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3

“SK林睿北彩排暈倒”

“林睿北 吸氧”

……

陸筱笙咬着手指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一邊刷新微博，一會兒的功夫蹭蹭蹭熱搜榜便上了連續兩條熱搜，五分鐘的時間內一個升到了第八一個第十三。之前炒cp的熱度還沒有完全散去，這次又追加了一波曝光和強行賣慘簡直是天作。他狠狠把手機摔在膝蓋上，有氣沒地方發，畢竟這次真的是林睿北身體不行了，于情于理他都不好意思再酸人家。

站起身按下抽水馬桶，陸筱笙站在洗手臺前嘆了口氣，都說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可是這往往是根本沒法控制的。他命怎麽就那麽好……他有些煩地吐了口氣。周傾念命好他認了，畢竟他就屬于那種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少爺，和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種人，但林睿北不同。除了長得漂亮和舞跳的好以外，陸筱笙從來沒有感覺他哪裏比自己強——甚至長相——他撇了撇嘴，自己長得也很好看啊，再說也就那群傻`逼粉絲喜歡他那種化完妝男不男女不女的臉。

這次過程被場外等待的粉絲拍的清清楚楚，網上瘋傳林睿北暈倒的視頻以及被擡出去的照片。林睿北直接暈倒後擡到後臺吸氧，送去醫院據說是高燒加體力脫支，下午就從醫院回來休息了。陸筱笙走出衛生間，林睿北房間的門半掩着，他躺在床上。陸筱笙路過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推開門探進身子。

“小北，沒事吧？”他低聲問道，出于最基本隊友間的互相關心的禮貌，實際上SK幾個人表面還是相處的不錯的。

林睿北原本閉着眼睛，聽到聲音後睜眼看向他，點了點頭。他說不說話不重要其實，就像陸筱笙也并沒有要等待他的回應——這個交流只是一個形式，雖然不是必不可少但一些原因還是讓這個形式一直保持在了SK的表面——不能說是虛僞。

人生都是在演戲。

陸筱笙輕輕關上門走了，林睿北躺在床上哼了一聲，有事你也不能怎麽樣啊，他在心裏想。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的安靜，忽然，門再次被敲響，林睿北把被子拉到了鼻子底下，擡起眸子有點驚訝地看到走進來的周傾念。

“你的東西，經紀人讓我幫你拿上來的。”周傾念妝卸掉之後混血感反而更強了，立體深刻的五官在房間天花板投下來的燈光下帶着一種非常異域的迷人風情，只是有些可惜這張臉上沒什麽表情，他說着把手裏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謝謝。”林睿北開口，聲線模糊不清。半晌，他發現周傾念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走到了他的床邊低頭和他對視，面無表情。

“……現在沒有粉絲就不需要營業了吧，周少爺？”林睿北半坐起來，被子滑到了腰上，他挑眉似笑非笑道。

“都已經回房間就不用裝了吧，林影帝。”周傾念眯起眼睛輕聲道，“我發現你真挺擅長玩這種技倆的。”

林睿北沒有說話，他靠在床頭，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衣。他不慌不忙地微仰着頭，狹長的桃花眼飛成兩抹非常漂亮的剪影，笑意盎然道：“我發燒有點頭暈，聽不太懂周少爺你的話。”

“你知道嗎？”周傾念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一下：“我其實有點懷疑之前深夜被粉絲拍到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了。你說你去見尹總，可是為什麽出現在那個會所呢，而且你一般不是直接在不知道哪個金主家直接就過夜了嗎，為什麽要回寝室呢？”

他說完，成功看到林睿北臉上一直半挂不挂的笑容終于消失的一幹二淨，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有點陰暗地爽快無比。

“畢竟誰能像你一樣啊，冰清玉潔周大少爺。”林睿北罕見地聲音冷淡嘲諷：“我這種天天爬床都撈不着的金手指送上門了還不用。”

