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1]玉樹臨風的臨

5月20日,課間操剛結束。頂着毒辣的日頭跑回教室,路上卻撞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狹路相逢,我攏了攏校服領口。許佳禮拉着閨蜜的手,臉頰微微泛紅。年前剛養長的小辮子在腦後搖搖晃晃,又帶了一點點羞澀,很特別的味道。

前面就是班級後門,終于走回到第三排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時陸晴從前桌轉過來,凝視着許佳禮離開的方向,掩飾不住嘴邊的偷笑,還不時用眼角瞄過來,臉上的表情明擺着寫了一行字:“問我吧,我知道很多內情。”

我把練習冊攤開,微微笑了一下。“怎麽了?”

“了”字還沒有收尾,對方就急急地說,“她跟十四班一個男生在一塊啦,今天來探班的!”

“哦,”擰開筆蓋,識時務地追問,“你怎麽知道的?”

“她們班的人告訴我的。啧啧啧,那個男生姓周吧……”

我終于愣了一秒鐘,繼續僵硬地微笑,擺正桌子上面的筆袋沒有說什麽。

“周,周宇……是叫什麽來着我給忘了……”她閉上眼睛,努力地回想,我明白自己的态度也許讓人不爽,我們總要在別人身上找到與衆不同的優越感,手段很多,比如成績,比如男朋友,比如八卦。

趴到桌子上,我把耳機塞到耳朵裏面閉上眼睛,熟悉的旋律蓋過了教室的喧嚣。高二了,再念出這個名字,帶着時空錯位的違和感。

“是叫周宇臨。”

“玉樹臨風的臨。”

小升初我考得不錯,高出省實錄取線九分。整個暑假睡得天翻地覆醉生夢死,家裏蹲的生活讓人意外白了一層,讓尚靖第一眼看到我就高喊脫胎換骨。

我很生氣,大聲指控說我哪兒黑了?夏無桀沉默許久,也說她歪曲事實,然後指着我身邊那個家夥說,至少沒他黑吧?

尚靖臉朝下砸到了桌面上,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我盯着那雙不停聳動的肩膀,又把目光移開,在那家夥臉上停住。好久好久,終于繃不住嚴肅而破功,咚地一聲撲倒在桌面上,笑容爬上雪白的雙頰,染成窗外暴烈陽光一樣的微紅。

那是9月1日,開學典禮。班主任教科學,往講臺上一站幾乎同黑板融為一體。我把耳機拿出來,費勁解開繞在一起的線,剛塞上去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蓋過久石讓悠揚的鋼琴曲。

教室門應該是被踹開的,接着一個男生抱着航模零件走進來,小山高的一堆,叮叮哐哐,慢悠悠晃過狹長走道。

走到一半,終于抱不住,他反應過來,手忙腳亂想要搶救。所有人都看他,倒吸一口涼氣如尚靖,事不關己如夏無桀,只能用眼神表達憤怒的,比如班主任。

可我,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幫他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機翼。

除了一年級潑向夏無桀的那碗番茄蛋湯,這一次過分熱心的出手相救,是我最最後悔的事情。

都是開學第一天,都是新同學,都是上帝視角的諷刺回憶。有人會說,這個故事真沒意思。也許過程不同,但原來我最後悔的事情,最後都殊途同歸。

其實不是這樣的。

記憶是蓋棺論定。不論曾經多麽甜蜜或者痛苦的經歷,變成記憶的時候,總是需要最終的結果來為之上色的。結果美滿,曾經的艱澀苦楚也都能裹上蜜色;結果慘烈,曾經的甜蜜芬芳也必然蒙上塵土,時時刻刻提醒着自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因為殊途同歸,所以悔不當初。

可這不是我想要的。

那個男生拽開我身邊的空位,椅子腿摩擦地面,長串噪音,再次順理成章地席卷耳畔。

擡起頭,卻撞見一張毫無防備的笑臉。

“美女同桌早上好,謝謝幫助,我叫周宇臨。”

“玉樹臨風的臨。”

十三歲那年夏天,烤焦的雲一朵一朵鋪開來,被臺風席卷了一次又一次的天氣依舊悶熱,死性不改恍若我的樂于助人。

周宇臨同學頂着毒辣的日頭驚豔登場,睡眼惺忪,卻是二戰時德國空降兵那樣的神出鬼沒。

後來他和夏無桀勾肩搭背霸占了教學樓狹窄的走廊,那是尚不會被我和尚靖指指點點。

後來他翹了體育課,站在球場邊試航模,卻被迎面飛來的籃球砸到臉,正中紅心。尚靖問他為什麽流鼻血,是看到美女了麽?丫眼中帶着深不見底的哀傷,他左手捂臉右手拍柯晗:“他家暴。”

乒呤哐啷,在夏無桀的笑聲中第三次世界大戰終于爆發。

後來他報名參加競賽聯考,上課的時候從來都遲到。輔導科學的正巧是班主任,他在上面滔滔不絕丫在下面悉悉索索。我扯一張草稿紙他折一艘紙飛機,用馬克筆寫上顏如玉一號,顏如玉二號,還得意洋洋地號稱是資源再利用。下課時班主任推門進來看見教室到處飛着他的飛機,喊着“周宇臨你給我出去站着!”丫卻抱着一堆零件嘻嘻哈哈地站在外面繼續做模型。

結果居然還拿了二等獎,省科學競賽。

後來我也問過他父母當初給他取名的動機,并且從此再也不相信人如其名的真實性。

因為他真的很黑。

尚靖笑夠了,終于顫顫悠悠地爬起來,指着前排我倆的位置,說你們黑!白!無!常!

某個瞬間我很想把周宇臨那張打着燈籠都見不着的臉摁倒課桌下面去。

皮膚白皙如我居然需要這家夥來證明。

這是一切的開始。

而我的故事,從沒有那麽多逃無可逃的後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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