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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被他鬧成這樣子,沒有徹底翻臉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就耐着性子哄她:“成,你什麽時候想出去了就什麽時候出去。”

甄艾擡頭,對上他笑吟吟的目光,他望着她,仿佛她真的是他掌上的珠寶,目光裏的寵溺那麽明顯。

這麽年輕的男人,這麽優渥的出身,他原本的生活,肆意,潇灑,無拘無束,誰不捧着他?可為了她……

甄艾忍不住又想起從前他們倆的幾次冷戰,細想起來,每一次都是他先低頭,每一次,都是他包容了她。

心不由得有點軟了:“那……明天吧。”

陸錦川的眸子一閃,似乎未料到她會這樣回答,竟是點點驚喜流淌而出,甄艾忍不住瞪他一眼:“飯吃好了你一邊看電視去,別打擾我。”

陸錦川果然就去一邊看電視,甄艾低着頭吃飯,可唇角卻不自覺的微微彎了起來。

下午甄艾去午睡,陸錦川去公司,甄艾四點多醒來的時候,卻正聽到車子的引擎聲響。

午睡起來,人總是懶洋洋的覺得乏力,甄艾揉揉太陽穴,起身下床,也不穿拖鞋就往窗邊走,白色的棉質睡袍長長的尾擺拖在柚木地板上,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圓滿。

拉開窗簾,往下看去,正看到他挺拔的身影下車,似乎感受到她的存在,陸錦川擡頭往窗子這裏看了一眼。

甄艾不知怎麽了,忽然心跳的那麽快,竟是小孩子一樣縮回了頭,陸錦川嘴邊噙了笑,他已經看到了探出來的那一顆毛絨絨的小

腦袋。

進來房間時,甄艾正在梳頭發,陸錦川坐在一邊沙發上,就看着她,不說話。

甄艾從鏡子裏能看到陸錦川,梳着頭發的手微微一頓,目光卻忍不住在他俊魅的眉目之間流轉。

甚少認認真真的打量他,甄艾心裏想着,卻不由得心裏一嘆,怨不得從前她避世在消夏園都能時不時聽到這個人的傳聞,這樣的模樣,家世,手段,怎麽會不讓萬千女人趨之若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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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邊久了,漸漸的那些成見仿佛也消散了很多,更何況,他是真的待她很好。

那一夜的事,他們都不再提起,甄艾知道,驕傲的他一定不願再回想在趙景予那裏受到的屈辱,而她,更不願去回想,想起來,就會覺得有酸楚的愧疚在彌漫。

她陷入沉思中久久不動,直到一雙手輕輕按在她的肩上,才倏然回神。

☆、69.商量結婚的大事!

她陷入沉思中久久不動,直到一雙手輕輕按在她的肩上,才倏然回神。

“是不是很帥?”陸錦川輕笑,薄唇勾出誘人的弧度,他的氣息擦過她的耳畔,随即卻是漸漸游移到她的唇側:“都看傻眼了呢……”

甄艾羞的兩頰緋紅,忍不住擡眸瞪他:“誰看你了,不要臉……妗”

陸錦川也不拆穿她,順手接過了她手裏的木梳,輕輕給她梳理頭發跬。

甄艾的頭發養的好,烏黑潤澤又順滑,輕輕一梳就通順到底,發絲間有他喜歡的水果甜香氤氲而出,要他忍不住,低頭輕輕親吻了一下,甄艾的臉頰更紅,忍不住低了頭,陸錦川卻放下梳子,把她的身子扳過來抵在妝臺上,低頭又對着那張嫣紅微張的小嘴吻了下來……

“陸錦川……”

“乖,別說話。”他懲罰似的輕咬她的朱唇,卻在她說話的間隙尋到了香甜的小舌,shun住,勾纏。

甄艾只覺得整個脊椎都麻了起來,忍不住擡手推他,卻被他一把攥住按在身後,他的動作有些粗魯,甄艾不由得低呼一聲——“痛”,他幹脆把她抱起來,轉身輕柔放在床上,然後兩臂撐在她身體兩側輕柔壓下身子,複又深深吻了下去。