周傾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深刻的認為和這種自己最讨厭的人說話就是浪費生命，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林睿北一個人坐在房間的床上，這回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纖長卷翹的睫毛在眼睑投上細碎的影子。他一點都沒有感覺自己做錯，從一開始他就不會後悔。上次晚上被粉絲拍不是他幹的，這次他也确實發燒了，挺嚴重但完全沒有達到暈倒需要吸氧的地步，正好這一次他“暈”的時機不能更巧妙，賣了一把慘——他本來就挺慘的，只不過恰到好處稍微誇大一點給粉絲看看而已，這麽好的天時地利他沒有理由不去利用一下。

林睿北從來都不是人畜無害的兔子，他的無辜外表下藏匿了狐貍的本性。他和周傾念不一樣，那種生來高貴的少爺是永遠不會理解他們這些人的狀态，事實上娛樂圈很多都是林睿北這種人。要不然就一無是處，金湯勺和狐貍精兩點都不具備的人就只能是這個快消耗娛樂圈中的昙花一現，或者連昙花都沒有。

網上從一片心疼自己愛豆的聲音逐漸轉向別家路人感慨現在圈裏新人小孩不容易，然後開始加入一部分聲讨英樂的轉評。說是壓榨藝人，不給藝人時間休息，SK粉絲氣憤地聯合在一起把“英樂娛樂請給一個解釋”的話題刷到了熱門話題榜第二，僅次于第一某位頂級流量過生日的話題。

毫無疑問，林睿北這一下不僅成功給自己又賣慘了一波，而且還給了公司一個沒有預兆的回擊。

晚上七點整，林睿北微博發布了一條新動态。

@SK_林睿北：很抱歉讓大家擔心，已經好多了。謝謝愛我的粉絲們。[心]   19:01:12

@SK_陸筱笙笙笙：注意身體啊小北，擔心死哥了。[哭泣]//@SK_林睿北：很抱歉讓大家擔心，已經好多了。謝謝愛我的粉絲們。[心]19:05:04

@SK_顧岑Cen：等身體好了帶你去吃好吃的[狗頭]//@SK_陸筱笙笙笙：注意身體啊小北，擔心死哥了。[哭泣]//@SK_林睿北：很抱歉讓大家擔心，已經好多了。謝謝愛我的粉絲們。[心]

19:06:38

@SK_程西瑾：[擁抱][擁抱][加油]//@SK_林睿北：很抱歉讓大家擔心，已經好多了。謝謝愛我的粉絲們。[心]   19:15:29

不一會兒微博裏的粉絲便炸開鍋了，打開周傾念微博評論全被刷屏。

“Hello？周傾念你人呢？”

“小念怎麽沒轉發沒動靜？”

“不會是沒看到吧……其實轉發也代表不了什麽，但就是感覺大家都轉了只有他……”

“我就奇怪了傾念真倒八輩子黴遇到你們這群團婊西皮狗，他憑什麽轉發？他有義務嗎？還真把周傾念當你家林妹妹的老公了？”

“上面那個zqn毒唯吃相要不要再難看一點？嘴巴擦幹淨再出來接客OK？”

“……”

飯圈的撕逼永遠不需要起因和導火索，它就如同咳嗽一樣随時随地都可以開始，林睿北和周傾念兩家粉絲一直就不對付，因為同樣身為隊內門面人氣top，一個是主舞一個是ace，勢均力敵，誰看誰也不順眼。頓時就為了這點事吵得不可開交，在這天晚上開始了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撕逼大戰。

然而身為撕逼大戰兩個正主之一的周傾念卻非常淡定，一直到快晚上十點了也沒動靜。終于在十點四十五的時候不緊不慢地發了一條微博，外加配圖。

@SK_周傾念：應今天一位粉絲所求，勉為其難地照顧一下某人。【查看圖片】  22:45:00

配圖是一張從上往下拍的視角，光線很暗，應該是房間裏只開了床頭燈，林睿北躺在床上被子蓋到了鼻子上，只露出淩亂擋住前額的劉海兒和閉着的雙眸，睡的很沉。

這條微博從發送成功開始的下一秒，周傾念的主頁就炸了。

“卧槽都特麽讓開，我先哭為敬！！！！！！”

“周傾念我就知道你沒動靜就是等着放大招！！”

“我的媽呀年齡大了就喜歡這種甜味兒的，吸一口小北的睡顏嗚嗚。”

“什麽鬼你們不是單人宿舍嗎你不會是睡在林睿北房間吧？”

