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2

“聽明白了嗎？”

分別坐在沙發上兩端的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劉璐揚眉，又重複了一遍。

“聽明白了嗎？”

“是，璐璐姐。”林睿北先擡起頭笑吟吟地說。周傾念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劉璐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又轉了一圈，然後道：“其實也不用特意什麽，你倆現在就像以前那樣繼續粉絲們都能摳出所謂的粉紅來。現在粉絲已經炒起來你們這對了，這就表明着起點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就順暢了。”她低頭沉思一會兒，“現在到二輯發行還有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內有一場節日晚會地方臺表演，把握好這個機會稍微互動一下就行了。”

“嗯。”林睿北繼續點頭。周傾念皺起眉。

“行了，沒什麽事小北你先回去吧，周傾念你留下來，我和你再說點事。”劉璐清了清嗓子，道。

林睿北應了一聲，然後起身打開辦公室門離去。門剛關上，劉璐就嘆了口氣，再開口語氣已經完全換了：“小念，你別那麽任性。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有些時候沒辦法，這是娛樂圈。”

“我知道，沒事。”周傾念沉吟片刻，才道：“璐璐姐，我沒有選擇盛環而來英樂就代表我不想靠家裏，所以這些該經歷的我不想因為身份特殊就打後門牌去逃避，我從一開始就是因為我想挑戰一下真正的圈子，只有我自己來挑戰。所以您不用把我當成什麽少爺，我就是周傾念，英樂娛樂旗下SK的成員，僅此而已。”

“那就好。”劉璐欣賞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她點了點頭：“我很高興你是這樣想的，小念，這對于你這種環境家庭的孩子來說真的很難得，我不敢保證別的什麽，但将來你一定會有出息。”

“謝謝璐璐姐。”周傾念禮貌的笑了笑道，站起來：“那我先回去了。”

從房間走出來，周傾念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沒往前走幾步，就看到了靠在牆邊站着的人。是林睿北。後者聞聲擡起頭，和他對視，眼睛無聲地彎起來。

周傾念收回目光仿佛沒看見他一樣繼續往前走，忽然林睿北擡起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周傾念只能停下腳步，側過頭看着他：“有事兒？”

“你是不是很讨厭我？”林睿北看着他的眼睛道，他今天是素顏，沒有了脂粉的豔俗作用，五官好看的人畜無害。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周傾念答非所問，看了他兩秒，抽出手臂道，便轉身離開。林睿北卻立刻跟在了他的後面，絲毫沒有被他冷淡的态度影響到一般。

周傾念一直坐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把車解鎖了林睿北仍舊沒有停止跟随他的意思，周傾念最後實在忍無可忍，在黑色路虎的駕駛座門前轉過身，雙眉微皺看向林睿北。

“你到底要幹嘛？”他不耐煩道。

林睿北聳聳肩，臉上永遠是那種無辜的表情：“營業啊。”

周傾念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經過今早的新聞，公司外面門口有不少粉絲，來的時候就遇到了。她們都認識周傾念的車，這時候兩個人坐車一起出去顯然會讓cp效果持續下去，完美。不過他是真不喜歡林睿北，更不想讓他上自己的車，更更不想和他一起出去被那群粉絲拍下來作為所謂的’粉紅’。

兩個人沉默的對視了一分鐘，林睿北看到周傾念一言不發轉身打開車門坐進去，打火啓動，沒有再理他。林睿北嘴角微微勾起，上前兩步打開副駕駛車門，從善如流地拉過安全帶系好。車緩緩出地下停車場，朝公司門口的那條街拐過去。

經過英樂大門的時候，果然正圍着幾十個小姑娘，舉着單反和手機。眼尖的先發現了這邊周傾念的車，立刻尖叫着告訴同伴們。看清副駕駛上坐着林睿北的時候尖叫聲更大了，稀裏嘩啦地喊着拍照。林睿北放下車窗，路過的時候沒忘記朝她們露臉笑了笑。

