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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起來也沒多強壯多恐怖,應該在她能掌控範圍內。鐘小荷心思一動,就問:

“紅薇,這事兒咱需要慢慢商量,你這是要往哪去呢?”

“我回家呗,還能哪兒去。”

“你看這樣行不?這大路上人來人往的,說話也不方便,你就算要錢,我也沒帶錢在身上。”鐘小荷狀似随意地說,“要不,咱倆找個方便的地方說話,你看行不?”

紅薇想了想,就随手往前一指,說:“那也行,咱去那邊小橋坐着說。”

紅薇推着自行車先拐下了路,順着一條小路走出幾十米遠,水渠上橫跨着一座小橋,那種當地很常見的水泥橋,紅薇把自行車放好,自己往橋欄上一坐,本着臉望着鐘小荷。

這架勢,真像是她欠了她的債啊,可到底誰欠了誰?鐘小荷随後跟着過去,放好自行車,在另一側橋欄也坐了下來。

鐘小荷決定先發制人,她盯着紅薇說:“紅薇,我那天被你推進石塘子裏,跌傷了頭,很多事兒都忘了。我就記着,你跟我在采石場吵架,故意把我推進石塘子裏的。”

“胡說,我不是故意的!”紅薇急忙否認,“明明是咱倆吵起來,你推我我推你,你自己沒留神摔進去的。”

“你行了吧你,明明就是你推的。再說,你要不是故意的,那我摔進去暈了,你跑什麽?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怎麽不救我?明擺着你就是想害死我。要是沒人救我,說不定我就死在裏面了,我就該去公安局告你,你說公安局信你還是信我?”

“你不是根本沒事嗎!”紅薇眼神躲閃,卻也不肯示弱,“既然你啥事沒有,你不能硬賴我吧?公安局也不能随便抓我。”

“不能抓你?”鐘小荷嗤之以鼻,“你懂不懂法律?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是過失傷害罪,是殺人未遂你知道嗎?公安局當然能抓你。”

被她這麽一說,紅薇心裏忍不住就怯了,她一個沒多大文化、見過世面的村姑,哪懂得什麽法律?本來就心虛,被鐘小荷幾句大話一吓唬,便有些慌亂了。鐘小荷看着她緊張,又放緩了口氣說:

“其實我也沒想怎麽你,要不你現在早就難看了。不過紅薇你記着,這個事兒,你欠我的。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害得我摔傷了頭,好多事情都忘了。你說我這損失多大?我要是不放過你,你怎麽賠償我?”

紅薇愣了愣,忽然捂着臉,小聲哭了起來。鐘小荷看着她哭,自然也不會去同情她——這是她對原主的罪孽。鐘小荷等她哭夠了,看着天色也黃昏了,就問了一句:

“紅薇,你當時為什麽跟我吵架,你問我要什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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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薇一擡頭,愣怔怔地看着鐘小荷,鐘小荷擡起一只手,無奈地說:“沒跟你說嗎,我被你害得摔傷了頭,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你剛才說我男人做下的事情,要真是鄭廣濤做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我不會不講理的。”

“我不是跟你要兩萬塊錢嗎,打算去大城市修補處.女膜。我打聽過了,那個能補。”紅薇說,“鄭廣濤娶了你,你當然享福了,可我卻沒了着落,你叫我怎麽嫁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吃虧

紅薇向鐘小荷要兩萬塊錢,去城裏修補處.女膜。——“我弄成這樣,你叫我怎麽嫁人啊!”