有微風吹過,陽光爬在臉上,是懶洋洋的舒服,甄艾緩緩閉了眼睛,她的身體從緊繃變成松軟,兩手卻攥住他結實的手臂,掐出紅紅的印子。

陸錦川……陸錦川。

就這一刻,她仿佛,是有一點點喜歡他的。

再吻下去,勢必又要再胡鬧一次,陸錦川忍住下腹繃緊的疼,不知費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放過她微腫的小嘴,卻到底又在她微敞的領口狠狠親了幾下,這才站起身來。

似乎有些意外他這次竟然這麽好打發,甄艾張開眼眸,長睫卷翹,遮住裏面的雲纏霧繞,陸錦川卻覺得整個人都要沉醉。

“今晚和我一起去叔叔家吃飯,正好……商量一下我們結婚的事。”

他忽然而來的一句,甄艾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她一下坐起來,雙眸圓睜瞠着他:“結婚……”

陸錦川入鬓的長眉微微一挑,修長的手指把有些淩亂的襯衣扣子解開,然後脫掉丢在一邊:“是啊,結婚。”

甄艾只敢飛快的看一眼他半luo的上身,長睫翕動着垂下來,掩飾住她的慌亂:“我記得你說過的……”

結婚?開什麽玩笑,讓我一輩子只睡一個女人,還不如閹了我!

她第一次見到他時,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陸錦川拿了幹淨襯衣換上,眉目慵懶看她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不結婚就不能碰,這樣認死理,又固執,倔的像頭小毛驢,他為了不為難小小少爺,只能結婚啊。

何況,好像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也并不覺得抗拒,也許,他算是真的喜歡她吧。

甄艾的手指不由得抓緊了裙擺,心內卻是萬種煎熬湧上心頭。

她曾以為這輩子她只會嫁給宋清遠,卻未曾想過,有這樣的一天,他娶了別人,而她,卻和陸錦川這樣的男人有了說不清的糾纏。

見她低頭不語,陸錦川臉上的笑意似有微微的疏散:“甄艾,宋清遠和你已經不可能了,而且,他也沒你想的那麽完美,既然我和你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不如我們就在一起。”

甄艾擡起頭,黃昏的光影中,他的眉目之間竟然透出了三分的認真,甄艾只覺得那一雙幽黑眼瞳幾乎就要把她整個人吞沒,她不自覺的開口:“可是陸錦川,我要的婚姻是從一而終沒有背叛的,你,可以嗎?”

“那麽你呢甄艾?”

他卻反問她,這一瞬間,淩厲畢現,她竟有些怕。

不過是短暫的遲疑,她已點頭:“如果真的結了婚,我絕對不會背叛婚姻。”

“你可以,我就可以。”

陸錦川的笑意漸漸彌漫,他伸出手,甄艾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把手遞給他。

“去換衣服,待會兒見了叔叔嬸嬸,別害怕,你平日怎麽樣就怎麽樣,叔叔嬸嬸都非常好。”

甄艾輕輕點頭,起身的那一刻,仿佛心頭有宋清遠溫柔的眼眸微微滑過,可卻又仿佛,只是一縷過往的青煙。

甄艾第一次見到陸錦川挂在嘴邊上的叔叔嬸嬸,竟是那樣的一對璧人!

最初的緊張之後,甄艾就在陸太太溫柔美麗的笑容中漸漸平複了心情。

雖然一個人獨自生活許久,可自小母親就培養她如何做一個淑女,她的禮儀,儀态,談吐,都不會差,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刻板。

錦年看一眼陸臻生,微微颔首。

沒有想到一向最讓人操心的孩子,竟然會喜歡這樣內斂端秀的女孩兒,她看得出來,錦川對她很上心,這,是好事兒。

有人拴住他的心,安定下來,她這個做嬸嬸的,以後也可以少擔心一點。

再說了,陸家這樣的門庭,不需要兒媳婦來錦上添花,只要出身清白,哪怕是小家碧玉,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不單單是錦川,包括她的兩個兒子,也是如此。

甄慕遠那個人是個混的,可這個女兒,倒是真不錯,這大概得益于當年的甄太太悉心調教了,錦年不由得輕嘆,若是她母親還在,這孩子還不知道會多優秀。

只是想到思靜,錦年心裏還是有些難過,聽傅太太說,思靜心裏還在等着錦川,大約就算是錦川結了婚,那孩子也不會死心。

這就是孽緣了,錦年又去看甄艾,錦川不知道給她說了什麽,逗的她莞爾一笑,卻是微嗔的看了錦川一眼,錦年注意到,她笑的時候,錦川特別的開心。

她終是狠下心,兒孫自有兒孫緣,那就這樣吧,與其撮合一對怨偶,不如成全一對鴛鴦。

她是過來人,知道愛而不得有多麽的苦。

飯後,錦川随便找了個理由把甄艾支開,就膩在陸臻生和錦年之間,有些得意的開口:“小艾不錯吧?”