“你還适應的挺快的。”周傾念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車離開公司門口，林睿北升起窗戶。他今天沒有戴帽子，前幾天漂的一頭淡暖茶色的短發在陽光下非常好看——林睿北非常白，所以很适合這種顏色。但是素顏還好，上妝之後在有些人眼裏就會顯得有點娘氣。

“工作需要。”林睿北看着他輕描淡寫道，周傾念發現他特別喜歡盯着別人的眼睛看——而且很不幸的發現“別人”就是自己。

回到宿舍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門，客廳裏坐着已經回來的程西瑾，看到他倆張了張嘴沒說話。但他識趣不代表顧岑和陸筱笙那兩個人識趣，進屋關上房門的一瞬間陸筱笙不酸不淡的聲音傳進耳畔：“林睿北你倆一早上微博粉絲漲了七萬。”

周傾念手一頓，使勁落下門鎖。

換好衣服在桌旁坐下，他拿過手機開機，原本是非常不情願點開微博的情況在陸筱笙剛才一句話之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但不能說這種心理是一點期待。畢竟SK現在只能算不溫不火，也就上次蹭前輩演唱會的機會能暴漲粉絲，再就是這次了。微博在打開之後彈出無數條消息，周傾念一般沒有看轉評私信的習慣，也很少用這個號發私下日常。

熱搜早已經下到了第六七徘徊，但仍舊熱度不減，點進去還有一堆打着“念北”tag的人。周傾念鬼使神差的點進去，兩秒後翻着白眼退出來。今天這件事似乎只是導火索，一下子點燃了SK粉絲的新世界一般，往常周傾念和林睿北幾乎沒有任何互動交流，一年內說不上十句話。但經過這次事之後卻猛地掀起一股浪潮，把之前兩個人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胡編濫造出糖來，各種所謂的細節吹的天馬行空硬扯。但偏偏熱度上的可以。

周傾念退回到自己的主頁，看着數量爆棚的新增粉絲數陷入沉思。

其實這樣也挺有意思，畢竟互惠互利，既然已經開始了那這種熱度他不利用白不利用。周傾念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切到自己的小號，然後噼裏啪啦給一堆花樣罵林睿北娘和矯情和整容的博點贊，點完之後心裏總算舒服了一點點。

SK的一輯的主題是性冷淡風，中規中矩沒有水花，二輯換成了迷失小清新，曲子已經錄完mv也在昨天收工，舞也練的差不多了。所以就等着中秋晚會過後公司開始放預告宣傳照，再進入宣傳期。中秋晚會是在一個這幾年比較大勢的地方臺，雖然不是壓軸也不是開場，但位置在前面也算不錯。SK休息完兩天之後便開始準備中秋舞臺，其實沒什麽可準備的，主要有一個林睿北身為主舞的單獨solo，長度差不多一分半。為這件事SK其他幾個人早就心照不宣地在心裏記下一筆，總共SK出場時間才不到五分鐘，林睿北單獨一個solo居然就占了快兩分鐘。

這種情況就導致了其他人非常沒有練習的心情，周六晚上顧岑和陸筱笙早早就從練習室跑了，程西瑾是rapper，本來團體曲的舞都沒他什麽事，更不用待久了，稍微練了幾遍也走了。周傾念最後去了一趟，合了五分鐘然後被劉璐叫了出去。

“什麽事，璐璐姐？”周傾念問，練習室裏的R&B舞曲從半開的門縫裏傳來。後者一把将他拉到走廊盡頭僻靜處，一副偷偷摸摸的樣子，然後往他手裏塞了一份文件：“剛剛的消息，比較緊急，沒時間明天說所以我直接來找你了。徐導的新片，知道嗎？半年前剛說要拍就火了的那個，現在選角缺一個男二，但是戲份并不多。這個機會太難得了，你應該知道這不是一般新人能接的。”劉璐語速飛快的說，不等周傾念回應：“像你們這種團體在現在國內的娛樂圈就算爆紅也不會長久，早點轉型現在剛好來得及。你今晚回去看這個劇本，行的話晚上直接過來簽了。”

周傾念只翻了一下，就把劇本合上了：“璐璐姐，我說了我不想借助家裏的關系——”