鐘小荷一聽這話,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了。

故事回到四年前。鐘小荷跟初中同學紅薇一起去趕集,回來的路上,鐘小荷扭傷了腳,兩個姑娘坐在路邊休息。可巧鄭廣濤開車經過,看見兩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坐在路邊,便停車詢問。

鄭廣濤當時都已經二十六歲了,高中畢業的他,從小在家比較慣養,種地種不好,幹活幹不動,在村裏人眼裏就是個半拉子廢物,偏偏還是個眼高的,一般的姑娘他還看不上,便不尴不尬地混成了光棍一條。賭氣之下,去城裏打了幾年工,居然很受老板的賞識,開上了小轎車,搞起了自己的建築隊,據說這趟回來,是宣傳招工,要開辦自己的工程公司,妥妥的成了村民眼裏的能耐人。

紅薇跟鄭廣濤都是鄭家圩子村,一個東圩子,一個西圩子,所以紅薇對鄭廣濤是知道的,因為年齡相差了八.九歲,卻并不熟悉。兩個姑娘跟鄭廣濤聊了幾句,鄭廣濤便殷勤地開車把兩個姑娘送回了家。頭一天送回家,第二天又主動跑到小鋪村探望鐘小荷。

三個人就這麽熟悉起來。沒用多久,三人的關系就變得暧昧了。

鄭廣濤幾乎一下子就迷上了鐘小荷,這姑娘,太漂亮了!

可紅薇卻對“衣錦還鄉”的鄭廣濤産生了那麽個意思,東西兩村住着,便總是找借口往他身邊黏糊,鄭廣濤也沒拒絕,一頭追求着鐘小荷,一頭跟紅薇暧昧不清,過起了腳踏兩只船的逍遙日子。

在周圍村民眼裏,鄭廣濤有錢有勢有能耐,李明英高興還來不及呢,自然也不反對。鐘小荷一個年輕懵懂的農村姑娘,禁不住他多少花言巧語,鄭廣濤半是誘哄半用強,沒費多大力氣,就把人弄到手了。再後來鐘小荷未婚先孕,倆人奉子成婚,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紅薇那邊呢?跟鐘小荷确定關系後,鄭廣濤跟紅薇也冷淡過一陣子,随着鐘小荷懷孕,倆人不知怎麽又熱乎了起來。鄭廣濤在縣城給紅薇找了個工作,給她租了房子,倆人時不時有來往,鄭廣濤每回經過縣城,兩人都要相會一番。

“……他當初跟我說,要是我給他生個孩子,他就在縣城給我買個大房子,到時候我在縣城,你在鄉下,誰也不幹涉誰。可這一半年,他都不怎麽找我,我聽咱村裏跟他幹工程的人說,他早有了旁的女人,就是他公司的,我這都二十好幾了,成老姑娘了,我跟着他沒名沒分的,錢我也沒得着,我虧不虧呀!我還不就尋思,趕緊找個男人嫁了算了,兩個月前我跟鄭廣濤鬧翻了,我現在找了個外地的對象,可我跟鄭廣濤……我到時候怎麽交代呀,我對象肯定得看不起我?所以……”

所以她打算修補處.女膜?

被人家男人睡了幾年,居然找人家老婆要錢補她的膜,人才啊!看來原主也真夠懦的了。

鐘小荷簡直要呵呵了,鄭廣濤啊鄭廣濤,你可真是不簡單啊!她還以為原主跟鄭廣濤曾經是相愛的,沒想到卻還有這麽個劇情。腳踏兩只船,要長期包養不說,居然還打算讓小三給他生孩子?鐘小荷只覺得一股惡氣直沖腦門,一直沖到她五髒四肢。

“誰捅破的,你跟誰要錢。”鐘小荷語帶調侃地說,“你這事兒,怎麽能跟我要錢?”

“我不跟你要我跟誰要?你男人做下的事,你就該管。”紅薇氣呼呼地說,“自從我跟他鬧翻,鄭廣濤就不理我了,打電話也不接,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我也遇不着他。我年齡也耽誤大了,啥也沒撈着,你說我虧不虧呀……”

虧,真虧!鐘小荷心裏說,虧你敢于找我要錢,要不,我哪能知道還有這麽一出!