錦年瞪他:“那是,比你從前那些緋聞女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陸錦川慌忙向外看:“嬸嬸,你可別讓小艾聽到了!”

“怎麽,還知道害怕了?”錦年取笑他。

陸錦川就故意苦了臉:“你是不知道她多倔,我好不容易把她哄到手,萬一聽到什麽閑言碎語的,她一準兒翻臉……”

錦年忍不住笑:“知道怕就好,小艾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辜負她。”

陸錦川雙手合十:“我只求那小姑奶奶別動不動給我冷臉就阿彌陀佛了。”

“你就貧吧。”錦年搖頭,複又說道:“那你們什麽打算?先訂婚……”

陸錦川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先拿了證再說訂婚的事……”

“這麽急?”錦年不解,陸錦川才不告訴她理由,只敷衍了幾句,陸臻生卻開口道:“我覺得錦川說的很對,還是先拿證的好,這樣人家姑娘心裏踏實。”

他當年可是犯過錯的,心裏愛死了錦年,卻傻的從不知道說結婚……那傻丫頭,那時候可沒少受委屈。

事情這樣容易就說定,陸錦川心裏更是覺得嬸嬸待他太好。

他上次駁了她的臉面,拒絕了傅思靜,原以為嬸嬸會惱了他,卻沒想到,她依然這樣理解他,這樣包容着他的任性和“胡鬧”。

“叔叔嬸嬸放心,我會對她好的。”

不說未來,不問從前,就這一刻,他的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世人都說他風.流多情,卻沒人知道,他心裏多麽羨慕叔叔和嬸嬸的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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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人家有講究,領證也要選個好日子的,最後訂在下個月的初六,陸錦川還嫌等的太久問能不能再提前,大師都要生氣了。

甄艾知道他的意思,偷偷又掐了他的手臂幾下,陸錦川只得答應了下來。

這樣算來,還得等小半個月呢。

雖然證還未領,但這兩人要結婚的消息,卻還是傳揚了出去。

立時之間,滿城喧嚣,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

陸錦川那些豪言壯語,又不是只有甄艾一個人知道,所以這下子忽然出來這樣的消息,幾乎所有人都對甄艾這個

人好奇極了,都想知道,到底是多好看的女孩兒,竟然能讓陸少願意結婚,停住尋歡的腳步。

甄艾這段時間再也不願意出門了,梅嶺別墅外都有記者日夜潛伏,妄圖得到第一手的重磅消息。

而此時,宋家的夫妻兩個之間,也是氣氛微妙。

電視上,陸錦川清清楚楚回答了記者一個“是”字之後,宋清遠當時就把面前的茶幾給踹翻了,甄珠吓的尖叫,傭人不敢作聲,宋太太捂着心口幾欲暈倒:“清遠……”

他卻似乎仍不覺得解氣,抄起博古架上的青花筆洗就往地上狠狠一掼,碎裂的瓷片幾乎要迸濺在甄珠臉上,她倉惶捂住臉尖叫躲開,卻覺得此刻的宋清遠,有着她從不知道的陰狠和狂躁。

他面目猙獰,甚至有些說不出的扭曲,甄珠死死捂住嘴,似乎她只要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宋清遠就會将他面前的煙灰缸摔在她的臉上!

“清遠,你這是怎麽了?”宋太太駭的臉色慘白,顫巍巍上前詢問。

宋清遠卻瞪着自己母親,宛若吃人的惡獸:“你們都逼我!一個個都逼着我娶她!”

他的手指,狠狠指向甄珠,甄珠立時全身一顫,卻不敢噤聲。

“珠珠怎麽了?珠珠一心一意對你,還把自己嫁妝都貼補了你……”

“有什麽用?宋家還不是岌岌可危?我的每一筆生意都談不成!還不是因為聽了你們的話娶了她這個廢物!”

