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貍貓換太子

直到此時此刻翠竹才明白過來, 不管這秦四兒怎樣,就算他也是一個伺候人的下人,但秦四兒都是張嬷嬷的親生兒子。

自己在張嬷嬷面前這般诋毀他, 張嬷嬷沒有直接訓斥她或者是懲罰她,只是因為張嬷嬷不喜愛這個兒子。

不喜愛他, 可不代表就能被其他人這般诋毀!特別是自己也是這樣一個地位低下的奴婢……

就連張嬷嬷自己都是奴婢!她剛剛到底是犯什麽渾說了那種話?

事已至此, 翠竹又怎麽敢拒絕, 她的命在張嬷嬷手裏, 她犯事的把柄也被張嬷嬷捏在手裏。

她要是拒絕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在這深牆的宮闱了, 不過是死了一個小小的宮女, 又什麽好追問的?又有什麽好在意的?

翠竹遍體生涼, 在張嬷嬷走後直接滑到在地。

不, 她不能就這樣放棄了……她要想想辦法, 不能就這麽去了秦四兒哪裏!

她要想想辦法!

接近年關,皇宮的戒備越來越嚴, 江陵也忙了很多。不過在閑下來的大多數時間裏,他還是會用來練功。

治國之道江陵理論知識已經掌握了很多, 到時候怕是還是要多多實踐一下。

這次巡視結束, 等到交接的人一來, 江陵就想着去後山繼續練功, 只是等他行至半路,卻聽到了一男一女的對話。

江陵身形一動,悄無聲息地逼近。

“殿下,還請你救救翠竹, 翠竹還是想跟在殿下身邊伺候您的!”翠竹跪在地上,抱着夏岚的大腿, 淚眼婆娑地說。

夏岚臉上挂着興味的笑,問:“為何張嬷嬷突然要讓你去伺候那秦四兒?”

翠竹咬了咬嘴唇,将那日之事全盤托出,還順帶将紅桃之死的事情全部歸結到了紅梅和張嬷嬷身上。

“殿下你有所不知,張嬷嬷比任何人還要操心殿下的婚事,上次還神神叨叨說……”

說到這裏,翠竹遲疑了一下。

“說什麽?”夏岚早就知道紅桃的死和張嬷嬷脫不開幹系,但是親口聽到翠竹這麽說,他心裏還是止不住憤怒。

“說她該是夏朝的太後!真不知道她做什麽春秋大夢!”翠竹一咬牙,還是給說了出來。

夏岚的目光變得深長,裏面翻湧着萬般思緒。

半晌,夏岚才黑着臉開口道:“翠竹,你看那邊是什麽?”

翠竹聞聲轉頭:“什……”

話還未說完,就聽“撲通”一聲,翠竹被夏岚大力一踹掉進了冰冷的湖水裏。

湖面上只有一層薄冰,人的重量一掉下去,冰面碎開,水花四濺。

翠竹甚至只來得及在水面上掙紮了幾下,很快就被這冰冷刺骨的湖水拖入湖底。人這裏距離其他宮殿很遠,在這嚴寒的天氣裏,幾乎很少能看見人過來。江陵瞬間确定,夏岚帶翠竹來這裏絕對是有預謀的!

不久,湖面上重新恢複寂靜,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天空仍舊在飄着雪花,白茫茫的,重新将那些水花凍成冰。

夏岚這才緩緩上前,憐憫一般看着湖面:“你要是沒聽到這句話,我收了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居然聽到了這句話……”

嘴角扯出一個冰冷催命一般的笑:“那你就只能死,張嬷嬷也是,都必須死!”

江陵看得一愣,很快又反應過來。夏岚居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誰告訴他的,還是說是張嬷嬷故意透露給他的?

抱着這樣的疑慮,江陵腳尖一點,跟上了夏岚的步伐。

夏岚目的明确,直接走到了張嬷嬷的別院。

看到人來,張嬷嬷很是平靜。翠竹是她一手調教的,是一個怎樣的人張嬷嬷心裏也清楚。那句話不過是張嬷嬷故意讓翠竹聽見的,那個傻丫頭居然也就這麽告訴了夏岚。

她命該如此。

張嬷嬷臉上的憐憫和夏岚之前的如出一轍:“你來了。”

“孤該稱你為什麽?”夏岚臉上全是森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娘親,還是張嬷嬷?”

