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過大年

趙小滿也長了一個心眼，先讓蕭逸去探探口風，問父母還有其他人的态度。

蕭逸有些不解：“問他們幹什麽？難道你不想就咱們兩個人過年？”

“我當然想呀，就是不知道怎麽置辦年貨，今年還是先回家吧，我積累一下經驗。”

別人置辦年貨都是慢悠悠的，自己和趕着去投胎一樣，怎麽想怎麽心塞。

至于詢問其他家屬？趙小滿感覺他們是只買必需品，沒看到人家連臘八粥沒有喝嗎，直接用平常喝的米湯代替！

趙小滿也不指望他們了，要是置辦其他年貨肯定是怎麽便宜怎麽來，趙小滿也不是什麽浪費的人，平常家裏雖然擺了點零食水果之類的。

但一般都是招待客人的，她自己都沒怎麽吃過。

而且過年這個大日子，東西總要買好一點的吧，比如說糖果，就可以買點味道濃郁好吃的名牌糖果，要是随了其他人，肯定是買的看着都差不多，但是價錢便宜不少，味道也很差的糖果。

你只能吃出來糖味，什麽奶香巧克力香全都沒有。

“原來你擔心這個，我還以為你是嫌過年不熱鬧呢，本來還想告訴你在部隊裏面也熱鬧的很，到時候可以在食堂裏面大家一起包餃子吃，一點都不會冷清。”

趙小滿來了興趣：“怎麽說？到時候怎麽弄的？”

蕭逸給她講了往年的慣例，聽的趙小滿心癢癢的，但又有一絲的遲疑：“你是說家屬都要去？”

“它又不是強制的，大過年的不就是圖個熱鬧嗎，兩口子冷冷清清的蹲在屋子裏成什麽樣子了。”

“哎，其他的家屬我都不是很熟悉，她們不要像王曼吳靜那樣就好了。”

要不然自己一個人得累死。

蕭逸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放心吧，到時候勤快的人多的是，你們這些嫂子就是不幫忙，只是站在那裏，那些兵們也都會高興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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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光站着看哪行呀，出力我倒是不怕，就怕她們明明什麽都沒有幹，到了她們嘴裏這些事都變成她們幹的了，沒我什麽事了。”

想到之前蕭逸請其他人來自己家吃飯的事情，她心裏就堵的慌，本來你來的時候帶着嘴只管吃就行了，還非要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這裏也沒有外人，也不知道她們圖個什麽。

要不然蕭逸一說請戰友來自己家吃飯，她也不會那麽爽快的答應了。

“以後少和她們打交道就行了。”

趙小滿點點頭，周末的時候兩人回了一趟蕭家，蕭逸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媽，今年我們就在你這裏過年了。”

蕭母的視線在他們臉上來回掃蕩：“怎麽想起來這裏了？誰的主意呀。”

蕭母聽到兒子這麽說當然高興的很，可是現在年輕人組成了自己的家之後，就光顧着他們的小家了，往年都是年三十的晚上大家在一起吃飯，初一過來拜年，其餘的時候都是在自己家過。

他們都有自己的應酬，請同事朋友吃飯什麽的，總不能往這裏領吧，蕭母也理解。

往年小兒子都是随着自己過年，但是今年不是結婚了嗎，她根本就沒有抱這個希望，誰知道有這個意外之喜，這應該是他的主意，也不知道和自己媳婦商量了沒有。

別光顧着自己，惹的小兩口私下鬧別扭。

“小滿的主意，她還想跟着您學怎麽置辦年貨呢。”

趙小滿一聽他這麽說，趕緊悄悄掐他腰上的癢癢肉，蕭逸的父母可別以為自己兩個人過來蹭吃蹭喝來了。

→→你怎麽突然說出來了。

→→說出來又怎麽樣，媽心裏高興着呢。

→→真的？

趙小滿小心的看了看蕭母的臉色，實在是看不出來她高興在哪裏。

蕭母可不像王蓮花似的，喜怒都當即就在臉上表現出來，趙小滿最怕的就是這種不動聲色的人。

也是，食草小動物只能和食草小動物玩在一起。

“我以前都是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輪到我自己了，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做的。”