要說鄭廣濤也真是能耐人,她原先把吳蓉蓉叫做小三,現在看來還高擡她了,有紅薇在前,吳蓉蓉頂多也就是小四罷了。以鄭廣濤這個做派,說不準還有小五小六什麽的……

男人偶爾出軌,可以叫做失足,如果他真心悔過,或許還能夠原諒;可是像鄭廣濤這樣風流成性的男人,就不是一時失足了,他永遠也不會有真心悔過的時候了吧。

鐘小荷越想越生氣,同時,也努力地冷靜了下來。鄭廣濤不是對出軌的事情死不認賬嗎,她想離婚,看來就得先拿到鄭廣濤出軌的确鑿證據,讓鄭廣濤沒法子否認。

鐘小荷想到這兒,笑了笑,站了起來。

“紅薇,我也很同情你,可你不知道,因為鄭廣濤城裏養女人的事情,我跟他也鬧翻了,如今我已經搬出了鄭家,正跟他鬧離婚。你要錢的事情,我恐怕幫不了你了。”

“什麽?”紅薇十分驚訝,“你說真的?你要跟他離婚?”

“對,離婚。”鐘小荷說,“所以,我現在給不了你錢。叫我說,你眼前兩條路,要麽,你去找鄭廣濤,你看着就比我性子要強,你比我能管了他,你要是願意,正好趁這個機會嫁給他,把省城那小女人攆走。我寧肯看你嫁進鄭家,我也不能看着吳蓉蓉那小女人得逞。”

紅薇愣了愣,搖頭說:“他現在對我愛答不理,怎麽可能要我?我就算能嫁給他,他看見我就夠的慌,我有什麽好果子吃?”

“那更簡單了,鄭廣濤現在正好在家,你要不想白白吃虧,你趕緊去找他,他如今覺着自己有些身份,要面子怕丢臉,他肯定怕你跟他鬧,鬧出去你反正要嫁到外地,影響不到,他就要在落罵名了。叫我說,你明天就去鄭家找他,晚了他說不定就走了。你當面跟他要錢。不光要你修補處.女膜的錢,你跟他這好幾年,他不該陪你的青春損失費?”

紅薇愣怔怔地想了半天,忽然問:“你打什麽主意?咱倆這幾年一直不對盤,你幹嘛要幫我?”

“我能打什麽主意?我還不是跟你一樣恨他,還不是想趕緊跟他離婚?”鐘小荷說,“你自己想想吧,除了當面去鄭家找他,你還有旁的路子?要不你就只能白白吃虧了,一分錢你都得不到。”

紅薇似乎信服了鐘小荷的話,低着頭坐了半天沒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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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了下來,鐘小荷跟紅薇分開之後,各自回家——鐘小荷即便心裏犯難,也只好先回娘家去。她摸黑來到娘家門口,居然看到鄭廣濤的車正停在大門口,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她差一點碰了上去。

鄭廣濤來了?

該來的總要來的。鐘小荷正因為紅薇的事情氣憤難忍,便徑直進了堂屋。鄭廣濤果然在屋裏,正坐在輪椅上跟李明英坐着說話,小葵和小松也坐在旁邊陪着。一看見她進來,李明英幾個人急忙站了起來,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

“小荷啊,你說你這孩子……唉,說你什麽好呢,你跑哪兒去了?一家人擔心死了,我還以為你回家去了,結果兩頭沒見着人,兩頭找,你說這天都黑了,差點被你急死!你這都當媽的人了,你還小啊!蛋蛋爸這腿還不方便,專門跑來接你,你說你鬧騰什麽!”

“媽,你也別罵她了,回來就好。“鄭廣濤在一旁說。

“你別給她幫腔。她現在越來越倔脾氣了,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

“這也怨我,我今天說話急了點。小荷對我有誤會,我也實在是氣的。我對小荷怎麽樣,您也知道,這幾年我混出點名頭,外頭嫉恨咱家的人可不在少數,有人瞎說什麽,也能随便相信?”鄭廣濤說着轉臉對鐘小荷說:“小荷,我跟你保證,我鄭廣濤要是對不起你,叫我不得好死,叫我得急症活不到明天,行了吧?你可別疑神疑鬼的了。”

“姐,你看姐夫都發毒咒了,你就聽媽一回,別跟姐夫鬧了。”小葵說。

“小荷,你這孩子懂點事,好好的日子別自己作。”李明英一邊說,一邊暗暗對鐘小荷使眼色,“蛋蛋爸專門來接你,趕緊回去吧,啊!”

