兒子過來給溫琅道賀,話沒說幾句,嗅到燒烤和冒菜的香味,就忍不住不停吞咽唾沫。

“三位樓上請吧,我讓夥計給你們送上去。”溫琅微微一笑,倒是讓侯茂豐和他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侯才捷倒是半點不覺得不好意思,對溫琅說:“我要吃肉,多來點肉。”

“行。”溫琅爽快的答應下來。

沒一會兒,溫琅的熟人都來了,幾乎都是有臉的人物,還有專門從府城趕來的。

坐在大堂裏的衆人見了,心下不由感嘆溫老板真是厲害,能認識這麽多大人物。

丁橋站在烤架前,忙得汗水直流,雖然累,但他很高興,他一直有聽見顧客們都在誇贊他烤的燒烤很好吃。

這種成就感讓他非常有動力,感覺生活充滿了希望。

游明遠是和王家人一起來的,他走進來問溫琅需不需要幫忙,溫琅指了指櫃臺說:“您幫我收錢吧。”

“行。”游明遠倒也不刻意避諱什麽,他把溫琅當做親兒子,溫琅也把他當做親爹,毫不避諱的讓他管錢,游明遠自然不會推拒。

“宓兒,這些東西聞着好辣啊,你能吃嗎?”王少爺有些擔憂的問道。

王宓搖搖頭說:“我聞着很香,想嘗一嘗。”

“那就都來點。”王老爺大手一揮,豪爽的說道。

最後仨人都被辣得不行,王宓白皙的額頭上也有了薄薄的汗,不過她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溫老板果然是個妙人,竟能想出如此美味的吃食。”

“可惜他已經嫁給游先生的大公子了,要不然這樣的妙人娶回咱們家該多好啊。”王少爺感嘆道。

王宓瞪了他哥哥一眼,“哥你可別胡說,壞了溫老板的名聲。”

“呸呸呸,是我說錯話了,宓兒你別生氣。”王少爺趕緊賠罪。

王老爺沉默了一會兒,對王宓說:“宓兒,你看……還是算了。”

王宓稍稍一想,便知道他爹在想什麽,“爹是想和溫老板合作?”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宓兒你。”王老爺拍拍自己的大肚子笑道。

“可是城郊的莊子?”王宓心想他們家能夠和溫琅夠上關系的大概也就那個莊子。

那是他們祖上傳下的莊子,很大,裏面有天然的溫泉,但也就是偶爾去那邊小住一下,平日裏很少去,也算是荒廢。

王家最主要還是做米糧生意,不過近來收成不大好,王老爺便琢磨起來做點別的生意。

“宓兒果然聰明。”王老爺有些感嘆,要是大兒子有他妹妹一半聰明,他也不用愁。

雖說他們兄妹倆的關系很好,他也有意為王宓招婿,把家裏的生意交給王宓,可他也擔心找回來的女婿心思活泛,久而久之讓王家的生意改名換姓。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王老爺就是見得太多,才總是擔憂。

“我認為可行,等溫老板得空,可以和他談談。”王宓看得出溫琅的野心不僅在這麽小的縣城裏。

柳風澤和柳風掣一同進來正巧看見游明遠,兩人只是片刻的怔愣,立即反應過來,對游明遠行了個禮。

不論游明遠現在還是不是宰相,都是他們的長輩,小輩給長輩行禮,誰也挑不出過錯。

“風澤好久不見,令尊令堂可還好?”游明遠笑着問道。

柳風澤見游明遠坦蕩磊落,并不因為落魄而閃躲故人,好似他就算有一日淪落到沿街乞讨,也依舊坦坦蕩蕩。

果然是游相啊。

“勞您記挂,家父家母一切安康,之前還和晚輩提起您。”柳風澤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這是風掣吧?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你父親當年的風範。”游明遠看向柳風掣,從他的面容上看見幾分鎮南王年輕時候的樣子。