趙小滿有些不好意思，這麽說就好像感覺自己還嫩的很，還撐不起一個家一樣，不知道蕭母會不會懷疑自己平常根本不會過日子。

“那你們過年那幾天就住在這裏吧，我讓王媽給你們收拾一下房間。”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等收拾好了你們再過來，置辦年貨那幾天有你累的時候。”

蕭母直接拍板決定了。

蕭父晚上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客廳裏放了一堆東西，自己老伴正在錘自己的腿。

“幹什麽了這是？年前大掃除呀，還有大半個月呢，你急什麽急，都是老胳膊老腿了，讓王媽幫着幹不就行了。”

蕭母現在已經快六十歲了，但她善于保養自己，頭上沒有一根白頭發，臉色紅潤，要是不仔細看她的脖子，根本看不出她是個正在步入衰老的婦人。

“我高興還不行嗎？兒子要回來住大半個月呢。”

“往年也沒有見你這麽積極過。”蕭父嘟囔着，聽見他說的後半句話，連忙問道：“什麽？誰要回來住？”

“老三！老三兩口子過年的時候就住在家裏，和以前一樣。”

她嘴上不說什麽，可對着自己的老公還是忍不住高興的唠叨兩句。

等蕭逸兩口子一走，她就去買了床上用品，雖然家裏還有備用的，也清洗的很幹淨，但還是怕他們用了不舒服。

床單被罩枕頭全是新買的，她逛了一下午的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掉了。

王媽這時候也把飯做好了，正在往桌子上端：“今天太太高興的很，我幫忙她都不讓。小滿還說要跟着太太學怎麽置辦年貨呢。”

蕭父吃了一驚：“跟着你學置辦年貨？”

“怎麽？不是跟着我學，難道是跟着你學嗎？”

蕭母認為自家老頭子就是吃醋了，心裏嫉妒兒子媳婦親自己。

“哼，也不是我小看你，你會置辦年貨嗎？”

蕭父絕對不承認自己嫉妒。

“嘿，你這老頭子，我怎麽不會？要不是我，你每年都是怎麽過的年？”

“哼，你不是每次都動動嘴，真要讓你出去置辦年貨，估計你要往哪裏走都不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

蕭母剛說出口就後悔了，随着老頭子的位置越來越高，自己的資歷越來越老，不說逢年過節，就是平常都有各種福利發放，過年的時候年貨根本不用愁。

她從來沒有操過這些心，最多就是記住哪天誰誰過來吃飯，她安排一下菜單。

要是趙小滿過來肯定要跟着她逛街，看看都買些什麽，難道自己要對她說，不用去買，年貨都會有人送過來，你只要看過年都用什麽就行了？

想到這裏她有些發愁，随即叫住了王媽：“王媽，明天你再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我跟着你去幾趟。”

先探探路！

“太太，到時候讓我領着小滿去就好了，您身子不好，可別累着了。”

蕭母擺擺手：“就這麽決定了，我身子好的很。”

她雖然保養的好，畢竟年紀也大了，又不像趙小滿的父母一樣，每天都趕着農活，現在都習慣了。

她幹的是腦力活，體力根本不行。

吃完飯之後，又趕緊把枕套被套都套上，親自去鋪床去了，整個人興奮的很。

程應真和孫春梅倆兒媳婦過來好幾趟都沒有見到人，這可奇怪了，蕭母就不是個愛熱鬧的人，也不喜歡逛街什麽的，不上班的時候，一般都在家裏。

好不容易趕上一回終于問了出來：“媽，這幾天你忙什麽呢，怎麽都不在家？”

孫春梅腦子靈活，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媽，您是不是報了老年大學？開始上課去了？”

“什麽老年大學，我可一點都不老！”

程應真也掃了一下這個弟媳婦，腦子是靈活就是說話不經大腦，那老年大學裏都是退休的人，哪個不是七老八十了，婆婆可還沒有到六十呢。

“就是，媽年輕着呢，你亂說什麽，平時就不興有點娛樂活動呀。”

