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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是她爹的地盤,但還是忍不住暗暗的緊張。
“可惜——”窗外的人正欲進來,猛地聽到雲稀的聲音,頗為感嘆的嘆息,枉他還一直自負輕功極佳,卻沒想到還沒有瞞過一個盲人。
這聲嘆息照樣落入了雲稀的耳中。
凡是她聽過的聲音,必然不會忘記。
來人正是白日裏的不速之客,辰王楚子胥。
“王爺半夜來訪,還不走正門,不知道有何指教。”知道來的人是誰,雲稀反而更加的緊張了,白天那人過于不善的目光,讓她心有餘悸。
雖然知道雲稀看不見,楚子胥的臉上依舊挂着笑容。無論對方是誰,以笑示人,是他的習慣。
上位者,大多要求喜怒不形于色,若是做不到的話,不妨以笑示人,讓人猜不透你的真實情緒。
“原來,你叫雲稀,竟然一直就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楚子胥答非所問,聽得雲稀一頭霧水。
“王爺什麽意思。”
難道,雲稀和楚子胥從前就相識?
雲稀不自覺的咬了咬唇瓣,要是她們真的認識,恐怕,就麻煩了。
前世的事情,恍如隔世,卻在此刻,變得清晰起來。
她原來是重案組的一名成員,專門負責畫出嫌疑人的相貌,只出過一次的案發現場,卻在那次被兇手擊斃。然後,靈魂就到了這具身子上面,從此,她就成了丞相府的嫡女,雲稀。
至于雲稀為什麽會突然身亡,卻一直都是個迷,她不過是在一個很尋常的早晨醒來後,體內的靈魂,就換成了她。
楚子胥卻是沒有發現異常,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雲稀的面前,“嘶啦——”一聲,将雲稀脖頸上的圍巾直接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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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稀下意識的護住胸前,“王爺,你幹什麽?”
“別擔心,本王不會對你做什麽,本王,不過是想證明一件事。”楚子胥有些着急,單手就将雲稀的兩只手一起禁锢住,另一只手直接撥開雲稀高高的領子,露出了鎖骨。
鎖骨處,一道長長的疤痕登時映入眼簾。
“果然是你,竟然真的是你。”楚子胥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不知是高興還是失望。
趁着楚子胥分神,雲稀一把甩開他的禁锢,将衣物攏好,穩了穩心神,“王爺,你看完了,可以離開了。”
她現在可以确信,他應該是和從前的雲稀相識。鎖骨處的這道傷痕很深,而且是多年以前形成,沒有人知道是怎麽來的,也少有人知道她這裏有一道疤痕。
眼前的人既然知道,只怕,和他脫不了關系。
☆、10.010回門日,身份皆成謎5
010、回門日,身份皆成謎5
然而,她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側妃,斷然不能和辰王扯上什麽關系。
“王爺,天色已晚,請離開。”雲稀往床的一邊挪了挪,盡量的将自己挪到了一個較為安全的距離。
“雲稀。呵呵呵——”楚子胥似乎是從喉中發出一連串的笑聲,聽得雲稀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若是讓四弟知道,你就是雲稀,啧啧啧。”楚子胥一下子掰過雲稀的臉龐,對着自己,笑容詭異,“你說,要是四弟知道了,他那張臉上,該是什麽樣的表情,本王,還真是期待啊。”
雲稀皺眉,擡手掰開楚子胥的手指,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王爺,你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楚子策知道她是雲稀?他本來就知道,不是麽?
“總有一天,你自然會知道。”他要等着看,他那總是高高在上的四弟,追悔莫及的樣子。現在就将一切都揭曉,豈非,太過無趣?
抛下這句話,只片刻功夫,楚子胥就已經遠離了雲府。他本就是在離開雲府之後,又悄悄的潛入進來的。
只留下雲稀一人滿頭的霧水。
她聽不懂楚子胥說的是什麽意思,卻很清楚的知道,過去的雲稀,只怕,和這兩人有着不淺的緣分。
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人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麽。
屋外。
楚子策立于雲稀屋外,透過窗紙,看着那抹坐在床邊的身影,投去審視的目光。
看來,他的二哥不光是和雲丞相私交甚好,和雲稀,也有來往?