“是啊小荷,蛋蛋還在家等着呢,咱趕緊回去吧。”鄭廣濤說。

鐘小荷一看這架勢,簡直想罵人了。

“媽,你讓我歇一會兒,”鐘小荷擡手打斷李明英無休止的唠叨,她也懶得再去争論,便簡單地說:“鄭廣濤,我在娘家住一宿沒什麽不行吧?你先走,我明早就回去。”

“你這孩子……唉!”李明英看出鐘小荷臉色不好,見她冷着一張臉,轉身往外走去,便一臉擔憂地望着鄭廣濤。閨女這陣子變了個人似的,李明英難免不憂心了。

“小荷,今天怨我我說話太兇,我給你賠個不是,車在外面等着呢,咱一塊回去吧。”鄭廣濤坐在輪椅上,耐着性子好生哄勸。

鐘小荷在堂屋門口停住,說:“鄭廣濤,能說的我都跟你說了,客客氣氣離婚還是鬧上法庭,你自己選一個吧。”說着,她轉身進了小葵的屋子,還把門也關上了。

“你還真要犟到底了?”鄭廣濤心裏不滿,口氣也變得差起來。他現在來接鐘小荷,自認為給足了她面子,也是怕鬧開了臉上不好看,誰知道這女人越來越不識擡舉了。

“媽,你可都看見了。我說句不好聽的,我難不成還怕離婚打光棍?我還不是看在兩口子的情份上遷就她?這幾年,還不是我掙錢養家,好吃好穿供着她,不管是她花錢,還是你老需用錢,我說過一個不字嗎?你說我一個人在外面混,我容易嗎!她不體貼我也就算了,沒事找事跟我鬧。跟我離婚,行啊,我要真跟她賭氣,你叫她往後喝露水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浪蕩事

“跟我離婚,行啊,我要真跟她賭氣,你叫她往後喝露水去吧!”

鄭廣濤這些話,明擺着就是敲打李明英的,無非是通過李明英給鐘小荷壓力。鄭廣濤稍稍一頓,随即又放緩了語氣說:

“當然啦,小荷比我小好幾歲,就算她有點小性子,我讓着她也是應該的,她在家是大姐,我孝敬您老,照顧二妹和小弟,也都是理所應當。您說我平常哪兒對她不好了?我心疼她,可她也得體諒體諒我啊!媽你說是不是?她今晚不想走,就讓她在這住一宿,媽你也幫我多勸勸她。”

“哎,好好的一個家,怎麽也不能離婚,小荷這丫頭瞎胡鬧,媽不會答應的。你放心,我回頭好生數落數落她。”李明英忙說。

“媽,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接她。”

鄭廣濤說完,便推動輪椅,招呼外頭的小劉開車走人,留下李明英忐忑難安了。

李明英送了鄭廣濤出門,便趕緊回來數落鐘小荷,無非還是說她那一套鄭廣濤人好、孩子小之類的。在李明英心裏,鐘小荷不愁吃不愁穿,有錢有閑,鄭廣濤也寵着她讓着她,周圍眼紅羨慕的大有人在,居然還鬧離婚?不就是說鄭廣濤外面有女人嗎,就算是真的,他一個男人有點那啥,又有什麽大了不得呀!

哪知道她還沒說幾句,鐘小荷便咣當一聲闩了門門,聽也不聽,應也不應,自己爬上床睡覺去了。李明英不死心,便站在門外,氣得說:“咋跟你說不通呢,你真離了,人家轉臉就找個更好的,你呢?你一個女人離了婚,免不了叫人笑話,不光彩不說,你往後還能有啥好奔頭?你要是真敢離婚,我就不認你這個閨女!”