程應真很沉穩的說道。

一邊的孫春梅差點摔了盤子，暗恨自己嘴巴快，自己這個大嫂就會撿好處，你剛開始不也是這麽想的嗎，現在倒好踩着自己當好人。

當下就陰陽怪氣的說道：“大嫂說的是！”

“好了好了，都說什麽呢，都消停一會兒。”

自己這兩個兒媳婦都不會什麽小氣的人，一個沉穩一個靈活，就是喜歡掙個高低，不過這也沒有什麽，誰不想好好的表現一下自己呢。

“你們今天過來有什麽事兒。”

“我這沒什麽事，就是醫院裏過年的時候準備開茶話會，您去年就沒有參加，院長讓我做做您的思想工作，今年可一定要參加。”

“哎呦，我過去幹什麽，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在上面又蹦又跳的。”

說是茶話會，其實就是個年底聚會，有吃有喝，每個人都準備個節目，到時候大家樂上一樂，最後再抽一個獎。

現在的醫生隊伍也偏向年輕化了，都講究什麽潮流，喜歡唱什麽流行歌曲，她嫌鬧的慌，而且一坐就是一下午，能把人的身子都快坐僵了。

反正她還有幾年就退休了，從去年開始就不去了。

“您就在下面看，吃點東西就行了。”

程應真勸了兩句，看到她不同意也就不勸了。

“我過來就是請你和爸拿個主意，我們當家的選了好幾家酒店，都有各自的拿手菜，讓我過來問問你們的意見。”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起吃飯有時候在家裏吃，有時候在外面吃，雖然王媽的手藝不錯，但偶爾嘗嘗外面大廚的手藝也好。

至于去什麽地方吃，都是大兒子和二兒子決定的。

今年是大兒子請，明年就是二兒子請了，蕭逸雖然早就參加工作了，但一直沒有成家立業，就沒有排上他的次序。

程應真暗道一聲馬屁精，到大年三十吃飯那天，大家直接去不就行了，去年就是他們家直接選的，老二兩口子倒是乖巧，還讓公公婆婆選。

孫春梅給了大嫂一個得意的眼神，論起拍馬屁我也不差！

“今年就在家裏吃！”

蕭母沉吟了良久說道。

她過幾天就要帶着趙小滿辦年貨了，到時候肯定要買東西，再加上發下來的東西，他們老兩口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吃完呀，還不勝在家做了吃呢。

“媽，不是說今年讓我們帶着你們出去吃嗎。”

輪到自己大嫂那還好好的，到了自己這是怎麽了。

蕭母歉意的看了她一眼，這畢竟是自己臨時決議的，說不定老二都準備好了，自己這麽一張嘴，讓他們的功夫都白費了。

“今年老三不是結婚了嗎，就在家裏吃。”

她這麽一說，兩個兒媳婦也找不到什麽理由拒絕。

“那好呀，看看都做什麽菜，到時候我直接買過來。”

“不用不用，過兩天我自己去。你們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

程應真和孫春梅對望一眼，婆婆這是怎麽了？

到了越好的那個日子，兩人剛過來就看見了趙小滿。

“哎，小滿，你不是和蕭逸在部隊嗎，這麽遠的路，今天比我們還早到。”

趙小滿不好意思了：“我昨天在這裏住的，過年這幾天我和蕭逸就住在爸媽這裏了。”

我怎麽不知道？

怎麽沒人對我說？

程應真首先笑了：“那真是太好了，前幾天媽還和我說要一起去逛街辦年貨呢，正好咱們幾個一起去。”

“對對，當時我還想着要不要通知你一聲呢，沒想到媽早就對你說過了。”

幾人十點多的時候出發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的錯覺，總覺得今天蕭母和趙小滿穿的都很樸實，一點也不像逛街的！