柳風掣長得像他父親,他大哥更像他母親。

“游伯父好。”柳風掣微微颔首。

三人沒說幾句話,游景玥就過來了,他高高興興的帶着柳家兩位上了樓上,嘴裏叭叭叭的說個沒完,不過有柳風澤在,柳風掣自然而然的被冷落了。

柳風掣心頭莫名有幾分不爽,前個兒他還帶游景玥跑馬來着,游景玥還說為了感謝他,下次親手給他做桂花酥,這才幾天,就把他忘了,一見到自己大哥就忘乎所以。

不過好在游景玥很快端上來了燒烤和冒菜,讓柳風掣瞬間忘記自己心頭的不爽。

“這是南疆安息茴香的味道。”柳風掣和柳風澤一聞就聞出來了。

不過這東西在南疆,現在大多都用來作為香料和藥物,用來烹饪食物真的好吃嗎?

這種疑問,在兩人吃下一串燒烤之後,徹底沒了。

安息茴香居然這麽好吃!

兩人又趕緊嘗了嘗冒菜。

“嘶……好辣。”柳風澤不是很能吃辣,平時吃得比較清淡,不過這辣味很奇怪,不是平時吃的茱萸的味道,更是另一種更加香辛的味道,辣的同時又令人停不下筷子。

就他怔愣這麽一小會兒,柳風掣已經吃了不少,他的額頭上出了薄薄的汗水,眼睛卻是越吃越亮。

“你慢點!給我留點!”柳風澤這下也顧忌不了儀态,竟然久違的和弟弟搶起了菜。

另一邊,一艘船上,游景殊正在和妙妙交談。

“太子被陛下禁了足,皇後娘娘也不敢去求情,朝堂中隐隐傳出陛下有廢太子的意思。”

游景殊凝眉,修長的手托着茶杯,“太子只要沒犯大錯,陛下廢不了太子,太子的外家也不是吃素的。”

兩人的談話進行到尾聲,妙妙低垂眉眼,拿起茶壺起身走到游景殊身旁,跪下身來親自為他斟茶,她身上的女兒香随着秋風飄進游景殊的鼻子裏,只要一垂下眼便可以看見妙妙白皙的脖頸兒。

“公子請。”妙妙端起茶杯,眉眼含情,冰肌玉骨,尋常男子怕是少有能坐懷不亂的。

游景殊沒有接過那杯茶,他的目光沉靜,盯着妙妙的臉看了一會兒,說:“我已拒絕過胤恒的好意,你以後不必如此。”

妙妙搖搖頭,擡眼看向游景殊,眼裏是滿滿的情誼,“妙妙出身低賤,不敢肖想名分,只是妙妙早已仰慕公子多時,但求能常伴公子身側,侍奉公子。”

游景殊的眉頭微蹙,他不想安胤恒竟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姑娘知我已有家室,何故說出此番話。”游景殊的态度冷淡,但他的冷淡在妙妙眼中卻是正人君子,心中越發仰慕游景殊。

她雖是清倌,但在勾欄瓦舍見慣了登徒子,游景殊這樣在美色面前無動于衷的君子,才是她心之所向。

“公子這樣的人物,多少美人姬妾都不為過,何必囿于一個哥兒。”妙妙同安胤恒一樣看不上溫琅,一個出身低微的哥兒竟然霸占了游景殊正妻的位置,游景殊這樣的人物,就是公主也配得上。

“夠了,你莫要再說,我的夫郎還輪不到你來指摘。”游景殊拂袖而起,叫撐船的人将船只停到岸邊。

妙妙見自己惹惱了游景殊,心頭一陣慌張,她想要開口解釋,游景殊卻站到了船艙外,不欲與她站在一起。

夜裏,游景殊将寫好的信,放到窗口,不消片刻,便有暗衛過來将書信取走。

他在信中和安胤恒說了,以後他不會再見妙妙,也不會用她,讓安胤恒另派人來。

遠在平城的安胤恒拆開書信,竟難得從書信中看出一絲火氣,游景殊竟然生氣了?