屋裏的鐘小荷根本不答話,李明英嘆了口氣,只好轉身走開。

鐘小荷在娘家将就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才剛亮,她便真的信守諾言,早早起來收拾了,跟李明英說她要回鄭家去。

“回去可別鬧了啊,你看你把蛋蛋爸惱的。”李明英還以為她一夜間回心轉意了,跟在後邊囑咐着。

鐘小荷當然不是回心轉意了。一方面,她要回去跟鄭廣濤談判,争取今天把手續辦了,另一方面,她當然是去驗收昨晚游說紅薇的成果,只要能抓住确鑿的證據,她看鄭廣濤還能怎麽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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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小荷騎車回到鄭家圩子,接近村子時,她留了個心眼兒,便在東圩子和西圩子中間的那道嶺上停住,天還很早,人不多,她遠遠看見紅薇跟着一個老婦女下了坡,往東圩子去了,便又等了幾分鐘,才不急不忙往鄭家的小樓走去。

鐘小荷輕輕推開鄭家大門,果然聽到堂屋傳來一陣争執吵鬧的聲音,隔着紗門,屋門還半掩着,吵鬧聲并不大,似乎雙方都壓着嗓子,看來他們也是知道這事情丢人啊。

鐘小荷把自行車放好,緩步悠然走向屋裏。

“不要臉不要腚,要錢你倒還積極了?你說你一個大閨女,明知道咱家廣濤結婚了,我兒媳婦跟你還認識,你還勾搭咱家廣濤,送上門的肥肉硬往上貼,沒臉沒皮,你還來要錢?呸!你知道羞字怎麽寫?”說話的是楊玉花。

“老嫂子,你怎麽說話呢?最開始他還沒結婚呢,他倆人當初算是搞對象來着,結果他壞了良心,他沒娶俺家紅薇。俺家紅薇,那是叫他給騙了。你也說俺家紅薇是大閨女,你兒子他缺德不缺德?他把俺家好好的大閨女睡了,就能白睡了?你們不該賠錢?”這聲音,推斷是紅薇媽,紅薇媽是西鄉人,說話有明顯的口音。

楊玉花說:“就算當初沒結婚,那這幾年她幹啥呢?咱家孫子都有了,她不要臉的纏着咱家廣濤,心甘情願當小婆子,她自己做的下賤事,還跟咱家要錢?”

紅薇媽毫不示弱:“俺家紅薇既然跟着他幾年了,他不更應該多賠錢?賠錢是便宜的了,五萬塊,兩萬塊她要去補那個膜,三萬塊損失費,少一個子兒,俺上公安局告他去!”

“告我?”鄭廣濤一聲嗤笑,“我強.奸她了?要不是圖我點什麽,你閨女能往我床上爬?”

“鄭廣濤,你要點良心,我跟你這好幾年,叫你賠點錢還不應該的?”紅薇帶着哭腔的聲音。

夠了!鐘小荷一手拉開外邊的紗門,砰地一腳踢開屋門,面無表情地站到了屋裏人面前。只顧着吵架了,屋裏人壓根兒沒想到她會突然闖進來,免不了都吃了一驚,鄭廣濤一眼看見鐘小荷,愣住,随即臉色突變,猛地就想站起來。可他一條腿正打着石膏呢,便又挫敗地倒回輪椅上。

鐘小荷淡淡掃了他一眼,對上鄭廣濤的目光,鄭廣濤僵着臉扭過頭去。

“小荷,你回來了?哎呦,你爸抱蛋蛋去溜達了,走走走,咱娘倆去找找去……”楊玉花慌慌張張跑過來就想把鐘小荷拉走。鐘小荷站着沒動,輕輕推開楊玉花,十分平淡地說:

“鄭廣濤,你是男人,肉你吃了,該付錢付錢吧,畢竟也跟你好幾年了。”

鐘小荷說着轉向紅薇:“至于價錢,你們自己商量。我只說一條,拿了錢,把收據寫給我,寫清楚原因,保證這是最後一回。不然這幾年你也該得了好處的,二番回頭還來要,誰知道你往後缺錢了還會不會再來要?”