程應真有種不好的預感，當看到目的地的時候，她終于明白這不是她的錯覺了。

眼前的是條熱鬧的街道，本來也是條很寬敞的雙車道，可是無數賣東西的商販硬是把這條寬敞的路隔成了兩條。

馬路的左邊和右邊還有正中間都有賣東西的，有的是在三輪車上放着，有的就是在地上鋪了一層東西擺在上面，看着雖然簡陋，但是上面的東西都新鮮的很。

尤其是各種蔬菜，是真正的新鮮，用指甲掐一下不用用力，就能在蔬菜上留下一個個印子，都是剛摘下來的，絕對不是那種用水灑在上面裝嫩的東西。

左邊和右邊可以供人走，雖說汽車過不去，但是三輪車自行車還是沒問題的。

“媽，我們就是在這裏買東西嗎？這菜看起來都很新鮮呀。”

“別急，這才是外圍，菜市場在裏面呢，咱們進去買。”

“哦。”

這條街走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巨大的市場，裏面擺的都是那種石板臺子，地上還鋪了地板磚，這個市場上面還有蓋子，下雨天也不用怕。

剛進到裏面的時候，有股難聞的味道，畢竟它不是露天的，雖然出入口很多，但裏面的空氣不是很流暢。

裏面賣肉的賣菜的賣海鮮的賣熟食的，都有自己規劃好的地盤。

進到裏面時間久了，就沒有那麽濃的味道了，畢竟它只是氣流不通暢而不是東西本身都很難聞。

它上面的東西很多都是兩類，一點都沒有加工的，還有進行過一次加工的，像是皮比較難削的，或者豆類不想剝裏面的子的，都有已經削好皮或者直接賣裏面的子的。

裏面還有很多趙小滿根本沒見過的蔬菜或者海鮮。

看的出這是個老牌的市場了，蕭母可能很長世間沒有來過這裏了，她在每個攤子上都停一下，有時候問問價錢，順便感嘆一下當年怎麽怎麽樣。

程應真和孫春梅對這個地方根本無感，漸漸和她們拉開了距離，趙小滿挽着蕭母的胳膊看起來倒像是一家人了。

可別看蕭母養尊處貴那麽多年了，多年的經驗還不是趙小滿這種小年輕可以比拟的，讓趙小滿認個蔬菜肉類新鮮不新鮮還可以。

但是蕭母她看一眼粉條，就是這是馬鈴薯做的還是紅薯做的，根據它的顏色和口感分辨它已經做了多長時間。

其他還有點小訣竅，讓趙小滿佩服的五體投地。

幾人逛到了中午，蕭母就買了粉條和一些紅薯，還說先回家，下午歇歇腳明天再過來逛。

程應真還要上班，就順理成章的不過來了，孫春梅也編了個借口等過兩天再過來。

畢竟她們雖然在家裏也做飯，但買菜什麽都去超市裏面，感覺看起來幹淨。

那是當然人家都是洗淨量好的，當然比菜市場裏面大小不一還帶着泥點子的菜好看。

讓她們買個菜的性質像逛街買衣服那麽高，她們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勁頭。

趙小滿繼續跟着蕭母逛街，也不知道蕭母怎麽知道這麽多賣東西的地方，不是說這個地方的海鮮新鮮，就是那個地方的雞蛋正宗。

蕭母：這當然都是我打聽出來的！

時間又不緊湊，兩人通常是上午去逛街，下午休息一下，順便把今天買的東西做點嘗嘗鮮。

雖然每天就買上一兩樣，但出去的次數多了，年貨置辦的都差不多了，蕭母領着她買了糖果堅果糕點之後，就沒有再出去了。

這期間的一日三餐都是趙小滿做的，王媽倒是給她打起了下手。

昨天趙小滿剛蒸了一大鍋的饅頭，用的是一個巨大的鋁鍋蒸的，裏面可以放上兩層篦子，一鍋下來能蒸上十幾個。

