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跨年(二)

“嘭。”

待回過神時,酒店房間的門已經關上了。

夏燒被逼得連連後退兩步,望着眼前目光真摯的江浪霆,有那麽點兒想要笑出聲的意思。他沒搞明白,怎麽自己每次和喜歡的人在酒店約會都像偷情,要防着攝像頭、防着有沒有人尾随。

用柳岸的提醒來說,就是要放一千個小心。

畢竟,“被拍到”和“自己公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因為身高有差距的緣故,夏燒習慣性地将雙臂搭上江浪霆的肩膀,低聲道:“你怎麽……”

他是怎麽知道我住在哪一間房的?

上樓不是要刷卡嗎,他怎麽進來的?

江浪霆稍稍低頭,往他嘴上親了一下,随即又立刻跟進這個吻。

被親的人暈頭轉向,腳步淩亂着,拖鞋都差點兒給自己踩丢。

等摁住的後腦勺被放開,夏燒連連喘氣,眼神帶些埋怨:“你怎……”

怎麽話都沒讓我說完!

這下江浪霆還是不讓他說話,順手按熄了進房間處的廊燈。燈全滅了,夏燒又陷入對周圍環境沒有概念的恐懼中,他很想問問江浪霆為什麽每次都不愛開燈,但沒問出口。

夏燒推拒,仰頭盯住四周無邊無際的黑暗。

看不見的環境使他将江浪霆抱緊一點,後者倒是得逞似的,臉埋在夏燒頸窩裏,發出一聲笑。

夏燒仍然沒想明白怎麽被找到的,“怎麽……”

話才說兩個字,嘴又被輕輕吻住。

江浪霆的氣息帶了股薄荷清香。夏燒懷疑他才嚼過薄荷味兒的糖,唇角嘗着都是甜的。

“你,”夏燒邊喘氣邊望着他,掌心托着江浪霆的臉,“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再親我?”

“……不能。”

語畢又是一次深吻。

這次沒醉酒的江浪霆擺譜多了,不像之前那樣呼吸淩亂着,還嘀嘀咕咕地說些不着邊際的閑散話。那會兒的江浪霆浸泡在酒精裏,在澳門夜景的輝映下有種野性的放浪。

他現在四平八穩的,吐息全繞在夏燒耳垂邊,他就用平日那樣深邃的目光,眼看着那撮白色變紅、變燙,漸漸如夕陽落日的天際蒙上一層火燒過的緋色。

“你到底……”平複一下呼吸,夏燒還是堅持着問,“怎麽找上來的?”

江浪霆這才放松了一些力度,“你不是點了外賣嗎?我看了你寫的地址。”

夏燒才想起來自己在酒店點外賣的習慣。

就算明知道只能送到禮賓部,自己卻還是每次都抱着僥幸心理,把房號給填得清清楚楚。

夏燒好奇道:“那你怎麽刷卡上來的?”

“靠意念。”

“騙我!”

“騙你幹什麽。”

江浪霆才不會說他是求人才上來找着男朋友的,先是進電梯裝房卡丢了,說一下多少多少樓,然後別人幫着摁,摁不亮的話就和其他客人一起下,選個最近的樓層,走消防通道硬生生爬樓梯上去。

“那你店裏……”

跨年這麽容易熱起來的場,人流量那麽大,就辛獵在那兒頂着,真的行嗎?

不過夏燒沒有将後面的話問出口,經過上次江浪霆喝醉還問“辛獵帥還是我帥”後,夏燒就感覺到了這人有多小心眼兒。

可是當下良辰美景,他不想再為其他事和人分出一絲一毫的時間。

“下次帶酒上來吧,我們一人喝點兒,”夏燒沖他眨眨眼,“不醉不歸。”

他自己是醉過酒的人,知道喝醉的時候感官有多遲鈍。

可是人一旦遲鈍了,許多動作和感受都被極限放大,會做很多不敢做的事,說很多上腦又不可思議的話。夏燒平時理智慣了,他很渴望能有一次在天旋地轉中放縱的體驗。

江浪霆聞言一怔,思索道:“要不然我現在去買酒?”

“不用了。”夏燒抱緊他。

他抱着江浪霆,不斷地用眼神描摹他的眉眼,像非常想确定一下這到底是是不是真的。

夏燒想了想,又低頭撈起江浪霆的左手臂,落了個吻。

江浪霆渾身震了震。

“怎麽了?”夏燒問他。

江浪霆回他一個笑,“沒事。”

上次的歡愉來得太突然,夏燒事後認認真真捂着屁股想了好一會兒,總覺得自己全程都在被伺候,根本沒站着上風。他花了好幾個晚上在微博搜索各種關于性/生活科普的博主,研究評論裏許多技巧和花樣,結果現在一到要實戰的地步,那些做好筆記存在手機備忘錄裏的實戰必備全給忘了。

他也沒問過江浪霆是不是第一次的問題,沒什麽好問的。

臨近年關,深圳氣候暖,夏燒在室內穿得薄,這沒一會兒就被汗濕了。

夏燒擡起手臂,用指腹去揉江浪霆依舊緊繃的嘴角,“上次完了之後我發現,你真挺會……”

他很好奇,這人是不是在清醒狀态下就不會露出什麽過分的情緒?會一直去控制自己?