紅薇愣愣地看着鐘小荷,搞不清她到底唱的黑臉還是白臉了。旁邊紅薇媽一張臉皮倒是足夠強大,說了一句:“你家給了錢,她把那個膜補好,往後嫁到外地不會再來要的。”

鐘小荷沒理睬紅薇媽,她往沙發上一坐,說:“那你們商量一下,趕緊地吧,就這麽鬧着,都不光彩吧?就算你們不要臉,家裏人還要臉的。”

鄭廣濤僵着一張青白的臉,低着頭不吱聲,楊玉花見此情形,只好出面跟紅薇媽談判起來,上街買白菜似的,一番讨價還價,楊玉花答應給紅薇三萬塊。

“行不行拉倒!反正你們鬧得我兒媳婦都知道了,你們要是不怕丢得老祖墳冒臭氣,你們往大街上鬧!”

紅薇媽瞅了紅薇兩眼,見紅薇低頭也不說話,就同意了。三萬塊錢到手,紅薇媽居然當面沾着唾沫點了個清楚,然後往懷裏一揣,站起來就想走。

“等等。”鐘小荷不緊不慢地叫住她說,“紅薇,你給我寫個收據,寫明白因為你跟鄭廣濤同居,收到鄭廣濤處.女膜賠償費、青春損失費三萬塊,立字為據,摁上手印。”

“我……我不會寫。”紅薇開始有些怕眼前這個鐘小荷了,這女人越來越咄咄逼人,她到底是幫誰的?紅薇躲躲閃閃地回避着鐘小荷的目光。

“你上過初中,不會寫收據?”鐘小荷笑笑,“不寫也行,那你把錢放下。”

“哎呀,你就給她寫一張,往後兩不相欠。”紅薇媽在一旁推紅薇,讓她把到手的錢再放下?這怎麽可能!

鐘小荷看着看了一眼紅薇媽,真覺着惡心。攤上這麽個媽,怪不得紅薇能做出這樣下賤的事情來。

紅薇無奈,只好接過鐘小荷遞過來的紙筆,按着她說的寫了張收據,鐘小荷還專門找來印泥,讓紅薇摁了手印。拿着到手的收據,鐘小荷看了紅薇一眼,微微一笑。

“紅薇,錢你拿好。往後的日子,好自為之吧。”

看着紅薇母女離開,鐘小荷真不知該作何評價。三萬塊,這就是這個女人這輩子的價格了吧?

怪不得鄭廣濤口口聲聲罵小三小四“賤女人。

******************

看着鐘小荷慢條斯理地把收據折疊收好,楊玉花着急地對鄭廣濤連連使眼色,然而鄭廣濤一直低頭不語,楊玉花跺跺腳,嘆着氣說:

“小荷,生氣你就放開了罵,你罵死他,你可別擱心裏憋壞了自己。這都是紅薇那個賤貨不要臉,咱家廣濤是叫她給坑了。你放心,往後一定叫他老老實實的,不能再惹你傷心!”

“媽,他城裏還有,我見過了。”鐘小荷的語氣不見絲毫氣惱,反倒有些好整以暇,“媽,要說咱娘倆處的不錯,你對我一直挺好,我知道。不過這日子,我沒法子跟他過了。鄭廣濤,我看,我們還是趕緊離婚吧。”

“胡說什麽!這不都過去了嗎。往後不會再有這些浪蕩事了。往後他再對不住你,媽幫你揍他!”楊玉花好聲氣地哄勸道,“他城裏也不敢有,他真有,你就該一頓罵死那不要臉的賤貨。誰也不許提離婚的事兒,你們這都當爸當媽的人了,可不能太自私,你們凡事總得先為孩子想想,要離婚,你們叫蛋蛋咋辦?蛋蛋媽,你呀,全當看在蛋蛋的面子上,看在媽面子上,你就原諒他這一回!”