蒸出來的饅頭很白，看起來很漂亮，但是麥香味卻不是很濃，趙小滿有些懷念自己家的那個大鐵鍋了。

蒸饅頭的時候，可以把饅頭貼着鐵鍋邊放，這樣蒸出來之後，饅頭底上就會帶着一層厚厚的殼，吃起來焦焦脆脆的。

不行，越說越想念了，趙小滿擦擦要流出來的口水。

雖然蒸出來的饅頭人人誇，但是還是覺得沒有自己在家吃的好，不過質量不行，數量來湊，趙小滿又蒸了很多雜糧饅頭，像玉米面的，高粱面的。

摻了雜糧之後，口感倒是比純白面的好吃了。

由于要做的東西很多，東西都放到二十九那天炸了，每樣都是一大盆，帶魚塊，雞塊，酥肉塊，排骨塊，紅薯丸子，趙小滿一整天都在廚房裏面，一張鼻子聞見的就是食物的味道，到吃飯的時候吃的就很少了。

現在趙小滿的廚藝很能拿得出手了，年夜飯準備的和一般的大飯店沒什麽差別。

配上早就準備好的各種造型的盤子，真的好像在大酒店訂的酒席送到自己家來吃一樣。

白灼蝦，清蒸桂魚，涼拌黑木耳，荷夾千層肉，白灼菜心，韭菜盒子，海蜇白玉，炸腰果，板栗豬尾，紅燒蹄膀，蒜蓉蒸扇貝，開水白菜，再配上八個蒸碗，一桌子菜齊活了。

湯類的還在鍋裏面熬着，桌子上已經放不下了，等吃的差不多了撤下幾個盤子再上。

大哥大嫂家的獨女叫倩倩，是蕭家第三代的老大，在蕭家是個千寵百愛的主兒，目前正在上初中。

她很有派頭的讓大家都坐在那裏，不許動筷子，先讓她拍幾張照片再說！

趙小滿本來還想給她找個相機，沒想到倩倩的手機上帶着攝像頭！

先照菜再照人，然後在一邊擺弄着手機，說是要傳到自己的qq上，讓所有人都看看。

本來還打算配上文字，問趙小滿每道菜的名字都叫什麽，趙小滿說了之後，倩倩嘟着嘴表示不滿意。

“小嬸，你這名字怎麽這麽普通呢，你看人家的菜，都叫什麽財源滾滾，金玉滿堂，步步高升，絲絲情誼。你這太普通了。”

趙小滿虛心求教：“你說的那什麽財源滾滾是什麽？”

菜名不都是要顯示出用料或者做法之類的嗎。

“哦，就是涼調藕片。”

“這和財源滾滾有什麽關系嗎？”

“我給你找張照片你就知道了。”

她手機也不知道是怎麽搗鼓的，蹦出來一張照片。

上面盤子的是藕片，一般涼調的時候，都會用筷子随便攪拌，這上面把一溜藕片擺了個固定的造型，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倒在一個身上，最前面還配了一個胡蘿蔔雕成的蝴蝶結，看起來就像用繩子串着的銅錢一樣。

嘿，有意思，自己有時間也這麽做做。

二哥二嫂家的陽陽長的虎頭虎腦的，膽子大的很，一點也不怕人，吃力的抱起裝着果汁的小桶，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果汁。

倒之前還會體貼的問道：“你喝果汁還是可樂。”

看着就喜歡個人。

一家人七點開始吃飯，中間還要吃着做着，比如餃子，就算事先包好了，但只有吃的時候才能下。

一直到九點才算吃完，一家人就從餐廳轉移到客廳又開始了第二輪的吃喝。

當然發紅包的程序不能少，由蕭父蕭母開始發，家裏由蕭大哥開始磕頭，一對夫妻一個紅包，趙小滿也得了一個，收到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了，她自從開始工作之後就沒有收到紅包了，現在感覺自己又變成一個小孩了。