張嬷嬷神情不變:“自然是張嬷嬷,就算是娘親,也該是你登基後。”

“呵——”夏岚冷笑一聲,“你可真是好膽量,欺君之事也該做!”

“我不欺君,你又怎能在這十多年間被人一直尊稱殿下?”張嬷嬷反問。

“好!真是好的很!”夏岚笑意不達眼底,帶着蝕骨的寒霜,“那張嬷嬷你說,為了讓孤能穩固好自己的位置,孤是否應該讓你在數月後重病而亡?”

張嬷嬷神情一冷,她果然沒猜錯!她的親兒子居然為了皇位想要置她于死地!

緊緊咬住牙關,張嬷嬷把腥甜的液體咽回去,這才故作不經意道:“哦,是嗎?那我死後我想皇上也會看到我死前寫的忏悔書吧?我一時糊塗,貍貓換太子,讓真正的殿下蒙塵,假太子狐假虎威?”

夏岚沒忍住心裏滔天的怒火,伸手直接掐住了張嬷嬷的喉嚨!

“你信不信孤就這麽殺了你!”

張嬷嬷目眦欲裂,卻沒有掙紮,只是冷笑道:“你……你可以試試、咳咳……你是老娘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孽子!就……是一個泥腿子!我……既然能把你推上雲端……咳咳咳咳……我自然也有辦法讓你重新變回野雞!”

“閉嘴!”夏岚渾身氣息一變,張嬷嬷就這般被他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柱子上,咳出一口血。

張嬷嬷臉上的笑容不變:“那你大可以試……試!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過就是一只麻雀!現在翅膀硬了,覺得自己穿上了花衣裳就是鳳凰了!我呸!下賤胚子就是下賤胚子!你的孬種爹還在蘇州,到時候皇上要是不信大可去尋找一下你的便宜爹!到時候,呵呵……”張嬷嬷笑聲森然,如同鬼魅。

夏岚眼底腥紅一片,臉色越發可怕。

“你別想着殺了我了事,我死了,自然會有人把真相遞給皇上。那個人也不在我院子,你就算殺完了我院子裏的人,也無濟于補!我暴屍荒野的時候,就是你人頭落地之時!”

“兒子,你清醒點!聽我的,我自然會為你謀劃未來,你會登上九五之尊,沒人能撼動你的位置!要是你不聽我的,我這一輩子,也活夠了。就可惜你啊!小可憐!連齊人之福都沒有享受過!”

張嬷嬷聲音帶上了蠱惑的味道,像是蠱蟲沿着她的聲音爬進夏岚的耳朵,蠶食着他慌亂無措的腦髓。

“你只能聽我的。”張嬷嬷笑,“只有我能幫你,其他人都不行。只有我,因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你只能聽我的!”

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般,好半天夏岚才徹底平靜下來。

“我要怎麽做?”夏岚問。

“喲,不稱孤了?”張嬷嬷不忘取笑,又在夏岚再次不耐之前開口,“首先,你要穩定住自己的位置。貴妃和二皇子就是橫在你路上的一個最大的阻礙!你現在不要妄圖動秦四兒,你動不了他,這個人只能是等你登基後才能處決的。”

“讓他進來禦林軍是我沒有想到的,但是這也不是壞事。只要你登基,禦林軍也是你說了算,他的命不過是翻手覆雨間,猶如蝼蟻一般。”

張嬷嬷緩緩撐着自己的身子站起來:“他們的命不能再留着了,近日朝堂上反對你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你該有所動作了。”

夏岚久久不言,許久才提着步子走出院子。

“最近不太平,張嬷嬷還是少出門的比較好,畢竟都是一把老骨頭了。”

“喲,是想囚禁我呢?兒子大了,真是不聽話!”張嬷嬷嗤笑。

“你閉嘴!”夏岚腳步一頓,回頭冷聲道。

“我說了,”張嬷嬷挺直身板,“我死的那天,就是你人頭落地之時,你覺得皇上會相信你是無辜的嗎?只要秦四兒跟着我一起死,你還能怎麽辯?”

夏岚渾身一愣,難以置信地看着張嬷嬷。也對,他早該想到,這樣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又豈會是善茬?自己還是從她肚子裏鑽出來的種!