“我看到了什麽念北果然是邪教蒸煮發糖了，這狗糧我吃不夠啊請繼續！”

過了十分鐘左右，微博上打着念北tag的一個cp站站姐發了一段視頻。

@一念傾北_Forever:我現在要下樓跑圈冷靜一下……沒錯，剛剛你傾念弟弟說的“粉絲”就是我。[大哭][大哭][再見]【查看視頻】   22:58:50

視頻很短，是今天彩排SK進場時錄的，主要內容只有十秒鐘，離得非常近的對話。

——周傾念：“他在後面，昨天生病了所以有點不舒服。”

——站姐：“……傾念你能不能幫姐姐照顧一下你家小北啊嗚嗚嗚……”

——周傾念：“沒問題。”

在西皮飯和團粉的瘋轉中，兩個小時前的撕逼已然結束，微博熱搜小小地被炒了一下到35的位置，但這是第一次上熱搜的內容只有兩個字——“念北”。

從今天起，念北邪教正式自行去除邪教二字，爬上了cp榜第五的優異成績，化身為SK第一cp。

接下來的一周多時間裏，SK基本處于比較相安無事的狀态。上學的上學，休息的休息，回家的回家。對于他們目前出道一年的新人程度，這樣的空白期還是很多的。周傾念回學校上課去了，SK幾個人其實都還在上學，周傾念剛大二，林睿北比他還小一歲。

其實當初剛出道的時候顧岑還考慮過要不要辍學當愛豆，但是隊裏幾個人聊了一下，後來都決定還是一邊上學一邊出道好，到時候不會被人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學習好了說不定還可以賣一把勤奮熱愛讀書的風氣，可謂好處多多百利無一害。

但是周傾念其實并沒有像他們那樣平時去學校點個卯就走，他是認真想在學校學東西的，來提升自己的東西，因為他絕對不會止于SK這一層。雖然五個人誰都不想僅僅止于團隊，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只不過是一個墊腳石，在天朝現在的情況也并不适合韓圈那種一個團持續多年。但是周傾念的野心卻很大。

他不想止于當流量，也不想止于當演員。他一直在暗暗想着的只有一個——能不能同時做到，或者說有沒有一點可能同時抓住兩項。

衆所周知，雖然天朝圈現在流量盛世，但觀衆和大部分人心裏都清楚真正的“水準”，走演技派的演員永遠是高層次的圈子，少有黑粉受人尊重，路人緣爆表。但是流量卻擁有他們沒有的火爆型人氣。一者是紅一者是火。兩個類型雖然經常混在一起接戲上綜藝，但實際上很難有人同時把握住兩者的優勢，這不僅需要自身的努力，更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随着SK最近終于火了一點，有粉絲開始扒出了四個人的學歷，然後又炒起了一小片火花，無外乎就是：

“我家傾念也太低調了從來不說，居然是xx屆中戲全國第一啊啊啊啊啊我都不知道根本！”

“西瑾小哥哥今年是要畢業了嗎！！！”

“我愛的弟弟太優秀了原來小北是北舞的啊？”

“之前不是早就有爆料了說還在北舞經常偶遇林睿北呢……樓上是假粉吧[捂臉]”

“……人家是9.14的新粉啦TTTT～”

“9.14！！我抓住了什麽！念北家人的暗號！狂哭握手”

周傾念本來挺好的心情，在看到話題不知為啥又轉向了關于他和林睿北的cp時硬生生毀掉。他關掉手機屏幕，準備讓司機開車走。9.14這個傳言的念北粉絲暗號據說是因為當初他倆上熱搜那一晚就是九月十四號。他感覺自己現在都免疫了，居然已經能面無表情地刷念北話題持續兩分鐘以上不退出來。

“走吧，”他對司機說，這時宿舍突然出來林睿北，他病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又開始浪起來，首都深秋這種天氣只穿着一個套頭衛衣就往外走，站在門口又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鞋一下下踢着小石子玩兒。周傾念下意識對司機道：“等一下。”