宋清遠的雙眸血紅,他望着甄珠,似乎恨不得将她撕碎。

這話出口,甄珠整顆心仿佛都在滴血,她就算是為他丢掉一條命,他的眼裏大概也永遠只能看到甄艾!

因為甄艾要結婚了,要嫁給陸錦川,所以他就發瘋了,他瘋成這樣,她甄珠可沒瘋!

有本事就一心一意守着人家,有本事就不顧一切娶了甄艾,如今有了妻子有了家庭,再這樣惺惺作态豈不是讓人惡心!

“我是廢物,那你是什麽?宋清遠你清醒一點吧!甄艾就要結婚了,你有本事去找人家陸錦川争啊!瞧瞧,人家不過是動動手指,你們宋家就要散架,如今就算是搶了你的愛人,你又能怎樣?”

甄珠不管不顧的大喊出來,宋清遠整張臉幾乎都在抖動,他惡狠狠的望着甄珠,忽然伸手狠狠攥住她的脖子幾乎把她整個人提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甄珠我告訴你,一筆一筆我都在給你記着!”

“行啊,那你和我離婚啊!”

甄珠強撐着冷笑,臉色卻已經變作煞白。

宋清遠厭惡的将她一把推開:“會有這麽一天的,甄珠你給我等着!”

他轉身就向外走,甄珠倒在沙發上嘶聲大叫:“清遠你去哪……”

他步子都不停:“你管不着!”

“她要結婚了!她未來的丈夫是陸錦川!你是不是要把整個宋家都害死!”

宋太太一頭霧水,可這句卻是聽懂了,她哀嚎一聲,撲過去拉兒子的衣袖:“清遠,你別糊塗,為了個女人得罪陸錦川……咱們宋家沒活路了!”

宋清遠卻一根一根掰開宋太太的手指,他此刻稍微冷靜了些許,可眼眸仍是紅的攝人。

宋太太望着這樣的兒子,只覺得心底恐懼。

“您如今別和我說這些,如果當初我娶了甄艾,宋家又怎麽會惹來這樣的麻煩?您要怪,就怪您自己當初太糊塗吧!”

他說完,再不看搖搖欲墜的宋太太一眼,徑自去車庫拿了車子,風馳電掣一般向外駛去。

他不知道甄艾現在的電話,但是還有她的郵箱,他把車開到高中校園外,徒步進去坐在那一棵香樟樹下,他給甄艾發郵件,一封一封,逼她來見他。

直到等到她的回件,宋清遠才感覺自己整個人仿佛脫力了一樣,倒在青翠的草坪上。

他閉目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麽,幾乎是一骨碌的爬起來,他繞着圈找當年他親手刻下的字,卻驚異發現,那一顆心裏,甄艾的名字已經被人用什麽東西劃掉了。

宋清遠只覺得一顆心仿若被人硬生生用手撕開,他哆嗦着去摸那些劃痕,眼中漸漸有淚逼出。

是她,她是對自己徹底的失望了,放棄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要抛棄他,要嫁給陸錦川了……

甄艾,甄艾……

可他怎麽辦?怎麽舍得割舍?他愛她這麽多年,從她十三歲那年就在等着她長大,他立誓這一輩子只會有一個妻……

是他的錯,是他讓她傷心了,是他讓她失望了,等見到她,他一定要親口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她不能嫁給別人,哪怕是陸錦川,哪怕陸錦川的後臺多硬,他都不怕。

宋清遠漸漸冷靜下來,若若的性子他最清楚不過,她執拗,卻又一根筋,她心裏早已認準了他,就一定不會改,只要他努力挽回,他知道,若若一定還會回來。

☆、70.吃醋,他說今晚不回家。

她執拗,卻又一根筋,她心裏早已認準了他,就一定不會改,只要他努力挽回,他知道,若若一定還會回來妗。

甄艾用了去陪岑安的借口才得以躲開陸錦川的黏人,岑安出事,是陸錦川順風順水這二十多年裏唯一的污點,也是他不願輕易提及的一點隐痛。

那個對着他叽叽喳喳,又是要簽名又是要合照的小女孩,大約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甄艾遠遠停了腳步,宋清遠站在樹下,白衣黑褲,一如當年那個清俊溫潤的少年。