他大老遠送給游景殊一個美人,游景殊竟然生氣了。

應當是妙妙做了什麽多餘的事情,他叫來暗衛去調查,又思及當年游景殊還在平城的時候就不愛去勾欄瓦舍,有游景殊在的場合,同窗好友們總是要注意選一些清淨幹淨的地方,斷然不敢叫歌姬來伺候。

“罷了,以後不必再替景殊送美人過去。”安胤恒想到游相夫妻二人,游景殊家家風正,即便游景殊被迫娶了一個哥兒,還是個傻子,既然他們已經成婚,游景殊應該會履行做丈夫的職責,不會在外面亂來。

他這個兄弟就是太正直了,不過這也是安胤恒能夠和他做兄弟的原因之一。

如今朝堂風雲變幻,他也是自身難保,只盼太子一黨能夠壓下大皇子一黨,若是太子順利登基,他們這些兄弟還能有活路,他還能撈個閑散王爺當當,若是大皇子登基,第一件事做的怕就是要斬草除根。

安胤恒望着無邊夜色,心中一陣惆悵。

……

“琅哥兒有幾日沒回來了吧,怎麽這麽忙呀,你有去看他嗎?”宋绫婉見游明遠又是一個人回來的,有些擔憂的問道。

“看了,琅哥兒沒事,就是瘦了點。”游明遠攬住妻子的肩膀,一同往院子裏走去。

聰明正在院子裏自己玩球,玩得可開心了。

見到游明遠回來,開心的對他叫了一聲,“汪!”

“咱們聰明又長大不少。”游明遠摸了摸一直想往他腿上爬的聰明的腦袋。

宋绫婉笑道:“咱們家就它最能吃,它不長誰長啊。”

“一會兒殺只雞,給琅哥兒炖點湯,你明早給他送過去,讓他補補,才十七呢,這麽拼做什麽,還是身體要緊。”宋绫婉心疼的說道。

“好,你也別太擔心,琅哥兒年輕有闖勁是好事,倒是景殊最近一直悶在屋裏不出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游明遠看向游景殊的屋子,頗有幾分擔憂的說道。

宋绫婉小聲說:“我見他這幾日心情不大好,眉間總有郁色,問他他也只說沒事,你待會兒去看看他,有些話,他不方便和我講,你們父子之間好生聊一下。”

游明遠點頭答應下來,“好。”

“東家,東家……”夥計喊了溫琅好幾聲,溫琅才恍惚回神。

“什麽?”溫琅拍拍自己的腦袋,最近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王小姐和王老爺來了。”夥計說道。

溫琅起身往外走去,店裏的夥計說王家父女在樓上雅間。

游景玥正在櫃臺前收錢,臉上堆滿了笑容,他本就生得好,一笑起來格外明豔。

不少人都來向溫琅打聽過游景玥可否有婚配,溫琅只說還不着急。

他收回視線,往二樓走去。

“溫老板,好久不見。”王老爺對溫琅拱了拱手。

“二位好,可點餐了?”溫琅詢問道。

“點了點了,溫老板家的吃食真是獨一無二,想在別的地方吃到可不容易。”王老爺笑出一臉褶子。

夥計倒好茶水下樓去,王老爺喝了一口,道:“溫老板家就是連茶水也格外好喝。”

溫琅忍俊不禁道:“王老爺謬贊了。”

王宓拉了拉她爹的衣角,對溫琅說:“溫老板請坐,實不相瞞,今日前來,有要事相商。”

溫琅聞言有些意外,他記得王家是做米糧生意的,應該和他搭不上邊。

“王小姐此言是何意?”溫琅拉開椅子坐在他們對面。

王宓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來,“我家在城郊有一處莊子,那莊子是祖上傳下來的,我們一家偶爾會去那邊修養幾日,旁的時候,一直荒廢着,只是這偌大的莊子,每年光是維護的銀錢就得花去幾千上萬兩。”

“溫老板知道我王家是做米糧生意的,只是近年來收成不大好,明年怕是會更低,我和父親謀劃着想另起一樁營生。”

溫琅聽到這裏明白了,他微微颔首,說:“二位想和我合作?”