有意思!當真是有意思!

夏岚緩緩閉眼,事到如今,他早就沒有選擇了。從他出生的那一天起,從禦林軍找來的那一天起,從他被人尊稱殿下的那一天起,一切都回不去了。

這條不歸路,就算摸黑,他夏岚也只有走到底。

“張嬷嬷好好休息,孤會請太醫過來看你的身體,你可要好好養病。”夏岚說完轉身走了,不再多說什麽。

張嬷嬷這時才覺得腳底發軟,她又會有什麽底牌呢?她賭的不過是夏岚的疑神疑鬼,所以她才敢這麽說。

她一個嬷嬷,在這深宮後院裏,又會有什麽人脈?她有的不過是自己的腦子,也僅僅如此了。

江陵看了一出好戲,心裏啧啧稱奇。張嬷嬷說的那些話他倒是沒有信,一個嬷嬷再怎麽都不會有這麽大的手段的,只是讓他吃驚的還是張嬷嬷對人心的把握。

江陵不得不承認,張嬷嬷對人心的掌握的确是很好。夏岚現在肯定是不敢動作,只能留着張嬷嬷一命。

不過,他們又怎麽會知道,這一切江陵都是看在眼裏的呢?

江陵回到院子就去找了林亦楓把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林亦楓聽完冷笑兩聲,夏岚是他看着長大的,老實說不能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他一直以為夏岚對這件事是不知情的,還想着到時候求皇上給夏岚留一個全屍。

現在想來,是他把夏岚想的太簡單了。在權利面前,父子都能反目。好在他的侄兒并不是這樣一個人……

林亦楓覺得欣慰的同時更是憤怒:“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向皇上禀告的。這些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江陵點頭,正想告辭,林亦楓又叫住他,遞給了他一封信。

江陵一愣。

林亦楓笑:“離國皇子駱輕舟,點名說要交給你。倒是你什麽時候跟他這般熟絡了?”

江陵喜笑顏開地接過信封,知道那天晚上的見面沒能瞞過兩人的眼睛,但顯然他們也只是知道他和駱輕舟見過面,不知道他們的談話。

想了想,江陵只說:“我覺得和他聊天挺投機,也不想他居然還會給我來信。”

“好好去看看吧,你們親近些對日後兩國建交也有幫助,只是你記得不可表現的太好欺負,不能被人占了便宜。”

江陵點頭:“那是自然!”說完拿着信就走了。

只要江陵一句話,駱輕舟想也不會想就會把離國劃進夏朝領土。他又怎麽會吃虧呢?

江陵笑。

一封信很長,事無巨細地跟江陵江陵這段時間他經歷的點點滴滴,就差連每天吃的什麽飯菜也一并寫上了。

江陵越看越沒忍住嘴角上揚,到了後面他都有些後悔了,為何當初沒有做一個聊天程序在兩人的系統裏?

這麽一想江陵又覺得這件事可行,放好了信,然後就打開了一直被隐藏在手腕上的終端,開始修改程序。

好在兩個系統早就建立了聯系,現在要建立兩個人能夠溝通的程序也很簡單……

聊天程序建立好的那一剎那江陵手指有些輕微的顫抖,那邊的駱輕舟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麽,只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那邊很快安靜下來,只有男人略帶喘息的呼吸聲。

“……寶寶?”駱輕舟的聲音傳來。

江陵眼睛一熱,吸了吸鼻子:“我覺得我有點蠢。”

“是有點。”駱輕舟喉嚨有些澀,心裏情緒翻湧,半天都沒下去。

“你才蠢!”江陵瞪大了眼睛。

駱輕舟瞬間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通過系統建立的聯系傳到江陵耳朵,酥酥麻麻的。

“你笑什麽?”江陵覺得面紅耳赤,耳朵燙到不可思議。

“想你了。”駱輕舟止住了笑聲,輕喃道。

江陵覺得只覺得熱氣不停翻滾,甚至上了臉,臉上都是一層薄紅。

“我也想你了。”江陵說。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相距這麽遠,明知道愛人在哪裏卻不能親近,江陵忙起來還好,一旦放松下來,就想的要發瘋。