“行了不想靠金手指我知道——”劉璐翻了個白眼，“這次是徐導親自點名要你，你看劇本就知道了。講的是一個法國背景的文藝片，女主在法國留學遇到的男二，男二人設是在法國出生，演員最好要求會法語。”

她說到這兒，周傾念眼裏總算緩緩漫上了一點欣喜的神情，她不禁有點無語但又好笑，不忘壓低聲音囑咐：“暫時先別和你那幾個隊友說。”

“嗯，放心，謝謝璐璐姐。”周傾念點頭道。

“行了，別練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去休息吧，好好看一下劇本。”劉璐道，說完便離開了。

周傾念臉上的笑意平靜下來，路過練習室的時候裏面還隐隐傳出他們SK的曲子，他沒有回練習室，直接去儲物櫃旁邊取出包離開公司。

偌大的練習室只剩下林睿北一個人，不過他根本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麽時候走的，專心練着不久之後的solo，這個舞雖然只有一分半但是非常難。前幾天他發燒剛好，這麽練了一會兒便熱的全身出汗。現在已經是深秋，氣候比較涼，他擔心自己被風一吹又要感冒，便把空調打開了一點，溫度調得并不是很低。

停下來之後，才發現練習室早已經只有自己一個人，林睿北走到角落拿起水杯喝了幾口，汗水順着脖頸往下淌着。他扯了一把身上濕透的寬松T恤，退到距離鏡子一段距離之後繼續練了起來。只有自己更好，省的和團裏其他人在一起氣氛不自在，他們都不喜歡他，林睿北心裏很清楚。

周傾念花了很長的時間仔細看了一遍劇本。像劉璐說的那樣，文藝片，背景法國。女主和閨蜜一起去法國留學遇到出生在法國的男二，後來男二和女主的閨蜜在一起，女主愛上了自己的教授。沒有俗套三角戀沒有狗血，全程男二和女二身為局外者，但是卻很好的占據了一個讨觀衆喜歡的人設，賣好了就會屬于“這部電影裏我對男女主沒興趣倒是唯一喜歡xx”的效果。而且很好的亮了一把他會法語的優勢。對于一個十九歲新人來說，這部劇本現在能下來，作為演員出道的作品絕對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天時地利人和。

等他從房間裏出來之後，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顧岑和陸筱笙早就回來了，程西瑾正在廚房煮面，看到他伸了伸頭：“哎？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沒看見你。”

“五點鐘左右，有點累在房間裏睡了一會兒。”周傾念自然而然地說，換好衣服到玄關彎腰穿鞋：“我出去一趟。”

程西瑾哦了一聲，沒有懷疑。

周傾念下樓提車，直接開到了公司，晚上車不是很多，在地下停車場停好位置後他按電梯上樓。劉璐已經在辦公室裏等着他了，看到他敲門直接喊：“進來。”

“我看完了。”周傾念走進去，在對面坐下道，把劇本放到桌子上。“挺好的。”

“小小孩裝什麽大人，”劉璐瞥了他一眼：“高興就說高興，還矜持啥。”周傾念沒說話，笑了笑。

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周傾念下樓想去儲物櫃拿瓶水喝，路過練習室走廊的時候忽然看到燈光還亮着，在漆黑的環境中顯得寂靜而孤獨。

周傾念走過去打開後門，正打算關燈就看到地上躺着的人。

林睿北一直練舞最後直接在練習室的地上累的睡着了，仰躺着一只手臂擋在眼睛上，身上還全是汗水，劉海兒貼在額頭上非常淩亂。周傾念看了一眼空調，這個溫度在太陽落山之後的深夜已經有點過于涼，但是他沒有管，轉過身關上燈離開。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就起來了，今天有通告，是中秋晚會的彩排，不是特別重要。SK的幾個人洗漱快速用過早餐後便下樓坐上保姆車，昨晚林睿北一晚上沒有回來，到了樓下才看到他已經提前在車上的身影。