“來人。”楚子策輕輕啓口。
一個人影從暗處出現,登時跪在楚子策的腳邊,“殿下,有何吩咐?”
身為太子,總是容易成為衆矢之的,狡兔十窟尚且不夠,因而,從他十五歲起,就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死士。
“回去告訴太子妃,讓她早作準備。”這件事情,本就在計劃之中,一下子提前,雲和那邊,斷然不能出了什麽岔子。
秦浩抱拳,幹脆利落,“屬下領命。”殿下這次的計劃,只有他一人知曉,定會竭力完成。
轉瞬之間,秦浩已經不見了蹤影。
楚子策邁步,直接的進了雲稀的屋子。
床上,被楚子胥撕碎的圍巾還在,雲稀也只能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
楚子策倒也不瞞着雲稀,直接開門見山,“看來,本王還真是低估了你。”
雲稀一聽就知道,剛才楚子胥在她房裏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怎麽,懷疑她和楚子胥不成?誠然,爹與楚子胥的交情甚好,若是說她和楚子胥之間有些什麽,只怕在旁人看來,很是合情合理。
“殿下若是不相信妾身,大可一紙休書了事,妾身自當斟茶道謝。”這話裏似乎有賭氣的意味,但是雲稀卻是真心希望如此。
如果,楚子策不是她要找的人,她絕不甘心就這樣的草草嫁人了事。
又是休書。
楚子策不經意的皺眉,對于雲稀三番四次的想要求休書離開的事實,讓他有些不快,走到雲稀的身邊,看到了那被撕毀的圍巾,只覺得十分的礙眼,随手就扔到了地上,“本王既然娶了你,又何來休棄一說?”
休書?想都不要想!
☆、11.011回門日,身份皆成謎6
011、回門日,身份皆成謎6
懷疑她,又不肯休了她?
雲稀的火氣一下子就被提了上來,對着面前的人就是一巴掌,胡亂的扇過去,也不知道拍的是哪裏。
“楚子策,你是不是有病?”其實這句話,雲稀想說很久了,他既然喜歡的是雲和,想娶的也是雲和,既然已經娶了,又為什麽一定要把她拉下水?為什麽一定要連帶着娶了她?
她不想嫁,一點都不想。
楚子策一下子将雲稀掰過來,面對這自己,輕蔑的笑,卻一時忘了雲稀看不見,“這不過是你自作自受,既然當初做了傷害她的事情,就自然要付出代價,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
雲稀吃痛,皺了眉頭,“我做了什麽?你什麽意思?”
代價?她為什麽要付出代價?她自問問心無愧,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做了什麽?”楚子策對上雲稀緊緊閉着的雙眸,眸中迸射出怒意,“你的眼睛是眼睛,難道,雲和的就不是麽?”
眼睛?
“你。你知道?”雲稀一時有些心虛,試探性的問道。
“不錯,原來你還沒有忘記。”楚子策随意的将雲稀丢開,“若不如此,本王又怎會向皇上請求賜婚?”還兜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子。
雲稀低頭無言,這件事,确實是她對不起雲和,她,無從辯駁。
她的眼睛盲了三年,這三年中,雲修敬更是尋遍大江南北各處名醫,為雲稀治眼,更是什麽方法都用盡了,卻都是無果而終。
直到一月前,府裏突然的來了一名神醫華懸,醫術了得,先前在城中就已經救治了許多的疑難雜症。
雲修敬将華懸請入府中,華懸只看了一眼,便道出雲稀眼盲的原因乃是中毒所致,雲修敬立刻将華懸奉為上賓,然而,華懸提出的醫治方法卻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毒已深入,難以根除,若想要徹底恢複,只有,換眼。
須得至親,體制相仿才可。
雲修敬膝下,只有她和雲和兩個女兒,這個方法一提出來,雲和自然就成了不二人選。
更何況父親本就不喜雲和,一聽說雲和可以幫自己複明,更是二話不說的就同意了這個方案,然而,雲和雖然一直都較為溫順,卻終于在那日開始反抗。畢竟沒有了眼睛,她的一生,就沒了希望。
雲和不願意,她的母親更是苦苦哀求父親,然而,終究人都是有私心的,父親和娘親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康複,就直接的将雲和軟禁,準備着換眼事宜。
結果,就在換眼的前一日,太子突然請求皇帝賜婚,求娶雲家的女兒,同時,她也被人綁架,一時間,雲修敬派出所有人員尋找雲稀,頭上壓着賜婚,又不敢擅自的動了雲和,這才讓雲和保住自己的眼睛。
如今想來,原來這所有的巧合,其實都不是巧合。
“派人綁架我的,也是你,對不對?”前因後果細細想來,雲稀問道。
原來,雲和早于楚子策相識,楚子策請求賜婚,派人綁架,不過都是為了,救下雲和而已。
“以後,在府中,你若敢對雲和有半分不敬,本王會讓你感受到同等的代價。”直截了當的威脅。
楚子策這算是,默認?