他每天都會讓自己盡量不去想,練功或者看書,就是不想駱輕舟。

可思念這個東西是刻在骨髓裏的,不去想只是暫時的自我催眠,一旦想起來,就像是毒|||品一般,戒不掉,忘不了。

“我覺得我有點傻,我早就該做個程序了,可我偏偏忘記了。”江陵小聲地抱怨,不知道是在怪自己還是怪駱輕舟沒有提醒。

駱輕舟又笑了笑,主動承認錯誤:“怪我,早知道我早點跟你講。只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我們會來到這樣一個通訊困難的世界。”

江陵點頭,很快又搖頭:“我上個世界被你的分|身切斷和系統聯系的時候就該想起來了。”

“沒事。”駱輕舟磁性的嗓音在這安靜的夜色裏低沉又好聽,“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江陵點頭:“我查了一下,你散落在其他平行世界的精神系統不多了,最近還有分身湧入嗎?”

“有,還帶來了很多記憶。”駱輕舟說。

“我給你的藥劑要吃,不能讓那些雜亂的記憶影響到你,記憶太多會造成幻想,還容易引起分裂。”江陵說。

“在喝。”駱輕舟說。

“那就好。”江陵說。

兩人就這麽沉默了一會,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也不會尴尬,他們都很享受這樣的氛圍,安靜,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突然,駱輕舟的呼吸聲陡然粗重了起來。

江陵:“……”

江陵:“你的便宜爹沒給你娶親?”

駱輕舟哭笑:“我敢要嗎?”

江陵瞬間啞然失笑:“要是你敢要,我就幫你閹割一下。這個世界最簡單的方式不就是直接割嗎?我準備哪天去看看。”

駱輕舟瞬間黑了臉,加重語氣:“寶寶?我的不好看?其他人的有什麽好看的?”

江陵哼哼:“大棒槌有什麽好看的?我舅舅送了我一把劍,是玄鐵做的,削鐵如泥,我覺得應該血都看不見就會沒了的。”

駱輕舟:“……哎,看來寶寶你不想要美好的生活了。”

江陵笑得肚子疼,兩人插科打诨這麽一會,像是洗淨了近期的所有疲憊,江陵沒一會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蓋好被子。”駱輕舟說。

“嗯。”江陵輕聲應。

“洗漱了嗎?”

“嗯。”江陵。

“要想我。”

“……嗯。”江陵。

“寶寶?”

這次那邊很久都沒有回答。

駱輕舟耐心地等到那邊呼吸逐漸平穩,才輕聲道:“我愛你,晚安。”

第二天就是除夕,宮廷裏多了些吵鬧歡笑,江陵一大早先是溜去夏皇的寝宮請安,随後又去找了林亦楓。

“今晚跟我一起用膳。”林亦楓拉住江陵說。

“舅舅不用去宮宴?”每年皇宮都會有宴請各位大臣的宮宴,今年想來也是一樣的。

“我去一會就來陪你,皇上走不開,只能晚點到,我們一邊吃一邊等着他。”林亦楓笑。

“好。”江陵笑。

只是可惜,今年江陵還是沒能跟舅舅和父皇一起吃團圓飯。

貴妃協同母家以及一衆大臣在早朝時逼夏皇改立太子。貴妃母族陳家,也是陳二的本家。

江陵也沒想到,這樣老實本分的一個人,居然早就開始在禦林軍中布置視線。禦林軍反了一半,三分一的人都去了朝堂。

江陵很快察覺不對勁,攔住了剩下的三分之二人,直接大開殺戒。

阿九很快找到江陵,給了他一封信很快又消失在了原地。

薛靖認出了阿九,很快到了江陵身邊,他一身血跡還散着熱氣,急匆匆問:“非止!怎麽辦?”

江陵立在厮殺的人群,一身白衣,如同谪仙一般。青絲灑下,白衣飄逸,和這背景漫天的紅交雜一起。

林亦楓信上說這件事在意料外,但是也算是意料中,讓江陵帶人去朝堂即可。

江陵心裏知道,夏皇和林亦楓就準備在今日公開蒙塵數十年的真相了。

這一切快到壓根都沒給江陵喘息的時間。

“非止?秦四兒?”江陵半天不說話,薛靖有些急了。

江陵這才看向薛靖,淡薄的眼睛裏全是令人膽戰心寒的冷意,一身威壓盡數釋放,無聲地壓迫着在場的衆人。

“停下。”江陵說。

厮殺的人群像是殺紅了眼一般,無一人答應。

“孤說,停下!”瞬間,江陵渾身殺氣釋放,混着內力傳到場上所有人身上。在場的人動作皆是一僵,這殺意實在是太可怕,以至于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只有薛靖,敏銳地覺察到了江陵自稱的變化,他瞳孔猛地一縮,正想說話,便聽江陵說:“去朝堂。”