她忽然覺得眼眶酸脹,幾乎要哭出來,多久沒有見到他了?她以為她是恨他的,可在見到他的這一刻,甄艾方才明白,對于清遠,她仿佛永遠都恨不起來。

可是如果真的心裏有怨有恨,那不如就去恨命運的翻臉無情吧跬。

宋清遠看到了她,夏末的季節,她穿他最喜歡的連衣裙,長發梳攏紮在腦後,不施粉黛的小臉晶瑩白皙,丁點瑕疵都沒有的肌膚吹彈可破,要他忍不住想要像從前那樣,低頭輕輕的吻上去。

“若若。”他叫她的乳名,微笑着對她伸出手。

甄艾的眼淚差一點掉下去,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是甄珠的丈夫,而她,也快要嫁人了。

嫁了人,她再也不會見他,再也不會把一顆心都留給他了。

終究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做出大方得體,卻生疏至極的笑來:“宋……先生。”

宋清遠清晰的聽到一聲碎裂的聲響,他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跌碎了,可他知道的是,他的心口那裏,瞬間就空了。

“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甄艾緩步上前,不知怎麽的強撐,才能讓自己克制着沒有撲進他的懷中大哭一場。

從前她有他,所以至少還有一個可以發洩委屈的地方,可是如今沒了他,甄艾已經長大,變的堅強了。

宋清遠死死的捏緊拳,總是溫潤清透望着心愛的人的眼眸,有短暫的陰霾閃過。

沒關系的,沒有關系,甄艾還沒有嫁,他還有時間挽回她。

“若若,你從來不會這樣叫我,你這次,真的生我氣了是不是?”

宋清遠努力克制,一如既往的溫柔,他走近她幾步,甄艾卻後退避開。

“若若,我對你說的那些話,永遠都不會變,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甄艾終是輕笑搖頭,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一塵不染的少年,而她,也不是那個傻乎乎一心一意等着他的笨女孩兒了。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食言了,可是若若,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以後我們可以……”

“別說了。”

甄艾實在不忍心把昔日的愛人想的太龌龊,可這些話,她聽的多了,真的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厭惡。

明明是他做了錯事,背棄了誓言,可為什麽到頭來罪魁禍首卻成了她?

為什麽她可以堅守,他卻不能?也許……

甄艾想到岑安的話,也許只是愛的并不夠深罷了。

她的心仿佛絞着一樣的疼,付出一切傾心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啊,原來卻并不如她所想。

“好,我不說了,那麽若若,算我求你,不要嫁給陸錦川好不好?”

宋清遠望着她,滿目的傷痛和哀懇,可不知怎麽了,甄艾卻覺得一顆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宋清遠,當初你要娶甄珠,我求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答應?我快要死的時候,你又在哪?”

“我……”

甄艾不等他開口,繼續說道:“我已經想通了,你既然娶了甄珠,那就好好待她,我和你之間,就……到此為止吧。”

“我不答應!”宋清遠忽然一步上前死死扼住她的雙肩,他近乎咬牙切齒一般望着她,眸子赤紅:“你告訴我甄艾,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變心了,你是不是愛上姓陸的了?你是不是……已經被他睡了!”

甄艾從未曾見過這樣的他,一時之間竟是怔愣的說不出話來,直到肩胛處的劇痛襲來,她方才清醒,他的話,實在

太刺耳!

背叛的人是他,做了錯事的人是他,他有什麽資格指責她?

“宋清遠!”甄艾用力把他推開,宋清遠卻像是着了魔,雙手緊緊攥住她的肩一絲不動。

“你放手!”甄艾痛的眼淚都要掉下來,宋清遠仿佛回了魂,慌地松開手,卻胡亂把她揉在懷裏:“若若,若若對不起,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是我不好,是我的錯,你不要和我分開,我也不能和你分開……若若若若,沒了你,我生不如死……”

若是從前,他不需要說這麽多,只要抱着她,她的一顆心幾乎都會融化,所有的小別扭和生氣都會煙消雲散,可此刻,她不知道是不是這顆心被他傷的太透太深還是怎樣,她除了些許的心酸,卻仿佛再也不會動搖。

情話說的再動聽有什麽用?都比不上他做出的一個每一個傷人的舉動。

“清遠,你別這樣……”