林睿北坐在最後一排，穿着短款羽絨服，裏面毛衣領口拉到了下巴底下，毛衣裏面還穿的很厚，套頭衛衣的兜帽蓋在腦袋上，還戴了一個口罩，露出的鼻尖和眼角都有點紅。

“小北發燒了，所以今天穿的多了點。”劉璐坐在副駕駛回頭道，林睿北沒說話。後上車的顧岑立刻挑了前排的位置坐下，一邊道：“我靠，別傳染我了，過幾天還要中秋晚會呢。”

“怎麽一有通告就生病啊……”陸筱笙忍不住說，在顧岑旁邊坐下：“可別中秋晚會和回歸那天也發燒了。”

“你能不能別烏鴉嘴……”顧岑拍了他一巴掌，兩個人嬉笑打鬧了起來，劉璐說了幾句才安靜坐好。周傾念從後視鏡裏看向林睿北，後者和以前一樣好像沒聽見似的正看着窗外，口罩擋住了臉上的表情。

“昨天練舞練到太晚，不小心在練習室睡着了。”出乎意料，突然他聽到林睿北開口，聲線有點啞，因為隔着一層口罩而模糊不清。

車內一片尴尬的寂靜，沒人接話。其實每次只要林睿北一開口之後都是這種情況，就導致他平時說話非常少，像今天這種解釋情況幾乎根本沒有。劉璐在前面叮囑了幾句一會兒要注意的事情，SK五個人心不在焉的紛紛答應着。

他們今天來彩排的事情并沒有對外公開，但車開到地點的時候仍舊等待了一批舉着牌子的粉絲。陸筱笙拉下窗戶笑嘻嘻地揮手打招呼，坐在後面的程西瑾也對外面貼上來的鏡頭微笑。幾個人下車，林睿北在最後面，先下去的周傾念被一群小姑娘圍住，其中一個舉着手機錄像一邊問：“傾念弟弟，今天怎麽沒看見我們北北啊？”

周傾念勾起嘴角朝鏡頭笑了一下：“他在後面，昨天生病了所以有點不舒服。”

“啊？為什麽生病啊……”

“……傾念你能不能幫姐姐照顧一下你家小北啊嗚嗚嗚……”

“沒問題。”周傾念說了一句，然後保镖已經攔了過來，他轉身朝前繼續走。然而身後粉絲們卻被他剛才輕描淡寫那句話整得沸騰尖叫起來，揮舞着寫着“念北”的燈牌差點砸到後面的顧岑。

最後一個下車的是林睿北，全身裹得很嚴實只露了一雙眼睛，笑得彎起來對着粉絲們點了點頭，尖叫聲持續性的響起，一直維持到五個人全部消失在視野中。

進了化妝室，顧岑才有點酸地開口：“自從上次熱搜之後念北就非常大勢了。”他換好衣服在鏡子前坐下，程西瑾不動聲色地用眼神告訴他閉上嘴。顧岑看了一眼周傾念，後者從進門起就已經恢複平常的冷漠面無表情，閉着眼睛坐在鏡子前給造型師上妝。他咳嗽了一下，收回目光。

林睿北沒脫衣服，把口罩摘了之後露出巴掌大的白`皙臉蛋，素顏狀态下是他的顏值巅峰，雙眼皮的尾端和眼角都微微上翹，天生自帶卧蠶非常漂亮。化妝師給他打上一層粉底和遮瑕後皺眉道：“你額頭也太燙了，能行嗎？”她對着林睿北說，看得卻是劉璐。

劉璐詢問的視線從後面鏡子裏射來——準确的說是審視——林睿北清了清嗓子，盡量使聲音不那麽沙啞，搖頭道：“沒事，能堅持。”

“那就行。”劉璐滿意地點頭，站起身。

坐在他旁邊的周傾念聞聲擡眸看了他一眼，兩個人的目光正好在鏡子中相撞。林睿北的瞳孔是甜褐色的，在鏡子中經過幾次折射反射看不清情緒。周傾念有點煩，他怎麽還不把視線挪開。兩個人仿佛對峙一樣誰也沒有先轉移視線，就這麽對視着。不知道為什麽，看着他的眼睛，周傾念心底忽然有一瞬息的內疚——盡管微弱到幾乎不存在——他甚至有點懷疑他是不是知道昨晚自己去過練習室了，但是他不可能知道的，周傾念皺起眉，心煩意亂地垂下眸子。他怎麽可能知道？