沒想到江浪霆怔愣一秒,輕聲回答:“這事兒我研究過了,就和跑公路差不多。”

“嗯?”夏燒沒明白。

“只需要加油挂擋,一百一十速度巡航,”江浪霆低笑着想親他鼻尖,“你配的可是supersport(旗艦跑車運動款)。”

“臭美。”夏燒往後仰着身子,假裝要躲開。

江浪霆不讓他躲,兩個人拉拉扯扯又磕磕絆絆着,已經穿過了進門的衣帽間進到了過衛生間的長廊。

“你知道賽道車标配的還有什麽嗎?”

換了個從後背抱着的姿勢,江浪霆盯住夏燒脖頸後那塊骨頭凸起的皮肉處,悄聲再添一句要命的稱呼:“夏主播。”

一聽這稱呼,夏燒感覺自己的背脊像被人用指腹輕點了個遍,渾身一顫,抓緊了自己的衣服下擺,只顧着搖了搖頭。

“quickershifter。”耳邊傳來一句。

“……嗯?”夏燒有點兒喘不上氣。

“它能在你升檔的一瞬間……”江浪霆把嗓音壓到最低,像在寂靜黑夜裏只說與一個人聽的私語,“自動斷油切入檔位,”他咬字清晰地講完,又繼續不停地陳述,“能最快速換擋,還不費油。”

夏燒感覺眼前夜景已經模糊了,“多不費?”

“讓你全接住的不費。”江浪霆說。

這句一出,夏燒往後一拳頭砸在他側腰,“你什麽時候這麽不要臉了?”

·

這句一出,夏燒往後一拳頭砸在他側腰,“你什麽時候這麽不要臉了?”

江浪霆沒再多話,只是把手指順着夏燒褲縫那樣挑開,再卡入一只手指,來回地揉捏。

夏燒突然感覺自己就像發了燒似的,渾身柔軟無力,只想找個地方挂着任人狠命兒地拱。

他微微低頭,看江浪霆那雙握慣了摩托車把手的手掐住自己的腰,一發力,再一松,腰間紅痕明顯得刺眼,再上手撫摸兩把,那紅印就那麽沒發生過似的散了。

“你別看着我……”夏燒吃力地被抵到床邊,腿軟得站不住。

“不看你看誰?”江浪霆使壞,故意挑他不愛聽的說,“車模?店裏表演的舞女?”

“不要說了……”夏燒伸出手想捂住他的嘴,沒料到江浪霆卻學自己方才在門口的反應,往掌心伸出舌尖,濕濕熱熱地舔了舔。

他的手肘想抵抗住江浪霆壓上來吻得他喘不過氣的身軀,但抵不過,只能邊躲邊喘息,看對方有力的大腿頂開自己的雙膝,一下沒穩住,直接跪倒在江浪霆身側。

江浪霆順勢躺下,伸出手臂扶住夏燒的腰。

他起壞,将自己原本平放在地板上的膝蓋拱起來,曲着腿,夏燒一下被頂得往前坐一寸,恰好感受到胯下本該沉睡的溫度。

被這麽一頂,夏燒原本就神志不清的狀态更不明晰。他努力回想着學到的技巧,幹脆趴下身子,俯在江浪霆胸膛前吻他。

這個吻和夏燒本人的性子就不同了,是翹着舌尖,帶了無盡侵略性。他先銜住江浪霆唇瓣一寸寸地輕咬,再含住什麽似的吮吸一二。唇舌是黏的,眼神是黏的,連發熱的身體也沒命地纏黏在側。親了一遍又一遍,夏燒抓住江浪霆不斷在後背作亂的手,直接按到那一處,什麽也不說,咬着嘴唇,雙眼濕漉漉地看他。

江浪霆一愣,擡手往夏燒撅起的屁股上一拍,“真主動。”