在場的人沒有一人能打得過江陵,最開始能打起來完全是因為江陵沒有參戰,現在要是他不管不顧殺進來……

叛軍看向包圍他們的禦林軍,他們的勝算不大,好在叛軍的目的本來也就是朝堂,思及此幹脆也不反抗了,跟着一起去了。

貴妃等衆臣名義上是求夏皇改立太子,自然也就不會那麽明目張膽地讓外面的人進去。

只是現在朝堂裏裏外外都是他們的人,将這皇宮包圍的水洩不通。

門口的叛軍想要攔住江陵一行,卻又在一行人中看到了叛軍的身影。

江陵随手揪出一個人,劍抵在他背部,道:“你知道該怎麽說。”

這人瞬間欲哭無淚,但也只能忍着膽戰心驚編了一通謊話。叛軍信了,放了他們進去。

在江陵前腳剛踏進大殿的那一剎那,江陵聽到夏皇說:“好了,人到齊了。”

滿朝的大臣齊齊回首,陳家衆人和二皇子對視一眼,皆是不知發生了什麽。

也只有夏岚在看見了江陵的那一剎那軟了腳。夏岚忍不住和高坐在上的男人對視一眼,他清楚地在夏皇眼裏看到了無邊的輕蔑。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知道自己是假太子,知道自己是冒牌貨!

夏岚眼裏唯剩一片死灰,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有多麽可笑。

“還請皇上改立太子!”陳奎上前一步,他便是當朝宰相,二皇子的外公。

他話音剛落,其他衆臣紛紛上前一步附和道:“請皇上改立太子!”

夏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衆愛卿這是逼宮,還需要過問朕的意思?”

陳奎臉色一沉,沒有說話。

二皇子夏軒上前一步,聲音低沉:“父皇立大哥本就不是明智之舉,現下将太子之位交給兒臣才是利國利民之舉。只要父皇寫了這禪位聖旨,您就是太上皇,兒臣自然會讓您頤養天年。”

夏皇嗤笑一聲:“爾等逼宮好歹要有個逼宮的樣子,一個說改立太子,一個喊禪位。當真覺得逼宮是鬧事,還能讨價還價?”

這話一出,好些不跟陳家一派站邊的大臣瞬間笑出了聲。

“陳狗!你想要皇位就直說,還要拉一個傀儡皇帝?還真當時小孩子過家家?”一名老臣直接嘲諷出聲。

陳奎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陰狠地看了一眼那人,眼裏的溫度冷了下來:“正好,既然皇上不願意立聖旨,那臣只好逼皇上做選擇了,皇上若是現在一刻鐘就能寫好,那臣保證在場的所有大臣平安。若是皇上一刻鐘寫不好,那就殺一個,下一課中殺三個,一次累計,皇上您看可好?現在就先拉盧大人出去祭天吧!來人!”

“孤看誰敢?”江陵手裏的劍出鞘,呼嘯而出直接橫在了陳奎面前,削落了他頭上的烏紗帽。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一下基友文!很好看的!

《電競之光[系統]》

晏平,游戲主播Ratel,游戲《衆神傳說》國服排名第一的大佬,終于滿十八歲了。

就在電競圈紛紛猜測Ratel是花落老牌俱樂部ZG,還是被深海戰隊高價截胡時,晏平被逼着進了一支除了有錢,啥都沒有的新戰隊。

看着老板那白嫩細滑,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晏平面無表情地聽着腦海裏的系統尖叫——

任務1:帶領俱樂部拿到世界冠軍!

任務2:追求楊非,疼他愛他呵護他!!

任務3:保護楊非和他肚子裏的寶寶!!!

晏平:……傻逼系統遲早藥丸。我晏平就算是被封殺,從此退出電競圈,也絕對不會愛上一個男人!

一年後——

晏平:小的們跟我上啊!打贏這一局我老婆就能平安生産了!

隊員:……傻逼隊長遲早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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