楊玉花說着便喝斥鄭廣濤:“廣濤,你給我聽着,往後你再敢對不住你媳婦,媽抽死你!你聽見沒?”

“小荷,這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也是有苦衷,紅薇她故意勾引我,我一時沒耐住……我往後保證不會了。真的,小荷,我其實心裏早就後悔了,我往後一定安心守着你,守着兒子過日子,保證全心全意對你好!”鄭廣濤推動輪椅,往鐘小荷跟前湊,軟聲哀求:“小荷,你相信我,我發誓!我再有對不住你的,叫我不得好死,叫我得什麽絕症!”

“鄭廣濤,你要是我,你信不信這些話?”鐘小荷嘲諷地一笑,“我能信嗎?”

“能信,能信。廣濤,趕緊給你媳婦好好賠不是!”楊玉花忙說。

“紅薇給我寫了個收據呢!”鐘小荷說,“要不,你給我寫個悔過書什麽的?把事情說清楚,你這樣随口一說,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我還敢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悔過書

“紅薇給我寫了個收據呢!”鐘小荷說,“要不,你給我寫個悔過書什麽的?把事情說清楚,你這樣随口一說,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誰還敢信你?”

悔過書?寫個悔過書就能把鐘小荷哄好,鄭廣濤願意寫上一沓子,反正也累不着人不是?不過這白紙黑字的事情,鄭廣濤總有些不太情願,他琢磨,他要是寫了,不是讓鐘小荷攥住了一個一輩子的把柄?

“小荷,你看,我知道錯了,我真是叫她勾引的,我往後一定離旁的女人都遠遠的,媳婦兒,你別生氣,就原諒我這一回,我保證,往後絕對不會再胡來了,真的!我發誓,往後我要再敢對不住你,我不得好死,我由你處治,那什麽悔過書,不如就算了吧……”

“悔過書。寫還是不寫,随便你。”鐘小荷冷淡地堅持,“反正你的信用已經破産了,你嘴裏的話,我一句也不敢信。”鐘小荷說着,站起來就往外走。楊玉花一把拉住了她,扭頭喝斥鄭廣濤:

“廣濤,本來就是你不對,叫你寫你就寫,好好跟你媳婦下個保證。”回頭又勸鐘小荷:“蛋蛋媽,要不,就讓他下個保證,我給作證,你看他一個大男人,有頭有臉的,這悔過書傳出去不好聽啊。”

“我沒逼他寫。”鐘小荷說,“他有頭有臉,他要臉面,為什麽偏做出這些不要臉的事兒?媽,他外頭這些事情,你難道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我哪知道啊!我知道我肯定不能容他。”楊玉花連忙否認,卻不禁心虛起來,有些事她自然是聽到過的,當時她還跟自家老頭子悄悄說過來着,結果鄭懷嶺是怎麽說的?

鄭懷嶺說:有啥大不了的!兒媳婦在家看孩子,兒子一個人在外邊,身邊也該有個女人照顧。再說了,過去那有錢有身份的人家,都是要有幾個小老婆的,那也是男人有本事的表現不是?

楊玉花知道些風聲的,可她哪料到,這事情會突然鬧開了,鬧到明面上了來,鬧到兒媳婦臉上來了,偏偏一向溫順懦弱的兒媳婦還死揪着不放了。她作為婆婆的,就算是為了孫子,她總不能當面支持兒子找野女人吧?