“不要說了……”聲音嗫嚅。

雙頰上的溫度前所未有,夏燒甚至能感覺到臉上傳達給耳根、脖頸的愛意,再沒過一會兒,自己估計身上都要變紅了。

他發現平時自己再這麽裝這麽鎮定自若,一到這種時候,面對江浪霆就往往還是會臉紅。

直到被推上床,褲子都被扒了,夏燒才稍稍恢複些神智。

他依舊背對着江浪霆,後者也從背脊處落下吻,再撈起他的大腿根,擺出一個被迫似的姿勢。

他沒想明白為什麽微博上那些投稿評論的人還能問“在doi時腦子裏會想什麽”這種問題,他除了大腦一片空白之外再無任何。

“又捏屁股幹什麽……”夏燒稍稍擺腰,感覺江浪霆沒個輕重的手勁兒一上來,揉得他又疼又爽,忍不住仰起頭直哼哼,滿眼都是天花板上雕花镂空的吊燈,也不亮,就這麽安安靜靜地挂在那兒,像在注視着他們。

夏燒一想更羞恥了,撥開江浪霆剝開內褲的手,非要把被褥扯過來遮掩。

“露出來,”江浪霆埋頭咬上他鎖骨,咬得夏燒弓起身子叫,“這兒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露出來。”

“不要……”他顫抖着手要去抓江浪霆的手臂,那每次在拳擊場上能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的手臂。

他抓住了,再用掌心摩挲青筋脈絡,低低悶哼出聲,感覺這手逐漸在往他身後探去,這手還濕滑無比,紙端一定帶了什麽透明粘稠的東西。

“我早看過了,”江浪霆俯身去貼他耳朵,“你什麽時候脫光衣服給我直播?”

“你說什麽胡話呢……”夏燒連喘好幾聲,脖頸連着鎖骨一片兒早紅了個痛快。

他嘴上是這麽說着反抗,手卻像解頭盔系帶扣那般痛快地解開了江浪霆褲腰最後的防線。

他伸手握上去,從掌心往指尖半分半點地磨,再渾身麻成一片,腰連屁股一段兒都讓江浪霆用臂力拖着,身段一浪接一浪地起伏,半睜着眼,眼中如山林下過一場雨,起了薄薄的霧。

夏燒稍微被他頂得高點兒,用虎口鉗住江浪霆的肩胛,緊接着,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濕熱包裹住他。

夏燒眼眶發着燙,像一鍋要煮開的沸水,争先恐後地往外逼着眼淚。他幾乎不敢低頭地抓住江浪霆紮手的頭頂,腰放松不了,只得保持一種下陷至床墊柔軟內的弧度。

“別看我……”

他伸手去遮江浪霆的眼,想奮力躲開這人清醒時過于放縱的掠奪感。

江浪霆說不了話,倒是用胳膊将他下半身擡高,在側腰上又猛捏一把。

一完事,夏燒掙紮着要起來,腳踝卻直接被江浪霆拽住往回拖。

“想跑?”

“沒有!”

他習慣性地将腿放置在床上,沒想到江浪霆又俯身擠開他的雙腿,從衣服褲兜內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套,一個人叼着套騎在夏燒小腹往上,邊戴,邊擡眼朝夏燒看。

“來了?”

江浪霆托住他顫抖不止的小腿彎,壓得夏燒後背一燙,感覺一只有力的手臂又環抱了上來。

夏燒雙眼通紅,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感覺,感覺我不是我了……”

随後幾秒鐘,夏燒一聲悶哼,粘着他的動作變得分外黏人。

“是你啊……”江浪霆抵住他的額頭,兩個人眼望入眼,在一瞬間的靜止中忘了呼吸。

瓜熟蒂落,自己像被破開,露出裏邊兒透紅的果肉,渾身溢出縷縷芬芳沁人的甜味兒。

他都忘了自己在鏡頭中是怎樣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樣了,現在急躁躁地擡頭索吻,舌尖都伸了出來,想要被親一下,想要被抱緊,想要身上人有動作。

江浪霆故作不懂,銜住他耳垂纏綿悱恻地咬,啞聲道:“怎麽了?”

萬衆矚目的大主播咬緊下唇,盡力适應了尺寸,生氣似的掐住江浪霆的脖頸,汗水都涼了,“我好了,可以了……”

“可以操你了?”

“不要說出口!”夏燒急慌慌地去捂他嘴,下一句還沒出聲就被撞得支離破碎,他這次感覺疼痛明顯弱化了,取而代之是将渾身綿軟成泥的觸電感,一絲一絲地往體內橫沖直撞,怎麽說也說不清。

“是這裏?”江浪霆問。

“不是……”夏燒眼淚出來了。

“就是,”江浪霆笑着又去抵他額頭,“你表情都……”他又朝着那一處猛頂幾下,看夏燒急促到快要控制不住的呼吸,“變了。”

熱汗成串往下墜,浸濕床單一小塊。

夏燒看江浪霆來得又兇又狠,完全像對付拳擊場對手和賽場賽摩手那樣賣力,卻還會低頭來碰他汗涔涔的額頭、鼻尖、下巴,最後粗着嗓問一句:“疼了嗎?”