雲稀苦笑,笑的,卻是自己。
原來,原來楚子策是綁架自己的人,終究不是,自己要尋的人。
☆、12.012回門日,身份皆成謎7
012、回門日,身份皆成謎7
那一/夜,雲稀終究是無眠。
睜眼到天亮。
然而,終究她再怎麽的不願意,今日,卻必須要離開,她終究是太子側妃,改不了的事實,抹不去的身份。
“小稀……”雲夫人悄悄的抹着眼淚,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擔心。她只有這一個女兒,從小是捧在手心裏怕凍着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如今,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吃苦受罪,她怎麽能不傷心?
雲稀嘆氣,盡管雲夫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卻依然逃不過她的耳朵。
“娘,你放心,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雖然雲修敬和雲夫人都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但是這幾年的真心愛護,卻是實實在在的讓她感受到親情溫暖。
在她的心裏,早已經将他們視作親生父母。
“娘知道,娘知道。”雲夫人忍不住拉過雲稀的手,細細的囑咐着,趁着周圍人不注意的時候,将一個小小的紙團塞進了雲稀的手中。
雲稀察覺異樣,裝作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将紙團藏于袖中,在蓮夏的幫助下,坐上馬車。
馬車啓動,緩緩的朝着太子府駛去。
馬車內,只有她與楚子策兩人,昨晚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僵持不下。
“從今日起,本王會讓人幫你重新收拾一間屋子出來,住到本王的眼前來。”住那麽偏僻的地方,計劃還怎麽實施?
“不用勞煩,我覺得那裏就很好。”要是住到他眼皮子下面去了,那父親幫她找的治眼的人怎麽辦?看現在的情形,只怕楚子策是希望她越瞎越好,絕對不會希望她能複明。
“雲稀,你沒有拒絕的資格。”那裏是太子府,不是她的丞相府!
“你!”雲稀知道楚子策的态度強硬,想想還是作罷。
在太子府,她确實,沒有拒絕的資格。
該死的,要不是她看不見,哪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好,我同意,不過,”雲稀頓了頓,“你厭惡我,我也厭惡你,既然我們相看兩厭,那就煩請殿下你不要與我行夫妻之實,你大可以和雲和去過你們自己的日子。”憋了許久的話,雲稀終于是一口氣說了出來。
既然已經改變不了嫁給她的事實,那她就要在自己能做到的範圍內,力求自己最大的利益。
“你倒是乖覺。”話語中,似乎還帶上了一絲絲的嘲諷。楚子策沒有想到雲稀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呼。”雲稀暗地裏長舒了一口氣,知道楚子策這是答應了。
還好,在某些方面來說,楚子策還算是一個正人君子。
雲稀捏了捏一直藏在手心裏面的小紙團,暗暗的朝着身上藏了藏。
她知道楚子策一向警覺,這麽長的時間,她的手心動也不敢動,慢慢的出了滿手的汗漬,已經将紙團潤濕。
不行,她還沒有給蓮夏看過,還不知道上面是什麽內容,萬萬不能被她毀了。
娘親既然能那樣隐秘的給她,就一定不會是簡單的東西。
只怕多半是和她的眼睛有關,如今能讓娘親上心的事情,也唯有她的眼睛了。
若是以前,她可能還會考慮着和楚子策商量一下,允許父親請過來的人可以進入太子府為自己治眼睛,現在,只是想都不敢想了。
有雲和在那裏,楚子策絕對不希望她能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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