“最喜歡給你這種混血小帥哥化了，底子太好都不用打陰影，直接自帶立體。”給周傾念化妝的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女孩，嘴裏閑不住，一邊畫一邊念叨着，然後又瞥了旁邊的林睿北一眼：“你隊友也是，皮膚也太好了吧？”

周傾念扯嘴角非常職業化又敷衍地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但是無奈他長得太帥，盡管這個笑容實在勉強也十分好看，所以間接性導致別人并沒有看出它的勉強。

天氣挺冷的，彩排雖然在室內有空調，但因為空間太大所以溫度沒有實質上的提升多少。周傾念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化妝，一邊無聊玩手機一邊等待化妝師做最後的收尾工作。他們在演出服外裹着外套，一會兒上臺再脫掉。

彩排開始之後就進行的很快了，這種地方臺中秋晚會經常會有節目是邀請小鮮肉流量演員來唱歌，而那些人大部分連本職演技都費勁地研究，對音樂就更沒有任何造詣了，他們本身也沒有想唱歌的欲｀望，彩排根本不會參加，現場直播也只是匆匆趕來拿出場費走個場，給電視機前面的粉絲看的。所謂歷代中秋晚會元旦晚會的車禍跑調假唱現場，鬧得笑話百出胡亂一派但卻非常讨好觀衆的胃口——現在本身就是各式流量的天下。

至于像SK這種剛出道還算不上流量的，就需要靠這種機會好好賺一把曝光度，所以認真是一定要認真的。不一會兒便快輪到了，幾個人提前到下面等待着，開場就是林睿北先solo，然後其他四個人再随着特效和升降臺從後面加進來。

林睿北頭發做了一個非常騷氣的發型——好吧這其實是顧岑說的——他在除了隊內官群以外又單獨建了一個群，把其他三個人拉進去，沒有林睿北。反正一會兒還要等林睿北先上場了之後再說，他噼裏啪啦地靠在架子上打字，在場三個人的手機不約而同發出提示音。

“我真服了，lrb他能不能不整這麽騷氣的發型，是要出去賣嗎？”

周傾念短暫地打量了一眼林睿北，他只穿着一件很薄的純白色oversize上衣，松松垮垮到似乎一擡胳膊領口就能滑下來露出整個鎖骨，下`身穿着非常緊身的黑色長褲，眼妝精致漂亮，暖茶色的劉海兒放下來，露出來的皮膚在黑暗中都白的發光。這時下一個提示音又響了起來，提醒了周傾念他這個“一眼”的時間有點長。

不知道為什麽他掩飾性地立刻抓起手機，陸筱笙和顧岑已經刷了好幾條消息了。

上面舞臺的歌聲停了下來，該到他們上場了。林睿北提前做好準備，他走到升降機上，低下頭，外面切換旋轉的燈光在他的臉上掃了一瞬，周傾念正好擡眸捕捉到，他的臉色不太好，有點白的吓人。

音樂聲響起，其他四個人也從後面上去，在黑暗中準備好。場子的門口擠着舉着相機手機的粉絲，保安在玻璃外面攔着驅趕。舞臺下空曠偌大的場地是一排排空無一人的座位，林睿北站在舞臺正中央靠前，四周全部陷入黑暗，只有一束光從上往下打在他身上，跟随着他移動。

林睿北垂着雙眸，背影從遠處看顯得過分纖細削瘦，但是他的每一個動作——從第一秒擡起手臂邁出舞步開始，每一個動作卻是有力至極的——有力到看上去就呈現出一種力量的充盈感，但是卻又和他本身的柔軟結合的十分具有美感。不管其他人再怎麽讨厭他，就連顧岑和陸筱笙也不得不承認林睿北跳舞是真的好。

僅僅一個彩排也跳的如此用心的或許只有像他們這種還沒紅的新團了。當林睿北的solo快到收尾的最後一個單手撐地花式空翻的動作時，忽然他整個人一歪，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