“不疼……”

夏燒仰頭望着天,數不清吊燈的花瓣是兩個還是三個,再晃蕩一晃蕩的,好像又變成了四個。

夜色靜悄悄。

一直以來,夏燒都覺得全國各地的夜景差距無幾,都是高樓大廈,人潮湧動,總在夜幕中點一盞盞半明半暗的燈火。但這兩次經歷過澳門和深圳後,夏燒總感覺不一樣了。

心境有變化,對城市夜晚的理解也有了變化。

酒店對面就是江岸,江邊已經陸續有點着亮燈的人準備放飛2020年第一份祝福。

掀開快要捂出汗的棉被,夏燒拿過床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朝一旁不吭聲的江浪霆說:“離2019年過去只有十分鐘了,你要親我就快一點。”

江浪霆沒說話,只是看着他。

他一時不知道作何應對,只是再看了看時間,“還剩九分鐘。”

細細碎碎的吻又如漫天煙火,紛紛落下。

在慌亂間,夏燒看了眼時間,十分鐘早已過去。

他明白了為什麽人們都說接吻會讓時間變得飛快。

他們聊天,他們跑山,他們誤打誤撞,他們在黑夜裏感受速度的美。

他看他騎着狂怒的異獸飛馳于月光之下……在想怎麽告訴他“我愛你”。

有時啊,夏燒是想說有時。

江浪霆一出現在他面前,他總感覺很不真實。特別每次他從江浪霆的眼神看出很多柔軟時,夏燒腦子裏就像過彈幕似的飄過一排排字,比如“是他啊”、“是這個人”等等。

有時也是常常。

不帶顏色的愛意交流完畢,夏燒抱緊身邊人,全身心地去感受他身上的溫度,樂道:“唉,說真的,冬天談戀愛好幸福。”

比夏天舒服多了吧,夏天又熱又黏,稍微一抱抱就整一身汗,街上一熱鬧了人玩兒心又大。冬天就兩個人老老實實地窩在一處,哪兒都不想去。如果下雪就更好了,能一起躺在床上,從窗外看人間。

“為什麽?”江浪霆看他一眼,“衣服還要一層一層扒。”

“就知道扒!”夏燒瞪他,“一點意境都沒有。”

江浪霆湊過去聞他,邊拱邊帶着氣笑:“扒怎麽了?我還就扒了。”

“不扒了,”夏燒躲他,“都新的一年了,多關心點兒你的身心健康可以嗎?”

“選擇性不要臉”是江浪霆的特性,他這會兒又暴露本性似的,阻止夏燒要去拿手機的手,“很健康,不信你試試。”

夏燒突然想起來柳岸之前的交代,伸胳膊擋住江浪霆,“別鬧了,我得發個微博。”

“什麽微博?”江浪霆問。

“跨年微博……”

邊說邊解鎖手機,夏燒也不介意江浪霆就在旁邊,點開了微博客戶端登陸,附上兩張剛才小彭發來的今晚活動照,手指利索地敲打出一排字:

【@夏燒:2020,健康順利![圖片][圖片]】

沒一會兒,夏燒微博的評論就破萬了。

今晚難得愛人在身邊,工作也結束,夏燒心情好,拿着手機浏覽了一長串微博評論,看許許多多的F粉絲變着花樣誇他,說他這兒好,那兒好,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可愛之處,甚至有人還說,如果夏燒真談戀愛了可以說,不一定要說對象是誰,但可以和大家分享喜悅,說主播不是愛豆,大部分粉絲還是能接受的。

江浪霆看夏燒看愣了,便從身後抱住他,說:“他們說得對,你有很多發光點。”

夏燒不解道:“比如?”

沉默一會兒,他感覺江浪霆的喉結動了動,從吐息中慢慢道出四個字。

“你很勇敢。”江浪霆這麽說的。

告別2019年的這一夜,江浪霆在淩晨四點多就走消防通道離開了。

他怕明早來蹲點的媒體多,況且小彭要帶着夏燒走,回去也不方便。在夏燒沒有準備好要給身邊的人說談戀愛的事之前,他不會讓夏燒有任何難做。江浪霆早想好了,就算夏燒一直不說也沒有關系,畢竟雙方特殊,各方面的事情還需要循序漸進。

江浪霆一走,夏燒還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一是因為江浪霆人雖然走了,餘溫還在,并且燒得熱烈無比;二是因為他需要花一點時間來捋一捋自己這一年都幹了些什麽。

想來想去,夏燒照例打開微博,切換到小號。

他看自己曾經發過的微博,點進了那個他曾經參與的話題,發了一條新的。

【@冬天還在燒:

#2019年你留下了什麽遺憾#

遺憾沒有了

2019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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