林睿北口罩帽子墨鏡一個也沒戴，雙手插兜頭上只戴着一個白色的beats solo3，他在樓下的徐徐寒風中站了一會兒，正認真的思索自己需不需要上去再穿件衣服。畢竟從宿舍這兒到學校的路不短，而且他沒有自己的車，更沒有周傾念那種家裏雇司機專門接送的豪車——沒錯他下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路邊停着的奔馳S級，但是打死周傾念他都不會讓他坐他的車——打車有點貴，他得坐地鐵。地鐵裏人多挺暖和，就是地下等車的時候有點冷，所以……

他正想着，忽然他看到周傾念他家的車在自己旁邊停了下來，鳴了一下笛。然後後排的車窗降了下來，周傾念戴着墨鏡探出頭和他對視。

“……”

“……”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林睿北實在搞不懂他要幹什麽，只見周傾念上下打量了他半晌後，哼了一聲，擡了擡墨鏡不屑道：“這麽冷的天也不忘記出門穿的少一點勾`引小姑娘，真夠敬業。”

林睿北呵呵了一下，毫不示弱：“關你屁事。”

準确的說這是兩個人自從上次彩排回來吵架後的第一次對話，之前的時間一直在冷戰——不對，這詞用的不對，他倆本來就從來不說話，似乎哪天說一句才叫奇怪。但不知道為什麽，從上次吵架之後，兩個人之間反而話多了起來，關系從之前從來沒有交流變到見面必互噴幾句拼個短暫的勝負才罷休。

“不關我事，祝你凍死。”周傾念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準備關上車窗。

“哎，我好像看到前面街道拐角那裏有私生，好像還拿着手機拍照。”林睿北突然臉色一變道。

周傾念關窗的手一頓，立刻朝不遠處街角看去，他們這邊曾經出現過幾次這種情況。

“她不會拍到你自己走了把我扔在這兒的場景吧，說不定還錄到咱倆互罵的對話了……然後再發到網上……”林睿北憂心忡忡地說，話音未落，車後門被人打開，周傾念臉色難看地一把将他拽了進來。林睿北剛一坐好，車就猛的開了出去。“閉嘴。”

車路過前邊拐角，空無一人，連個可以遮擋的隐蔽物都沒有，就算私生跑的再快都不會這麽短的時間內消失的。周傾念深呼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林睿北，後者眨着眼睛，演技爆棚到臉上連一點笑意都找不到，

“你再說一句話我現在就把你從車上扔下去。”他緩緩道，語氣平靜。林睿北收起無辜，無聲挑釁地揚了一下眉。

這一局，平。

周傾念到學校後，和往常一樣上課，但和往常不一樣的一些地方出現，比如在學校裏走或者在門口咖啡廳坐着的時候，會有一些人偷拍明拍指指點點。看來SK終于有點火了——或者說他終于有點火了，早上被林睿北搞壞的心情逐漸好了一點。不過畢竟是中戲，裏面待了幾年的學生身邊全是明星，不會太沒見過世面似的，但不排除剛上大一的小孩兒，一在學校裏遇到一個明星學姐學長就一臉激動。

中午，周傾念一個人坐在校外咖啡廳上網。他和SK其他四個人不一樣，他進SK只是單純想要一些流量的熱度（但不要太過，太過之後逐漸轉型實力派演員就成為阻礙了）并不是因為熱愛音樂或者跳舞，他最喜歡的東西只有演戲，從小就是。

——“哥。”

突然，手機微信傳來提示音，周傾念的目光從電腦上移開，拿起手機，是周傾顏。

——“今天晚上媽讓你回家吃飯，說是還要你回來拿點東西。”

——“知道了。”

周傾念打字回複。

周家的規矩向來很少，沒錯，非常少。既不需要電視劇裏演的那種一周必須回來一次吃飯，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基本每一次都是周傾念有空就會回去，或者平時沒事父母叫他回去。也許是因為父母都是比較開放随意的人，但随意并不代表沒有教養，周傾念回家的路上順便買了點水果帶回去。

周傾顏和他同父異母，比他小四歲，今年十五，正在讀初三。兄妹兩個人一直相處的非常好，但自從最近一年開始發生分歧——原因是因為周傾顏和他說她在SK裏最喜歡的人居然是林睿北——林、睿、北，從周傾顏讓他幫忙要林睿北簽名的那一刻開始周傾念一度發誓和這個死丫頭斷絕兄妹關系。