然後就是給小孩發紅包，趙小滿一人給了二十，給的顯然不是太高，但是她小時候收到一張五塊的就高興的很，平時走親戚都是給一兩塊。

蕭家大哥還拿出了照相機準備拍張全家福，今天是年三十晚上，王媽還有蕭父的警衛員都放了假，王媽倒幾天之後才回來，倒是那個警衛員明天就會過來。

相機也沒有什麽三腳架，也不是什麽專業人士用的，就是最普通那款。

現在這裏的都是自家人，蕭大哥只好把吃飯的桌子拉過來，上面又放了一個小板凳，把照相機放在板凳上面，這才正好讓家人到鏡頭裏面。

相機本來有個定時功能，按下快門三十秒之後才會拍照，這樣也足夠攝影師回到鏡頭的範圍裏面了。

但是他平時也不經常照相，一下子忘了這個功能怎麽設置的了，擺弄了半天也沒有好。

最後蕭逸出門設定好了，可是時間太短了，根本就沒有三十秒，估計就十秒，蕭逸要按下快門，然後快速的回到排好的隊形中，時間怎麽也來不及。

總是還沒有回到座位上，閃光燈就亮了，蕭逸也較上了勁，試驗了十幾次之後，總有一張可以看的了。

知道拍好了之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這拍張照片也太累人了，折騰十幾分鐘。

拍完之後大家才有心情看春晚，碰到相聲小品就笑笑，碰到大型歌舞就小聲的聊天。

窗外的鞭炮聲一直響個不停，陽陽不停問着什麽時候才能放炮，估計他下午睡過了，這會兒興奮的很，剛到十一點就纏着人讓給他點根香，他要到外面去放炮。

結果這邊香還沒點呢，那邊他就躺倒沙發上睡着了，等到快十二點的時候把他叫醒吃餃子的時候，他還記着他的香呢。

餃子也不吃了，一個勁的催着父親去放炮，本來蕭二哥是不想讓兒子放的，只要在一邊看就行了，雖然高興自己兒子是個膽子大的，但還是怕傷着自己兒子。

最後還是蕭父發話了：“就讓陽陽放吧，等明年說不定就不讓放這些東西了。”

“什麽過年不讓放炮？這年還有什麽意思。”

“誰知道，好像是說要規定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才能放，通知現在還沒有下來呢。”

“哎，瞎折騰。”

“這怎麽是瞎折騰呢，首都這邊空氣原來就不好，現在空氣質量又在明顯下降，這樣對人的身體好。而且每年因為放炮炸傷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哎呦，不就是放點炮嗎，怎麽就和人的身體扯上關系了。”

“好了，別說這些了，趕緊去放炮吧，要不然就錯過時間點了。”

蕭二哥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兒子，出去放開門炮的時候給了兒子一個煙花讓他放着玩。

那是個長筒形狀的煙花，點燃之後，可以握在手裏，只要朝着一邊握着就行了。

午夜十二點到了，這一刻滿世界都是鞭炮轟鳴聲，說話聲完全都聽不見，過了十幾分鐘，才能開口互賀新年快樂。

能聽見聲音的時候，趙小滿第一個跑到蕭逸面前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蕭逸回複道。

遠處不知道誰在放煙花，巨大的煙花在半空中綻放了一個大大的圓形，仿佛照亮了整個天空，不過在趙小滿眼裏，這所有的一切都淪為了蕭逸的背景。

她笑着撲到他懷裏蹭蹭。

這一天晚上鬧到很晚才睡，第二天直到中午才起來，不過初一這天都是家人團聚的日子，拜年從初二才開始，冰箱裏面剩飯剩菜都有，直接熱了吃就行。

這一天過的飛快，就好像從大年三十直接蹦到了大年初二一樣。

蕭家開始陸陸續續的有人過來拜年了，一天能來好幾波人，不過趙小滿白天都不在家，陪着蕭逸去部隊裏過年去了。

只是在每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看到家裏又多了一堆東西，才知道又來客人了。

等到初六的時候蕭逸終于騰出空來陪着趙小滿回娘家了。

兩人開的是蕭逸的那輛車，也沒有買什麽東西，光是蕭逸發的東西就夠多了，蕭母知道他們要回去之後，把家裏的東西直接給他們裝了一車廂。

“這些東西都堆成山了，我和你爸也吃不了多少，正好帶回去還省得花錢了，放心，都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