宋清遠抱住她的手臂忽地一頓,他沒有想到,他說了這麽多,換來的只是她這樣清淡的一句。

“若若……”他紅了眼眶,怔愣看着她,聲音嘶啞:“你是不是想我死?你對我這樣,我真不如死了好……”

甄艾心中,忽地湧起一陣酸楚,卻是為當初那個傻傻去尋死的自己。

“我來,不是想聽這些,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說,我這就回去了。”

甄艾整理衣服,轉身欲走。

“若若。”

宋清遠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卻是突兀的平靜和冰冷。

甄艾的步子一下頓住,脊背上有莫名的寒意湧出,她怔仲回頭,卻正看到宋清遠此刻的臉。

陰沉,冷凝,卻又透着執拗的決絕和說不清的,讓人害怕的詭異。

“我知道,陸錦川比我家世好,比我有錢英俊,你在他身邊這麽久,他待你又不錯,會被他蠱惑也是正常,只是若若,你當真以為陸錦川是因為愛你才要娶你?”

宋清遠望着心愛的女孩兒,卻絲絲冷笑:“別傻了若若,陸錦川的風流史多的可怕,等他玩厭了你,你的下場有多慘你想過沒有?”

“他是什麽人,我很清楚,我不想知道未來我會怎樣,我只要知道,就現在,一個認識我只有不到一年的男人肯因為喜歡而娶我,比那些口口聲聲說着愛卻娶了別的女人的不知強了多少倍!”

“若若,你還是在意我,在意我娶了甄珠這件事,若若,你心裏還有我,你愛的也是我,別再騙你自己了……陸錦川給不了你未來,可我可以……”

“宋清遠,對我說這些話之前,你別忘記自己是有婦之夫,也許你從不知道,我甄艾就算再無能,再懦弱,也不會去做小三。”

甄艾捏緊手心,不示弱的望着他。

也許是從前的愛情太簡單沒有染上塵埃,所以他在她心裏簡直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最佳代表,可如今這一番深談,她漸漸開始醒悟,他或許,真的不是她想象的那個樣子。

“若若,我不會放手的,還有,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原本我想等到我們的洞房夜,可是如今看來,怕是要提前與你說了。”

宋清遠忽然神秘一笑,那笑意裏,卻帶着篤定的成竹在胸。

“什麽事?”甄艾覺得心口裏微微咯噔了一聲,仿佛有說不出的冷意在心底彌漫氤氲。

宋清遠卻不答:“若若,你現在可以走了,但是你要記住,很快,很快我就會兌現我們的諾言,帶你離開。”

“宋清遠……”

甄艾下意識叫他,可他轉過身,只是略停了片刻,就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會是什麽事?甄艾忽然覺得說不出的可怕,她絞盡腦汁的想了一路,卻仍是想不到,她和宋清遠之間,還有什麽,是她自己不知道的。

回程的計程車上,甄艾靠在車窗上,恍惚望着外面飛快閃過的一切。

時光無情,浮光掠影,曾經的所有期盼,如今想來仿佛自己都開始懷疑,生活進入了她從不曾想過的畫面,她只能被動的接受。

可更讓她想不到的卻是,竟然有那麽一天,宋清遠在她心中的重量,開始慢慢的消減。

而那一個人,甄艾輕輕閉上眼,暖

陽落在她的臉上,她想到他的笑,在望着她的時候,總會笑的那麽放肆,卻又那麽的暖。

陸錦川……

唉——甄艾心裏長長嘆了一聲,從想到他就覺得厭惡讨厭,到如今絲絲糾纏,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車行一半,忽然接到岑安電話。

“小艾你在哪?”岑安的聲音有些急迫。

“怎麽了?”

“陸錦川剛才來接你,可是你不在……”岑安急的跳腳:“我都不知道怎麽圓下去,幸好最後他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甄艾只覺得心口一縮,她知道,陸錦川看起來不羁狂放,實則心思十分缜密,她的謊話被拆穿,待會兒回去……

竟然有些緊張,夏末的天氣,掌心後背,密密麻麻都是一層細汗,甄艾張嘴想說話,卻感覺嗓子有點發粘,懵然的挂了電話,心頭卻有了忐忑。

若讓他知道她去見了宋清遠……

到了梅嶺別墅,下車時已近黃昏,傭人殷勤開了大門,還好心提醒了一句:“少爺回來一會兒,瞧着心情不大好,剛才韻梅都被罵了……”