一進院子最先歡迎周傾念的是一個月前才抱回來的那只拉布拉多，拼命往他身上撲，周傾念蹲下來，拉布拉多開心地舔着他的臉。周傾念摸了它一會兒，站起來朝房子走，家裏一直養的虎斑貓一臉高傲地坐在一樓窗臺小花盆旁邊凝望着他，和拉布拉多倒貼打滾的德性成為鮮明對比。

“爸，媽，我回來了。”周傾念把鑰匙扔到桌子上，換鞋道。秦素正和周岳城坐在客廳沙發上磕着瓜子，後者的臉埋在某商報後面。廚房裏張阿姨忙乎着做飯，看到他笑了笑。

“哎呀，你怎麽又瘦了呢感覺？”秦素咔嚓咔嚓磕着瓜子皺眉道，“是不是英樂太累你們了？徐導的劇本看沒看啊？”

“男孩吃點苦好。”周岳城放下報紙插了一句，然後頭又埋進了報紙後。

“劇本挺好的，不，非常好。”周傾念洗完手後走到旁邊坐下道，“特別适合我現在，我感覺。”

“夥食是大問題，”秦素道，拿過平板滑着：“你們平常都吃什麽，不能總是叫外賣，英樂夥食不好嗎？”

“和盛環肯定沒法比，但已經挺好了。”周傾念笑道。

“你別不當回事，我告訴你你們這種年紀的小孩最重要的就是長身體，男孩身體能發育到二十五歲呢，以後拍戲更吃苦更消耗身體。”秦素道。

樓上傳來蹬蹬蹬下樓的聲音，周傾顏拿着一摞子卡片下來，走到周傾念旁邊：“哥，來，簽名。”

周傾念接過來，挑眉：“幹嘛？拿去賣啊？”

“賣個頭啊，我們班裏那群同學，最近都在追SK，”周傾顏在他沙發扶手上坐下，晃蕩着腿，她遺傳父親的長相，罕見的漂亮丹鳳眼，和周傾念的混血感完全兩種風格。“你簽幾個名我回去送朋友。”

不一會兒，張姨做好了飯菜，端上桌擺好。周傾念簽完了二十個名終于解放去洗手吃飯了，秦素說補營養還真補，這一大桌子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海裏游的一應俱全，堆滿了周傾念的盤子。

“最近和隊友相處的怎麽樣啊？”秦素一邊給周傾念周傾顏盛烏雞湯一邊問。

“還行。”周傾念點點頭。

“對了，我這次回來讓你帶點東西回去。”秦素突然想起了什麽道：“你那個好朋友，前幾天不是暈倒了嘛，昨天有人送了我一點馬來西亞的燕窩，你帶回去送他吧。”

“……”秦素說了這麽長一串周傾念才反應過來：“等等，媽你說誰？我哪個好朋友——林睿北？”

“對啊，你不是和他關系可好了嗎你倆，上次大晚上還去吃夜宵。”秦素調侃地說：“一年了終于在隊裏有朋友了，挺好的。”

“媽……你還不知道嗎，我倆是英樂讓炒作賣腐的。”周傾念翻了個白眼道：“盛環底下的藝人不也經常整這套嗎，上次就是不小心碰見，平常和他沒交流，談不上朋友。”

“小北哥哥這麽好你為什麽不和他做朋友？”周傾顏在旁邊插話質問，周傾念斜了她一眼。

他好個鬼啊好也就專門騙你們這種無知小姑娘。

“不太喜歡那種——”周傾念本來想說不太喜歡那種為了錢和名氣什麽臉身體都不要了的人，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說出口。

“普通隊友也應該關心一下。”周岳城開口道，“平常朝夕相處地，不要給自己樹敵，誰知道哪片雲彩不下雨。”

周傾念只好點頭：“……好，等我帶給他。”

吃完飯出來已經八點多了，外面天氣很冷，秦素原本讓司機送他回寝室，周傾念說不用了他自己開車來的。臨走前他狠狠撸了兩把虎斑貓，主子享受地呼嚕兩聲，然後周傾念把整整兩大盒燕窩扔到後備箱裏，開車回SK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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