“廣濤,好好跟你媳婦賠個禮,認個錯!”楊玉花本着臉說,“蛋蛋媽,他一個男人,也是被勾引了的,你不知道,廣濤他混的好了,紅薇那些子賤女人還不是想着法子巴着他?這也不能全怨他,你多原諒着點兒,反正他也沒拿那些當真,來到家他還不是照樣對你好?蛋蛋媽,你就別生氣了。——那啥,兩口子什麽有話不能說?我出去找蛋蛋去了。”

楊玉花說着給鄭廣濤使了個眼色,那意思無非是,我躲出去了,你給你媳婦陪個小情,服個軟,哄哄她別鬧騰了。

見楊玉花出去,鄭廣濤便推動輪椅湊到鐘小荷身邊,腆着臉陪着笑,推推她說:“媳婦,是我不對,原諒我這一回。你看我這腿不能動,要不我給你跪下?你一向心疼我,你哪能舍得啊!”

鐘小荷揮開他的手,只說道:“鄭廣濤,我早跟你說過了,我只要離婚。”

鄭廣濤無奈地耙了一下頭,僵着臉抓過剛才紅薇寫收據的紙筆,很快寫了張字條,推給鐘小荷。

“喏,這回行了吧?你這回相信我,那賤女人,不當真的,我心裏還不是只喜歡你。”

鐘小荷沒搭理他的話,拿過紙條看了看,上面簡單地寫着:本人不該跟其他女人有不正當關系,不該禁不住誘惑,往後一定改正。後面簽了鄭廣濤的名字和日期。

鐘小荷把紙條對折收好,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就上樓去了。鄭廣濤的輪椅自然上不了樓,心裏不知道她做什麽打算,便只好坐在那兒無奈。鄭廣濤心裏越想越憤恨,一邊暗暗罵紅薇,一邊琢磨,總覺着今天這事情太巧太寸,怎麽紅薇一來,鐘小荷也正好趕到了,千萬不是媳婦給自己設的套兒吧?

不管是不是套兒,鄭廣濤覺着,今天真是丢了面子,往後這小辮子算是被鐘小荷揪住了。這女人也不知怎麽的,原本溫順的小貓兒,現在越來越不好掌控了。

鐘小荷上了樓,來到她原先住的房間,便開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麽要收拾的,原主那些衣服,她本來也不喜歡,索性就沒拿,她拉開抽屜,把結婚證和自己的身份證都裝進小包包裏,目光掃到抽屜裏的存折,也毫不猶豫地拿了出來。

這存折上還有三萬來塊錢,足夠她眼下的花銷了吧!

紅薇這件事,讓鐘小荷徹底冷靜了下來。鄭廣濤不是變心,他根本就是無心,他喜歡原主,娶了原主,願意寵着她,也不過是因為他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罷了。這樣的喜歡能堅持多久?

和原主戀愛時就腳踏兩只船,跟紅薇弄出這些事來,居然還打算讓小三給他生孩子,要長期包養,他這是要學人家賭王弄上個二太三太四太啊!

李明英反複跟她說,為了蛋蛋,不能離婚。是啊,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可面對鄭廣濤這麽個人渣,她即便能為了孩子忍,可結果呢?給孩子忍出一堆私生的兄弟姐妹?還是給孩子忍出一堆的後娘小媽?

并且鐘小荷覺得,這種畸形的家庭,氣氛必然也是詭異的,又怎麽能給孩子正面的影響?

婚,要離;人渣,要踢;蛋蛋,她也要!不要怎麽成?留給鄭廣濤,讓他的小三小四們虐待,還是讓孩子在這麽個人渣身邊養歪了?

當了這些天的媽,鐘小荷深深體驗到,養孩子,真不是一句話那麽簡單,其中的甘苦當了媽才知道。既然她要定了蛋蛋,她就得先打算好怎麽養孩子,她就必須維護自己和蛋蛋最大的利益。

鐘小荷收拾停當從樓上下來,穿越後一直窩屈得不行,此刻總算找到了一點前世的利落和自信來。她沒在再去理會鄭廣濤,徑直出了鄭家,在村裏稍一轉悠,便在離鄭家不遠的一處巷子口看到了楊玉花和鄭懷嶺。楊玉花正抱着蛋蛋,跟幾個老太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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