王宓莞爾一笑,道:“溫老板果真聰慧。”

她稍長溫琅一些,說這話倒是有幾分長姐的意思。

溫琅細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件事可行,他在現代的時候去過不少度假勝地,若是參照那些設施,王家豈止是回本,日入鬥金也不在話下。

“我考慮一下。”溫琅也不着急,畢竟這邊新店剛開張,他還有得忙。

王宓和王老爺對視一眼,眼中浮現出喜色。

“我可以去看看那個山莊嗎?”溫琅想想還是需要實地考察一下。

王老爺當然不會拒絕,“自然是可以的,溫老板你看什麽時候合适,盡管知會我一聲就是。”

溫琅也不是喜歡拖泥帶水的人,他思索一下,說:“那就三日後吧。”

這件事姑且先這麽暫定下來,後面的事宜,還需要溫琅去實地考察之後再細說。

王老爺和王小姐也不虛此行,在店裏吃了不少燒烤和冒菜,心滿意足的打道回府。

次日一早,方柳兒來敲溫琅的房門,說是他爹來了。

溫琅趕緊爬起來,穿好衣衫,匆匆忙忙的出了門,他昨夜看賬本一直看到深夜,這會兒天色尚早,他還沒怎麽清醒。

游明遠見他衣衫不整,眼下一片青黑,不禁緊了緊眉頭,問:“夜裏沒睡好?”

“不是,昨夜裏看賬本,睡晚了。爹您這麽早來找我是家裏有什麽事嗎?”溫琅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問道。

“家裏一切安好,是你娘記挂着你,讓我給你送點雞湯過來補補身子,你也別太累了,小小年紀就把身體折騰垮了可怎麽行。”游明遠勸道。

溫琅這才看見他手裏提着一個籃子,心頭一片暖意,“謝謝爹娘,我會注意的。”

“光嘴上答應可不行,得記在心上。”游明遠将籃子遞給他,又說:“雞湯炖了一宿,這會兒還熱着,你趕緊喝,喝了再去休息休息。”

“好,爹您吃了嗎?”溫琅詢問道。

“吃了,你記得喝湯,我先走了。”游明遠還趕着去王家給王小姐上課,王宓是個勤奮好學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已經榮登游明遠的得意門生之一了。

溫琅将人送到門口,目送游明遠離開,直到看不見游明遠的背影,他才轉身回去。

香濃的雞湯異常可口,雞肉已經炖得軟爛,裏面還加有滋補的藥材,味道并不重,溫琅喝着只覺得通體舒暢,不覺苦澀難聞。

一盅雞湯不消片刻就被他喝幹淨了,額上出了薄薄的汗,從手腳到心頭都是暖呼呼的。

溫琅驟然間有些想家了。

他和游景殊弄得這麽尴尬,他出于躲避的心态,沒有回去,但今天這盅雞湯卻讓他現在就想長了翅膀飛回去。

翅膀是長不了的,溫琅還得開門做生意,睡了個回籠覺,他是被方柳兒叫醒的。

方柳兒一臉焦急的喊着他,“琅哥,琅哥,你快醒醒,不好了!”

溫琅迷迷糊糊睜開眼,揉了揉眼睛,意識還不大清楚。

“怎麽了?”

“出事了,李業他爹娘來鬧事了。”方柳兒急得滿頭大汗。

溫琅抓過一旁的衣服匆忙穿上,“怎麽回事?”

方柳兒幫他梳好頭發,又将擰幹水的帕子遞到他手裏,說:“黎樂和李業不是訂了親嗎,他昨個兒休假,回去退了和李業的親事。今兒大清早,李業他爹娘就到店裏來鬧事,又看見丁橋哥在這兒,說你撺掇丁橋哥和李家大郎和離,又撺掇黎樂退親。”

溫琅理了理領口,聞言眉頭低沉說:“真是好笑,我做這樣的事情,對我有什麽好處不成。”

“就是這樣說,但他們老倆口賴在店裏不走,現在不少人都在看,我覺着他們是想壞了你和黎樂的名聲。”方柳兒一臉氣憤的說道。

“肖勇叔呢?”溫琅讓肖勇訓練了一撥人,就是為了防李家這種人。

“肖勇叔剛想把人扔出去,李業他娘就躺到了地上,說肖勇叔打人,肖勇叔怕有損店裏的名聲,沒敢動手。”方柳兒臉上的神情很不好,焦急的看着溫琅,“琅哥,怎麽辦啊?”

溫琅目光一沉,拍拍他的手背說:“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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