甄艾點頭,低聲道謝,心裏卻覺得自己今日什麽都不曾做,說的話也是與宋清遠撇清關系的,那原本的幾分忐忑也就抛在了一邊。

別墅裏冷氣開的太足,甄艾輔一進去就覺得全身熱汗一消,涼意直接就撲到了心口上。

陸錦川坐在沙發上,面前放着筆電,他正在開視頻會議,帶着耳機神情嚴肅,并沒有擡頭看她。

甄艾先去随意梳洗了一下,然後又去泡了兩杯茶,就安靜坐在一邊等他。

沙發上随手放着幾本書,都是她平日打發時間的,就拿起一本,靜默看了起來。

漸漸看的入神,連他什麽時候結束了會議都不知道,直到他走到她的面前,颀長身軀傾覆下來幾乎将她整個人籠罩,她才駭然的丢開書,撫了一下微驚的胸口:“吓我一跳你。”

她的聲音聽起來是微嗔的,陸錦川卻覺得心頭上燒着的那一團火越來越旺。

她背着他去見舊情人,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是不是也用這樣的口吻,是不是,也如他們此刻這般離宋清遠這麽的近。

“怎麽了?”似是意識到他的沉默,甄艾輕輕問了一句,卻是依舊有些不太習慣的想把他推開。

陸錦川卻不像往日那樣死皮賴臉的糾纏,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她,“甄艾,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甄艾端茶的手微微一緊,旋即卻是垂了眼眸緩緩開口:“對不起,我沒有去岑安那裏,我去……見了宋清遠。”

空氣,似乎一下就凝滞了。

甄艾放下茶盞,擡眸看他:“陸錦川,我只是不想你生氣。”

這個理由聽起來多好,仿佛是她在一心一意的為他着想一樣。

陸錦川知道她不會再說謊,畢竟,他走之後岑安一定會給她打電話。

可他的怒火卻沒有辦法消減,他就是不喜歡她這樣清清淡淡的表情,仿佛根本不覺得她去見舊情人是什麽不應該的事!

“既然知道我會生氣,為什麽還要去?”

“陸錦川……”

甄艾不想吵架,聲音放的更輕軟,甚至,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的示好,卻讓他心底一陣自嘲,是因為知道自己錯了,所以才會反常的低聲下氣?

“你如果想讓宋家更慘,那你就繼續去見他吧甄艾!”

陸錦川不想再看到這樣的她,狠絕丢下一句話,轉身就向外走。

“你去哪?”

甄艾下意識的起身,喃喃輕問。

陸錦川仿佛聽到她的聲音裏有一點惶恐和不安,他心頭微酸,下一秒似乎就要心軟,可他掐住掌心,逼着自己向外走,不回頭看她。

“你放心,我沒有那麽多的舊情人約會去赴。”

他丢下一句嘲諷的話,幾步下了臺階,高大颀長的身影融在黃昏的迷離光影中,仿佛有些模糊,甄艾隔着落地玻璃窗怔怔望着他走遠,不知怎麽的,鼻子忽然就微微

的酸了。

陸錦川……

我今天其實并不想,并不想讓我和你之間,又像從前那樣開始冷戰,所以,所以我甚至不顧矜持,主動的去讨好你。

甄艾緩緩坐下來,也許是她錯了。

不,真的是她錯了,已經要和他談婚論嫁了,她卻去見宋清遠,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甄艾下意識的想要撥打他的電話,把今天和宋清遠的對話說給他聽,可幾次三番,她到底還是放棄。

她不是喜歡解釋的人,尤其她這樣的性子,面對他的指責和刻薄的時候,更是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

夜了,他還沒有回來。

廚房早已準備好了晚餐,甄艾沒有胃口,讓他們都端下去了。

她上樓,洗了澡躺在床上,那張大床是陸錦川新買的,他說以後結婚了要睡一起,床必須要又大又舒服。

☆、71.你給我穿上,今天我就放過你

她上樓,洗了澡躺在床.上,那張大床是陸錦川新買的,他說以後結婚了要睡一起,床必須要又大又舒服。

那天她還紅着臉罵他了,可他只是笑嘻嘻的,又是親她又是抱她,讓她再多的難為情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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